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切做了一个梦,醒来时候好悬没把手边一小妖怪的头给拧下来。
梦里的当事人源赖光是不可能找的了, 说到底这就是这个梦。
现实中的当事人更加不可能找的了, , 毕竟那个家伙还在若无其事地追求自己当中呢……
鬼切没把这个梦告诉给源赖光, 不如说梦里的一切正戳中了他的心事。
具体的内容,鬼切醒来时候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包括那种痛苦和滋味也都记不大清楚了, 只隐约还知道是关于“源鬼切”什么的东西。
大概意思就是, 自己失败了,源赖光果然放弃了自己,去找了式神鬼切来,结果式神鬼切虽然记忆残缺,却有着更为乖顺而坚定的信念,他成功了——
穿着源赖光奖赏他第一次退治成功给他的那套有白槿花纹的衣服。
妖怪鬼切已经没有那件衣服了。
不如说, 不论他怎么珍惜,这套衣服总会老旧。
出任务时候穿了一次, 就已经有了损坏。
现在他成了妖怪,连身形都与过去并不完全一致了, 自然也穿不上了。
最重要的是, 鬼切偷偷摸摸回源氏老宅找了一下,居然没有能够找到。
鬼切心里又酸又疼,也不想把这种委屈的滋味暴露在源赖光面前,心情就更糟糕了。
说到这里就必须提一提了。
鬼切虽然之前没谈过恋爱,也没见过猪跑……
但是吧, 鬼切就觉得源赖光这追求方式,不太对劲。
毕竟他过去、现在身边都是糙老爷们的武士或者是不解风情的妖怪,哪里见过真实的贵族式的男女以风雅方式的长期线的追求了。
要知道平安时代的男女,基本就是看对眼就可以愉快地来一场了,可没有这种你追求我我追求你的戏码,也许有,鬼切反正是没有看到全部内容或者过程的,毕竟式神时候也是出任务和训练居多。
只是源赖光这种追求吧,不说屈尊降贵,总也有种说不出来的自我的味道。
这话是茨木童子和酒吞童子说的,鬼切提炼了一下,就是这个意思。
毕竟他们的原话里还有一句“你这个家伙早就傻乐得找不到天南海北了哪里看得出来”。
当然,鬼切当时听不以为然的,心里想的是“怎么就不准我高兴一下了”。
能让源赖光做这种退让,鬼切知道,这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撇开鬼切那层数米厚的滤镜,就说源赖光这个人。
客观来讲,他肯这样容忍一个妖怪,绝对是——
真爱了。
哦,对……
我们是真爱。
鬼切又开始泛起了甜意。
不过,他看起来依然是那个大江山英勇无比的白发红眸的大妖。
外表威严不损,心里疯狂高歌,大概就是这样的了。
源赖光审美上就对具有相当的造诣,如同平安时代的其他任何贵公子一般。
但要说他在美学艺术上有多么厉害的创造性,那就真是为难他了。
在鉴赏美的方面,源赖光足够水准,但是真的让他吟诗作对,他算不得大家之才。
不过从答应鬼切开始,源赖光一直按照一般的情况,给他写些俳句诗歌一类的东西,偶尔还有几张画作,大都是关于日常心情四季风景一类的。
这种滋味十分微妙,虽然被茨木等人嘲讽酸唧唧的,但是鬼切心里还是高兴的,至少那些诗句绢纸都被他好好地收了起来。
鬼切已经成为了源赖光这般的存在。
这个世界对他也有了一些排斥的感觉。
因为鬼切并不想立刻离开,考虑之下,他向源赖光学会了稍微收敛自身气息的方式。
姑且通过封印一部分自身力量的方法,仍然停留在了这个时代这个世界。
不过这种封印不是长久,源赖光也明确告诉了他,能够维持的时间有限。
和源赖光不同,鬼切是曾经接受过世界意志力量的,注定不会被这个世界忽视,无论他怎么隐藏自身,都会被发现——自然也会被抵抗和排斥。
一来是想和过去的朋友们道个别,二来也是不想这么巴巴地跟着源赖光就跑显得特别……廉价,反正鬼切要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源赖光这段时间则保持本丸和世界往返。
刀剑世界的特殊任务他已经放手给付丧神们自己去处理了。
只不过最近好像出了一个演练场排名的活动,他有些好奇,但因为是从海选开始,所以最初的预选他就没有多关注。
“怎么了”
注意到源赖光的分神,鬼切一边悄悄把自己不小心踩烂的花再碾碾碎企图销毁犯罪证据,一边侧头看他。
“没……”源赖光转念一想,在鬼切升起小心思觉得他故意不肯告诉他之前,话头一转,又解释给他听,“时之政府弄了一个不同本丸间的排名赛,分为两种,一种是审神者参与的,一种是不参与的。”
“……”鬼切不知道话题怎么变到了这个上面,但是比起为难他一个妖怪去吟诗作对,这种内容明显更让他感兴趣一些。
银发的妖怪微微往前走了一点,更靠近了源赖光一些,他知道源赖光手下的都是刀剑付丧神,他自己也算是半个由刀剑而来的妖怪,何况还有那位髭切在,他自然就有些在意了。
这就好比天皇在平京内举办了一个武士大赛,让全国各地的武士参与比赛,然后给众多武士们排个序号,当然最关键的是能够争出一个第一名来。
鬼切这心里吧,就莫名有一点心动。
你看,他四舍五入也就约等于那髭切了是不是
说不定,可以顶替了髭切,让“鬼切”上场比赛了……
当然了,他才不是为了源赖光才要争夺第一呢,才不是为了他。
夜晚的平安京是很漂亮的。
鬼切跟着源赖光去了许多他觉得好看的地方,论起风雅妖怪自是比不过人类。
他喜欢这种能够参与到源赖光喜欢的每一处景致与他共赏美景的滋味。
在他靠近的时候,源赖光顺势便握住了他的手。
鬼切僵了一下,没有挣开,这是两个人多天以来第一次肌肤的接触。
也许是出于某种考量和尊重,源赖光虽然曾经与他发生过几次关系,却意外地在两个人都打算默认的时候,保持了绅士和礼貌的距离。
鬼切对此既感觉被尊重了的高兴,又感觉有点不是滋味的担心——
万一他是对自己没有“性”趣了……鬼切他可是个肉食的妖怪。
这是距离平安京不远的一处源氏的院落。
夏日里人不多,除了日常的仆人,主人家若是要来都会提前通知。
从源赖光逝世源氏家主更迭开始,源氏忙着重新在平安京立足脚跟,在天皇心里刷好感,自然没有那么多功夫来处理这众多偏门旁院中的某一处。
源赖光便常带着鬼切过来此处。
月光洒在池塘上,晃动着的月影衬得月色皎皎。
蝉鸣带来些许聒噪,却也显得环境愈发清幽舒适,吹散了夏日的燥热。
一切都是正好的寂静与美好。
“他们的实力不行。”源赖光颇为嫌弃地摇头,“只会用旧主的招式,缺乏革新和更加熟练的掌握。”
“只是依靠练度的提升增加自身物理的素质,然而战斗时无论是谋略还是技巧,比之旧主不如,比之一般武士也不过尔尔。”
“时之政府在从历史中选择合适的名刀剑作为刀剑付丧神的时候,会为他们输入一部分旧主的讯息,他们通常也会沿袭旧主人的习惯,从性格到用刀技巧,皆是如此。”
“这种姑且可以理解为他们的天赋。”
“然而时之政府不可能为刀剑付丧神提供每一个刀派最完备和顶尖的所有内容,刀技流派何其之多,发扬之人不同甚至就会有一个新的分支,他们不过是借着残版在进行练习。”
“技、术、艺、道,由浅及深,是为下下策的学习。真正的学习当有统筹,从根本的道,指引到技艺性的内容,是更好的练习方式。”
“不过武士修炼的方式多种多样,从最基础的刀技到武士精神、流派传承和学习也未尝不可。只是这帮付丧神拿着刀道术指导下残缺的宗派,进行着不完整的半瓶水晃荡似的学习,实在……”
“原来你对他们的评价这么低。”鬼切一下就笑了,忍不住凑近了他些。
“一向如此。”源赖光顺势握住了鬼切的手,鬼切僵了一下,随后反握住了。
“不及我鬼切半分。”
鬼切闻言有几分得意,仔细看源赖光表情,也觉得他是在说真心话,不是哄他的。
他喜欢源赖光这种明着的偏袒。
不过对于自己的实力,他仍然持有怀疑。
也许是之前被源赖光打击得太狠,他总觉得自己比起式神时候的自己,不仅武士道精神差了许多,连刀技也显得逊色了不少,尽管他的力量等各方面都有质的改变。
“那如果我去和他们比呢”
鬼切接着笑着问他,随后和他一样盘腿坐在了草地上。
旁边便是月色下的池塘,莫名地,便想起了许久前曾经的那个溪边。
源赖光定定地看着他,月光下鬼切的侧脸显得格外乖顺,他一双猩红色的眼眸闪烁着惊喜下的战意,像是天上的星星落进了他的眼睛里,闪闪发亮。
注视的时间久了,鬼切也感到了一点不好意思,同时他从源赖光的眼神里也琢磨出了一点其他的滋味。
源赖光笑了,在鬼切移开视线之前猛地拉过他。
鬼切没抵抗他的力量,顺势跌坐到他的怀里。
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源赖光便轻吻而下。
这般跃跃欲试的样子可真让人心动。
他喜欢鬼切的这种战意满满的样子,这样自傲的小家伙在他怀中挣扎辗转,便也显得愈发可爱了。
手伸进了衣衫里,微凉的指尖与肌肤相触。
然而随着手的动作,浑身如同被点燃般灼烧起来。
“取悦我,”源赖光将他抱到自己的腿上,鬼切叉着腿夹着他的腰,微喘这气撑着微红的面孔看他,他嘴边的津液还未曾擦净,“我就答应你……”
“喂!”鬼切脸红得愈发厉害,他不过是稍微表达了一下自己会跟他走的意思——
明明他本来就要去那个什么本丸的,他若是想参加,源赖光肯定不会拒绝,现在却偏偏被他拿出来要挟。
可是鬼切很吃这一套。
而源赖光亦是如此。
鬼切越是因此不肯配合,源赖光便越是想要逼他认下。
舔过喉结,鬼切在源赖光身上歪歪扭扭,坐不住地乱晃,蹭过腿根,两个人皆是有所反应。
“唔……”
“我就不……”
鬼切也就嘴硬这一会。
他从来都抵抗不了源赖光。
一番折腾下来两人皆是有些气喘,衣服脱了大半却还没有完全解干净。
稍微缓了缓,源赖光捏了捏他腰间的软肉,鬼切这时候乖得一塌糊涂,也软得让人格外舒服。
“要到屋子去”源赖光问得毫无诚意,甚至顺着话语动作的意思都没有。
“就外面……就外面。”鬼切早就已经耐不住了。
妖怪可不在乎这些,人性的羞涩褪去,他现在只想要那种极致的欢愉。
一人一妖怪在庭院里高高兴兴地深入交流了一番。
快至天明的时候,源赖光才抱着他回屋里去。
也不知道舒服满足地睡了多久,醒过来时候,鬼切才发现自己睡得沉到换了地方都不知道。
“这哪……”
收起的鬼角被放了出来,鬼切有意用它戳了戳源赖光。
“本丸,我们的家。”
源赖光轻轻地吻啄了他的唇,鬼切满足地一笑,这才爬起身来。
“我要亲自去看看,那帮家伙有没有资格做你的手下……”
“随你,别闹得太过。”源赖光点头,拿了套西装出来。
“嘁,我知道。”
鬼切三下五除二穿了衣服,前襟大敞,头一回看见源赖光穿白衬衫,又饶有兴致地看他穿西装。
知道他要出门,鬼切也没多问,反正他会把自己的事情来由处理好的。
源赖光一边穿,一边给他解释这些衣服等一般的现代常识。
在他打领带之前,鬼切猛地靠近,恶鬼不客气地在他脖颈根部靠近锁骨的地方咬了一口,源赖光任他在自己身上留标记,反正恶鬼身上一身欢爱的痕迹也没遮掩,这种小事由他胡来。
“好了你走吧。”
鬼切大手一挥很是高兴,虽然咬的齿痕会被衣服盖住,但是心里的成就感足够他满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有个2把这个故事讲完
本来想写追妻火葬场的,后来觉得没可能啊
小恶鬼心早就飘到大坏蛋身上了,哪里舍得嘛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