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在屋后的粪坑边上找到季森,季森正在查看家里的肥堆的堆肥情况。
农家人,一般在屋后或屋边找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将日常收集起来的像草灰,鸡粪,猪屎,牛粪,杀鸡宰鱼后的不吃的毛,内脏,等等收集起来,堆在一起,积肥。
赵氏一看到季森,冲季森跑了过去,慌张的揪着季森的衣服道,“当家的,爹娘要让小河,小海过继给三弟”
一句话,炸得季森,季林,季木,兄弟三人愣在了原地。
不是当事人的季林回神得最快,“不可能的吧这么突然”
赵氏这时候才看到,原来,季林,季木也在。
可是赵氏已经不顾得那么多了,红着眼,委屈着,“是我亲耳听到的。”
季森转身,看向季木,“三弟想要小河还是小海”
季木被问懵了,下意识的摇起了头。
季森笑了,“三弟不想要,爹娘为什么会说要过继”
季木继续摇头,“我不知道。”扔下四个字,季木向家里跑去。
季森看着这样的季木,觉得季木不像说谎,疑惑的看向赵氏,“你亲耳听到的”
赵氏用力的点头,“亲耳听到,刚刚。”
季森带着赵氏,季林也往家里走。
屋内,季木已经与钱氏吵起来了,钱氏冲季木吼,“这是为你好”
季木反驳不了,只能为难的看着钱氏。
屋门处传来声音,是季森,赵氏,季林进来了。
季木看了季森一眼,红着眼,一咬牙,“娘,阿兰才刚生了小满,明年,下一个,可能就是儿子,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娘就肯定儿子没有儿子”季木难过的闭上了眼,在他的心底,其实
也不肯定,已经三个女儿了
季森没有说话,上前,站在钱氏的面前,“娘,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与儿子商量,那是我的儿子,娘连问一下都不”
钱氏目光游移了一下,看到咬牙站着的赵氏,她瞪着赵氏,“挑散了这个家你就高兴了小河,小海就算过继了,还是季家的孩子,你怎么就不能高高兴兴的接受了”
赵氏没有想过钱氏一下子会向她攻击起来,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涨红着脸,激动地冲钱氏大声的喊道,“过继了,就不是我的儿子了。”
赵氏的声音很大,整个季家都听到了,包括在后厢哄季满的孙氏。
上课的停下来了,惊恐的看向主屋前厅的方向,孙氏抱起了季满,惊讶的也往这方向看,隔着墙,却仿佛能看到前厅的情况。
大伙开始往前厅走来。
季水打量着赵氏,钱氏瞪着赵氏,赵氏整个人都在抖,她不舍得儿子,那是她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仔细教养爱惜着养大的儿子。
季森回到赵氏的身边,与赵氏对望,认真向对赵氏点了点头,拍了拍赵氏的肩膀,“有我”
赵氏坚定了一些,咬牙点头。
季林小心的收起了看热闹的表情,站到了旁边。
季木难过的,无助的站在那里。
钱氏将目光移向季森,“你就自私的看着老三无子养老,无子送终,没人摔盆,没人祭拜”
无子,无子,没人,没人,八个字,砸得季森无力申辩,也砸得季木心中生痛
一屋内的人全都愣在当场,社会的规矩,人们的习惯,一切都在说着钱氏没有说错,但是人性的自私,让赵氏舍不得儿子,让季森左右为难,一边是老婆、儿子,另外一边是兄弟,母亲。
季木想反驳,却又反驳
不了,他不断的告诉自己还有机会,才三个女儿,孙兰能生,下一个会是儿子,下一个不是,还有再下一个,但神婆的话,和尚的话,一而再的告诉他,不可能,没有下一个,或许有下一个,却还不是儿子
最先冲入前厅的是脚步最快的季江,季河,季海紧跟其后,季江紧张的关心赵氏,“娘”
赵氏没有理会季江,伸手将季河季海搂入怀中,哭了起来,“娘没用,保不住你们”
湖泊也入厅了,淑扶着门槛准备进入,润漫还在爬阶梯,小钱氏来到了,一手将一个将姐妹两拎了入屋,季润,季漫一起向小钱氏道谢,“谢谢二伯娘”
小钱氏摆了摆手,靠近季林,“怎么了”
季林在小钱氏耳边将事情说了,声音不大,但站在两人中间季润与季漫听到了两个关键字,过继
季漫打量一屋人,大人模样的叹了口气,“唉”
随着这一声的唉,仿佛打开了一个开关,屋子里热闹起来了,小辈开口关心发生了什么事,长辈想说,又不敢说,终于,赵氏崩溃的大喊起来,“为什么是我儿子,那是我的儿子我的”
这时孙氏进来了,刚好听到这一句,赵氏看到孙氏,疯的一般冲向孙氏,那疯魔的模样,吓得孙氏不断的往后退,脸色苍白最后靠在门板上。
“为什么要抢我儿子,弟妹,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抢我儿子,娘要骂你,我帮你挡,你生小满,我替你班,二弟妹多拿东西回娘家,我给你说话,让你也多拿一些,娘不让你祭拜祖先,我替你求情,就连刚刚,我在外面听到别人说你坏话,我都急着赶回来,要告诉你,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这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儿子,为什么要过继给你。你怀小润,小漫,小满不容易,你明白
大嫂的难处的,可是你,为什么要抢我的儿子为什么”赵氏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是用喊的,说完,赵氏向孙氏扑去,抱着孙氏,慢慢滑坐到了地上,抱着孙氏的腿,嘴里还在嘟喃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抢我儿子”
赵氏这样一说,大人全都明白了,江河海湖也明白了,过继季河或季海要过继到三房季木的名下。
几个男孩子对看了一眼,特别是河海,赵氏的儿子,心里都在咕嘟,都在紧张,过继谁,为什么要过继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