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现代生活手札 第112章 第 112 章

将人送到后, 凌若霜把车开到树荫下, 这才打开了手机的录音。

录音并不长, 只有十来分钟。听完后, 他在车里坐了一会, 更坚定了要去辽西的念头。小尤月的事情应该是个契机，如果跟着过去, 说不定能发现一些东西。

被动等待对方停手，是不可能的。特别调查处或许有他们的顾虑，但他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回医院的路上, 凌若霜都在考虑这件事情。他对辽西并不了解, 只是五六年前去过一趟。因为一桩案子, 接送都有人。所以对当地的情况了解并不是很深。

他感觉那地方的人很排外, 大概是经济不发达地区的通病，当地人普通思想狭隘偏激，不容易接受陌生人，如果没有熟人牵线搭桥, 很难办成一件事情。所以他要去那边，也要做一些准备。

车到了医院旁边后, 速度就慢下来了。两边都是人。

停车场的保安过来了，挥手说“里面没停车位了，往前开！”

凌若霜摇下一边车窗，边往前开边找停车位。经过了一栋小红楼, 总算是找到位置了。

他把车倒进去, 停好后下车。没走几步, 突然感觉脑后一阵劲风袭来。他下意识将头一偏，一根手臂粗的棍棒从他肩膀旁边滑过，直接砸在旁边的车引擎上。

原本光洁的车身立刻出现了一道凹痕。

凌若霜惊魂未定，根本就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要打自己。

落下的棍棒又挥起来了。

穿着病号服的高大男子脸上挂着诡异笑，叫嚷“打死你！打死你！”

越叫越兴奋，嘴角有涎水都流出来了。

凌若霜左闪右躲，奈何地方狭窄。他被困在两车之间，前面不到二米的地方就是墙了。他只得冒着被打的危险，一手护着头格挡，另一只手空出来抢夺那人的手中的铁棍。

铁棍重重砸在肩膀上，他肩背一抽，立刻感觉那边的手胳膊使不上劲了。

不过好在总算是让他抓住了对方手中的铁棍。

但他没料到对方居然力大无比。他即便是抓到了东西，全力之下也没能动分毫。

明白过来的凌若霜心里生寒，不过他反应也快。立刻松手，转身正要跳过车头逃走。

对方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不仅力大无比，反应也不慢，居然抓住了凌若霜的西装，一把将人从车引擎盖上拖下来，扔到地上。

凌若霜被这一拖一砸，感觉全身骨头都断掉了，此时已经没有了招架之力，只护着头，蜷缩着闪躲。

铁棍又一次砸在手胳膊上后，萎靡垂下了。

对方口角流下来涎水滴落在他身上，白花花光线下那张诡异的笑脸扭曲着犹如恶魔附身。

“打死你！打死你！”

就在凌若霜认为自己在劫难逃时，突然听到一声闷响。原本蹲着身子，高举铁棍的高大男子手萎靡垂下，抓着的铁棍松开了，“啪”一声脆响后，落在地上。

高大男子只愣了一会后，又脸露凶光，伸手过来要掐凌若霜的脖子。

被人从后面扑倒了。对方体型虽胖，却非常敏捷，将人扑倒在地上的瞬间，就给人反手上了镣铐，铐在不远处的铁栅栏上。

他将凌若霜扶起来，问“怎么样？”

凌若霜两只手胳膊已经使不上劲了，他说“谢谢金处。”

特别调查处的金处摸了摸凌若霜的肩胛，皱着眉头说“走吧，找个医生看看。”

凌若霜被扶起来后，又回头看了看靠着铁栅栏坐在地上的高大男子。他脸上依旧挂着诡异的笑，盯着他，“打死你！打死你！嘿嘿！”边说话，嘴角边淌着涎水。

金处说“没事，他跑不了！”说完了，他又拿出手机，拨打出去。

“小黑，停车场后面有栋小红楼，旁边铁栅栏上铐了一个家伙，你查查这人是怎么回事。”

周围陆续有人围过来了。

经过检查后，医生诊断凌若霜并无大碍，骨头没有受伤，手胳膊和肩胛出现了多处淤青为暴力打击所致，开了二三种药，建议近期多休息。

从诊断室出来，金处的手机就响了。他接听的时候，并没有避着凌若霜。

凌若霜见他面色不太好，低着就了一把力气。

金处皱着眉头“打你是个精神病，就是从小红楼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言外之意，就是他被白打了。

凌若霜看清楚那人的样子时，就料到这种结果。

明明知道是谁，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太糟糕了。

凌若霜问“金处怎么会来这里？”

要不是来得及时，他即便是不死，至少也是个重伤。他刚停车地方太偏了，他们闹出那么大动静，才过来几个人。也没谁伸出援手。

“你妹妹好些了吗？”金处问。他是过来看完凌若雪的，凌家的案子交给特别调查处后，他们的确查出了一些东西，但因为一些原因，并没有告诉凌若霜——凌家是普通人，有些事情不说比说了好。

但他没料到，凌若雪的情况居然恶化得这么快，自残不说，居然还出现了放火烧屋的事情。

现在连凌若雪的哥哥凌若霜都牵扯进来了。

凌若霜虽然处理了一下伤情，但身上和脸上还是能看出端详来。他去了一趟卫生间，简单处理一番后，带着金处来到凌若雪所住的病房。

“爸，妈，这位是特别调查处的金处。”凌若霜向凌父凌母介绍金处。

凌父凌母虽然不知道特别调查处具体是干什么的，但儿子这么慎重介绍，他们俩也很热情打招呼。

金处看了看凌若雪的面相，又摸了摸她的手脉。

凌母小心翼翼问“怎么样？”

“没事，只是刺激过大，暂时昏过去。这是人应对刺激的一种反应。”

凌父凌母相互看了一眼，类似的话他们听过好几遍了。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金处轻描淡写说“不着急，会醒的。”

他与盛乐看法一致，也认为凌若雪不醒要比醒了好。醒着的状态下，太容易受得干扰了。但凌家都是普通人，有些话不能随便说。

看过凌若雪之后，凌若霜把金处带到医院旁边的茶馆，苦笑问“金处，若雪的情况，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父母到现在还什么都知道，他们还打算再过两天人还不醒，就转到国外去看看。”

金处先给凌若霜倒了茶，“不着急，你再等等，最多一个星期，鸿飞集体的事情就会有结果了。”

凌若霜愣了愣。这话里的意思——特别调查处正在对鸿飞集团采取行动？

他好奇了，不过更多的是紧张。他了解的消息，以及从盛乐那得到了，鸿飞集团都是不好对付的。

数百年的大世家，盘根错节，除非军政联手，否则很难连根拔起。

不过，如果特别调查处只是针对个别人的话，难度的确不算大。但只针对个别采取行动的话，有用吗？

“金处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实不相瞒，我这段时间可算明白什么叫朝不保夕了。今天之前，我已经出了好几次状况了，远的不说，前天就差点被车撞死，今天又差点被打死。我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茶馆的门。”

金处看着凌若霜。他脸上笑中带着苦涩。这位名律师一向是胸有成竹的，前段时间见面时，还意气飞扬，淡定自若，现在则是满面惶惶不安。脸上还罩着一层黑云。

这是厄运罩顶的迹象。

他从兜里抓出几张符来，推过去给凌若霜“这是我在无为居的何大师那里请的几张护身符，你收好。”

凌若霜叫苦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这个。但人家东西都拿出来了，他不收也不太好。

他拿起一张看，“无为居？是何为大师吗？”

无为居的何为大师是享誉江南的高人，算卦看相符篆样样精通，在二三十年前比现在元方大师名气还要大，一句定生死，说的就是他。只不过年岁已高，很多年未出世了。

他的符以前就是天价，现在只有更难得。

金处点头。这几张符本来是他为自己准备的。现在拿出来送人，心里也不舍得。不过，不舍得也得拿出来，他总不好看着凌家兄妹就这么白白给人咒死。

“收好！贴身放！你妹妹那边也给她戴一张。”

凌若霜收好了符篆，还是不死心，想套更多的消息。又说“金处，是福利院的问题，还是鸿飞集团的问题大？”

金处抿了一口茶“这事你就别问了，该告诉你的，我自然谁说。”

凌若霜苦笑说“我倒是不想管闲事，这不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吗？今天下午，福利院有个两个孩子过来看若雪，其中一个叫尤月，听她说，她已经被选中了，马上要去辽西！挺可爱的一个小姑娘，若雪以前跟我多次说起过她。这小姑娘很聪明，在音乐上很有天赋。要不是我们家条件不容许，她都想领养了。小姑娘听说若雪病了，还专门过来看，坐公交车，还提了水果……”

凌若霜说着，脸上流露出担忧。

金处皱着眉头，中都鸿飞福利院别看不大，里面的藏污纳垢不少。在那里生存的孩子们或多或少受到了些影响。绝大部分都对他们赖以生存的鸿飞集团有莫大的憧憬和崇拜，以能进入鸿飞集团的中心为荣。但他们不知道进去的结果。

鸿飞集团盘踞在各地的福利院几乎都有孩子被选中进入总部，虽然每家福利院被挑中的不多，一般也就一二个，大一点福利院偶尔会有二三个同时被选中。但架不住鸿飞集团遍布各地的福利院数目多，长年累月下来，这些被选中的孩子是个惊人的数目。

但实际上，进去的数目惊人，出来的少之又少。而且这些还活着出来的，无一不变成了……怪胎。

比如尤星河。

“她叫尤月？好，我记住了，我们会留意，尽量保证她的安全。”

凌若霜试探了半天，得了这么一句话，心里失望。

什么叫做“尽量保证她的安全”？那也就是明明知道小尤月有危险，特别调查处仍然不打算阻止。是能力有限？还是担心打草惊蛇？

无论哪一种，他心里都凉透了。

求人终究不如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