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看不见影子的鸟,到最后我都不知道是什么。
没办法,除了淡蓝色的那只,剩下三只鸟,我分别挑了红色、黄色还有黑色的。
前辈告诉我,鸟魂的作用就是引魂
只要我附近有异样,和邪祟相对应的鸟魂就会发出警示。
我坦白对前辈说,我还养了一对文武犬,现在加上鸟魂,算不算是锦上添花
可前辈却不以为意,摆了摆手对我说
“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等你到了寿丘,自然就能明白我这话的意思了。”
拿了四个鸟笼之后,前辈让我闭上眼,把嘴里的符角吐掉。
可我一张嘴,“哇”地就呕出了一口黑血,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口腔里,十分恶心。
“前前辈,这”
可我看前辈他只是皱起眉头,昂着头硬是把血给咽下了肚子。
随后他稍微缓了缓,背着手看着我说
“由于你天生阴眼,血符对你的影响也只是地上的这一口黑血而已,但像我这样的人,要是把血吐了,命也就丢了。”
我听完这话之后,心里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小小的符角,竟然会要命
等回过神来,我感觉到自己手上沉甸甸的,虽然没有鸟笼的影子,但我能够切实感觉到,自己手里提着东西。
这时,我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了一声清脆地鸟叫声。
我的后背涌上一股恶寒,神经瞬间就紧绷了起来,四合居里藏着邪祟
可我还没法儿分清这是什么颜色的鸟魂在叫,于是只能把目光投向前辈。
但他的表情平淡无波,甚至还从裤兜里掏了盒香烟出来,准备抽两口。
“前辈”
“行了,你回里间去吧,这里我来收拾就行,记住,走夜路”
“不回头”
“嗯,去吧。”
就在我刚准备迈出步子离开这儿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怪笑。
就像是一个牙齿漏风的人,把气息从缺口挤出来似的。
我全身汗毛直立,心里有点儿担心前辈的安全。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之后,我才暗笑自己是杞人忧天。
要是真有什么邪祟,是四合居的前辈都解决不了的,那我就更没有本事驱除它了。
想明白之后,我立刻加快了步伐,朝着里屋的方向小跑过去。
当我看见光亮的时候,原本我想进门之后就把这事儿告诉其他三位前辈。
可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
三位前辈和艾珍妮玩的正在兴头上。
“幺鸡碰一万。”
“一万碰三饼。”
"三饼碰七条。"
我看了一眼艾珍妮手里的牌,就算我是个门外汉,也能看出来,她手里这牌,臭的一塌糊涂。
先不说一张不和一张挨着,关键是她这一局好像就打出去了一张牌。
她脸色更是难看至极,白里透着青,就跟刚从冰柜里爬出来的尸体似的。
反观其他三位前辈,各个脸上都是红扑扑的,显然是已经过足了牌瘾,三家人圈着她一个人赢。
就这会儿愣神的功夫,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怎么还站在这儿”
我吓了一跳,偏头一看,只见那位前辈手里拖着一件风衣,看着十分眼熟,因为风衣的扣子少了一颗。
这不是在四合居门口,我们见到的那个男人身上穿着的衣服么
他不是走了么怎么现在衣服会在前辈的手里
我正想问出了什么事儿,可前辈却皱着眉头走进了屋里,站在艾珍妮身边,语气略显无奈地说
“丫头啊,我看你将来还是别碰这东西了,破财。”
艾珍妮此时表情更难看了,输牌是小事儿,关键是丢脸。
瞧这架势,我估摸着她恐怕从坐下来起,就没赢过。
我叹了口气,连忙给几位前辈深深地鞠了一躬,低声说
“各位前辈,我们明天还得赶路,要不今天就先玩到这儿下次有机会,我们再来陪前辈们玩个痛快。”
我可不是心疼艾珍妮,我是心疼我自己口袋里那点儿钱够不够输。
这时,坐在最里面的那位前辈站了起来,他从身后提了个袋子递给艾珍妮,并且告诉她,里面的东西都是给我们的。
艾珍妮接过袋子,正准备递给我,可我腾不出手,只能让她先帮我提着。
结果一算账,我差点儿又吐出一口老血。
才玩了还不到一个钟头,艾珍妮竟然输了一千块
从某种角度上说,她这也算是种本事,养活茶室老板的本事
我当即暗下决心,从今往后,绝对不可能再带谁来四合居打牌了。
四只鸟魂外加一袋用具,一千块也着实太贵了些。
但几位前辈却对我说,该付的账已经付过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听懂了他们这是话里有话,不过暂时还没摸透其中的深意。
临走之前,他们帮我算了一卦,但并没有告诉我到底是吉是凶。
只是让我好好对待四只鸟魂,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开眼。
我把这句话铭记在心,拜谢过后,带着艾珍妮就离开了四合居。
回到车上之后,艾珍妮神色疲倦地对我说
“陈酒,你挑的鸟儿呢”
“噢,这是我们阴行的行话,不好解释,你就甭问了,咱们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趁早赶路吧”
艾珍妮应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
我之所以没告诉她鸟魂的事儿,是因为我不想把她也拽进这潭浑水里。
把石头和大美带进这一行,我其实心里就有愧疚。
走夜路这事儿,并不是人越多越好,更多时候,反而还会害了别人。
这和情分无关,我只是良心过意不去。
正当我正准备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的时候,艾珍妮忽然轻咳了一声
“咳咳,今天玩牌我发现一件事儿,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我有些好奇,她都输成这样儿了,居然还能发现新鲜事儿
“唔,那你说说看,发现了什么”
“这四个老头儿,他们每赢一局,我就会忍不住打个冷颤,一开始还以为是偶然,可每局都是这样,等到最后你回来的时候,我手脚都凉透了。”
一听这话,我连忙端正了身子,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然后伸出手指压在了她的脖子上。
短暂的探查过后,我慢慢地放下手,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我不确定她有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
但我敢肯定,她的脉搏,已经完全消失了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