“侯爷,公子怕是撑不住了”
“要不让公子起来歇息吧”
深夜,咸阳城内,万家灯火。
一座幽深的府邸中,昏暗的大堂中,一个威武的中年男子巍然而坐。身后一个老者慢慢走来,低声道
中年人闭着眼睛,不予理会
老人在旁边站了良久,似乎是在等待中年人的态度。
但见中年人一直不说话,他叹息一声,就准备离去
“让他给我好好跪着,真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得罪谁不好,竟敢得罪嬴政”
“今日本候若不教训教训这个逆子,他日祸连家族,谁人救他”
突然,中年人说话了。
老人脚步微微一顿,脸上带着无奈,拱手应了一声,转而离去。
随着老人离去,差不多半刻钟后,又是一道身影快步而来。
此人身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拱手道“启禀雍定候,消息探查清楚了,那夏青所去位置乃城外曾经的武安君府,据说今晚会连夜回来”
此时,那跪坐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大秦雍定候。
本来之前出事后,他已经第一时间躲到雍城。却没有想到,家中小儿嬴顺如此的不省心。
他要是再不回来主持大局,这家中唯一的根种非得断了不可。
此番回来,嬴顺这个带头闹事的罪魁祸首是赎回来了,但对他的损失也不是一般的大
别人家差不多都各自赔偿两千金,看起来好像倾家荡产的样子,实际上算不得元气大伤。
唯独他是真正的元气大伤,虽然没有变卖房产啥的,但所有田产几乎都已经变卖。在别人凑足三十万金之后,他又硬生生凑齐了两万金这才将人赎回来
此等损失,对他而言可谓难以承受
强烈的怒气终于让他对家中小儿作出严惩,但这并不够。
某些人既然想闹事,他就得把这事闹得再大一点
听到黑衣人的禀报,雍定候缓缓睁开眼睛,道“他身边带了多少人”
那黑衣人拱手道“启禀雍定候,皇帝调遣三百甲士,但此番出城,他身边只带了三十骑与一辆马车”
雍定候微微点头,脸上浮现一抹冷笑。
“三十人么”
“真有意思,看来还真是有找死的”
喃喃自语一声,雍定候又道“其它国家就没有半点动静么”
那黑衣人道“有,此番暗中查探,发现最少有十几二十家打算动手,派出去的剑客高手不下百人。敢问侯爷,咱们是否还要派人”
雍定候沉默了,似乎是在寻思百人高手能不能成
但迟疑半晌,他还是微微点头,道“带上十个人吧,以免出现意外。倘若那些人杀不死,你们就出手。若那些人成功了,你们玩玩不可出手”
黑衣人闻言,应了一声就要退去。
但骤然间想到什么,他又顿住了脚步,一脸迟疑地看着雍定候。
雍定候见状,微微皱眉道“还有何事”
黑衣人犹豫道“回禀侯爷,今日属下发现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雍定候眼中闪过一抹不满,不耐烦道“何事”
黑衣人迟疑道“方才属下去追踪那夏青时,无意间看到他的脸”
说到这里,黑衣人又顿住了。
雍定候眉头皱得更紧,冷冷道“这有什么看清楚,杀得更准确,难道还有什么意外发现”
黑衣人赶忙点头,道“是有意外发现”
“当年追随侯爷,属下曾有幸见过某个人,皇帝陛下那位亡故的长公子”
“今日一见,属下发现,这夏青他他长得好像那位亡故的长公子”
此言一出,雍定候脸色豁然一变,彻底坐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喝道“你说什么,嬴瑜”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郑重其事地看着雍定候,微微点头
“嗡”
刹那间,雍定候只觉脑海一阵轰鸣,眼前大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怎么可能,那贱种不是已经死了么,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不不可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昌平君,昌平君你误我啊”
这一刻,雍定候就仿佛发疯了一般,整个人都显得心绪不宁
黑衣人见状,急忙道“侯爷不必着急,或许只是长得像而已,不代表他就是长公子。否则,真要是长公子,皇帝陛下为何不还他身份”
说话间,黑衣人似乎是想劝解雍定候。
但他不去劝解还好,这一劝解,雍定候眼中急迫更加严重。
“不,你不会了解嬴政的”
“倘若此人不是长公子,或许他真有可能让其承受长公子身份。但他越是不承认,越是坐实此事,此人必是长公子无疑”
雍定候摇头否决道。
“哦”
黑衣人有些不解,似乎不明白这是什么说法
“哼,当年秦楚之战,谁都看得出来,楚国必败,必将灭亡。那昌平君身为大秦丞相,楚国灭亡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为何最后时刻,他却要背叛我大秦,去做一个朝不保夕的楚王”
“说到底,这昌平君本身就是一号人物。他太了解这其中的危险了,更了解楚国即将面对的下场。之所以这么做,他并不是真正的想要做楚王,只是想在最后时刻名正言顺地杀死嬴瑜那贱种罢了”
“嬴瑜向来是嬴政最看重的公子,若他在,其他公子注定永远无法抬头。他要杀了嬴瑜,却又不能让此事与扶苏有任何牵连,所以人质的理由是最好的借口”
“同样,也是因为他手中有那贱种,盼望那贱种死地不止他一人,所以人人都给他开关放行,否则就凭他一己之力,岂能逃出我大秦边境”
“嬴瑜之死,从来就不仅仅是昌平君一人之事,更是天下大事。我等能明白此中道理,嬴政岂能想不到”
“若此人不是长公子,一心狠,他必然让其代替长公子,引出针对长公子之人,杀而尽之”
“相反,此人是长公子,他才更不能立即相认”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