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信给杨奎的第二日,陌夺一早就跑来大营,急匆匆的找来陈穆之,甄少元三人在大营的主帐议事。
陌夺将杨奎信中的内容以及幽州的战事情况告诉了他们,陈穆之眉头紧锁,甄少元将滦县的地图排开,荆闯不知问题的严重性而兴高采烈,他早就听说北蛮族彪悍,正想跟对方斗上一斗呢。
“都说说各自的意见,要不要打。如果打,该怎么打。”陌夺双手按住桌案表情严肃的看着众人。
“打,当然要打。他娘的白郡都没了,不杀杀蛮族的风头怎么行”荆闯第一个表态,这态度早就在陌夺意料之内,于是他转头看向另外两人。
陈穆之很理智,他的视线留在滦县地图上许久,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说道“可以打,但是不会坚守太久,五年实在是太难了。”
陈穆之说着抬起了头,继续道“想想看,北蛮族如果大举入侵,以咱们的兵力依靠天险可以据守。但难就难在滦县的百姓身上,一旦战争铺开,百姓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园可能就会被战火燃烧,到时候我们的后方得不到任何保障。”
陌夺点头,陈穆之说的不无道理。如今滦县大部分都是难民,这些人占据了滦县三分之二还多的人口,都见识过北蛮族的彪悍,知道战争的残酷。
到时候如果这些人又想着逃跑的话,对滦县部队的后勤保障,与士气都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陌夺又看向了甄少元,示意他说说自己的意见,于是甄少元迟缓了一下说道“杨帅的想法固然有他的意思。白郡失守,对幽州来说是个危险。”
“以眼下的情况来看,幽州的军力没有元气大伤的只有湘郡。也唯独我们可以顶住蛮族一段时间,不过顶不顶得住是个大问题,蛮族举国之力大举入侵,一旦滦县失手,那么我们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甄少元担忧的说道。
甄少元说完看着陌夺,陌夺从他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主见,甄少元眼中的意思完全是在询问自己要不要打,如果打他会不惜任何代价,用尽全力对抗北蛮族。当然了,至于守不守得住还要另说。
得到了三人的意见,荆闯主战,陈穆之的话中含蓄,认为应该从长计议保存实力,甄少元言语不定,只是将最有可能发生的结果告诉了陌夺,主意得主帅去定。
陌夺缓缓点头看向地图,其实他早就想打,给幽州喘息的机会。这么问是想知道作为滦县大营的骨干是怎样的想法,会不会与自己同仇敌忾。
思考了一会,陌夺低着头,双眼紧紧锁定地图,说道“兵不在多,在精。将不再勇,在谋。天时地利都在我们这,只要咱们统一了意见,我认为对抗北蛮族不是问题。”
陈穆之看向陌夺,天时在冬季,北蛮进军缓慢,给他们准备的时间。地利有天险,只要北蛮敢进军陌夺就敢狠狠的打他们一个伏击。至于这个人和,就需要他们统一意见,站在同一阵线了。
陈穆之听到这话立刻就明白过来,马上表态“那就打冬季过后,我将训练出六万精锐将士,任由总将官调遣。”
陌夺闻言心中大喜,顿时豪气冲天,双手离开桌案,一股战军主帅的架势油然而生“众将听令责荆闯为旗调官,统两万将士在滦县城外立寨。甄少元为马旗官,统一万骑兵待命。陈穆之为栾军副将,统所有兵马,冬后迎敌”
以陈穆之为首,三人各自领命。三个百人队长,自此统御万军,陌夺的军事生涯,就此开始。
六万军队浩荡而出,万人齐筑滦县城墙,陌夺在帝国尚兵阁所学皆付之滦县,陈穆之赞叹,滦县城墙起五仗,加厚三尺,县外营寨耸立,以应北蛮。
冬季,万民驻首尔望,只见滦县大营数万将士赤身怒吼,肌肉扎实,圆木翻滚之中汗水挥洒,只为国土而战。
幽州城,收到回信的杨奎驻足在幽州城墙,那一片亮晶晶的白雪远方,是见龙国土,是幽州白郡。
一代名将,一片版图,数万失去生命的白骨守护着见龙国门,杨奎的鬓角已经见白,一年的战争,几乎拼光了幽州所有的资源,此刻握着城墙的大手充满愤怒,心越加的沉重。
“幽州的未来,就交托在陌夺的手中了”
杨奎的身后,是幽州第一军师清留依,此刻他一身雪白,似与冬日融为了一体,听到杨奎自言自语,心中怅然。那锋芒毕露的亲卫队长,自尚兵阁入幽州以来屡建功勋,与北蛮交战数场,虽大败却不辱男儿本色,不失杨帅所望。
“陌姓出了一位开国皇祖,今见龙危难,也需陌姓拯救残龙。滦县本就是杨帅的杀手锏,陌夺也从未令你失望,只是见龙皇室需要帅者费心了。”清留依与杨奎并肩而立,同样望着白郡方向说道。
杨奎闻言叹了口气,他知道清留依所指的,是幽州抗蛮方针,增兵三十万,不知道皇城的那位知道之后会有什么动作“如今的见龙,可还是二十年前的见龙”
二十年前,见龙帝国的上任帝王还未撒手人寰,亲口许杨奎百万精兵,封杨为异姓王,那时万国俯首,北蛮族安敢踏入见龙国门一步
如今先皇仙去,后代把持朝政,幽州兵员一减再减,北蛮入侵,杨奎不得已违抗帝国法令,私自募军,待蛮族退去之后又会是何种下场
“无论如何,先皇与我情同兄弟,见龙的国门,杨奎有责任守住。不管结果如何,见龙帝国的国土,寸步不让”杨奎心思把定,北蛮族一定要清除出去
滦县守住五年,就是杨奎起军反击之时,清留依对杨奎深深一礼,说道“五年后,清留依愿与杨帅同生共死,舍弃所有为帝国而战。”
闻言杨奎长笑,霍然转身,迎着白雪走下了城墙。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