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漫趁机,推过小凳子,踏着小凳子,爬上了床,将孙氏放在高柜上的几个红荷包扒拉下来,一摸,里面空空如也,“钱呢”
季润眨着大眼,“娘拿了。”
“有多少”
季润想了想,“一两,一分。”
有绣花的是一两,没绣花的是一分,一分是一百文,尚氏的也是一分一个。季漫计算了一下,向孙德拜年,赚得还挺多的。
“哦。”季漫哦了一下,自床上坐下,看着正在翻着荷包玩的季润,“姐,你想不想分家”
季润瞪着大眼,不明白的看着季漫。
季漫笑咪咪的,“姐你想分吗,如果你想那咱就分,如果姐不想,那咱就不分。”
季润觉得季漫在说笑,分不分家这样的大事,怎么可能是她们俩个小孩能左右的呢,摇了摇头,表示着无所谓,她听大人的。
看着季润摇头,季漫理解错了,她以为季润说不想分家。
很多年以后,季润突然想起,才明白,她曾经经历过什么。
季家一个下午都非常的安静,空气之中飘着一股莫名的气氛。
风起了,桃树上飘下了一片花瓣,花瓣在空中打了个卷,轻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闲着的季漫将花瓣捡了起来,花瓣是被风吹落的。
季江走到了季漫的身后,“看什么”
“大哥,能将花瓣收起来么”
季江顺着季漫的目光看去,那一树红艳艳的桃花,开得正盛,正想学先生那样赞美一番,可是话还没有出口,季江想起了钱氏,立刻摇起了头,“桃树结的果子,嫲嫲要来送礼,还要拿来卖钱的,动了花不结果子,嫲嫲会打死你的。”
季漫你一脸感动的表情原来
是用来劝我不要动花的
看着树,季漫道,“不动它,还不行么”季漫转身,跑向后院,季江看着季漫跑远了,才想起,他是来喊季漫他们上课的,季江只能追着季漫跑向后院。
季漫找上了孙氏,“娘,给我一块大大的布,我要收花瓣。”
孙氏不明白。
“垫在树下,花瓣落下来了,接着。”
孙氏想了想,直觉就要拒绝,布是多金贵的东西,垫在地上,布还能好吗
可是看着季漫那认真的模样,孙氏想了想,回房找了一块干净的粗布,将布放到了桃树下。
跟过来的季江被季漫拉了壮丁,帮忙铺布。
上课。
学的是三字经。
当读书声响起的时候,钱氏看到了那一块粗布,想骂人,布放在树下,并没有动树一分一毫,让钱氏像吞了苍蝇一样难以下咽,恶心,不吐不快,但她知道,不能。
季水也看到了那布,他摸着下巴,坐在了前厅的门前,看着桃树,看着那布,发起了呆。
季森搬了一张高脚凳子出来,他站在凳子上,去修剪金银花枝,季林在整理种西瓜的那一角地,季木在给霸王花修整,也在给那被霸王花快压垮的墙头检查。
每一个人都有事,每一个人都很忙,但是每一个人都会竖着耳朵,听着院子,听着屋里的动静。
一个下午过去了,没有动静。
季漫将收集到了花瓣捡起来,装到了一个小竹篮里。
第二天一早,钱氏在季林一家子的陪同下回钱家拜年,季水没有去,钱氏在出门前想向季水低头,可是看到那铺在桃树下的粗布,钱氏莫名的来气,她紧着脖子出门了。
年初四。
今天天气冷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起风的原因。
r 放在树下的粗布并没有收到很多的花瓣,更多的花瓣都被吹落在院子里。
看着一地飘落的花瓣,季漫觉得很可惜,小脸绷得紧紧,表示着不高兴。
季水摸着站在院子里的季漫的头,“要花瓣来做什么”
“酿酒”
季漫带着小天真的道。
季水扯了扯嘴角,“桃花苦,酿酒不好喝”
季漫爷爷你吃过
看着那桃树,季漫继续道,“桃花好看,吃好看的会变漂亮。”
季水拍了拍季漫的小脑袋,“布也好看,可是布是不能吃的。”
季漫转了转眼珠子,“桃花糕好吃。”
面对季漫的童言童语,季水无言以对。
季江看着爷爷与季漫有说有笑,靠了过来,“桃开酒是开春喝的。”
季水看向季江,“桃花真能酿酒”
“先生说过。”
“怎么酿”
季江摇头,“先生没说。”
“丫头,你知道”
季漫眨了眨前,想了想,“洗干净,要没有水的,加糖,加酒,放三个月就可以了。”
季水季江一起看着季漫,白眼都翻天上了,心里直骂着,这么简单,骗谁啊
季漫看向两人,从两人的脸上看出了不信,耸了耸肩膀,“试试,试一瓶”说着还比出一只手指。
不是季漫不想多试,而是花又不能摘,那能试多啊
其实,季漫更想的是给桃树间花,那间下来的花就可以酿酒了,但是钱氏将桃树看得那么重,季漫知道今年肯定是不行的。
季水看着桃树,在想着可行性。
花又飘落了一把,落在那蓝色的粗布上,刹是好看。
“那就酿一瓶吧。”说着季水转身
去后面的柴房搬了把梯子过来,将梯子靠在了桃树上,然后,向着季江招了招手,“来,上去,疏一下树上的花。”
季漫惊讶了爷爷还是个行动派的
季江有点懵,却非常听话的,上了梯子,呆呆的问季水,“怎么疏”
“看着密的地方就摘一朵呗”
“嫲嫲知道了会生气的。”
“现在是爷爷让你摘,你摘不摘”季水不讲道理,竟然威胁季江。
“摘”摘了花,季水直接扔到了布上,他也不敢多摘,够得着的枝丫,都挑着不显眼的地方下手。
布上慢慢的铺满了花。
一圈摘过,站在树下的季漫并没有感觉到树上少了多少。
季水看着那一布的花,“够了没有”
季漫小心的道,“应该够了吧”
季水向季江招手,“下来吧,记着,你今天没有上树,也没有摘过花。”声音很大,屋里的赵氏,在旁边看热闹的季河季海,在前院翻地的季森,在柴房修工具的季木全都听见了。
大伙
洗花,晾干,加糖,放花,用酒将花没过,盖好瓶子,放在阴凉处,三月后,开封过滤后即可饮用。
酒被藏在了柴房的一个角落,是季水亲自藏的。
刚藏好,前院,传来了小钱氏的声音,钱氏他们拜年回来了。
钱氏的脸臭臭的,仿佛有人欠了她钱,一言不发的,回了房间。
赵氏拉过小钱氏,“怎说”
小钱氏脸上没有多少笑容,点了点头,“我嫲嫲说过娘了,娘答应不会再提孙家收养小润那事。”
赵氏听到,松了一口气,小润不被卖,季木就不会要求分家,这次的风波过了,想到这里,她快步的向着后院走去,向孙氏报喜去。b
小钱氏看着赵氏那轻快的背影,她的心沉了沉,她想分家的愿望,要落空了,伸手捂了捂腰侧的荷包,赚钱那事,得捂得紧紧的。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