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君,你”
“陛下,您看”
群臣惊呼的声音传来,谁都没有想到嬴瑜会说出这样的话。
现在证据确凿,刺客就在面前,却要说放就放,这哪儿来的道理
虽然群臣经常和皇帝闹不痛快,但也没到拿一国律法开玩笑的地步。
今日要真把那些刺客放走了,这不就是一个天大的玩笑么
一时间,宗室众人坐不住了,群臣也坐不住了。
无论是在宗室的角度上,还是群臣的角度上,这件事都万万不能允许。
看着下面时而呼唤摄政君,时而呼唤皇帝陛下的众人。
嬴瑜也不说话,缓缓坐了下去,大有此事就此决断的意思。
一旁嬴政眼中满是笑意,要不是不合时宜,他差点乐出声来。
不过他也很配合,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对于群臣的呼唤视而不见,当真做到了他所言那般,一切事宜都当由嬴瑜禀报,而不该他人禀报。
这份态度,让下面的群臣心中一阵愤慨,却又没有办法。
这不说话,那不说话,什么都不说话,这朝堂还不大乱了
当然,这有找事的,自然也有解决问题的。
例如李斯,和那些动不动就知道找麻烦的臣子不同。
他要么不说话,说话就冲着解决问题去。
作为皇帝的贴身老棉袄,这个时候怎么可以继续沉默不语呢
眼看事态有些玩笑话,他也不能视而不见。
沉思一番,李斯站起身来,走到大殿中间,拱手作揖道“启禀摄政王,臣下知道此事摄政王过于恼怒。不过国事与私事可不能混于一谈”
“这雍定候曾刺杀过君上,自然该死。可这些刺客刺杀宗室族老们,同样该死”
“此事无论如何,不可姑息养奸呐”
作为百官之首,李斯还是有威严的,这一说话,其他人顿时乖乖闭嘴了。
嬴瑜坐在上首,目光满意地看向李斯。
不愧是皇帝的贴身老棉袄,用起来就是舒心顺手。要人人都像这老棉袄一般,这朝堂上也就没那么多屁事了。
“是么”
“相邦大人,你身为法家,捍卫我大秦的律法,这一点无可厚非。本君身为摄政君,也自当如此”
“可是你我都愿意捍卫大秦律法,但有些人不愿意啊”
“你问问他们,那雍定候是该杀,还是不该杀”
“还有,按照我大秦律法,那雍定候该处以何等罪名”
嬴瑜声音长长的拖着,似乎很不耐烦李斯的进言一般,冷冷说道。
下面群臣一睹,心中有种有话说不出的感觉。
瞧瞧,这位长公子今天还真和雍定候杠上了,这话让人怎么说
难道非要处死雍定候,把这罪名定下而且按照罪名,雍定候夷灭三族都不成问题,诛灭九族都轻而易举,那岂不是把皇帝也给带进来了
就算带不进去,至少这宗室是要彻底得罪的
如今的朝堂上看似混乱,但派系之争早已经明了。满朝文武,宗室族老子弟,大部分人都心向扶苏。可以说,他们本身就是一个派系的人。
这样一搞,以后还怎么关系融洽
宗室那边同样如此,本来此番是为雍定候喊冤而来的,现在却要被逼着为雍定候定罪,这让他们怎么说得出口
真要把这罪定下,以后宗室其他族老还有出头之日么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搭理,似乎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变成了聋哑人一般
李斯见状,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都说朝堂处理公事,但人心都是自私的,从未见过谁真正的大公无私过。
这些人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早已正常不过。
但他既然出来的,岂能让这些人一直沉默下去
“诸位宗室族老,你们倒是说说,这雍定候之罪是该定还是不该定”
“还有诸位公卿,你们作为我大秦的脊梁,难道不该公平处事吗”
“莫非这其他人遇到刺杀就该追查到底,摄政君遇到刺杀就该死,不该负责”
“真要如此,律法何用。以后不如废除诸般律法,尔等自谋生路的好”
“尤其是你,御史大夫,你这个时候不该说说话吗”
李斯话音一落,众人目光顿时恶狠狠地看来,都恨不得一个草泥马砸过去。
谁能看不出来,这老家伙看似出来充当和事佬,解决问题,实则就是来捣乱的。
尤其是冯去疾,现在打死人的心都有了。
这长公子一来就给自己找麻烦,结果麻烦还没过去,这李斯有样学样,把自己又给拉上来了。
不过这话他还不能不回。
“启禀摄政君,臣也觉得此事不该如此草率。那雍定候刺杀摄政君,此乃臣亲眼目睹,当日陛下有口难言也就罢了,现在真相大白,也该之罪。依臣之见,此乃诛灭九族之大罪”
“但宗室身为皇族,又不能如此定罪,所以应当放宽。不过无论如何放宽,这雍定候一家牵连是免不了的。上至关内侯,下至雍定候之子,之妻都该处以极刑,还请摄政君下令”
不得不说,这冯去疾也是一个狠人。
不说话则已,一说话便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那些宗室族老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此事真要定下,以后宗室子弟还有脸面见人吗还有出头之日么
可是转念一想,这说法,他们又能拒绝吗
还是没人说话,根本没人愿意搭这个茬。
然而一直以来都不说话的嬴政,此刻却坐不住了。
事情已经到了结尾,嬴瑜已经铺好大局,总该有人画上一个句号。
作为一代明主,嬴政的配合向来十分紧凑。
“怎么,嬴尚、嬴合,诸位宗室族老,还有诸位爱卿,你们觉得这个处罚不该吗”
嬴政的声音充满威严,远非嬴瑜所能相提并论。
这一开口,所有人内心顿时一颤,再也不敢继续保持沉默。
“陛下圣明,摄政君圣明”
李斯和冯去疾见状,立即拱手作揖,高声欢呼。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