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林秋浦立即火了,指着陈实质问道“你是不是想”他本想问“你是不是泡我妹妹”,然而当着下属的面说这种话,未免有点跌份,于是改口道“你安的什么居心”
“我的居心很简单啊,惩罪扬善而已”
“你以为我会信”
“林大队长,我知道你是警察,怀疑一切是你的工作,所以我也不跟你见识,咱能不能不扯这些了,扯也扯不明白,回到刚刚的话题上吧你开条件,我为什么不能开条件,对等的打赌才有挑战性,还是说你心虚了,害怕得我得出的结论比你的还靠谱”
明知是激将法,但林秋浦还是中招了,他说“心虚大言不惭,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经手的案件有十几起,还怕被你给比下去”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呢既然你认为我没能力,答应又何妨”
林秋浦想了想,陈实只是在现场转了一圈而已,并没有去物业那边打听和看监控,所以他应该很难得出熟人作案的结论,看这现场,谁都会以为是歹徒闯入行凶杀人。
他脸上再次露出微笑,说“成,我答应”
“希望林队信守承诺”陈实微微一笑。
“少废话,赶紧说吧”
“首先这是一桩灭门惨案,凶手的杀人顺序应该是先男主人,然后老太太,然后女主人,不知因为什么原故,凶手放过了小孩”
“陈先生的高论真是语惊四座,这些我完全不知道”林秋浦讥嘲道,心想这些事还用得着你说。
陈实不以为然地笑着,说“然后,这是熟人作案。”
“什么”林秋浦瞪大眼睛,“你蒙的蒙的不算”
“蒙那我和你说说推理过程吧”陈实走到门边,指着墙上说“一般人家进门是有灯开关的,但是这家装的是遥控开关,你们可以找找,肯定有一个遥控器。我进来的时候灯是关的,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昨晚十二点左右,当时灯应该是开着的,凶手走的时候把灯关了,说明凶手以前来过这个家,很可能是这家人的朋友,他知道这个细节。”
“等下,死亡时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尸僵、尸斑还有瞳孔的混浊程度,我看过一些法医的著作,所以有一定了解。”
林秋浦流下冷汗,这家伙真是深藏不露,他说“仅凭这一点,也不能判断就是熟人作案”
“卫生间前面的男尸,他是从后面被人用马桶贮水器的盖子砸死的,从尸体的倒向看很容易得出,凶手是埋伏在卫生间里这个结论”
“你想说不是吗”
“并不是,你有没有看马桶里面,有一泡没冲掉的小便,无论是凶手还是死者上的,都证明这个推论是不成立的,凶手和男主人很可能在卫生间前面有交谈,凶手趁其不备将男主人杀害。”
林秋浦对一名下属说“去看一下”
下属过去一看,说“马桶里面确实有没冲掉的小便。”
林秋浦咬着嘴唇,怎么会忽视这个细节,让这家伙占了便宜,他问“还有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凶手杀人所用的工具,全部是这个家里的,他并没有自带凶器,据此可以推断,凶手走进这扇门的时候,极有可能并没有杀人预谋。还有一个细节,厨房里有一大锅银耳莲子羹,老太太屋里有一碗,盥洗池里放了四个碗,说明当时多一个人,主人怎么会给陌生人盛银耳莲子羹呢他一定是熟人而且是很熟的人,深夜造访,关系一定匪浅”
林秋浦又是佩服又是懊悔,这家伙说得头头是道,比他们分析得还要全面。
林秋浦沉默不语,陈实说“林大队长,你没忘记你的承诺吧”
林秋浦突然发现其它警察都在围观,他喝斥一声“干活去。”
等众人散开,他长出了口气,说“行,你可以和专案组一起行动,但要接受我的指挥,仅限于这个案子。”
看了一眼林冬雪,林秋浦想,我绝对不让你有可乘之机。
“我不接受”陈实回答。
“你敢在我的专案组就得听我指挥,我不需要个人英雄主义,如果你不接受,请你回去吧”
陈实笑着摇头“刚刚可没有这条附加条件,现在突然提出来,算什么小孩耍赖吗论年龄我是比你大十岁,可你也不能真拿自己当小孩子啊。”
“我”被当面顶撞,林秋浦气得几乎要抓狂,“我不允许你和林冬雪一起查案”
“哥,凭什么”林冬雪说。
“是啊,理由,因为她是你妹妹”陈实也问道。
被道中心事,林秋浦脸上一阵发红,他故意回避问题,说“我说不允许就是不允许,你不是队里的人,她是,她得服从命令林冬雪,我不允许你俩搭档”
“哥,你太不讲理了”林冬雪气得扭头就走。
陈实也准备告辞,突然被林秋浦抓住肩膀,林秋浦说“当我求你行吧,别当我妹妹主意”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她主意了”陈实有点好笑地问道。
“队里这么多人,你和谁搭档不行,非得找她她能力又不行,经验也不足”
“林大队长,你知道她和你最大的不同之处吗她不会看人下菜碟,而你,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一直拿我当个开车的,拿一个人的职业和出身去衡量他的价值,是最大的不公,小同志,希望你能加强一下自己的思想建议,待人要平等啊”说罢,陈实反手在林秋浦肩膀上拍拍,离开了。
望着陈实离开的背影,林秋浦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一名下属过来说话,他语气很重地说“干嘛”
对方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说“林队,我们找到一张欠条。”
“什么欠条”
“高利贷,这家人背了巨额的高利贷”
一听这话,林秋浦的心思又回到工作上来,他说“总额多少”
“连本带利,接近80万了”下属说道,这对普通家庭而言,是一个天文数字,林秋浦突然心里升起一线希望,看来案件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