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云山终于感觉不对劲了。
那个嚣张跋扈的知府公子,居然半天没有动静
然后,云山起身,假借活动身体,靠近之后,仔细端详了一下知府公子。
这一看,差点将云山吓尿了。
知府公子死了
就死在跟他对谈的当下
两眼无神,嘴唇漆黑,早就没了气息
中毒
云山一瞬间就知道凶手是谁。
他非常镇定,这个时候容不得他出错,不能露处一点异样。
缓缓打开房门,然后云山对着门外说道“公子想见阿衣,将阿依叫来”
说完,房门继续被关上了。
苗人守卫,很快将云衣唤来。
云山走了出来,顺手将门关好。
随后,他对一苗一汉两个守卫吩咐道“公子跟阿衣有事情要谈,你们守在门口,发生任何事情,不得进去”
苗人守卫双拳紧握,脸上丝毫不掩饰的愤怒。
而一旁的衙役,脸上浮现一抹邪笑,以为公子又要做坏事
他已经习以为常,于是连忙点头。
云衣略显紧张的走进房间,倒不是害怕知府公子,她早就知道,这个跟她阿爹差不多年纪的老色鬼,已经死透了。
她是因为还没亲手杀过人,难免有点害怕。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慢慢习惯了,反而开始胡乱的,摆弄死去的知府公子。
虐尸泄愤
另一端,房间内,云山问罪而来。
云天和张山风,显然早有应对。
云山脸色难看的对着张山风问道“是你毒死了知府的公子”
这个问题,云山准备推给张山风。
因为
这个锅,他背不了
“在下怎么会下毒”
张山风一脸茫然,显然是不会给云山背。
否则,杀人偿命
他可不是知府那个土皇帝,随便编个理由,杀人还能杀出道理。
他也不是锦衣卫,随便找个理由,别说区区知府公子,就是知府下了诏狱,也说弄死你,就弄死你
他只是个秀才
云天赞同的说道“秀才公确实没有下毒
明明是知府公子,非礼秀才公的未婚妻,被秀才公撞见。
于是,两人扭打,知府公子自己摔倒,头部着地,摔死了”
“”
张山风看着眼前这一老一少,根本不用剧本的飙戏,根本接不上台词。
你们能表现得再优秀一点吗
云山脸色缓和,对着张山风问道“是这样吗贤婿”
张山风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还真就讹上了
云山看着突然暴起的张山风,见到张山风脸色突然愤怒至极,就像要杀人。
云山下意识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捉奸”
张山风恶狠狠的回应之后,摔门而去。
这里是苗族的地盘,人家能弄死一个知府公子。
逼急了,难道就不能,再弄死一个锦衣卫千户的弟弟
更何况,毒死知府公子,本就是他为了破坏苗族倒向知府,所想的主意。
严格来说,他确实是主谋
虽然动手的,云家兄妹
正厅,房间
这里,早已经被云衣布置好了,知府公子尸体被整理过了,保管知府衙门的仵作,也验不出来什么。
这些,显然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
用什么毒,怎么善后,怎么掩盖连推打动作,都推演过了。
张山风怒发冲冠,提着不知道哪里顺来的大刀,冲到房间门口。
门口的衙役,则被牟斌一把摁下。
甚至,连苗族护卫,也被云天和云山,有意无意的挡住了。
房间里面,才骂了两句,就停下来了。
“你你别装了”
“不就是轻轻推了一下吗”
“装什么死”
“死死了”
此时,门外突然没了阻拦,衙役和苗家侍卫,冲了进去。
云衣衣衫不整,外衣被撕成了一片一片,里衫被扒落
此时,一件外衣被云衣双手抱住,仅仅盖住关建部分。
其下身裤腿也被撕碎,甚至露出大腿
嘴角带血,头发凌乱,哭的悲痛欲绝
真是舍得下本钱
这暴露的小身段,这凄凉的小眼神,加上两行清泪
连张山风都咽了口唾沫,眼神忍不住的乱瞟。
“用得着这么投入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够专业
你要真是我媳妇,我非休了你”张山风脸皮抖了抖,心中暗骂。
张山风觉得,云衣的演技,已经是拿小金人绰绰有余了。
如果不是参与策划,那么此时他就信了。
一把抱过云衣,将身上的衣物给云衣披上,眼神还真就控制不住的偷了窥。
妖精
云衣梨花带雨的脸上,浮现一抹,无人察觉的,诡异的微笑。
双臂勾住张山风,低声抽泣。
但却以微不可闻的声音问道“好看吗”
张山风差点下意识的点头,一个“好”字已经说了一半,被咽了回去。
这女人,太妖了
他差点着道了
毕竟不是看西游记,只看猴子的年纪
赶紧收敛心神,张山风起身。
然后,他背对着云衣,指着衙役,有点色令内冉的对着衙役说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这是老子的未婚妻
余浚那老货,生了这么个不要脸的玩意儿,老子一定会上奏陛下,让陛下圣裁”
先给对方安置一个罪名
这事,咱锦衣卫玩的贼六
衙役此时心神已经乱了公子死了
“此事此事赶紧通报府尊,我等无法做主,还请还请府尊和千户大人来断”
云山有些“慌乱”的,对着衙役说道。
衙役回过神,然后急忙呼喊外面的三个衙役。
进来的几个人,也是吓懵了。
许久之后,四个衙役将余浚公子的尸体背起,慌忙奔向知府衙门。
一路上,四人不停的推诿,谋划,甚至想过逃跑。
但是他们的家人,都在这里,不可能逃得了,只能硬着头皮将尸体背回去。
苗寨,主厅
上一出戏的主角云衣,去梳洗去了。
主厅,只剩下三人,接着未完的曲目,接着唱。
接着奏乐,接着舞
云山显然最关心“今日知府公子死在此处,余知府不会善罢甘休,贤婿打算如何”
理论上,他们现在绑在了一起,同坐一条船。
他当然要知道,张山风的打算。
“这就是要问岳父大人了,岳父大人在此地经营几代人,又当了十多年的族长。
请问,那余知府提前对我营寨动手,能有多少战力
如果是等到宴会动手,又能有多少战力”张山风反问道。
这是非常关建的一点。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张山风以前觉得衙役,是知府的主要战力。
经过与云天一番交谈之后,彻底颠覆了他的判断。
他和大张,都小看了这个土皇帝
云山非常痛快的回复“如果他此时动手,老夫必然让他后悔”
之所以这么干脆,是因为他知道此时动手,没有准备的余浚,凭借那么点衙役,还真不一定能拿得下张山风的营寨。
云衣拿回来的陷阱地图,以及一些竹制炸弹。
这些,都让云山知道张山风的营寨,并不好闯
说不定,还会被反杀
“小婿更关心,宴会的时候,余知府能请到多少人马”
这,才是此刻张山风最关心的问题。
云山沉吟了片刻“雷州卫,距离此处两百多里,中间需要跨过二三十里海路。
而雷州卫中,老夫知道的,至少有三个百户,与余知府有很深的交情。
甚至,听说有千户,曾出兵帮他平叛”
“千户”
张山风惊呼了,几乎要奔溃了。
别说千户,三个百户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上次能赢万千户,那是人家万千户菜。
那是最佳第六人
不仅小看了他们,盾牌不带,一半是臂力不行的弓箭手,更是傻瓜式的指挥,胡乱冲锋。
不是每次都能,遇到这种传奇对手
更何况,雷州卫经常参与平叛,镇压暴乱。
其战力,指挥能力以及临场应变能力,都不是万千户这种弱鸡能比的。
更何况,人家还有个可能出手千户
是真正的千户,手下实打实,正儿八经的,上千号人的千户
不是万千户那种吃空饷,实际三百人多一点的千户
张山风呆住半天,彷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崖州卫呢”
“崖州卫倒是没听说,崖州卫距离此处太远,足足四百多里。
而且其间多山路,来去费时,想来跟知府衙门也没什么来往吧。”云山想了很久。
他确实没想出崖州卫,跟知府衙门有什么关联,似乎并没有交集。
张山风眼神闪过一抹杀意,神色冰冷“四百多里
来不及了
小婿这就率人冲进府衙,先下手为强”
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
“此举风险甚大,不仅不清楚此时府衙情况,已经来了多少雷州卫的士卒。
就算能攻下府衙,余知府一旦乘船逃走,参你一本。
别说是你,就算是张千户没有兵部或者陛下的命令,率军进攻府衙,形同造反”云山撇了撇嘴。
能攻进府衙,还用得着你,老夫早就杀进去了。
锦衣卫是可以直接拘捕大臣,甚至对大臣用刑。
但是没让你们强攻府衙
而今,只有朱骥的一条密令,还只让暗查,连大张也不能,直接从正面,杀进去。
张山风不想浪费时间,现在时间对他很珍贵“小婿还有要事,要去一趟崖州,告辞”
“贤婿”云山还想说些什么。
张山风没有理会云山的废话,没时间了
一刻也不能耽误了,还有四天时间,说不定更短。
此时,只能派人前往崖州卫请救兵
别说雷州卫的千户,就算来三个百户,如果带上了攻城驽,火炮和金属盾牌,他们都必死无疑
看着张山风离去的云山,露处了古怪的笑容“贤婿,你活下来,才是老夫的贤婿,活不下来”
狼与虎的争斗,不论谁胜,对于狐狸来说,都是好事,也都不是好事
同时,一抹鲜艳的身影,追逐而去。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