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xpt4 > 玄幻 > 奸臣套路深 > 第428章 贽敬大礼

奸臣套路深 第428章 贽敬大礼

作者:长生千叶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9-13 19:00:43 来源:就爱谈小说

林让突然跑出来搅局, 庞图与元皓似乎都始料未及。

但杨樾十分清楚,这是他们早就“串通一气”的。

林让要杨樾嚣张, 就是如此嚣张。

林让出来做“和事佬”,那杨樾的态度瞬间便不一般了,立刻说:“这样啊,也对,就算不卖给庞图面子,咱们元别驾的面子还是要的,而且刺史大人都这般说话了,我更要卖个面子了”

元皓微微蹙了蹙眉,庞图则是心里“咯噔”一声,杨樾与林让都如此厚待元皓, 那日里魏满还亲自出营迎接元皓,给他隆重的举办接风宴……

如此种种看来, 元皓似乎与魏营关系匪浅。

元皓感觉到了庞图的目光,他没有辩解, 而是平静的拱手说:“多谢杨公,多谢刺史。”

庞图眼看他如此镇定自若, 似没什么旁的举动,不由蹙了蹙眉,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元皓半点子也没有心虚之态, 而且若是元皓当真与林让杨樾一伙儿,那他们便不应该对着自己表现得如此亲密……

庞图也不傻,转念一想, 自觉这是个圈套,若是自己真的一脚踏进去了,恐怕就是呆子。

庞图这真真假假的来回思虑着,林让便知道,依照庞图的聪明才智,应该不会立刻上钩儿,便不经意的回头,对后面眨了眨眼。

魏满还猫在暗处,一看林让对自己“放电”,便知道是自己出场的时机了。

便悠悠然,闲庭信步的走出来,笑着说:“各位都在”

“拜见魏公。”

“拜见盟主。”

众人齐刷刷的作礼,魏满负手而立,十分有盟主派头,说:“今日正巧了,元先生与庞先生都在,那便好,前儿个元先生与孤提起要返回燕州的事情……”

他这么说着,还故意拉长了声音,看了一眼庞图的脸色,随即又说:“孤虽想挽留元先生,再多住些时日,但是……但也知道元先生急着赶路,这路途遥远,若是工夫不够充裕,再出个好歹,让孤于心何忍因此孤便想着,早些为你们践行,送你们回燕州去。”

庞图吃了一惊,自己想走,魏满都不让自己走,如今元皓只说了一句话,魏满就放他走了

不止如此,还把自己捎带脚的一起放走……

庞图方才刚刚打消的疑虑,突然又席卷上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元皓与魏满是何种干系若说魏满是演给自己看,可放走元皓与自己,这是大事儿,魏满真的能用这个来演到时候得不偿失会如何

庞图犹豫不决,只觉魏满的赌注太大了,其实庞图不知,这一局不是魏满在顽,如果是魏满在顽,也觉赌注太大了一些。

但这一局是林让在顽,林让这个人天生宠辱不惊,赌注自然要下大点,否则甚是无趣。

庞图心里千回百转的,就是没有个定论。

魏满笑眯眯的说:“这样,后日一早,孤便给二位践行,送二位上路,如何”

元皓眯着眼目,还是拱手说:“多谢魏公!”

魏满连忙托起元皓,说:“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咱们之间还需要这般客气么”

林让的第一份大礼,已经送过去了,庞图这个聪明人还是没有上钩儿,原本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圈套,但硬生生给抽了回去,似乎并不这么容易上钩。

魏满说:“林让啊,你第二个大礼,到底是什么”

林让笑着说:“这……可就讲究了。”

最近正在变天儿,天气原本十分炎热,但进入初秋之后,下了两场秋雨。

俗话说得好,一场秋雨一场寒,如今天气骤冷,难免有些人不适应天气,或者水土不服。

元皓似乎就是其中之一,但元皓身强体壮,虽是个文臣,但生得是武人的模样,挺拔高壮,搞不好还有肌肉,这样的人本不容易生病。

这些都难不倒林让。

林让是个医师,他想让谁生病,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林让这些日子,特意吩咐了仆役,给元皓指定送去一些吃食,吃食里也没有投/毒,所以元皓不疑有他,全都食了。

但元皓不知,这夏末秋初的天气,最不宜食用的,便是他这些日子所食的。

再加上元皓从燕州初来,难免水土不服,这一来二去,有了林让的“助攻”,元皓想要不生病,简直比登天还难。

果不其然,就在元皓与庞图准备启程回燕州之时,元皓……

害了风寒。

这天气本就容易害风寒,元皓得了上了风寒,是常理之中的事情,庞图也没有多疑什么。

这日里,庞图还主动来探望了元皓。

庞图走进元皓的营帐中,里面黑压压的,也没有伺候的仆役,只元皓一个人儿。

元皓卧在榻上,正俯身咳嗽着,“咳咳咳”的声音带着痰声,就没间断,听起来十分难过。

庞图走过去,说:“原你还未死呢。”

元皓咳嗽罢了,轻轻嗽了嗽嗓子,淡淡的说:“当真是让谋主失望了。”

“呵——”

庞图冷笑一声,说:“我就是来看看你,看你死了未有,明日便要启程,我可不会为了你一个病秧子,耽误行程,坏了主公大事儿。”

元皓点头说:“正是,谋主忠心耿耿余主公,元皓又怎敢拖后腿呢”

庞图说:“你知道就好,千万别死了。”

“咳咳咳咳咳——”

庞图说着,元皓忍不住又一阵咳嗽,想要去取榻边案几上的耳杯,饮水压一压嗓子里的瘫咳,哪知道一动,有些头晕眼花,一个踉跄就扑在了案几上,登时“哗啦——”一声,耳杯翻洒,撞了一身的水。

庞图也被溅了一些,袍子角有些湿,嫌弃的说:“你这是做什么!”

元皓撑着案几,头晕站不起来,庞图一脸嫌弃,不过还是走过去扶起元皓,说:“已经病了,还不老实呆着为何不叫仆役过来伺候那魏公与鲁州刺史,不是待你像个宝贝疙瘩一般,难不成使唤的仆役都不给两个”

庞图一连串的埋怨着,把元皓扶起到榻上,这才甩了甩手,似乎觉得他太沉了。

元皓低声道谢,随即有些哭笑,说:“谋主又不是不知,咱们都是燕州人,到了这里,总要处处提防,就算魏公派遣了仆役过来,我又怎么敢直接用呢难不成,嫌命大了”

庞图一听,也有些道理,但这没有仆役,也不好办,元皓病成这样。

庞图干脆说:“你等着,我叫医师过来,与你看一看,免得你明日病怏怏的,耽误我的脚程,我可告诉你,你明日若是还病着,我定是不管你的。”

庞图说着,转身扬长出了营帐,去叫人了。

元皓眼看着庞图“无情无义”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一声。

庞图走出去,准备请医师来给元皓看病。

这时候林让便“处心积虑”的登场了。

林让特意给元皓安排一些这时节不宜吃的吃食,目的就是让他生病,如今元皓生了病,林让自然要来“推波助澜”。

当然了,林让的目的并不是让元皓在魏营逗留,他的目光并非这般浅显。

他的目的是——挑拨离间。

林让要用元皓生病的事情,挑拨元皓与庞图之间的信任。

他们之间本就没什么信任可言,都是因着同处一个屋檐下,所以不得不共同谋划,林让便是要打破这层塑料情谊。

庞图才走出来,便撞见了林让,林让一脸“关心”的问:“庞先生,这般急匆匆的,是去何处”

庞图不好招惹林让,正巧林让是营中人,如果拜托林让去请医师也是好的。

“回刺史的话,元皓病了,小人这是想去找医师过来,给看看。”

“病了”林让故作十分惊讶,说:“明日便要启程,今日却病了,这……明日可还能启程自然要找医师看看。”

林让又说:“不过巧了,我就是医师。”

庞图也曾听说过,鲁州刺史医术过人,而且另辟蹊径,堪称活神仙。

不过元皓地位不高,所以庞图本没想请林让给他医看。

这事情赶事情,哪想到正赶上了林让。

林让便说:“也别麻烦去找了,我这就去给元先生看看便是。”

于是林让水顺推周的跟着庞图,进了元皓的营帐。

就这么一会子,元皓竟昏睡了过去,有些不省人事的意味。

庞图吓了一跳,赶忙过去,说:“元皓!元皓”

林让上前查看,诊脉之后说:“无妨,害了风寒,这些日记得忌口,不要奔波劳累便可,这启程的事情……”

林让这么说着,哪知道元皓已经醒了,眼睫微微颤抖了两下,睁开眼目,有些虚弱,语气却颇为坚定的说:“元谋可以启程,不必耽误行程。”

庞图见他要死不活的模样,本想劝说两句,只是……

只是转念一想,若是在魏营耽搁,不知道还要生出什么端倪,为了元皓一个不值得,干脆还是按时上路才是正经。

庞图便笑着说:“多谢刺史大人,不过您也看到了,这元皓是个倔脾性,不让他上路怎么行呢麻烦刺史开两副药,叫他饮了,我们明日还是按时启程的好。”

林让笑了笑,那叫一个温柔和煦,说:“既然你们已经决定,我也不好强留,我去开药。”

林让坐到案几边,写了一张药方,递给庞图,说:“庞先生素来谨慎的很,这药我也不好自己去抓,便将方子交给庞先生,按照上面吃药,驱散了风邪便可大好。”

庞图也有些疑虑,正不想让林让去抓药,需找自己亲信的人去抓药熬药。

林让说完,没有多纠缠,爽快的走了。

庞图送林让出营帐,手里捏着林让留下来的药方,久久不能回神。

元皓躺在榻上,眼看他发怔,便说:“谋主,怎么这药方可有不妥”

庞图习得一些医术,虽不能给人治病,但药理大体是懂得一些,说:“这药方没什么不妥,用药也极为符合你的病症。”

元皓咳嗽着说:“那……咳咳……那谋主为何出神”

庞图眼皮狂跳了两记,说:“只是这鲁州刺史的书法,当真是……当真是,笔走龙蛇,自成一派,另辟蹊径啊。”

元皓:“……”

堂堂名士出身的鲁州刺史,这字迹真是……

庞图拿着药方走到榻前,说:“我这就去令亲信熬药,放心,你死不得的。”

他说着,感觉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一枚玉佩。

那玉佩已经碎的不成样子,不怎么完整,不过用金子重新修复过,隐约能看出来是一块玉佩。

一块不怎么值钱,却用金线修复过的残缺玉佩。

自然是华旉老先生送给林让的玉佩!

庞图捡起玉佩,说:“这怕是鲁州刺史方才落下的,我这就给他送出去。”

庞图正好要叫人去煎药,便嘱咐元皓说:“躺好了,你歇歇罢,别等药还没煎回来,你先去了老命。”

庞图说罢了,便掀开帐帘子走了出去。

林让故意把玉佩扔在地上,就是想要庞图追出来。

林让出了营帐,站在角落的地方,等了一会子,同时等待的还有魏满。

林让给魏满也安排了戏份,二人正等着鱼儿上钩。

“哗啦!”

帐帘子打起,魏满低声说:“来了。”

林让点头说:“按计划行事。”

庞图刚走出来,便在角落的地方看到了林让,林让站在一个帐子后面,只露出半面,对面似乎还有人,正在说话,但庞图一眼看不到那人。

一个低沉的嗓音说:“去给元皓看病了”

那声音是魏满!

庞图一下子便辨识了出来,绝对是魏满无疑。

庞图听他们说起元皓,下意识没有过去,留了一个心眼儿,他哪知道,自己正努力钻进林让的圈套……

林让点头说:“去看过了。”

魏满说:“元皓如何”

林让轻笑了一记,活脱脱奸臣典范,说:“无什么大碍,本就没有生病,都无需吃什么药。”

庞图心里一突,元皓没有生病

刚才他那病怏怏的模样,连耳杯都拿不起来,还一直咳嗽,这是没有生病

林让又说:“魏公您放心好了,元皓想要装病骗人,能是那庞图小儿能看出来的再加上我及时出现,为元皓医病,必没有破绽,这计划谨慎的很。”

“好!”魏满说:“如今元皓‘病’得如此严重,明日必然不能启程。”

林让与魏满说着,两个人“志得意满”的便离开了。

庞图在暗中听着,心中“咯噔”一声,元皓是装病,而且与魏营中人串通一气,为的就是不想明日启程!

自己险些中了元皓的圈套!

庞图很聪明,他知道大事面前,要放下私人恩怨,因此才会去看望生病的元皓,哪知道元皓竟然包藏祸心,其实早已与魏满串通一气。

他本就看不惯元皓,如今林让和魏满抛出一个契机,庞图就更加看元皓不惯,觉得元皓果然是奸诈之人。

庞图心中冷笑一声,装,好啊,看你装到什么时候,只要一回到燕州,必然让主公治你的罪,砍你的头!

林让与魏满离开,回了盟主营帐,放下帐帘子,魏满这才说:“庞图必然全都听见了。”

林让淡淡的说:“好得很,已经送了庞图两份贽敬大礼,看他还不上钩儿么”

魏满一笑,说:“林让,你可真够损的,这样的法子都想得出来”

林让顺手拿起医典来,脸色不变,说:“元皓的确是个人才,但元皓此人刚直迂腐的很,恐怕不会轻易投降魏公,如今大战当前,最简单的法子,自然是让他们内斗,这也是没有法子的法子,不能怪让狠心了。”

魏满凑过来,亲了林让的鼻尖儿一下,说:“不,孤就喜欢你对旁人如此狠心,对孤如此心软的模样,继续保持,以兹鼓励。”

林让瞥斜了魏满一眼,擦了擦自己的鼻尖儿。

魏满说:“怎么这样儿的鼓励不够么难不成……嫌孤小气”

林让表情一成不变,看起来冷淡,甚至冷酷极了,眼神却幽幽的注视着魏满,说:“魏公说呢”

魏满眼神登时“阴霾”了起来,说:“刺史的本事儿越发的见长,竟然三番四次的挑衅盟主的威严,何等奸臣,理应……就地正法。”

第二日一大早,元皓与庞图的队伍,按照计划启程,准备回归燕州。

魏满与林让送行到城门口,林让坐在辎车中,辎车一晃一晃的,林让整个人都迷迷瞪瞪,已经不知道睡了多少起儿,被晃醒了多少次。

魏满见林让瞌睡虫上头,笑着说:“乖,起了,睁睁眼睛,马上到城门口儿了,若是叫元皓庞图看到你这幅瞌睡模样,指不定嘲笑你呢。”

林让勉强睁开眼目,简直是一脸杀气的盯着魏满。

魏满才不惧怕,腆着脸说:“谁叫你昨日撩孤,将你就地正法都是轻的。”

林让送了魏满一双冷酷的白眼,辎车一停,便率先步下马车去。

“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

“咳!”

元皓还在不停的咳嗽着,毕竟才一晚上,病情也没什么好转,高大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憔悴。

而庞图呢,一反常态,根本不似昨日里那般关心,还一脸不屑的目光。

魏满亲自走过来,无视了庞图,紧紧拉着元皓的手,十分亲切的说:“元先生,你与孤一见如故,若是日后得了空,一定常来看看,咱们走动走动,也好聊天解闷儿,是也不是你我便不要拘这个礼儿了。”

魏满如此亲切,庞图越看越是不屑,心中冷笑的想着,自己险些着了元皓的道,这个元皓的城府心机也真是够深沉的,看你现在得意,等回了燕州,哼……

庞图如是想着,林让见他眼底有一些狠色,便知道计划得逞。

林让也走过去,递给元皓一个小瓶子,说:“我闻元先生总是瘫咳,想必十分难过,这里是一些止咳的药丸,若是咳嗽的厉害,便含一颗。”

这可不是止咳的药丸,里面还加了驱寒治疗的药材,保证元皓到燕州之前,药到病除,这样庞图在状告元皓之时,才能更加有力。

倒时候陈继若请人来给元皓诊脉,什么病也没有,元皓必然百口莫辩。

元皓不知情况,还接了林让的药丸,说:“多谢刺史。”

魏满说:“时辰不早了,孤也不多留你们,上路罢。”

他说到这里,还亲切的拥抱了一下元皓,在他耳边悄声低笑,说:“元先生,哪一日若你在燕州待不下去了,大可以回来,孤的魏营,随时恭候元先生大驾。”

元皓只是淡淡的说:“多谢魏公美意,可惜……不会有这一日了。”

魏满笑着说:“诶,凡事……都不要说满。”

“报——!!”

燕州,府署。

士兵快速冲进来,跪在府署大堂之内,说:“禀主公,谋主庞图与别驾元皓,回来了!”

“甚好!”

陈继欢心的站起身来,来到府署门口,果然看到车队辚辚而至,当真都回来了。

元皓与庞图下了马车,拱手拜见陈继。

陈继说:“二位来的正好儿,孤正要与各位将领相商,对抗魏满的对策,二位也随孤来罢。”

众人进入了府署议会大堂,全部落座下来,将领们正在讨论该如何对抗魏满。

一部分将领觉得,魏满的盟军阵势太大,不宜正面对抗,而且盟军虽然胜在数量上,却也有弊端,那便是多股力量,军心不齐,对于这样的盟军,只需要拖延战机,让他们再而衰三而竭,最后达到“躺赢”的目的,根本不需要正面交锋,耗尽他们的锐气便可以。

这也是元皓支持的战略。

而另外一部分将领认为,如今庞图带去了“三公”的檄文,盟军军心十分不稳,已经开始溃散,正是时机,应该迎头痛击,狠狠的给魏满一个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这天下是谁在做主!

这两边扛上,正好庞图与元皓回来,各有各的支持者,也算是势均力敌。

陈继本就是个优柔寡断,有谋无断之人,这边也觉得好,那面也觉得妙,就想听听二位谋臣的意见。

元皓拱起手来,说:“主公,臣以为……”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庞图突然“呵——”的冷笑了一声,极为不客气的打断了元皓的话,说:“主公,元别驾一定以为,只要慢慢消磨盟军的志气,不需要出兵,便可以战胜盟军,对么”

元皓眯了眯眼目,说:“谋主所言正是微臣所想,盟军心杂,不足为惧,一旦盟军溃散,魏满的势力又怎么可能真正与主公对抗这一战,本可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何还要大动干戈,劳民伤财,致使百姓积怨呢主公之所以占据优势,便是因着善待百姓,主公切不可本末倒置,将数余年积攒的民心,溃于一旦!”

元皓说得铿锵有力,在理在情。

庞图却更是不屑,冷声说:“主公,在卑臣阐述速战速决的优势之前,卑臣想先禀明一件事情。”

陈继说:“哦是什么事情”

庞图便把元皓在魏营中“假装生病”,耽误行程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继一听,勃然大怒,“嘭!!”的一声拍在案几上,说:“竟有此事!”

庞图信誓旦旦的说:“元皓串通魏满,是卑臣亲耳听见,亲眼看见,绝不作假!卑臣起初以为,臣与元皓不过是意见相左,政见不和罢了,如今一看,想来并非如此,而是元皓早就……包藏祸心!”

元皓听了,先是吃惊,随即慢慢镇定下来。

陈继雷霆震怒,说:“元皓!你通敌反叛,可还有什么话好说!”

元皓越发的镇定下来,拱起手,淡淡的说:“卑臣敢问谋主几个问题。”

庞图不屑的说:“你问!”

元皓说:“其一,卑臣通敌,谋主如何断定”

庞图回答自如,说:“魏满待你犹如亲生兄弟,护你犹如亲身手足,送行之时依依不舍,怎么看也不像仇敌干系。”

元皓没有解释,继续说:“其二,卑臣装病,谋主如何断定”

庞图仍然回答自如,说:“我亲耳听见,魏满与那刺史密谋,说你未病,只是想要拖延回归燕州的时机。”

庞图说到这里,眼眸不由晃动了一下,只觉哪里有些隐隐的不对劲儿。

庞图第三次拱手发问,说:“其三,卑臣与谋主共事余栽,谋主为何尽信敌军,而不信自己人”

庞图听到他这般说,心中一震……

这不对劲的地方,豁然水落石出。

庞图回答的问题,都是魏满怎么怎么样,没有一个是元皓做的,无论是亲如手足兄弟,还是装病的事情,全都出自魏满。

若说这是陷害,也不过如此。

庞图一时间有些犹豫,他已经参破了魏满的诡计,但“刀”架在元皓的脖颈上,元皓平日里得罪的人可不只是庞图一个人,其余人等又怎么可能放过元皓

瞬间有几个人站出来,说元皓通敌反叛,请求陈继将他问斩。

“主公!如今三公檄文已至,盟军军心不稳,正是溃散盟军的大好时机啊!”

“正是啊主公,元皓三番四次阻挠出兵,必然已经与魏满串通一气!”

“元皓投敌,请主公问斩元皓,以正军威!”

“问斩元皓!”

“问斩元皓!”

一时间府署之内喊声冲天,元皓长身而立在议会大堂之中,目光淡然,气定神闲,大有一种生而无惧之感。

陈继“嘭!”的一拍案几,说:“好你个元皓,魏满小儿点名令你去魏营的时候,孤便觉得不对劲儿了,如今证据便在眼前,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元皓淡淡的回答:“臣……无话可说。”

“好好好!”

陈继震怒非常,说:“来人!即刻问斩元皓!”

“且慢!”

陈继刚刚发令,哪知道庞图突然站出来,打断了陈继的命令,拱起手来,眼神有些慌乱。

陈继震惊的说:“庞图,你这是何意为何阻挠于孤,元皓这个细作便是你揪出来的,孤要将他问斩,有何不可”

庞图已经知晓自己中了圈套,但元皓偏偏是众矢之的,情势偏离了庞图的预料,如果元皓真的死了,可以说是正中魏满下怀,也圆了庞图多年来的念想。

只是……

只是庞图心中隐隐有些揪心,元皓带的是赤胆忠心,死的如此不明不白,倒成了自己的过失。

庞图支吾了一声,眼眸微动,说:“主公,元皓此人,到底是天下名士,早已名扬千里,如今主公突然问斩元皓,恐怕……会引起其他名士的恐慌,对主公不利。再者……这眼下正要对抗魏满小儿,正是用人之际,因此卑臣以为,不若将元皓暂且收押,打入监牢,等日后再做发落。”

陈继一想,也对,他素来注重民心,效仿圣贤,招揽名士,如果名士都害怕了他,岂不是无人归顺

陈继便说:“好,那就依你,即刻将元皓打入天牢,好生看管!”

庞图听到陈继发令,狠狠松了一口气。

转瞬便有几个士兵涌入府署议会大堂,将元皓拿下,押解着往外而去。

元皓没有挣扎,只是默默的随着那些士兵离开,离开之时,侧头淡淡的看了庞图一眼。

庞图低垂着头,看似在主公面前十分本分,其实他心里是有一些不安,不敢抬头与元皓对视……

盟军营中。

魏满从营帐外大步走进来,笑着说:“林让,你果然料事如神,燕州探子回禀,元皓已经被陈继拿下了,此时押解了起来,准备候审。”

林让点点头,说:“如此说来,庞图已经看出来了。”

魏满一时没明白,说:“看出什么了”

林让将医典放下来,看向魏满,解释说:“魏公以为,依照陈继的性子,如果元皓被按了一个投敌的罪名,还能活到现在不成”

魏满恍然大悟,说:“是了,依照陈继的秉性,定然立时斩了他。”

林让说:“正是如此,陈继没有杀元皓,说明庞图已经看出来,他自己中计了。”

庞图看出来,元皓是无辜的,元皓没有问斩,但还是下狱了,这也在林让的意料之中。

毕竟庞图与元皓有仇,元皓遭逢大难,庞图不说落井下石,也绝对不会出手相救,如今元皓身在监牢,可以说是庞图的不安作祟,才救了元皓一命。

林让说:“元皓下了狱,陈继身边再无人劝阻于他,魏公大可以安心取胜。”

魏满还未来得及欢心,就在此时,姜都亭突然从外面“杀”了进来,也没有禀报,“哗啦”一声,直接掀开帐帘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进来。

魏满:“……”

魏满揉了揉额角,咬牙切齿的说:“姜都亭……孤看孤是太由着你了,两次三番的不禀报就进来,你当这里是你家宅邸呢”

姜都亭脸色肃杀,似乎没空与魏满吵架,说:“主公,盟军有几位将领,准备打道回府,正吵着要走人。”

“什么!”

魏满“噌”的站了起来,就狠狠踹了一脚案几,说:“竖子!”

日前庞图带来了“三公”檄文,声讨魏满专权跋扈,盟军本就军心不合,一方面嫉妒魏满做盟主,一方面又害怕魏满真的打败了陈继,会独揽大权。

大家看到檄文,不管是真是假,正好信以为“真”,找到了机会,吵吵着要走人。

军心被檄文一激荡,马上分崩离析,斯时便要崩盘。

姜都亭来回禀的时候,有几个将领已经收拾行囊,准备走人了。

魏满阴沉着脸,林让却不怎么在意似的,气定神闲,站起身来说:“去看看。”

三个人走出了营帐,便看到司马伯圭持着长槊,立在营地大门口,正在阻拦那些将领率兵撤退。

“司马伯圭,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阻拦我们!”

“就是,我们与你主公平起平坐,你一个小小的杂号将军,也敢拦住我等去路”

司马伯圭一脸冷漠,横着长槊,说:“伯圭奉命值守营门,无有盟主印信,无论是谁,一律不得出营,否则……按叛逃处置!”

司马伯圭本就生得高大俊朗,如今这么执槊而立,更是说不出来的气派雄气。

那几个将领理亏,也不敢与司马伯圭真的叫板。

就在此时,突听一个笑眯眯的声音说:“各位,这是怎么的,聚会么”

众人听到声音,回头一看,不由“嗬——”的齐刷刷抽了一口冷气,是魏满!

魏满负着手,幽幽的走过来,面上挂着他的招牌笑容,笑得十分随和,看起来是个很随便之人似的,但笑容不达眼底,眼神里浓浓的冷漠与疏离,带着一股肃杀之气,这么一对比,司马伯圭的冷漠倒显得亲和了许多。

那几个将领吃了一惊,本想偷偷逃跑的,哪知道竟然撞在枪口上。

魏满笑眯眯的说:“各位,这么着急,做什么去啊今日也没有采买的活计,大家这是……”

其中一个将领硬着头皮说:“盟主,是这样儿的,您也知道,这些日子多雨,我管辖的地方连年水灾,这不是么就在昨日里,我郡功曹史送来了文书,说是又开始洪涝了,我必须回去管上一管啊!”

他说着,似乎眼看魏满脸色越来越差,便赶紧说:“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对人主与盟主,绝无异心啊!若不然这样,我带一队兵马离开,剩下……剩下两千精锐,留给盟主,单凭盟主驱使!”

“两千”

魏满都被他逗笑了,说:“两千兵马你是觉得两千兵马,够讨伐陈继的么”

那将领一阵尴尬,说:“这……我这也是没有办法,能留下来最多的兵马也就是这些了,还请盟主体恤啊!”

他这么一说,旁边几个将领立刻应和,说:“盟主,您有所不知,昨日我接到急报,说是我们郡中土匪马匪横行,都是那些落草为寇的逃兵,当真是可恨,见着百姓便抢掠无度,百姓是苦不堪言,但我带出来的兵马太多,以至于郡中无法剿匪……这,所以我就想,先带回去一部分兵马应对马匪,也留个两千兵马,单凭盟军驱使!”

有一有二,自然有三,这个说郡里闹水灾,那个说国里来了马匪,又有人说州中疫病横行,都必须要走一趟。

一时间大家都有理,五六个将领都要撤兵离开,本是几万人的兵马,只留下至多两千人,甚至还有一千人,不到一千人的。

这么零零总总算下来,几十万大军,最后愣是只剩下一个零头。

魏满如何能不生气

他们虽然分化了陈继的内部,令元皓下狱,但陈继也分化了盟军,让盟军崩盘,如此两败俱伤,情况十分不利。

魏满心中的怒火本就旺盛,这些将领一开口,就跟浇上了油一般,“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仿佛要吞吐天地!

就在魏满即将发难之时,林让却气定神闲的走出来,淡淡的说:“天灾本就在所难免,各位将领想要拨兵回去,也无什么不可,情理之中的事儿。”

林让一开口,竟然为对方说话,魏满登时有些诧异的看着林让。

林让又说:“只是这……将军们要走,留个一两千的兵马,零零散散的放置在这里,也不是很妥当。”

他刚说完,将领们便哭穷,说:“刺史,不是我们糊弄您,我们是真的没有多余的兵力,咱们郡人口本就少,没有多少壮丁,若是再多留人马,这可……”

将领的话还未说完,林让已经打断,说:“将军误会了,我的意思是,留下一些兵马是将军的拳拳之心,但唯恐将军自己多有不便,盟主温仁,也不在意这些,只要将军们有心便可,至于兵马……还是都带走罢。”

“什么”

“都带走”

“我们当真可以全都撤走”

将领们吃惊不已,别说他们了,魏满也吃惊不已,如果留下这些兵马,好歹有几万人,虽不是大数目,但绝对不小。

林让一开口,竟全都遣散了

魏满赶紧拉住林让,低声说:“你怎么想的留下人马总比不留的好……”

林让抬起手来,制止了魏满再说下去,低声说:“魏公稍安勿躁,这些盟军留下兵马,多半也不会听凭盟主调遣,反而留下来不少毒瘤,恐怕继续扰乱军心,不若全都打发了。再者说了……”

林让顿了顿,眯起眼目说:“魏公与陈继一战,本就是你们二营的战役,如今元皓下狱,陈继大方针便是错的,并不足为惧。盟军散了也好,如此若能战胜,功劳岂不全是魏公的”

魏满一听,原来林让已经胸有成竹,稳操胜券。

虽林让都没说出谋划如何,但魏满偏生十分信任他,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瞬间不做犹豫,镇定了下来。

林让扬起一张温柔的笑容,面对着那些将领们,说:“各位将军要离开,盟主不但不会阻拦,反而要为将军们设宴、践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礼帽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