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艺不等江兴语说完,开口打断她的话,“掌珠,我从小就喜欢乐哥哥,喜欢他很多年。
我不能半途而废,只要我坚持,乐哥哥一定会感动,一定会看到我的好。”
江兴语还想劝,石景星朝她摇摇头。
江兴语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气恼的说道“那你就大胆的去跟乐哥哥说,让他看到你为他所做的一切,再别将你的坏情绪迁怒到无关的人身上。
星姐儿,你陪陪她,我去那边看看。”
石景星点点头,“你去忙吧,我陪着艺姐儿。”
江兴语起身离开,她怕多留一刻,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朝吴明艺大声嚷嚷。
晋王见江兴语走过来,给她倒了杯茶,“喝杯茶,去去火。”
江兴语端起茶杯,仰头一口气将茶水喝尽。
晋王问道“还要吗”
江兴语摇摇头,情绪低落的把玩着手里的杯子。
晋王劝道“想开些,艺姐儿只是一时失态,等她平静下来,她就会好的。”
江兴语摇摇头,淡淡的说道“我不是担心艺姐儿。”
晋王一愣,随即说道“你是担心宁蔚”
江兴语抬头看向晋王,轻声说道“我心痛阿蔚,阿蔚听了艺姐儿那番话,心里一定很难过。
这个傻姑娘,离开的时候,还笑着宽慰我。想想我心里就难过,为阿蔚难过。”
晋王看眼不远处的吴明艺,收回目光安慰道“掌珠,想开些,宁蔚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你要心里难过,往后加倍待的她好就行了。”
江兴语爬在桌上,手转着茶杯,喃喃的说道“以往的艺姐儿,总是端庄、大方、得体,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跟魔怔了似的。
王爷,你看她今儿说的都是什么话”
晋王笑笑,没有接话。
江兴语抬头看向晋王,问道“王爷,你说艺姐儿今儿是不是太过份了”
晋王端起茶壶,给自己添了杯茶,问道“你还要吗”
江兴语将茶杯推过去,晋王给江兴语倒了一杯茶。
江兴语催促道“我问你话呢。”
晋王看着江兴语问道“想听真话”
江兴语坐直身子,认真的说道“当然”
晋王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放下杯子,片刻后才说道“今日艺姐儿说话是尖酸了些,但她说的也是事实,宁府与承国公府之间的悬殊很大。”
江兴语很不满的说道“即便是这样,又如何阿蔚是我请来的客人,艺姐儿在我的宴请上轻视我的客人,她置我于何地”
晋王伸手揉了揉江兴语的头,“你看你,说要听真话的是你,听了炸毛的也是你。掌珠,你还要不要我说话了”
江兴语端正坐姿,说道“好,王爷接着说。”
她到要看看,他还能说些什么来
王府与尚书府之间差距也大着呢,在他眼里,她是不是也不配与他说话
晋王凝视江兴语,不再说话。
江兴语看向晋王,冷冷的说道“我洗耳恭听,王爷怎么不说了”
晋王看眼江兴语,试探的问道“保证听了不生气”
江兴语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态度极好的说道“保证不生气。”
晋王见江兴语不像生气的样子,这才开口,“掌珠,宁蔚是你的老庚,你与她性情相投,你们相处得好,你与她成了至交。
但是,艺姐儿与宁蔚不是老庚,她俩间,并不投缘,艺姐儿不会迁就宁蔚,甚至讨厌她,都是正常的。
掌珠,你不能因为你喜欢宁蔚,就要你身边的人也跟你一样喜欢她。这样,对你身边的人不公平。”
江兴语虽然觉得晋王说得有几分道理,但是并不认同。
反驳道“那艺姐儿凭什么要求我她不喜欢阿蔚可以,她凭什么在我帮阿蔚说话时阻止我”
晋王说道“这是艺姐儿的不对。大家都看到了。”
“大家都看到了艺姐儿不对”江兴语问道。
晋王点点头,“咱们都在场,当然看到了。掌珠,宁蔚如果是块金子,她会自己发光,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从而让人喜欢上她。
而不是看在你的面上喜欢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江兴语之前还气鼓鼓的,听到后面,完全接受了晋王的说法,心里的结也打开了。
朝晋王露出灿烂的笑容,“谢谢王爷,我明白了。阿蔚很好,她一定会得到更多人喜欢。”
晋王见她释怀了,点点头,赞赏道“是,透过今日之事,可以看出,宁蔚不卑不亢,淡定从容,进退有度,未来可期。”
江兴语眉眼弯弯的看着晋王,“王爷,我怎么觉得今儿这事,成了好事了呢”
晋王抬手刮了下江兴语的鼻子,笑着说道“小姑娘,反应很快呀,孺子可教
今日之事,表面上,宁蔚受了委屈,其实,她才是赢家。
你看,辰姐儿不就为了她生艺姐儿的气了。”
“对”
江兴语的心结完全打开了,拉着晋王去打叶子牌。
宁蔚与胡锐离开丰乐楼,徐炎问道“小姐,接下是回府还是去别处”
宁蔚想了想,说道“天还尚早,先去青石街的万盛米行看看。”
“好的,小的明白,小姐坐好,出发。”徐意随手给了马一个鞭花,赶着车往青石街去。
胡锐从宁蔚脸上看不出情绪,问道“怎么提早离开了,出了什么事”
宁蔚没有瞒胡锐,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宁蔚说得轻描淡写,像讲别人的故事,胡锐却听怒了,问道“小姐生气吗回头,在下为小姐还回去。小姐说说,你想怎么报仇”
宁蔚朝胡锐笑笑,反问道“为何要生气”
胡锐见宁蔚眼里一片坦然,心里的怒气散了不少,“小姐真忍得气,换作在下,吴大小姐要敢这样嘲讽我,在下的拳头就上去了。”
宁蔚笑笑,说道“一言不合就抡拳头,这可要不得。”
胡锐不解的问道“小姐与吴大小姐没有过节,她为何要针对小姐”
宁蔚哑然失笑,她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说吴明艺因为她吃醋了这是哪跟哪
宁蔚想了想,说道“这人与人交往,讲究缘分。
我与吴大小姐,属于那种彼此间没有缘法的人。
咱们即便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识,也注定成不了朋友,只能是陌路人。
往后,见着吴大小姐,咱们绕道走。”
胡锐接过话来,“既然没有缘法,当陌生人处就成,干吗要绕道走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不碍着谁。”
宁蔚笑笑,“好,听先生的,往后遇着了,不理就是。”
“宁二小姐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今日这样的宴请,在场的,有杨四爷,陆二爷,江四爷,石世子,这些人都与咱们二爷交好。
这样的场面,她还想拉踩你。小姐,你说我该说她精明呢,还是该骂蠢笨”
胡锐叹口气,将话题转到宁荷身上。
宁蔚吐了口气,说道“精明吧,她今日成功的让吴大小姐记恨上我,给我树了个敌。”
胡锐问道“要不要给她点教训”
宁蔚摇摇头,“不用,咱们眼下要做的事很多,没有时间给她眼神。”
胡锐想想也是,“不过,咱们还是要当心些,小心着她的道,这人,太阴了。”
宁蔚原本没将宁荷当回事,经胡锐提醒后,宁蔚顿时警觉起来。
说道“回去将大白接到院子里来,咱们外出时,有大白陪着枣花与桑叶,也能放心些。”
胡锐问道“大白是谁”
“一条狗,石世子送给兄长的。很凶悍。”宁蔚随口答道。
马车停下来,徐炎说道“小姐,到了。”
宁蔚从车上下来,许五接到信迎过来,给宁蔚见礼。
宁蔚问了问铺子里的经营状态,又到库房去看了看。
回到屋里,许五将帐目拿过来,宁蔚拿起盘算将账目核算一遍。
等她将账核完,许五过来问道“已经到吃饭的点,小姐留下来吃饭吗”
宁蔚爽快的应道“好,到对面饭馆点几个菜,让他们送过来。咱们吃了饭去城东看看。”
许五欠身应下,转身出去安排。
吃过饭后,许五交待一番,然后随宁蔚去城东。
小赵夫人一大早出门,等到辰末,终于打探到岭南双阳已死了的信儿。
提心吊胆的过了两日,这下,悬起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了。
小赵夫人回到府里,想起钱老夫人与宁宇宁蔚来,盘算着如何收拾宁宇宁蔚。
秦嬷嬷笑着说道“之前老夫人带着二爷与大小姐在外面,咱们不好动手。
如今他们回到府里,在夫人的眼皮下生活,夫人想要收拾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小赵夫人笑着点头,“回头你去安排,不能让那野种下场考试。”
秦嬷嬷欠身应下,“夫人放心,这回,老奴一定将事情办妥当。”
小赵夫人叮嘱道“药的量要把握好,不能让人瞧出端倪。”
秦嬷嬷应道“夫人放心,这个,老奴明白。这两日夫人辛苦了,夫人先歇歇,老奴去厨房看看。”
小赵夫人一脸倦容,挥挥手道“去吧,饭点不要叫我,你们先吃,给我备些粥就好,我去睡会。”
小赵夫人一觉醒来,已经是午时,起来吃了粥,才问道“怎样事情都安排下去了”
秦嬷嬷面露难色。
小赵夫人见秦嬷嬷脸色不对,坐直身来问道“怎么了”
秦嬷嬷曲膝道“夫人,老夫人好像对咱们起了疑心。”
“哦怎么说细细说来。”
秦嬷嬷接着说道“老夫人带着二爷与大小姐回来后,没有在大厨房吃饭,而是在自己的小厨房烧饭,二爷还让人在柳苑搭了个厨房。”
小赵夫人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自己做吃食,那她还如何动手脚
小赵夫人起身往外走,边走边骂道“小野种,自己搭小厨房,他怎么不上天带上人,随我去瞧瞧。”
秦嬷嬷会意,赶忙去作吩咐。
不一会,小赵夫人带着丫鬟婆子及家丁来到柳苑。
守门的长兴见来者不善,赶忙让旺兴去通禀。
徐磊与乔一坐在院子里喝茶,见旺兴慌张的往里跑,问道“旺兴,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旺兴边小跑边回道“夫人带人打过来了。”
徐磊与乔一对视一眼,一人拿一把扫把往门口去。
“开门,你个眼瞎的,没看到夫人到了。”秦嬷嬷见长兴将院门关上,出声怒骂道。
兴云被宁蔚差遣出去办事,宁宇身边的人手不够,宁宇让常乐再买两人回来。
长兴曾在御史台的谷大人府里做下人,谷大人告老还乡后,将家里的下人遣散了。
长兴辗转几家,最后被常乐买了回来。与长兴一起买回来的还有旺兴,
长兴、旺兴平时负责看门和院子的打扫。
他俩的身契在宁宇手上,工钱由宁宇发,自然只听宁宇的话。
长兴跟着宁宇有些日子,从下人的嘴里,将宁府的情况了解得七七八八。
这婆子嘴里的夫人,对自己的主子没有半分好,他凭什么要给她脸子。
长兴恭敬的回道“回嬷嬷的话,小的已经让人去向二爷通禀了,还请夫人耐心等候,二爷很快就来迎接夫人。”
秦嬷嬷见长兴不开门,骂道“哪里来的刁奴敢拦夫人的路。来人,给老奴砸。将门砸开。”
长兴毫无惧色,欠欠身,笑着说道“嬷嬷请息怒,不是小的要拦夫人的路,而是咱们爷有吩咐,
咱们爷说,若是老爷夫人过来,一定要赶紧通禀。咱们爷到院门口来迎接,咱们爷说了,这是孝道。”
长兴一口一句咱们爷,听得小赵夫人火冒三丈。
乔一与徐磊一人提一把扫把站在院门后,听了长兴的话,乔一朝徐磊竖起大拇指,小声道“长兴这厮,机灵”
徐磊点头表示认同。
秦嬷嬷听得嘴角抽抽,冷哼道“孝道笑话,天下还有不让母亲进门的孝道
你这厮儿,不懂规矩的东西,别拖延时间,赶紧将门打开,否则,休怪咱们不客气。”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