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鬼煞的由来已久,相关的说法也是五花八门。
但我所面临的准确来说应该是五鬼混天煞
这和时辰、命理无关,单纯就是邪祟上门,要找我的麻烦。
民间解决五鬼煞的方法,对我来说,完全不适用。
“小酒,所谓五鬼混天煞,其实就是五鬼为害作祟,你要按照顺序逐一破解才行。”
“我知道了,但为什么五鬼混天煞会出现在这儿”
师傅也只是猜测,但他大致上的意思就是术业有专攻这五个字。
役鬼术本来就属于道术,不管什么事情,一知半解最害人。
搬运也好、聚财也罢,那都是精通这门道术的人才能做到的事儿。
要是换成门外汉来做,中间只要稍出纰漏,结果都会演变为极凶的邪祟
师傅帮我在腰上系了条黑绸子,随后又用五谷塞满了我衣服的内衬。
而且他在帮我缝衬的时候,还念了一句我从没听过的缝尸咒。
“以吾精谛 圣人引之,缝汝残躯,补汝残魂,金龙之上,八部开道”
就在咒文念完的一瞬间,那些缝在我内衬里的五谷飘出了一股很香的味道。
虽然有些不太正经,但我心里还是忍不住在想
“师傅是不是拿我当电饭锅了”
准备了近一个多钟头,我整个人看上去胖了一大圈。
臃肿的外套里塞得全都是五谷,但师傅还觉得不够,又往里塞了不少铜钱。
也就是我还活着,这要是死了的话,躺棺材里马上就能落葬
“小酒,你一定要记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腰上缠着的黑绸子都不能解下来。”
“知道了师傅,可难道不应该系红绸子么”
“屁话红绸子那是娶亲,要么就是本命年,这叫结阴缎”
话音刚落,师傅就解开了他衣服上的纽扣。
我看见他的腰上,居然也系着一条黑绸子。
师傅说这样子是帮我提着一口气
要是我发生什么意外,他就能凭这口气,把我从鬼门关给拽回来。
刚走出棺材铺,我提着师傅帮我扎的纸灯笼走在前面。
城南本来就偏僻,别说人影,连路灯都没有。
草虫断断续续的鸣叫声像是在催促我快点走似的。
“夜路途经鬼门关,打起灯笼照个亮,过路过路,见光让道咯”
在我将纸灯笼点亮的瞬间,阴冷的亮光把我眼前的路映出了一团惨白。
我转身朝着东边一路走,偏离了小路,踏进了田野里。
没膝的野草,就像是无数双手一样撩骚着我。
百步的距离,就算不打起灯笼也能看见那口老井,离那儿越近,周围的空气也就越冷
突然
我手里的灯笼熄灭了,一阵阴风掠过我的脖颈子,耳边传来了师傅的声音
“小酒,为师就送你到这儿了,你千万别回头,快去吧”
“嗯”
我长舒了一口气,将手里的灯笼放下,一步一步往井边走去。
“咣啷咣啷咣啷咣啷咣啷咣啷”
这是一口古井,井檐上的青苔都已经发黑了。
果然和那老头儿说的一样,摇骰子的声音从井里不断地传出来。
我双手抓住绳子,一只脚刚跨进去,就感觉有人从背后推了我一下
“谁”
我失去了重心,没来得及回头看清楚是谁推我就撞进了井里,但应该不是师傅。
如果是师傅的话,至少我应该能感觉得到那是双手才对。
我虽然拽着绳子,但还是往下滑了好大一段距离才稳住。
现在没功夫去想是谁推我了,我慢慢往下移动,这口井里一点儿水气都没有了。
不仅感觉不到寒凉,甚至还有点儿暖和
往下大约滑动了十来米之后我才发现,这口井远比我想象中的要深
前前后后总共花了大约十分钟,我的脚尖才碰到底。
我无法估算,但深度肯定超过了百米
“阴阳路、莫回头,既来之、则安之”
我手刚一松开绳子就听见了这一句极为合理的话。
因为听上去就像是同行在唱阴似的,语气并不哀怨、也不阴森。
这时,我身上开始渐渐有些发烫,但师傅说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外套脱下来。
我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铃铛,然后将它拴在绳子上。
刚栓好,铃铛忽然就响了起来
“叮铃叮铃”
这下面一点儿风都没有,我察觉到不对劲,一转身,忽然就看到了正前方有一条深邃的同道
我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刚才下井的时候什么路都没有啊
难道是我的眼神儿不好使,没看见这有条路么
井下面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而且自从我下来之后,就再也没听见摇骰子的声音了。
我提了口气,猫着腰钻进了这条半人高的同道里。
“呵呵呵又来一个倒霉蛋”
我猛地一回头,看见身后跪着一个人影
而且我一眼就看出来他身上穿的是殓服
它缓缓抬起头,鼻子是歪的,脸上覆盖着一层油脂,最可怕的是,它嘴里还有口含
活尸
通道里瞬间升起一股寒意,我连跪带爬,用尽所有力气往前跑。
好在我身上非常暖和,只是脸冻的有些发麻罢了。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后背和手臂上纷纷传来了一阵灼烧般的剧痛
“嘶”
肯定是内衬里的那些铜钱,可我也顾不上查看伤势,仍旧一个劲儿地往前跑
身后的笑声步步紧逼,我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暗骂这通道怎么那么长
刚想到这儿,我的身子忽然往前一倾
后背再次传来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的感觉。
我脚下踩了个空,跌进了一个深坑里
坑里黏糊糊的,而且这儿的味道说不上臭,就是微微有点儿腥。
好在我衣服里塞满了五谷,所以摔下来的时候并不是很疼。
我看了看周围,发现那个活尸并没有追来。
这个坑很大,由于没有光亮,我最多只能看清自己身边的景象。
突然
一团幽蓝色的火球在我正前方不远的地方亮了起来
“嘭嘭嘭嘭”
随后一连四声,五团火球顺着燃起,借着光亮我总算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可周围的一切,却看的我头皮阵阵发麻
只见五具无头尸被人用木钉钉在了墙上,而它们的头颅则挂了在尸体旁边。
这些火球,就是头颅在燃烧,而地上黏糊糊的东西,是一层厚厚地半凝固血浆
紧接着,从我头顶传来了一个女人唱花腔的声音
“五鬼混天,不受黄白,窥断生死,一掷乾坤”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