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赵炎差点蹦起来,我贪污治河款
不是在查左良辰呢,怎么查到我头上来了
“你放治河一事明明是右侍郎左良辰负责的,老夫沾都没沾,如何会扯到老夫身上”
徐承影不想和他废话,道“多说无益,请吧”
“徐千户”
一旁的工部尚书江渊看不下去了,沉着脸说道“治河一事确实是左良辰负责,老夫可以证明”
三日之前,江渊和徐承影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徐承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揭穿御史冯良的阴谋,那时候还觉得这个小伙子很不错,有前途,没想到,今日就亲身领教到了。
徐承影问道“阁下可是江尚书”
“正是”
“此案错综复杂,下官需要带赵侍郎回北镇府司接受调查,还请江尚书行个方便。”
“哼”
江渊脸色出现怒意,锦衣卫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退一步说,就算是赵炎真的有什么问题,也该由指挥使亲自登门,再不济,指挥同知、指挥佥事总要来个吧
现在可倒好,来了个千户,还是个愣头小子,你们锦衣卫拿工部衙门当什么了
今日若是教你把人带走,以后工部的脸往哪搁
“若是老夫不愿行这个方便呢徐千户还要强行拿人不成”
“正是”
徐承影根本不为所动,一挥手,身后的缇骑校尉纷纷上前。
“拿下”
“是”
“我看谁敢”江渊一拍桌子,怒道,“此乃皇宫内院,工部大堂,锦衣卫是要造反吗”
江渊是真的生气了,现如今,老夫堂堂工部尚书的话都不好使了
一顶造反的大帽子扣上去,看你还敢不敢动手
大明的武官对造反二字最是敏感,只要你跟这俩字沾上了边,不管你如何解释,如何澄清,陛下始终会对你怀着不信任的态度,甚至对整个锦衣卫都有影响。
特别是像徐承影这种武官,完全是靠了陛下的蒽荫才有今日,若是失去陛下信任,马上就会一落千丈。
可是,徐承影依然不动声色,从身上摸出驾帖,递了过去。
江渊疑惑地接过来,只看了一眼,顿时眼睛直了。
陛下亲自签发的
难怪此人如此嚣张,原来是陛下的意思。
可是,赵炎确实和左良辰一案无关啊,陛下为何要这么做呢
“江公,江公”
赵炎看到江渊变了脸色,不由得心里发慌,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江渊嘴角抽动了一下,道“赵侍郎,你就和徐千户去一趟北镇府司,配合调查嘛,查清楚就回来。”
赵炎心都凉了,去了锦衣卫,是想回就能回来的吗
“江公莫要玩笑,下官跟此案真的没关系啊”
徐承影对身后一挥手,道“带走”
立刻有两名缇骑上前,不由分说,架着赵炎就向外走。
“江公,江公,你说话啊江公,龙眠居士的画”
徐承影抱拳道“告辞”
说完,转身离去。
江渊呆呆地举着茶杯,下意识地喝了一口,茶水早已凉了,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老夫的龙眠居士哎”
锦衣卫直接跑到工部拿人的事瞬间就传开了,没多久,吏部天官尹旻就跑过来了,看到江渊还在喝茶,不由得摇了摇头。
“江公,听闻锦衣卫带走了左侍郎赵炎”
江渊苦笑道“尹公来了,来,喝茶”
尹旻脸都黑了,大哥,你们工部的左侍郎都被人抓走了,还搁这喝茶呢
咱哥几个泥塑六尚书的美名已经传开了,现在就连锦衣卫那群丘八都敢骑在你头上拉稀,你还在喝茶,还真是淡定啊
“锦衣卫为何拿人”
“说是赵炎和左良辰贪墨治河款一案有关,需要配合调查。”
“这不是胡闹吗”尹旻摇头说道,“赵炎又没参与治河一事,他还能从左良辰手底下偷来银子不成”
两人刚说了没几句,礼部尚书周洪谟也到了,看到尹旻,先是行了一礼,然后问道“江公,听闻锦衣卫带走了左侍郎赵炎”
江渊神色苦恼,道“这件事”
话音未落,只听到外面有人急匆匆地喊道
“江公,听闻锦衣卫带走了左侍郎赵炎”
门帘一撩,这一次来的是户部尚书殷谦,他看到其他两位尚书也在,便草草行了一礼。
“原来两位也在”
江渊说道“诸位,诸位,此事甚为”
“江公”
所有人看向门口,这一次来的是两个人,原来是刑部尚书张蓥和兵部尚书张鹏,刑部衙门和兵部衙门离得近,两位尚书一出门就碰到了,便结伴而来。
“听闻锦衣卫带走了左侍郎赵炎咦诸位都在啊”
转眼间,六部尚书都凑齐了,江渊尴尬地笑了笑,道“老夫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徐承影直接就把人拿走了。”
吏部尹旻问道“徐承影,哪个徐承影”
“就是三日之前,护送皇子回宫的那个年轻人,现在是锦衣卫东司房千户。”
“锦衣卫也不能随便拿人,这里可是六部衙门,被拿的又是堂堂三品左侍郎,简直是胡闹嘛”
兵部尚书张鹏也跟着说道“江公,方才你为何不阻止”
“老夫阻止了,可是,那个徐承影带了陛下签发的驾帖,老夫也无能为力啊”
“陛下签发的驾帖”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是陛下的意思,情况就严重了。
吏部作为六部之首,尹旻觉得自己此时有必要站出来做些什么。
“看来陛下是被奸臣蒙蔽了,诸位不如与我一同面见圣上,无论如何,也要讨个说法来。如果听之任之,锦衣卫的手段诸位都有所耳闻吧,把人关在昭狱折磨一番,再胡乱编造个罪名安上,到时候我们堂堂六部脸面何在”
“不错,同去同去”
这些人并非对赵炎有什么感情,只是同朝为官,有些兔死狐悲的心情,毕竟现如今的大明朝是文官压武官一头,决不能让这些丘八们翻了身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