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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套路深 第401章 当众表白

作者:长生千叶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9-13 19:00:43 来源:就爱谈小说

林让瞬间就把嬴子云卖了,别说是魏满了, 嬴子云自己也没反应过来, 一脸迷茫的看着大家。

林让说:“还请詹先生回营帐等待, 不消一会儿,定将子云将军双手奉上,请到詹先生帐中。”

小孔明听罢了,觉得很是满意, 便点点头,对着嬴子云昂了昂下巴,说:“好,那孔明便等一等。”

他说着,转身拄着拐杖出了营帐。

等小孔明一走, 大家这才从“定身术”中解脱出来, 一个个瞠目结舌的看着林让。

林让转头对嬴子云说:“子云将军,这詹先生并非什么坏人,如果能收揽到营中来, 也是一桩好事儿,因此还请子云将军配合一会子,詹先生不过是小孩子脾性, 没几天必然会放子云将军回来,只当……”

林让微微一笑,说:“放个大假。”

嬴子云:“……”

嬴子云看到林让微笑,就觉得后背有些发麻发凉,不知为何, 总觉得林让说的放假,一定不怎么简单。

魏满默默的没有说话,詹孔明怎么可能是小孩子脾性,他比一般的小孩子沉稳那么多。

嬴子云想了想,拱手说:“子云义不容辞。”

林让说:“好,那就多谢子云将军了。”

他说着,拜了一下,嬴子云赶紧阻拦,说:“刺史不必如此。”

林让这就把嬴子云给说动了,叫他去被小孔明“奴役”。

嬴子云本就没什么事儿,前些的伤,早就养好了,如今把脸上的妆粉洗掉,还松了一口气,心想着终于可以不装病了,这样也好。

众人便出了嬴子云的营帐,准备去找小孔明,到营帐前先通报了一声,小孔明很惬意的斜躺在榻上,还翘着二郎腿,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目光在嬴子云的面容上多停留了一会子。

戏谑的说:“孔明还以为嬴将军的面容本就那么白静,如今一洗就……不知道用了多少妆粉”

嬴子云一阵尴尬,他自然听出来了,小孔明这是消遣自己,因此也不搭话。

林让便说:“詹先生,子云将军已经带到。”

小孔明从榻上跳下来,说:“行了,魏公与刺史都可以回了,你们放心好了,等我使唤完,嬴将军还是全须全影儿的,不必太担心缺胳膊断腿。”

魏满:“……”这就是林让口中,传说中的熊孩子罢

其实魏满根本没见过熊孩子,熊孩子才不是小孔明这模样儿的。

林让也没有多话,就拉着魏满离开了,魏满有点担心,出了营帐,低声说:“林让,子云他没事儿罢”

林让淡淡的说:“魏公放心,这詹先生虽然年幼,但懂得的道理很多,而且是正人君子,不会真正为难子云将军的。”

魏满点点头,说:“这样……孤就放心了。”

营帐中。

小孔明又躺回了榻上,翘起二郎腿,一副地主老爷的模样,晃着自己那条断腿,懒洋洋的说:“嬴将军,孔明口渴了,先倒杯水罢。”

嬴子云:“好,请詹先生稍待。”

因着林让的缘故,嬴子云也改口从詹公子变成了詹先生。

嬴子云快速的倒了一杯水来,恭恭敬敬的递给小孔明,不见半分不乐意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平静。

小孔明接过水来,眼珠子转了转……

小孔明:“嬴将军,孔明手上无力,你扶着我饮水罢”

嬴子云:“好,詹先生请。”

小孔明:“嬴将军,孔明腹中饥饿,弄些吃食来罢。”

嬴子云:“好,詹先生稍等。”

小孔明:“嬴将军,这烛火太暗了,弄亮一点儿。”

嬴子云:“好,子云这就去。”

小孔明:“嬴将军,这烛火又太亮了,眼目都要给晃花了。”

嬴子云说:“好,子云这就弄暗一些。”

嬴子云像是一个陀螺一样,在地上转转转,被小孔明指使的忙前忙后,一刻也不闲着不消停。

小孔明则是全程躺在榻上,支着头,歪着脑袋,笑眯眯的看着嬴子云忙前忙后,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等嬴子云勤勤恳恳的把烛火调暗一些之后,小孔明又发话了。

小孔明对嬴子云招了招手,他的手掌并不大,还十分白皙,不过因着童年辛苦,掌心有不少茧子。

嬴子云一看到他招手,只觉下意识的心中有些“惧怕”,还是赶紧走过去,说:“詹先生。”

小孔明笑着说:“嬴将军,这军中无趣,我又断了腿脚,行动更不是很方便,你帮孔明找些书简来,读一读,消磨消磨时候。”

嬴子云登时就为难起来,说:“可……这里是军营,周边又又是荒郊野岭,子云从何处为詹先生寻找书简”

小孔明笑了笑,竟然笑出了甜甜的小酒窝,说:“这……孔明就不管了。”

嬴子云:“……”

嬴子云一听,原詹孔明是故意为难自己,若自己做不到,他岂不是要当时发难

于是干脆一咬牙,说:“好,不知詹先生要看什么书简,子云这就去隔壁小城给詹先生买回来。”

小孔明提笔写了几个书籍名称,竟然大都是八卦易术一类的手册,有的名字连嬴子云都没见过,十分高深莫测一般。

嬴子云都有些怀疑,这些书到底存不存在。

不过嬴子云这个性子也执拗,不甘心认输低头,便拱手说:“詹先生,那子云快去快回。”

“去罢去罢。”

小孔明摆摆手,完全没有款留嬴子云的意思。

嬴子云掀开帐帘子,从里面走出来,天色已经很黑了,黑压压的一片,好像还要下秋雨,阴沉的积攒了一片的黑云。

他一出来,正巧碰见了林让与魏满二人。

魏满睡前去校场练武,林让跟在旁边观摩欣赏,二人眼看天色阴沉下来,怕是要下雨,便准备回营帐去休息了。

哪知道回去的时候竟然碰到了嬴子云。

魏满奇怪的说:“子云这是去何处马上要下雨了,还是在帐中歇息的好。”

嬴子云形色匆匆,拱手说:“子云出营一趟!”

他说着,直接跨上,飞奔出营地大门。

魏满:“……”什么情况小蛮在后面追着嬴子云呢吗

嬴子云一路飞奔,很快便下了雨,那雨云似乎追着他,一路浇了一个透心凉。

小孔明听着外面“轰隆隆”的雷声,忍不住蹦下榻去,蹦到营帐门口,掀开帘子往外看,“哗啦啦”的雨声,大雨倾盆而下,空中电闪雷鸣,看起来有些可怖。

小孔明看了一会子,不见嬴子云的身影,喃喃的说:“这大笨牛,不会真的去买书了罢”

嬴子云一晚上未归,第二日正午十分,云开雨霁,天色湛清,可谓是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但听到“哒哒哒”的马蹄声,一身湿透的嬴子云这才催马而归,他的介胄上还“嘀嗒嘀嗒”的滴着水,面色并不苍白,反而稍微有些发红,呼吸比较急促,从外面策马冲进来,毫不停留,立刻下马,直奔小孔明的营帐。

小孔明一直未看到嬴子云,也消停了不少,没人可以消遣,用了午膳之后准备睡个回笼觉,已经躺好,盖上被子闭着眼慕。

就在此时,突听“哗啦——”一声,有人闯进了小孔明的营帐。

小孔明吃了一惊,连忙起身去看。

一回头,便看到嬴子云气喘吁吁的站在营帐中,手中拿着一个布包,包的严严密密。

他胸口快速起伏,衬托着高大的身材,大步走到小孔明面前,将布包仔仔细细的拆开,露出里面的书简来,一卷卷系的很整齐,一个个放在榻上。

嬴子云的呼吸粗重,还有些微微喘气,说:“詹先生,你要的书简,看看有没有什么缺省。”

小孔明略微有些吃惊的看着嬴子云,似乎没想到嬴子云真的跑去给自己买了书简。

嬴子云仿佛落汤鸡一样,一直在滴水,而榻上的书简却完好无损,一点子也没有湿,竹片子上的墨迹非常清晰,丝毫未化。

嬴子云见小孔明看着自己,便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潮湿,毕竟雨水刚刚停了不久,嬴子云一直在赶路奔波,寻找书简,足足找了两个小城才找到这些书,又快马加鞭得赶回来,根本没有功夫洗漱,甚至还没吃一口东西。

嬴子云赶紧呼噜了几把自己的脸,生怕汗水与雨水滴在书简上。

小孔明看了嬴子云良久,突然说:“笨!”

嬴子云一惊,说:“詹先生,可是买错了书简”

小孔明指了指地上的水珠,说:“还不快去洗漱,别把水滴在我的营帐中。”

嬴子云赶紧点点头,转身大步走出营帐,去梳洗去了。

小孔明看着嬴子云走出去,脸上掀起的表情便收拢了起来,拿起榻上的书简,解开绳子,轻轻一拨便展开。

“哗啦——”一声,书简散开,小孔明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字迹,说:“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愚笨之人”

嬴子云出了营帐,便看到魏满与林让提着药箱子。

魏满见他满身是水,惊讶的说:“你不会才回来罢”

嬴子云淡淡的说:“是,不知主公是有什么吩咐么”

魏满说:“什么吩咐昨日夜里头下了那么大的雨,你也不知道躲避一躲避这詹孔明如此欺负你老实,实在可恶!”

魏满一副要打架的模样,林让赶紧拦住,对嬴子云说:“子云将军不妨入帐稍坐,我为子云将军把脉,开一些驱寒的汤药。”

嬴子云想了想,也好,若是真的病下了,恐怕不知要坏多少大事儿。

嬴子云进了魏满的营帐去换衣裳,诊脉开药,魏满进去里间给他找了一件干净的衣裳,一转出来,但见嬴子云已经把介胄退了,甚至把上衣都给退了,露出他坚实的肌肉。

而林让则是一脸冷漠,目光灼灼然的盯着嬴子云打量,打量的那叫一个仔细。

魏满心中一突,自己一个没留神,林让就欣赏上了男神,赶紧一步跨过去,插在二人中间。

魏满身材高大,瞬间挡住了嬴子云,不让林让再看,林让的表情还颇有些遗憾似的。

魏满将衣服递给嬴子云,还让他进里间去换。

嬴子云谢过,拿着衣服进内,魏满立刻转过头来盯着林让,说:“欣赏男神欣赏的很好嘛,嗯”

魏满的语气有些压迫,自以为气场十足,逼近林让一些,轻声说:“下次你若是再看旁人,你看一眼,孤就亲你一下,如何”

他的话刚刚说完,林让已经点点头,突然捏住魏满的下巴,凑过去准确无误的亲在他的唇上,淡淡的说:“划算。”

魏满:“……”

林让说罢了,又亲了两下,说:“让一共亲了三次,那么一会子还可以看子云将军两眼了”

魏满:“……”

嬴子云换了衣裳,开了汤药,这才离开了主公营帐,回到了小孔明的营帐。

小孔明当天并没有难为他,两个人也算是和平相处。

只不过第二天一开始,小孔明又开始不断的“刁难”嬴子云,一刻也不闲着。

小孔明歪在榻上,手里握着嬴子云冒雨买来的书简,正惬意得看书,就在此时,门外有些吵闹的声音。

他坐起身来,说:“怎么回事儿”

嬴子云很自觉的说:“詹先生稍待,子云这就去看看。”

他说着转身出了营帐,一打起帐帘子,外面的声音更是嘈杂,好像有很多百姓在呼喊似的。

嬴子云很快回来,说:“外面舍粮的场子来了很多难民,据说是因着前日的大雨,旁边的小村落糟了洪水,房舍都冲垮了,如今无家可归,都过来吃粮了。”

小孔明眯了眯眼睛,说:“无家可归……”

他说着,突然跳下榻去,嬴子云赶紧扶着,特别有“丫鬟”的模样。

小孔明便招手说:“嬴将军,这些难民无家可归,着实可怜,军营只给他们粮食,吃饱了肚子还是无家可归,不若这样罢,你来给他们搭建一些棚子,日间可以遮风避雨,晚间可以卧榻睡眠。”

“棚子!”

魏满惊讶的听着仆役过来回禀,说詹孔明一大早上便带着嬴子云出营地去了,不过并没走远,就在附近。

说是让嬴子云搭建棚子,给那些难民做屋棚。

魏满一听,便气怒上,冷笑说:“好一个詹孔明,还真是把自己当成座上宾,真是把自己当成一回事儿了!孤的将军他也敢使唤,端茶倒水便罢了,如今还要孤的将军做这等子粗活儿”

魏满“嘭!”一声拍了案几,还未继续说话,林让已经站了起来。

魏满连忙说:“你去哪里”

林让伸手去拉魏满,说:“不是我去哪里,是魏公去哪里。”

林让说着,把倚天宝剑佩戴在魏满腰上。

魏满迷茫的说:“所以……这是去哪里”

林让刚刚给林让佩戴完宝剑,仰起头来,一瞬间魏满差点从林让的脸上读出“小鸟依人”的表情来。

林让笑着说:“子云将军都去建棚子了,魏公怎么可能甘于落后呢”

“什么”魏满吃惊的说:“你让孤去建棚子”

林让淡淡的点了点头。

魏满虽然不想,但林让坚持,魏满是被林让推出营帐,二人便往营地外面走去。

刚走出去没多远,便看到了小孔明。

小孔明坐在席子上,旁边还摆了案几,上面陈列着耳杯和一些小食,正十分惬意的边食边看书,浑似野炊一样。

而不远处,嬴子云打着赤膊,虽是深秋天气,但是累的满头大汗,正在与难民们一起,抬着木头,搭建棚子。

嬴子云是标准的小麦色皮肤,汗水淌落下来,在日头的照耀下,显得无比健美。

林让淡淡的感叹了一句:“男神果然俊美。”

魏满登时便吃了味儿,冷笑一声,说:“有什么可俊美的”

他说着,干脆也开始脱起了衣裳,也和嬴子云一样打赤膊,然后走过去帮忙一起搭建棚子。

嬴子云看到魏满,吓了一跳,说:“主公”

魏满虽然是赶鸭子上架,心中全都是为了与嬴子云攀比,但是如今真的上了架,也不好丢了颜面儿,便说:“子云啊,孤来帮你,也好早一些将棚子搭起来,让百姓们有个避雨避风的地方。”

他这么一说,语气用的恰到好处,不光是嬴子云佩服,就连身边的难民们也惊讶不已。

看到魏满,赶紧全都下跪,磕头山呼说:“拜见魏公,拜见魏公!”

魏满赶紧阻拦那些难民,将虚伪发挥的淋漓尽致,笑着说:“如今虽天灾**,但是各位不必担心,有我魏满一日,便开仓放粮一日,绝不让任何一个百姓,饿着肚子。”

百姓们一听,更是感激涕零,他们有的因为天灾刚刚丧失了家人,有的则是饿着肚子奄奄一息,或许对旁人来说,放粮这些话都是假大空的话,但是对他们来说,便是活下去的希望。

魏满不只是给他们活下去的希望,而且还帮助他们搭建棚子遮风避雨,这就仿佛是给了他们一捧火种。

当即便有很多难民想要归顺魏满,魏满一看,没成想效果竟然如此之好,赶紧卖力帮助大家一起搭建棚子。

林让淡然的坐在小孔明身边,默默的欣赏着魏满与男神挥汗如雨的画面,只觉福利不错。

从上午一直忙碌,连午饭都没来得及用,一会便忙碌到黄昏时分,终于算是忙碌完毕,棚子搭建整齐。

魏满满身是汗,与嬴子云走回来,站在詹孔明的面前。

魏满颇为得意的说:“詹先生,怎么样,子云你使唤也使唤了,打不打算归顺于孤”

魏满的口气十分傲气,似乎觉得十拿九稳一样。

毕竟就在刚刚,那么多的难民叩首称赞,魏满难免有些沾沾自喜。

哪知道小孔明却一脸淡然地说:“魏公何出此言呢日前魏公答应孔明使唤嬴将军,只是说考虑相不相信魏公,又没说考虑归不归顺魏公。”

“你……”

魏满一听,脸上的笑容登时收敛了,换上一股怒气与肃杀,阴测测的说:“你敢消遣孤!”

小孔明没有一点子畏惧,坦然的说:“孔明如何敢消遣魏公,只是事实本就如此。”

魏满冷笑一声,说:“好!那你说,为何还不归顺与孤”

小孔明很直白的说:“因为魏公的品行不嘉。”

“什么!”

魏满冷笑说:“品行品行不嘉詹先生,你怕是眼睛不好使罢方才那么多百姓称道,对孤叩首,你却说孤品行不嘉”

小孔明还是十分淡然,说:“魏公对于百姓,并非出自真心,只是做一些表面功夫,拉拢百姓罢了,这样的假品行,也可以称作品行么”

魏满“呵——”的笑了一声,说:“你说的不错,孤就是为了给百姓看,但这又怎么样呢孤的确是放了粮食,放眼天下,哪个主公会为百姓付出这么多这还不够么”

小孔明眼看着魏满的冷嘲热风,却岿然不动,说:“自然不够,魏公倘或想要霸天下,已经足够,但想要德天下,自然远远不够……孔明尝听说,魏公的实力远远超出燕州陈公,但为何陈公德望于天下,而魏公无德于天下,魏公不曾反省么”

魏满一时间被说得哑口无言。

就在此时,林让却“啪啪啪”的抚掌三声,说:“詹先生辩才出众,令人敬佩。”

小孔明说的对,魏满的德行德望远远不及陈继,这是魏满的软肋,不过林让又觉得,如果让魏满去做一个真正的良民,那是绝对不能的事情……

魏满气势汹汹便回了营帐,黑着脸坐下来,恶声恶气的说:“这个詹孔明,太不识抬举!”

林让坐下来,说:“魏公,这天底下,哪个名士能识抬举了”

魏满听罢了,忍不住有些头疼,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如果说这天底下,最识抬举的名士,那恐怕就是段肃先生了,可问题是段肃先生那根本不是名士,他是毒士……

而且当年魏满收归段肃先生的时候,也经过了一番波折,差点斩了段肃先生,当时越觉得段肃很不识抬举。

这么一看,收揽谁都不容易。

别说是段肃先生了,就连当年魏满带着林让的时候,也曾经觉得林让很不识抬举。

当年和林让磨合起来,那真是历历在目,每次魏满都被撅得毫无面子,这么一回想起来,詹孔明还是给面子了……

魏满回想起当时的事情,不由想笑。

魏满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说:“那你说,这詹孔明如此不识抬举,孤该怎么将他收拢过来”

林让想了想,说:“三顾茅庐。”

“三顾茅庐”

武德三顾茅庐,拜访卧龙先生,不就是这个道理,诚心所致,金石为开。

魏满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么……

因着小孔明已经说出自己不会归降,所以嬴子云也不必再给小孔明当“丫鬟”了,又回去训练自己的兵马。

小孔明一个人在营帐中休息,这会子便有人走进来,说:“詹先生,魏公有请。”

小孔明不知是什么事儿,拄着拐杖出了营帐,跟着仆从往幕府营长而去。

幕府营帐中只有魏满一个人,连林让都不在。

魏满见到小孔明走进来,登时脸上挂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很是亲和的说:“孔明来了,快坐罢。”

小孔明狐疑的看了一眼魏满,孔明叫得竟如此亲切,仿佛他们很是熟络一般。

小孔明坐下来,魏满便把一份军报递给小孔明。

小孔明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将军报展开去看,上面写得清清楚楚,魏满竟然发兵两万,前去汉东郡支援,帮助汉东太守詹玄,抵抗入侵。

魏满笑的十分亲和,说:“只要你肯归顺孤,这份军报便能安排下去,如果你觉得两万兵马不足,没关系,孤可以拨三万兵马,甚至四万兵马,不过一些杂牌军罢了,见到孤的军队,还不闻风丧胆,落荒而逃”

魏满侃侃而谈,小孔明则是淡漠的看着魏满,说:“魏公这是在要挟孔明么还是在要挟叔父”

魏满一听,脸上的笑容登时就凝固了,肃杀的说:“你说什么”

小孔明淡淡的说:“难道孔明说得不对么魏公以孔明归顺为由,控制出兵,这不是要挟孔明么这封军报一到汉东,叔父必然知道孔明就在魏公手中,亦不敢轻举妄动,这不是要挟叔父么魏公一石二鸟,妙计。”

“嘭!!!”

魏满眯了眯眼目,其实也是被戳破了心思,狠狠拍了一下案几,冷声说:“詹孔明,你一个小子,不要给脸不要脸。”

詹孔明淡淡的看着魏满,说:“魏公运筹帷幄,从不吃亏,想要将孔明与汉东郡作为跳板,进攻淮中,是了,这本是一石三鸟的好机会,是孔明偏颇了,方才竟忘了这么一出。”

魏满听詹孔明的口气,嚣张得很,冷声说;“詹孔明,你不要以为鲁州刺史欣赏你,孤便不敢动你,你信不信,孤现在就拧掉你的脑袋!”

小孔明身材并不高大,还在长身体,站在魏满面前,显得异常渺小,但气势一点子也不输,说:“魏公掌控着生杀大权,百姓犹如蝼蚁,孔明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好好好!”

魏满被他的口气气得头皮发麻,说:“来人!现在就把詹孔明给孤抓起来,先关入柴房,给孤饿着他,孤倒要看看,他能横到什么时候!”

林让在药房配药,林奉偷偷的瞄了他好几眼,眼眸转来转去的,似乎在想什么“坏主意”似的。

冷不丁的,林奉突然说:“义父。”

林让手中的动作一顿,一株草药掉在了案几上。

林奉看着他举动,迟疑的说:“真的……真的是义父么”

其实林奉早有怀疑,因着林让的样貌与昔日里的列侯太相似了,不止如此,举动也十分相似。

刚开始林奉也认为,可许是林让特意模仿列侯的举动,好能吸引主公的注意力。

但是后来林奉渐渐的觉得,如果是模仿,那么也太像了,能像成这样的程度,分明就是一个人。

不止如此,就连小蛮和无影马也十分亲近林让,这都让林奉不得不怀疑。

林奉其实已经暗搓搓的观察了良久,今日与林让独处,终于鼓起勇气唤了一声。

林让淡淡的抬起头来,目光冷漠的注视着林奉。

林奉看到他那冷漠的目光,心中却猛地跳动起来,仿佛被触动了什么机括,竟无比激动,热血沸腾起来。

林奉颤声说:“义父,真的是义父”

林让眼看着林奉目光闪烁,那平日里冷冷淡淡的人,似乎马上要哭出来似的,不由叹了口气,稍微点点头。

林奉眼看他一点头,立刻冲过去,“嘭!”一声将林让紧紧抱住。

林让比林奉要高一些,两个人身子板差点不多宽厚,这样一来,林奉紧紧抱着林让,就好像趴在林让怀中一样。

林让本不想告诉任何人的,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不过如今林奉已经猜出来了,林让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林奉紧紧抱着林让,一句话也没说,不过有些微微战栗,想必是哭了,林让有些手足无措,便抬起手来,慢慢的搂住了林奉,轻轻的拍了拍。

二人静静的相拥,就在此时,“哗啦!”一声帐帘子打了开来。

姜都亭从面走了进来,刚巧看到这如此“温情”的一面。

姜都亭是从幕府过来的,他方才看到詹孔明被魏满叫了过去,林让并不在场,就知道詹孔明很可能捅了魏满那暴躁脾性,果不其然,立时就听到了魏满拍案几的声音。

姜都亭本想去找林让,让他过来给詹孔明解围,便到了药房。

哪知道还没进去,就听到了林奉微微的哭咽声,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姜都亭耳聪目明,又很熟悉林奉的声音,所以听得是一清二楚,十分笃定。

姜都亭还以为是谁欺负了林奉去,竟然叫平日里冷着一张脸,云淡风轻的林奉哭出来。

当即“哗啦!”一声大力打起帐帘子。

哪知道竟看到林奉紧紧抱着旁人的模样……

姜都亭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咳!!”的使劲咳嗽了一声,林奉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眼眸中水光粼粼,眼角红嫣嫣的,在姜都亭眼中看起来那就是“楚楚动人”!

但问题林奉并不在他的怀中。

林奉看了姜都亭一眼,根本不搭理他,很快又收回了目光,紧紧搂着林让不撒手。

姜都亭:“……”

“咳咳咳!!!”

姜都亭又使劲咳嗽了几声,林奉仍然不搭理他,倒是林让,回头说:“姜将军可是害了风寒如今天气转冷,要当心着风才是。”

姜都亭:“……”

姜都亭大步走上来,将二人使劲分开,说:“刺史快去幕府看看罢,若是去晚了,或许詹先生的命便不在了。”

林让一听,就知道是魏满耍小脾性了,连忙回身就走。

林奉还没抱够,一脸的“意犹未尽”,定定的看着林让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药房门口。

姜都亭真是越看越气,挡住林奉的光,不让他再看。

林奉却面无表情的拨了他一下,说:“姜将军,您碍事了。”

林奉的话刚说完,突然“啊……”了一声,已经被姜都亭一把抱起来,而且不是打横,而是抱小孩子一样,将人一举,瞬间放在了旁边比较低矮的药柜上。

林奉吓了一跳,瞪着眼睛说:“你做什么”

姜都亭颇为邪性的一笑,说:“都亭要做什么,林太医还不了解”

说着便吻了上去,也是姜都亭身材高大,微微仰头便吻在了林奉的唇上。

林奉坐得这么高,还要低头,着实有些羞耻。

姜都亭一吻结束,沙哑着声音说:“乖奉儿,以后不准对旁人搂搂抱抱,听到了没有,嗯便是连你义父也不可。”

林奉正经的睁大眼睛,说:“你知道”

姜都亭轻笑一声,说:“自然知晓,不算太早,但也不算太晚。”

林奉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姜都亭想了想,说:“在林太医……咒骂自己义父是狐狸精的时候”

林奉:“……”

林奉脸上一红,随即恼羞成怒的说:“姜将军,你可以出去了,药房重地,闲杂人等一律勿入!”

姜都亭:“……”

林让从药房匆匆出来,赶到幕府营帐,一掀开帐帘子,刚好看到几个士兵押着小孔明要走。

魏满满脸怒容,见到林让一进来,心里登时“咯噔”一声。

林让走过来,拦住那几个士兵,说:“魏公,为何押解詹先生”

士兵们一看这场面,赶紧松开手。

魏满支吾了一声,林让护住小孔明,一副护小鸡的模样,转头淡淡的说:“詹先生先回去罢。”

小孔明看了一眼魏满,眼看着他不阻止,便转身离开了幕府,自行回营帐了。

小孔明一走,士兵们也被遣散了出去,魏满气哼哼的坐下来,抱着臂,面上明晃晃的挂着“宝宝不开心”五个大字。

林让走过来,坐在魏满身边,魏满还故意转过头去,用后脑勺对着林让。

魏满转过头去,就听到“嗤——”的一声,显然是林让在笑。

魏满立刻回过头来,说:“你是不是在笑”

林让嘴角还挂着笑意,因着魏满这模样太好笑了,真别说,竟然有一点点可爱。

平日里的魏满不是老成稳重的模样,便是轻佻纨绔的模样,亦或者一脸“虚伪做作”,这么可爱的模样倒是少见。

林让收敛了笑意,说:“没有,魏公看错了。”

魏满气的扑过去,“嘭!”一下将人扑在席子上,当然还不忘用手垫一下,以免撞疼了林让。

林让的头冠一歪,险些散开,官袍也有些凌乱,看起来当真是风情无限好。

魏满眯着眼睛说:“一个小小的刺史,你竟敢嘲笑于孤,好啊,今日便叫你领教领教孤的手段,非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营帐中黑压压的一片,没有点灯,唯独魏满的眼神亮晶晶的,闪着光,一眼就能看见。

魏满还未睡下,盯着林让仔细的看,生怕一眨眼林让便不见了似的。

魏满见他醒了,唇角挑起一丝轻佻的笑容,说:“如何,刺史大人可领教了孤的手段”

林让根本不会脸红,十分坦然的看着魏满,声音略微有些沙哑,说:“将军的手段,本刺史甚是满意。”

魏满呼吸一滞,差点热血冲头,但林让看起来有些辛苦,魏满也是心疼,抱紧了林让说:“夜深了,快睡罢。”

林让却似乎有了点儿精神,说:“魏公。”

他的话还未说完,魏满已经说:“叫阿满。”

林让点点头,说:“阿蛮。”

魏满:“……”

魏满纠正说:“故意的,嗯咬字准确点。”

林让笑眯眯的说:“阿满。”

魏满嗓子发紧,咳嗽了一声,说:“讲罢。”

林让说:“詹先生是个人才,你也不想让他流落在外,最后归顺了武德罢”

魏满叹了口气,说:“是是是,行行行,都依你的,只是那小子太是气人,孤好歹是堂堂骠骑将军,他不过一个小娃儿,也敢与孤犟嘴”

林让淡淡的说:“能与骠骑将军犟嘴的人,这世上为数不多,自是与众不同的。”

“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魏满说:“但那竖子如此气人,孤也拿他没辙,还能怎么办你说说看,他要子云去使唤,孤都忍痛割爱了,还亲自搭建屋棚,如今还发兵帮助他的叔父安顿汉东,孤做了这么多,他一点子也不领情。”

林让想了想,说:“那主公便去打听打听,詹先生喜欢食什么,做一些家乡菜,款待款待詹先生。”

古人的念乡情怀是很浓重的,因为古代不如现代的交通条件便利,一旦离开了家乡,说不定就是永别,永远也再难回去一趟。

小孔明乃是郯州人,当时魏满扬言血洗郯州,小孔明一家举家搬迁,居无定所,被迫离开了郯州,开始漂泊,想必也很是念家。

魏满想了想,说:“是了,那明日孤叫他身边的仆役过来问问。”

小孔明身边有一个伺候的仆役,毕竟他的腿不方便,嬴子云如今也不在他身边“使唤”了,自然要有人照顾起居。

魏满便把那个仆役叫了过来询问。

仆役都给问懵了,说:“这……詹先生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也不见爱珍馐美味,也不见嗜酒如命,平日里都是给什么食什么,从来不挑剔。”

说起来也是,小孔明虽然生在官吏世家,但是他出生之后,家庭落寞,跟着叔叔也是饥一顿饱一顿,好不容易叔叔举荐了汉东太守,但没成想刚一上任,便碰上了陈仲路僭越天子,自行称帝的事情,可算是一天好日子也没过过。

如此这样的小孔明,如何能挑嘴如今在军营中,顿顿都有饱饭,已经不容易了。

魏满头疼不已,让仆役去打听,结果第二日仆役回禀,根本回禀不出个所以然来,小孔明根本没有特别偏好。

魏满揉着自己额角,说;“这小子真不叫人省心,早有一天把孤气死。”

林让说:“不然如此,让便去问一问,套套话。”

魏满一想,立刻拒绝,十分断然,说:“不可,绝对不可!”

林让奇怪的说:“为何不可”

魏满心中冷笑一声,当然不可,前两日你才看过了男神嬴子云的“肉/体”,如今又要去勾搭一个鲜嫩的,魏满总听林让把小孔明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就知道他很是敬佩小孔明,哪里敢让他们多多亲近

居安思危的道理,魏满还是深谙的。

魏满咳嗽了一声,说:“这样罢,让子云去问,你想想看,子云好歹救詹先生一命,让子云去问,詹先生必然不可能为难他。”

不可能……

为难他……

詹孔明的营帐内。

嬴子云领了命令,一脸尴尬的站在原地,说:“这……其实……主公是想为詹先生办一场接风宴,所以……”

小孔明正在读书,挑起眼皮子看了嬴子云一眼,说:“接风宴孔明都来了这么久了,才开始接风”

嬴子云:“……”聊不下去了。

嬴子云很是尴尬,小孔明见他局促的站在原地,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到底“于心不忍”,摆了摆手,说:“罢了,你不就是想问问孔明的喜好,好投其所好么”

嬴子云:“……”如此直白,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小孔明把竹简放下来,看向嬴子云,轻笑了一声,笑出了甜甜的小酒窝。

嬴子云最见不得两个人笑,不是他们笑得惨绝人寰,相反的他们笑起来很是俊美好看,但是一笑起来不知哪方又要遭难,甚是吓人。

这两个人不做他选,其一就是鲁州刺史林让,其二就是小孔明了。

小孔明一笑,嬴子云后背发麻。

便听小孔明说:“嬴将军听好了,孔明嘛……喜欢又辣又甜,又咸又酸,甘中回苦,苦中作甜,味道清新淡雅却又不失厚重浓郁的口味儿。”

嬴子云听罢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中只剩下一阵阵了然,就知道会是如此。

嬴子云铩羽而归,来到魏满面前请罪,一进来“咕咚”便单膝跪地,抱拳拱手说:“卑将无能,还请主公责罚!”

魏满一听,只觉前路漫漫,黑暗无边,“了无生趣”,看来嬴子云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林让询问说:“詹先生就没说什么”

嬴子云为难的说:“詹先生……说了一些,但……”

魏满了然的说:“但刁难你了”

嬴子云赶忙说:“也不是刁难,但先生喜爱的口味儿,子云见识浅薄,实不知是什么滋味儿。”

于是嬴子云便把小孔明点名喜欢的口味儿说了出来。

魏满一听,冷笑说:“又辣又甜又咸又酸又甜又苦味道清新淡雅还要不失厚重浓郁这是个什么口味儿,孤竟是孤陋寡闻了。”

魏满出身高贵,家里富足,从小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食过,什么样的珍奇珠宝没见识过只觉小孔明是在捣乱,故意刁难他们。

嬴子云还说:“詹先生说了,这个中滋味儿,五味俱全,才是霸王之道,便看主公如何调停了。”

嬴子云说到这里,魏满突然沉默了下来,因为小孔明说的极有道理,原小孔明并不是难为他,而是在考验魏满。

林让一直默默的听着,听到此处,变笑了出来,说:“果然是詹先生,出题也如此风趣。”

风趣

魏满与嬴子云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林让,只觉得林让的笑点可能与众不同。

大约名士都是这个模样罢……

林让说:“至于这个霸王之道,便交给魏公处理了,不过詹先生想要的这个五味俱全,淡雅又浓郁的滋味儿,我还真能做得出来。”

魏满一脸迷茫,说:“这世间,当真有如此滋味儿”

林让点了点头,说:“泰菜。”

“什么菜”

魏满与嬴子云又是一脸迷茫,面面相觑,当真没有听说过什么是泰菜。

林让可是个现代人,以前也吃过泰菜,泰菜的特点就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而且相互平衡,不同于鲁菜的咸鲜,不同于川菜的香辣,也不同于本帮菜的浓油赤酱,用糖精湛。

正巧能解决小孔明故意提出来的难题。

林让要准备一些食材,他虽然不会做,但是味道吃过,还有手底下一帮子的膳夫,根据林让的描述,让膳夫么调味儿,虽佐料有限,做不出十分正宗的泰菜,但并不要紧,意思出来就是了。

林让要进膳房,魏满就跟个跟屁虫一样也跑来了膳房,一脸殷勤的跟在林让后面儿。

魏满说:“既然詹先生要考验的是孤,你也不必如此辛苦,做做样子不就好了”

林让看了魏满一眼,说:“詹先生要的就是魏公的诚意,先生如此聪慧绝顶,魏公以为,如果不把菜做出来,只是动动嘴脾气,詹先生能归顺么”

魏满心想是这个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但还是心疼林让不是么

正说话间,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跑进膳房,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

魏满定眼一看,这不是从弟魏子廉么

魏满蹙眉说:“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模样有什么不好的,难不成陈仲路还打来了”

魏子廉使劲摇手,呼哧带喘的说:“大哥,你没明白弟弟的意思!”

他说着,也不顾礼节了,一把拉住魏满,便拉到旁边的角落,压低了声音咬耳朵,说:“大哥,大事不好了,陈仲路他算个屁,能不好什么”

魏满一听,甚是满意,魏子廉这话说到他心坎儿里了。

魏子廉又说:“前些日子,鲁州不是来了消息,吴文台将军也派人过来支援咱们。”

“确有此事。”

魏满说:“支援的军队来了”

魏子廉使劲点头,说:“来了,来了!”

魏满说:“这有何不好的”

联军本就很壮大,但是很多军队不是魏满自己的人,如果吴文台带兵过来,自然是好的,又能巩固一些魏满在联军之中的地位。

魏子廉使劲挥手,说:“吴文台将军年纪大了,身上又都是老病根儿,因此自己没来。”

魏满心中隐隐约约有些想法,结合方才魏子廉大喊的“不好了不好了”,突然觉得,很可能真的不好了……

魏子廉说:“庐瑾瑜!”

“咯噔!”

魏满心里一颤,庐瑾瑜来了

魏子廉说:“吴文台将军叫他大儿子吴敇和侄儿庐瑾瑜带兵前来支援,已经快到咱们营门口了!”

就在此时,两个人还在偷偷摸摸的咬耳朵,密谋大事,有人又走进了膳房,似乎在找人。

原是召典。

召典大咧咧走进来,也没什么隐藏,没看到魏满与魏子廉咬耳朵,只看到了林让正在“洗手作汤羹”,便笑着说:“刺史怎么还在此处不去营门么”

林让根本不知什么事儿,便说:“去营门做什么”

召典说:“鲁州军吴敇少将军,还有军师庐瑾瑜公子,已经快到营门口了。”

“庐公子”

林让一听,赶紧放下手中东西,动作迅速的洗手。

魏满眼看着召典来坏事儿,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去,对林让说:“无妨无妨,孤去迎接就可以,你继续做膳,还是不要分心的好。”

林让却说:“这有什么分心已经交给膳夫了,再者说了,鲁州军乃是我的麾下,魏公不会不让我见下属罢”

魏满差点子给忘了,林让现在是什么官儿

——鲁州刺史!

吴敇与庐瑾瑜是谁的下属

鲁州刺史的下属!

魏满一颗心都在滴血。

林让净手之后,“迫不及待”的便出了膳房,准备去见庐瑾瑜。

要知道,庐瑾瑜、嬴子云,还有詹孔明可是三大男神,如今三大男神齐聚,不只是武力值和才智满分,那更是颜值满分的组合。

林让兴致勃勃的回去营帐换了衣衫,便往营门口去了,魏满生怕林让见了情敌,情难自已,赶紧追在后面,一路追到营地门口。

果然,遥遥的便看到了吴敇的兵马车队,“骨碌碌”的往这边开过来,吴敇一身黑色介胄,手执长/枪,形貌高达伟岸,带着一股肃杀之气,身边的庐瑾瑜一袭官袍加身,皮肤白皙,面容犹如碧玉无瑕,好一个端端佳公子,风流倜傥。

两个人看到林让,立刻翻身下马,拱手齐声说:“主公。”

魏满听到吴敇和庐瑾瑜喊林让主公,登时便不欢心起来,倒不是因着林让也变成了一方之长的缘故,而是因着以前林让总是这般叫自己,如今旁人也唤了林让主公,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尤其是庐瑾瑜,他还是林让的男神一号,魏满心中就更是醋味儿十足,不爽的厉害。

林让听到庐瑾瑜唤自己主公,与魏满的感觉那就是南辕北辙了,走上前去,亲自托住庐瑾瑜的说:“不必多礼。”

他说着,魏满已经装作十分亲切的抢将上来,一步插在林让与庐瑾瑜中间,一手拉住庐瑾瑜,另外一手拉住吴敇,热情的说:“吴少将军与中郎将远道而来,必然累坏了罢,快快快,入营歇息,入营歇息!”

吴敇被魏满推着往里走,连忙说:“可……我……”

他的话根本没说完,已经被魏满风驰电掣的带走了。

林让:“……”

林让本想亲自去再探望一下吴敇与庐瑾瑜,问问他们有什么缺的用的,但还未走出营帐,魏满便早早预料到,防患于未然的守在营帐门口。

林让出了营帐,便看到了魏满,跟门神一样站着。

林让淡淡的说:“魏公是门神么”

魏满咳嗽了一声,都不用问林让去哪里,就知道他要去找庐瑾瑜,便找了个借口,说:“林让啊,膳房的膳夫找你,说那个菜……叫什么咖喱来着好似是这个名儿,刚刚调了味儿,叫你去试菜呢。”

魏满说着,便催促着林让,说;“这可是正经事儿,你做了这么多,不就为了收揽詹孔明么可千万不能因为这一节骨眼儿,坏了事啊!”

林让点点头,觉得魏满言之有理,反正庐瑾瑜又跑不掉,而且现在已经是自己的麾下了。

林让便说:“那让先去一趟膳房。”

魏满使劲点头,说:“是了,是了!”

林让也没有怀疑什么,立刻转身就往膳房的方向走去,魏满看着林让的背影,不由窃笑了一声,说:“等等,孤与你一起去罢,好歹能帮个忙!”

吴敇与庐瑾瑜下榻在营地,魏满为他们准备了两个营帐,毕竟吴敇可是少将军,而庐瑾瑜已经官居中郎将,他手底下也有自己的兵马,足足千余人,各个配备精良,训练有素,也是远近有名的精锐部队。

二人下榻了营帐,中间还隔了一段距离,吴敇下榻之后,便准备去找庐瑾瑜。

但到了庐瑾瑜门前,又开始左右为难了,因着吴敇与庐瑾瑜最近产生了一点子隔阂……

前段时间,吴敇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便“强吻”了庐瑾瑜,那之后他吓了一跳,脑子里乱哄哄的,凡事都避开庐瑾瑜,想让自己冷静一些。

反而是庐瑾瑜,见他吴敇之后,还是平常模样,根本没有一点子变化似的。

吴敇一个人纠结了很久很久,知道吴文台想要派兵支援联军,但吴文台旧疾复发,这深秋天气,马上要入冬,手腕关节疼得厉害,已经入彻骨髓,实在无法出征。

于是吴敇就主动请命出征,当时吴文台不放心大儿子,觉得他鲁莽,虽平日里十分豪气,但少了一些持重,所以便叫来了侄儿庐瑾瑜。

吴文台素来知晓庐瑾瑜与吴敇交好,两个人是发小儿的干系,平日里同吃同住,因此十分交心,便把自己儿子托付给庐瑾瑜照顾。

这下子就巧了,吴敇还在纠结,结果便要与庐瑾瑜一起启程。

幸而入了营地之后,两个人是分开住的,这让吴敇到底有些放松,但心里又空落落的,不知为何如此失落。

吴敇在庐瑾瑜的帐前徘徊了良久。

就在此时,“哗啦!”一声,营帐帘子打了起来,庐瑾瑜从里面走出来。

他换下了官袍,穿上一身暗红色的衣袍,暗色的衣衫特别衬他的肤色,显得莹润透白,果真有如完璧。

吴敇一看到庐瑾瑜,吓得想要调头就跑,但又生生得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免得显得太过刻意。

吴敇“哈哈”干笑了一声,他可不知自己这笑声有多刻意。

吴敇说:“瑾……瑾瑜,好巧啊,你这是要去哪里”

庐瑾瑜淡淡的看着吴敇,说:“长公子,瑾瑜听说魏公的营中,住着汉东太守的侄儿,名唤詹孔明的,这詹公子素来有才华,瑾瑜听说了一些,因此想去拜会一趟。”

庐瑾瑜想去拜会詹孔明,吴敇是没听说过詹孔明这个人的,毕竟詹孔明年纪还小,就算自比张良,也没人相信他。

但吴敇想到了旁的,当年庐瑾瑜与吴敇能成为发小,也是因这庐瑾瑜听说了吴敇的豪侠之名,因此前来拜会,两个人便结成了友人,从此惺惺相惜。

庐瑾瑜喜好结交,这点子吴敇是知道的。

如此一来,吴敇心里便不欢心了,至于为什么不欢心,他也不知道缘故。

吴敇只好说:“哦……是吗。”

庐瑾瑜看了一眼吴敇,说:“长公子若是无事,那瑾瑜先退下了。”

吴敇点点头,看着庐瑾瑜远去的背影,一阵失魂落魄,像是丢了魂儿一样,在营地中“飘荡”……

魏满跟随林让进了膳房,膳夫们其实还没有调配好咖喱和其他菜色,魏满不过找了个借口罢了。

两个人进了膳房,林让就一阵忙碌,指导着膳夫们做菜,魏满在旁边帮忙,不过越帮越帮,而且膳夫们也不敢提点魏满的不是。

最后林让实在忍无可忍,便眼神冷冷的盯着魏满,说:“魏公,请你出去凉快凉快,好么”

魏满:“……”

魏满受气包儿一样擦着叩在自己衣角上的咖喱粉,抠着自己手心里的面糊糊,还抹了一把蹭在脸上的米粉,“委屈”的说:“这里就很凉快了……”

“嗯”

林让只发了一个单音,挑了挑眼皮,魏满赶紧拖着自己刚刚用来切肉的倚天宝剑,宝剑一路蹭着地,发出“噌——”的声音,还单手摸墙,一脸空虚寂寞的模样,蹭出了膳房。

吴敇失魂落魄的想要去找酒饮,魏满委委屈屈的拖着宝剑从膳房溜出来,两个人正好打了一个照面儿。

抬头一看,那表情仿佛照了青铜明镜儿一般。

魏满:“吴少将军”

吴敇:“魏公”

两个人一见面,吴敇便说:“反正还有一会子才用晚膳,不若……敇与魏公饮些酒水,如何”

魏满也正是无聊,被林让赶出来,没什么事儿做,便说:“走,饮酒。”

于是二人弄了两坛子酒,抱着去了校场,坐在校场的台矶上开始饮酒。

吴敇抱着酒坛子,唉声叹气的。

“唉……”

“唉——”

“唉——唉……”

魏满:“……”

魏满饮着酒,感觉自己的气血都要被吴敇“唉”的瘀滞了,一口气不通顺,差点憋死。

魏满为了自己着想,忍不住说:“少将军这是怎么的年轻有为,手下兵力强盛,长得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脾性也好,还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说出来,让哥哥……排解排解你。”

魏满差点顺口说,让哥哥“乐呵乐呵”,幸亏最后硬生生的换了词儿。

吴敇看了一眼魏满,又“唉——”的叹了口气,说:“魏公,您有所不知,敇这心里头,最近有些怪怪的……”

魏满便听着吴敇吐苦水儿,这么一听,登时“大惊失色”,说:“什么!你与庐瑾瑜……”

吴敇赶紧捂住魏满的嘴,还以为他要说“什么!你与庐瑾瑜亲过了”

其实吴敇想多了,因着魏满早就看出来那两个人的苗头了,上次吴敇“强吻”庐瑾瑜,魏满也听了墙根儿,所以心里跟明镜儿一样。

魏满只是诧异,都这么长时间了,吴敇还停留在纠结的阶段,完全没搞明白自己的心意,也是够笨的。

魏满这么吐槽着吴敇,他都忘了,自己当时心仪林让之时,也压根儿没搞明白自己的心意,可谓是当局者迷了。

魏满心想着,如果吴敇真的拿下了庐瑾瑜,自家的林让也就什么都别惦记了,免得心里总是惦记着男神,虽也不是那种惦记,但魏满这心里就是焦虑。

毕竟魏满曾经听林让说过,这粉丝也有很多种类,例如妈妈粉、女友粉、男友粉,甚至是老婆粉等等,魏满至今没搞懂林让是哪种粉丝,反正听说男神有对象之后,会脱粉一大部分人,这就对了。

魏满眼珠子狂转,笑着对吴敇说:“少将军,这心意还不明显么”

吴敇奇怪的说:“明显什么”

魏满说:“少将军分明是心仪庐公子啊。”

吴敇吃了一惊,眼睛瞪大,一脸瞠目结舌,受惊过度的表情,说:“这如何可能!瑾瑜……瑾瑜他也是男子啊。”

魏满摆摆手,说:“少将军,你仔细想想看,若是庐瑾瑜近日告诉你,他要娶妻生子去了,你如何反应”

“啪嚓!!”

吴敇手中的酒坛子,才饮了一半,竟然直接摔在了地上,登时碎裂开来,溅了魏满一脸的酒水。

魏满:“……”

吴敇立刻说:“这……这不可能,瑾瑜他……他眼光高的很。”

魏满幽幽一笑,说:“少将军果然心中是不愿的,现成找了一个借口。”

他这么一说,吴敇便耷拉下眉毛来,像是一只失落的大狗狗一样,说:“这……这可如何是好,瑾瑜他会不会……会不会厌恶与我”

魏满说:“上次那事儿,庐公子都未生气,如何会厌恶与你少将军安心,且去表露心意便可。”

“可是……”吴敇说:“如何表露心意才好”

魏满笑着说:“这个啊……”

他笑的颇为算计,眯着眼睛想,不管林让是什么粉儿,如果吴敇能当着林让的面对庐瑾瑜表露心意,那么林让肯定便要“脱粉”!

魏满说:“自然是隆重的才好,越隆重越好,今日晚上不是有个接风宴,少将军不防在宴席上,对庐公子表露心意,那是最好不过的。”

今日晚上有个接风宴,准备为庐瑾瑜与吴敇接风,同时还要给詹孔明看到他们的诚意,也就是做菜,正好两个事情撞在一起了。

宴席上的人,除了詹孔明以外,那都是自己人,而且全都是心腹,所以魏满觉得,这种时候表白,既隆重,又不会闹出什么事儿来,也不会被传得沸沸扬扬,甚好。

吴敇被魏满一个劲儿的忽悠,忽悠的一脸迷茫,却坚定不已。

一会子接风宴便开始,因此吴敇还需要准备准备,换身衣裳,便转身往回去,还不忘了对魏满说:“魏公,当真是谢谢你!”

魏满挥挥手,笑着说:“不必谢了,咱们兄弟俩,说什么谢不谢的呢”

吴敇匆匆离开,魏满笑得老谋深算,就在此时,突听后背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嗬——”的吓了一跳。

林让!

“林……林让,你怎么过来了”

林让一脸淡漠的站在魏满身后,说:“魏公方才与谁聊天,聊得如此欢心”

魏满“哈哈”一笑,说:“吴……吴少将军啊,许久未见,饮了些小酒罢了。”

林让用眼睛打量着魏满,魏满可不能叫他看出端倪来,连忙展开温柔攻势,说:“累了罢,咱们去歇歇,一会子接风宴就开始了。”

今日的接风宴,可都是魏满的亲信,坐了整个幕府营帐。

小孔明是这些人之中的“异类”,他拄着拐杖从外面蹦进来,所有人的目光便“唰”的落在了小孔明身上。

姜都亭上下打量了小孔明一眼,对身边的林奉说:“你义父是如何想的,竟然想要拉拢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

林奉已经不是当时骂林让狐狸精的那个林奉了,听到姜都亭这么说,立刻维护,说:“义父自有义父的道理。”

“是是是。”

姜都亭笑着说:“是了,林太医说什么是什么。”

他这么说着,又挑眉说:“不过都亭以为,刺史大人,怕是爱见上了这小子的容貌罢”

林奉:“……”

小孔明拄着拐杖,一蹦一蹦跳进来,因着他与大家都不熟悉,所以没人过来帮忙,嬴子云站在一边正在与召典将军谈话,眼看着小孔明跳进来,似乎有些艰难。

便走过去,主动扶住他,说:“詹先生,子云来帮你罢。”

嬴子云扶着小孔明坐在席位上,很快众人便陆陆续续的都走了进来,按照席位坐好。

众人落座之后,魏满与林让也到了,唯独席间缺了吴敇一个人。

魏满打眼一看,皱了皱眉,心想吴敇这小子哪里去了

别是关键时刻怂了,缩回去了罢

说好了要当众表露心意,如今却活不见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林让也没看到吴敇,便低声对庐瑾瑜说:“庐公子,吴少将军没有跟你一起过来么”

庐瑾瑜摇摇头,说:“入营之后,还未见过长公子。”

吴敇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魏满又等了一会子,这么多人等着他实在不方便,于是魏满便举起羽觞耳杯,笑着说:“各位,今日为鲁州军接风洗尘,诸位都系孤麾下之心腹……”

他说着,看了一眼小孔明,又十分自信的笑着说:“就算有的今日不是,他日也必然成为孤的心腹。”

“因此……还请各位今日必定幸酒,共饮此杯!”

魏满说的豪气十足,众人立刻站起身来,拱手举起羽觞耳杯,说:“敬主公!”

众人话音刚落,还未来得及饮酒,就在此时,“哗啦!”一声响动,有人从幕府外面闯了进来。

众人回头一看,不有全都懵在原地。

是缺席的吴少将军,吴敇。

但吴敇……

众人都穿着方便的衣袍,毕竟是来吃酒宴的,怎么舒服怎么来,但吴敇……

吴敇竟然身着黑甲,一手提着他的长/枪,另外一手夹着头盔,从外面大步开了进来,一副要砸场子的模样。

魏满:“……”让他回去打扮打扮,郑重一点子,结果穿上了介胄

这是要上战场

魏满登时想要捂住脸,不忍心再看。

吴敇从外面大步开进来,可谓是英雄气概,豪气冲天,眯着眼睛,“嘭!”一声,长/枪戳在地上。

庐瑾瑜眼看他要砸场子,赶紧站起来,低声说:“少将军,这边坐。”

“啪!”

庐瑾瑜的话刚说完,却被吴敇一把握住了手腕。

吴敇眼神锐利,仿佛是一头凶猛的野兽,正牢牢地擒住自己的猎物。

林让很是奇怪,今日的吴敇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仿佛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一样。

魏满邀功一样对林让说:“等着看罢。”

林让有些奇怪,但魏满诚心卖关子。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吴敇紧紧拉住庐瑾瑜,深吸了一口气,就在大家以为吴敇要手刃庐瑾瑜之时……

吴敇突然声音洪亮的说:“瑾瑜,我……敇倾慕与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魏老板:一个男神都难对付,还一下来了三个!不给活人走路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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