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晓宇说道“耿大人,如果每遇外敌入侵就步步退让,那总有一天会到了不能再退的地步,那这个国”
“冯东家口下积德。”耿世昶及时拦住了冯晓宇,继续说道“国家大事,岂是我们能私下随意议论的。朝廷让本府主政雒京,本府只管让雒京的百姓能安居乐业就可以了。”
耿世昶的言论和邱镇山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邱镇山镇守边陲,远离京城,再说又是军人,所以说话口无遮拦。
而耿世昶身处天子脚下,自然小心翼翼。
祸从口出的道理他很清楚。
冯晓宇读懂了耿世昶的无奈,于是说道“那耿大人告诉我,我有什么理由为朝廷效力”
“冯东家这一身本领白白浪费了实在可惜。如果京兆府遇到什么为难重案,冯东家可否助本府一臂之力”
耿世昶从汤四的管家口中得知,冯晓宇杀掉的是金刀门五个一等一的高手,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出口相邀。
一旦遇到武功高强、现有人手无法抓捕归案的重犯,就希望冯晓宇能帮一把。
冯晓宇笑了笑说道“耿大人,到时候可否告诉小民,人犯所犯的罪行吗”
“这个自然,冯东家放心好了。”
“谢耿大人。在小民答应耿大人之前,耿大人可否先帮小民一个忙”
“哈哈哈哈”耿世昶开心之下,又用食指点了点冯晓宇说道“讨价还价还真的是商人本色。”
冯晓宇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此事对耿大人来讲可能就是一句话,可是对小民来讲却是个难题。”
“说说看,是什么事”
“市令宋大人告诉小民,小民的生意需要担保,
可是小民在雒京人生地不熟,找不到担保人啊”
“你想让本府为你做担保”
冯晓宇有这个想法,觉得所谓担保不就是京兆尹一句话的事吗
反正不管是东市还是西市,都属于京兆府管辖。
耿世昶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虽说本府希望你能助一臂之力,但一事归一事,这个保本府不能为你作。”
“耿大人,那小民还有别的办法吗”
“你要做多大的生意,不能用你的铺子做抵押吗”
“小民买那个商铺用了五千两银子,够不上抵押金额。”
“要多少才够”
“小民现在申请的是十万两流水。”
“你有十万两本金吗”
“不瞒耿大人,别说十万两,就是二十万两小民也还拿得出来。问题是宋大人说,查验本金不能作数,因为本金可以借贷,一旦查完了就可以把本金归还。这种瞒天过海的手法,很多人都企图用过。”
“是啊,如果找不到担保人的话,只能用房产来抵押。冯东家,既然你能拿的出银子,京兆府手上就有一处房产、五百多亩土地,你愿意买吗”
“耿大人,我愿意,请问房产在哪里”
“嘿嘿,就是刚刚抄没的汤四家的院子,你要是愿意买的话,不仅解决了你的难题,还能为朝廷增加一笔收入。”
冯晓宇答应了耿世昶的相助请求,让耿世昶给他几天时间去筹集银两。
临走时,耿世昶低声说道“冯东家,朝中能影响朝廷决策的只有丞相和御使大夫两人。但太后一旦决定了的事,一般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谢耿大人指点。”
耿世昶
基本上明白了冯晓宇说的事情。
他这么告诉冯晓宇,完全是看在上官文雄的份上。
否则就算是他欣赏冯晓宇的武功,也不至于亲口提醒。
他是想告诉冯晓宇,盖棺定论的事情,你就不要去瞎忙活了。
弄不好帮不上忙,还会引来杀身大祸。
至于冯晓宇与上官文雄的关系,他是绝对不会开口询问的。
冯晓宇辞别耿世昶,回到城东小院,琢磨着筹集银两之事。
耿世昶告诉过冯晓宇,汤四的大院子和土地一共值十一万两银子。
如果加上票行的本金和修建院子的费用,一共需要二十多万。
就算全部用金饼子支付,也需要两千多斤。
实在太重了。
冯晓宇不打算去小石洼村或者广云郡去拿。
他当初掩埋华正淳的时候,从华正淳的脚底发现了藏宝之处。
他相信华正淳既然有复国的打算,所藏宝物绝对不会少。
只是小石洼村和广云郡都离雒京太远了。
他把宝藏取出来,一没地方放,二没办法运。
所以一直没有动这个念头。
现在时机成熟了。
一旦汤家大院变成了冯家大院。
不管华正淳藏了多少宝藏,他都能放得下。
华正淳的藏宝之地有两个入口,一个是明王府;一个是延寿宫。
冯晓宇只知道庸王,不知道明王。
他在皇宫里呆了好几个月,搜肠刮肚也想不起宫里还有个延寿宫。
但他想到了曾雪荷。
当初在皇宫里,他最熟悉的人一个是吕钦
一个是曾雪荷。
当时他恨死了吕钦,只觉得曾雪荷无比亲切。
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那双软若无骨的手,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以至于看到栗笑笑的手,不由得就会想起曾雪荷来。
“她在宫里还好吗”
冯晓宇念着曾雪荷的名字,深夜来到皇宫,来到了乐寿宫中曾雪荷住的东配殿前。
整个乐寿宫里静悄悄的一片,没有一丝灯光,只有皓月洒落的清辉。
转过影壁,就是冯晓宇曾经住过的地方。
那里面还有个姓徐的老太监。
徐太监当时已经48岁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出宫没有
就算没出宫,他也不会去找。
毕竟找曾雪荷更稳妥些。
或许曾雪荷也还在惦记着他呢。
冯晓宇踏上廊檐,走到大门前,轻轻推了一下。
大门里面上着门插。
不过这个门插难不倒他。
他伸出破天气剑,从门缝里搭上门插,轻轻拨动几下,就把门插挑开。
明间是曾雪荷的值房,北次间靠窗的一半是起居室,靠后墙的一半是卧室。
次间和明间只有隔断,没有隔墙。
就只在隔断上装了个门框。
门框上没有门,只有一个保暖用的门帘。
冯晓宇挑开门帘,进入卧室。
架子床里传出一个女子均匀的呼吸声。
冯晓宇挑开床幔,悄无声息地来到床前,用手捂住发出声音的地方。
女子感到呼吸困难,出于本能想用双手搬开。
冯晓宇马上感觉到这不是曾雪荷的手。
曾雪荷的手柔腻细嫩,而这双手却有些太过瘦弱。
冯晓宇不禁低声问道“你是谁”
女子吓得浑身发抖。
她喊不出声来,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冯晓宇说道“你最好不要动,也不要叫,不然我就杀了你。”
女子使劲点了点头。
冯晓宇继续说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想问个问题。但如果我放开手你要叫的话,我会立刻杀了你。”
女子又使劲点了点头。
冯晓宇缓缓把手放开。
女子非常清楚,若是冯晓宇要对她做什么,根本用不着和她说这些,所以相信冯晓宇说的是真的。
冯晓宇说道“先告诉我你是谁”
“我叫肖柔。”
冯晓宇的眼中立刻映现出那张眉眼上带着笑意的白嫩的小方脸。
“你不是在掌衣监吗怎么到了这里雪荷姐呢”
那天夜里,贵太妃纪淑珍让宫女小月把他关在地库里,想派人把他在地库里杀掉,结果派去的人被他反杀。
为了处理尸体,冯晓宇在地库下的地洞里钻了两三个来回,衣服磨破了都不知道。
曾雪荷看到之后,带着他去掌衣监找新衣服。
当时肖柔就在掌衣监做女官,而且对冯晓宇印象很好。
没想到掌衣监的女官跑到了曾雪荷的床上来了。
肖柔同样倍感奇怪,低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肖祖才人,你还记得小冯子吗”
“你不是被吕公公放火烧死了吗,怎么”
“我逃出去了。我本来是想找雪荷姐问个
事的。”
“雪荷姐在你们掌膳监失火不久就跑了,难道你不知道”
冯晓宇一阵失望,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以为她还在这里呢。”
肖柔不认为冯晓宇是来问事的。
在宫里的时候,冯晓宇和曾雪荷两人经常出双入对,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而且还引得掌工监的蔡晴雪羡慕不已。
肖柔认为冯晓宇来这里应该是和曾雪荷相会的。
弄不好冯晓宇金蝉脱壳先跑,曾雪荷后跑,结果两人阴差阳错没会合在一起,然后冯晓宇又找来了。
既然冯晓宇对她秋毫无犯,肖柔渐渐放下心来,低声说道“雪荷姐跑了之后,我就来到了这里,看样子让你失望了。”
冯晓宇问道“徐公公还在这里吗”
“半年前就离宫养老去了。”
“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不知道。你找他做什么呀”
“我就是想问个事情。”
“那你告诉我是啥事,看看我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宫里以前有个延寿宫”
黑暗中的肖柔差点笑出声来。
她以为冯晓宇没找到曾雪荷,又不想让她知道是来相会的,所以才扯了这么个借口。
除非有病,否则谁半夜三更的跑到人家的闺房,就为了问这么一个没脑子的问题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