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不幼稚幼不幼稚”
我的心脏差点儿就被她给吓停了,这娘们儿也太坏了,猫着脚步声从我背后吓唬我。
看她笑的前仰后合那样儿吧,完全就是一副大仇得报的嘴脸
此时我的心里,那叫一个恨啊
“哈哈哈哈哈你瞧你那怂样儿吧,哎哟,笑死我了,就你这胆儿,咋走夜路”
“要要你管人人呢快来先背尸送阴啊,贵人不能等的”
“哈哈哈他们扎了个纸轿子,马上就来。”
我一边顺着气儿,一边听着不远处渐渐传来了铜锣的声音。
等殡葬队伍到这儿的时候,我一看就能分辨出啥才叫用心
月德山女尸的丧家,跟这些乡亲根本就没法儿比。
这边儿要啥有啥,别说灵棚了,人家练纸牌坊都扎好了。
我看着队伍中间的纸轿子,小声问王大美
“喂,我说,那副纸轿子是谁扎的真绝了啊手艺是真好啊”
事出有因,我们这些阴行手艺人打眼儿一看就该知道,这是纸扎的。
说手艺好,那就是以假乱真,这轿子要是乍一看,和真轿子简直一模一样
王大美有些得意地对我说
“厉害吧你可别瞧不起我们村儿里的师傅,这轿子就是村长亲自扎的。”
难怪他能当村长,没想到还是个扎彩师,这手艺我不敢说有多好,但绝对不差。
就算放到城里,卖个几百块那是完全没问题的。
从丧俗和葬法上就能看出来,专业的和业余的究竟有多少区别
随后,村长的两个儿子一边叫魂,一边把杨大嘴的尸体送进了轿子里。
轿子和棺材一样,在落葬之前,绝对不能沾地,否则死者很容易化煞。
而且他们开路喊的话和王老五几乎是一模一样
“白日开道,千里相送,背尸送葬,魂归故里杨福顺回家咯”
我和王大美还有别的事儿要做,所以没有跟着送殡队伍一道儿回去。
人家送阴的时候,我们俩就像是不存在似的,除了和杨大嘴相关的事儿,多余的话人家一句都没有说。
阴行的忌讳,村里人门儿清,更不需要我特意嘱咐
不对
还真有需要特意嘱咐的事儿,我急声对王大美说
“完了完了,杨大嘴是惨遭分尸,这尸体能缝上,但还得祭五脏庙”
“五脏庙我怎么没听过,不会是你瞎编的吧”
祭五脏庙和一般理解的肚子饿不太一样。
在缝尸的规矩里,如果尸体破碎程度较为严重,那就必须要祭五脏庙。
因为缝尸虽然能缝合皮肉,但是不能保证五脏六腑的完整。
这时候就需要祭五脏庙,民间一般来说有好几种方式,最常见的是塞五谷,可我手上没有材料,所以缝尸的时候没有塞五谷。
另外一种方式就是在灵堂前面供奉好三牲六畜,等香火烧完,神明享用完了之后,再填进贵人的肚子里。
完整也有很多种定义,古时候的死囚在临行刑前都要喝壮行酒、吃断头饭,意思就是让他吃饱好上路,别空着肚子投胎。
所以祭五脏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儿。
“他们送阴肯定要绕道儿走,你趁现在快跑回去,按照我说的做,否则可能会来不及”
王大美嘴上嘟囔,可还是很配合的往乌牛庄方向飞奔而去。
别说,我看她跑起来的样子,好像一头熊啊
但和我预想的时间不太一样,刚过半个钟头,王大美就气喘吁吁的又跑了回来。
我担心是不是中途又出了什么岔子,于是赶集迎上去问她详细情况。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村子里没人”
王大美掐着腰,上气不接下气,等她把气儿顺匀了之后,她白了我一眼说
“就你事儿多,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要让我跑这一趟”
“哎哟,你快别废话了,到底怎么样了”
“放心吧,守常叔都备好了,还问我怎么不在这边儿帮你,跑来跑去像只猴子一样”
“不对不对不对,他肯定不是这么说的老乌说的是猩猩吧”
结果可想而知,我胸口又挨了她重重地一拳
不过这话,我根本就没过大脑,完全就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刚才是太着急了,所以没有细想,这话要不要就在心里说说算了。
等各自都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我们俩这才开始着手准备办正事儿。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