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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宠卿卿 第 58 章

作者:花日绯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9-13 19:24:41 来源:就爱谈小说

第五十八章

苏霓锦没有想到自己的回门日, 居然是在母亲的房间睡一下午过去的。

没有人喊她, 她就一直睡了下去, 直到晚上用晚膳的时候, 因为这事儿,还给下职回来的苏佑宁好一番嘲笑, 不过他只敢偷偷的笑, 在祁昶这个妹夫面前,

他还是表现很殷勤的。

白天睡够了,晚上就没什么睡意,苏霓锦干脆抱着算盘到寝殿里算账。

祁昶进门时看见的就是他的小妻子, 财迷兮兮的坐在那儿拨算盘珠子,祁昶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 下巴枕在她的肩窝, 亲昵的在她耳边问:

“算什么呢?”

苏霓锦觉得脖子那边有些痒,略微往旁边让了让:“算算一共有多少嫁妆。”

祁昶失笑,开始弓着身子在她脖子那边啃咬,苏霓锦被他逗得根本没法专心工作,转过身问他:“这么晚了,殿下还不休息。”

祁昶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 胳膊固执的环过她的腰:“这不在等你嘛。你不去,我一个人休息什么?”

苏霓锦忍不住发笑,干脆把身子转了个方向, 面对面的坐在祁昶腿上,两条胳膊环过祁昶的颈项,

让两人额头贴着额头,苏霓锦说:“我娘与我说,不可天天放纵。”

“可岳母也说了,让咱们加紧要孩子呢。不天天放纵,孩子怎么来?”祁昶边说边悄悄在挺翘的臀部重重捏了一把,引得苏霓锦娇笑一声。

祁昶一个用力便将苏霓锦从身上抱了起来,直接奔向内殿。

新婚夫妻总是这般浓情蜜意化不开,尽管沈氏叮嘱苏霓锦要节制,不能由着他性子来,可真到这种关头,怎么可能顾得了那么多。

幸好苏霓锦白日里睡过,除了小腰子有点酸,基本上体力还跟得上。两人大战了几个回合之后,苏霓锦便在祁昶的怀抱中睡了过去。

睡梦迷糊间,仿佛又觉得祁昶从床铺上离开了。只是苏霓锦累极了,以为祁昶去喝水什么的,祁昶虽为太子,但殿中伺候的人却很少很少,据说现在每天伺候苏霓锦的宫婢,都是从内务府临时调过来的,都不是从前东宫伺候的人。

祁昶对于自己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很少假手他人,因此寝殿内外无人伺候,他想要喝点水,或干点什么,就都得自己来。

苏霓锦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再次沉入梦中。

第二天早上醒来,祁昶依旧不在身边。有个事事勤奋的相公,让苏霓锦多少觉得有些遗憾,她还想早上醒来在祁昶的怀里腻歪一阵呢,却始终没有机会。

苏霓锦梳洗好之后,祁昶才出现,果然如苏霓锦所料那般早起处理事情去了,祁昶陪苏霓锦吃了早膳后,便去议事厅继续工作,虽说还在婚假期间,但朝中已经积累了些事情,让太子殿下不得不去处理。

用完早膳之后,苏霓锦正想再回寝殿里盘盘自己的账,芙蓉殿的管事姑姑求见,说是宁贵妃近日得了一尊红珊瑚,请各宫妃嫔去欣赏,问太子妃可愿前往一观。

苏霓锦对红珊瑚没什么兴趣,问道:“敬王妃去吗?”

“回太子妃的话,敬王妃已经在芙蓉殿了。”管是姑姑如是回道。

苏霓锦正好有话想要跟敬王妃霍问心说,她入宫来就最好了,省的苏霓锦出去找她。

换了身端庄些的衣裳,让人给祁昶送了句话,苏霓锦便往芙蓉殿去赴宴。

宁贵妃是早年便陪在熙元帝身边的旧人,不过也是熙元帝登基以后才选入宫的,据闻熙元帝在当太子的那一两年中,身边只有原配一人,所以据说年轻时的熙元帝还是很专情的,后来皇后生下祁昶去世了,熙元帝才开始广纳后宫。

熙元帝念旧情,所有人都以为宁贵妃是有特殊的美貌和技能,才能留在熙元帝身边这么多年屹立不倒,但实际上只有宁贵妃自己知道,她纯粹是因为伺候陛下伺候的时间久了些,才一路熬上了贵妃的位置。

当然了,除了熙元帝念旧情之外,宁贵妃还比一般的妃嫔会交际,很少插手过问熙元帝的事情。

宁贵妃经常把宫里的妃嫔聚在一起喝喝茶,赏赏花,联络联络感情。

苏霓锦来到芙蓉殿,花园里果然已经聚集了不少妃嫔,有些是在宫宴上见过的高阶妃嫔,有些中阶,低阶的妃嫔苏霓锦都没见过,今日她到场倒是又认识不少宫中美人,看看这花园里环肥燕瘦,各有特色的美人儿,苏霓锦不禁由衷的感慨,父皇真是宝刀未老啊。

祁昶和她说,敬王和熙元帝在对女人这方面,有着惊人一致的作风,就是只要是他碰过的女人,他就没有抛弃的,哪怕是个小小的美人,只要她在宫里安分守己,不兴风作浪,绝对好吃好喝的供着,熙元帝的后宫没有冷宫,实在有一些恶毒的妃子犯了错,也都按律法处置,该服刑服刑,该杀头杀头,但投入冷宫这类的冷暴力是没有的。

而熙元帝有这么多妃嫔,但实际诞下子嗣的却不多,尤其近年来纳的妃嫔,怀孕的更是几乎没有,以至于他作用后宫这么多美人,却只有四位皇子,三位公主吧。这从概率学来说,可以说是避孕相当成功的了。

芙蓉殿里莺莺燕燕,热闹非凡。

“太子妃来的可巧,今日本宫得了一尊半人高的红珊瑚,请各宫妹妹们来赏玩一番,想着太子妃初入东宫,白日里无事,便命人邀你过来同赏,太子妃别介意的好。”宁贵妃打扮的雍容华贵,说话也算客气。

“贵妃娘娘客气。”苏霓锦回。

这宁贵妃和宁氏是嫡亲姐妹,但是从待人接物这方面看,宁贵妃不知道要比宁氏高出多少个段数,宁氏是个喜欢被人吹捧,喜欢让众人围着她一人转的类型,这种性格过于自傲,以至于身边围绕的都是些阿谀奉承之人,真正与她交心的少之又少;但宁贵妃不同,哪怕她并不喜欢你这个人,但在表面上还是会对你客客气气。

这大概就是宁贵妃能在宫里守得云开见月明,一路扶摇坐上贵妃位置的原因吧。

苏霓锦毕竟是小辈,与这些皇帝的妃嫔们委实没有多少话题,跟各人打过招呼以后,便往霍问心那儿去,两人坐到一处说话。

如今四位皇子中,也就太子和敬王成了亲,小一辈的王妃也就她们两人,所以凑在一起说话也算是顺理成章,没人觉得奇怪。

“敬王回府了吗?”

这几天苏霓锦一直把这件事情记挂在心上,见了霍问心,自然第一时间相问。

霍问心给苏霓锦倒茶,看了看在与妃嫔们热络聊天的宁贵妃,然后才摇了摇头,放低声音道:“我不道歉,他不回。我又不可能道歉的。”

“你可有将敬王的要求说与宁贵妃听?”苏霓锦问。

霍问心点头:“说了的。”顿了顿后,又道:“她说她不理那些,她只要敬王回府。我也与她说了,我是正妃,是绝对不可能跟一个不三不四的妾道歉的。然后她就生气了……”

苏霓锦捧着茶杯都忘记喝了,心道霍姐姐果然厉害。

当着宁贵妃说做妾的不三不四,那岂非当面打宁贵妃的脸,毕竟她当年也是从妾做上来的。并且现在虽为贵妃,但依旧是妾。

如今看来,敬王府的这件事不太好解决啊,撇开宁贵妃和敬王这对母子在背后有没有私下联络,为的是要从一开始就把敬王妃给制服贴,如果这是他们的计策,那估计敬王妃如今的表现,是出乎他们意料的。

毕竟都僵持了这么多天,敬王妃还丝毫没有软下来的迹象。并且以苏霓锦对她的了解,估计这位姐姐的脾气,绝对不会屈服,硬刚到底的结果肯定是两败俱伤。

正如祁昶所说的那样,敬王和宁贵妃没那魄力真的把敬王妃休回西北,但却可以孤立她,让她两边受气,敬王反正可以有三妻四妾,身边有的是女人给他慰藉,对敬王妃而言,这么气闷闷,孤单单,相看两相厌过一辈子也够委屈的。

苏霓锦和敬王妃在这边角落说话,看见宁贵妃与一个年轻妃嫔凑在一起说话,似乎十分谈得来,笑声不断,看那妃嫔的装扮和年纪,不像是品级很高的,可宁贵妃却让人给了她不少东西,苏霓锦觉得有点奇怪,以宁贵妃的身份,完全没必要和一个不如她身份高的妃嫔如此热络。

难道这个妃嫔正受宠?

也不对啊,据说宁贵妃并不怎么拉拢宫中受宠的妃嫔。

不禁问敬王妃:“那位娘娘是谁?”

敬王妃瞥了一眼,回道:“宋婕妤。”

“她和贵妃娘娘很熟吗?贵妃娘娘似乎很喜欢她的样子。”苏霓锦说。

敬王妃哼了一声:“那是吏部侍郎之女,她有事求人家呢。”

“有什么事?”苏霓锦问。

敬王妃摇头:“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事,可你想啊,吏部吏部,肯定是为了什么官爵之事吧。”敬王妃说完,又指了指放在正中间供人欣赏的那尊半人高的红珊瑚,说道:

“那珊瑚,你知道是谁送来的吗?”

苏霓锦进来的时候看了几眼,觉得反正这种珊瑚翡翠长得都差不多,便没有上心,如今被敬王妃一问,苏霓锦定下心神看了看,突然感觉那珊瑚有些眼熟,似乎在其他地方也看到过类似的东西。

“宣平侯府送来的,贵妃娘娘的娘家。我想着,约莫是宣平侯府的谁要求什么吧。”

敬王妃的话说完之后,苏霓锦立刻摇头:“不对。不是宣平侯府。”

那红珊瑚怪不得苏霓锦觉得眼熟,因为奉国公府里也有这么一尊,还是很多年前,宁氏生辰时拿出来展览过一回,后来因为太贵重,就很少搬出来了,苏霓锦当时还感慨过宣平侯府的富贵。

所以,她能确定,送这珊瑚进宫给宁贵妃的不是宣平侯府,而是奉国公府。

苏霓锦又想起之前宁氏和连氏以给她送添妆为由,一起到洒金巷来,当时宁氏就跟苏轸提过,说是通政司的王大人想要给儿子谋一个户部知事的官位,找上了国公府,宁氏似乎是应下了这件事,那时候国公府和苏轸的关系还没有闹僵,他们大概觉得,有苏轸这个户部尚书在,随便塞个人进户部做知事,是再容易不过的。

谁知道,苏轸并没有帮忙,反而后来与国公府的关系闹得非常僵,并放话出去,只要有他在户部一日,那位王大人的公子除非是自己考进户部,其他渠道他一概不认云云。

看来宁氏是见苏轸那条路走不通了,于是就想到走宁贵妃这条线,甚至不惜将她的陪嫁红珊瑚都送进了宫给宁贵妃,请宁贵妃走吏部这条线。

苏霓锦有点搞不懂,宁氏为什么非得帮那王公子进户部呢?若只是单纯的收了人家的钱,事情办不成,直接把钱退给人家不就行了,她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难道王大人给宁氏的办事钱,还能比宁氏的这尊红珊瑚多?

那得是多少钱啊?为了一个户部的知事官职,值得吗?

正疑惑之际,一位身着青色宫装的妃嫔走到苏霓锦面前,福了福身:

“参见太子妃。”

苏霓锦不认识她,赶忙让她不必多礼,问道:“娘娘是……”

“妾身姓杜,腆居昭仪之位。”见苏霓锦还有些糊涂,杜昭仪直言:“妾身是东平伯府出身。”

她这么一说,苏霓锦就明白过来了,这位杜昭仪就是杜嫣然的姐姐,杜嫣然能在名声毁了之后,还顺利加入平阳侯府做世子夫人,这位杜昭仪居功至伟。

“哦,娘娘幸会。不知娘娘找我何事?”苏霓锦问。

这杜昭仪据说很受宠,可看她在贵妃的这场宴会中,人缘很一般的样子,难道受宠的妃嫔人缘都不好?可她找自己干什么?苏霓锦满心疑惑。

杜昭仪温和一笑,说道:“无事无事,妾身只是看见太子妃与敬王妃坐在这里,便想着过来请安见礼,毕竟从前我那不懂事的妹妹做了一些对不起太子妃的事情,我想代替她……”

没等杜昭仪说完,就被苏霓锦给打断了:

“娘娘,往事不必再提。要真论起来,我还得多谢你妹妹。”

苏霓锦这句话是真心的,若非杜嫣然舍身取义嫁入东平伯府,就凭裴遇之前看见她那副色|眯眯的样子,苏霓锦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未知数呢。

杜昭仪明白苏霓锦话里的意思后,尴尬一笑。见苏霓锦并不挽留她坐下说话,杜昭仪只好再福身离开。

经过一位妃嫔脚边的时候,大约是不小心踩了一下那位妃嫔的裙角,竟被那妃嫔大声呵斥了一声:

“做什么呀?人家的新裙子。杜昭仪才刚刚禁足出来,竟还这般目中无人。”

杜昭仪似乎被气到了,看样子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一甩衣袖愤然坐到另一边去。

苏霓锦见状,不解的问:

“我之前听说杜昭仪不是很受宠吗?怎么在宫里受宠的人是这待遇啊?”

敬王妃悄声道:“你翻的是哪年的老黄历?杜昭仪半年前是挺受宠,可近半年已经不受宠。你不知道吗?”

这个苏霓锦还真不知道,便让敬王妃与她说说,原来半年前杜昭仪仗着在宫中受宠,便派人时刻窥探元阳殿的动向,只要熙元帝想要去别的妃嫔院子里,她就总能折腾出法子把熙元帝给半道截回她自己宫里,这一行为,彻底引发后宫公愤。

不过大家碍于她受宠,熙元帝又纵着她,谁也不敢说什么。

就在半年前,她派出去窥探元阳殿的人被当场抓获,熙元帝大发雷霆,将她禁足四个月。这四个月里,杜昭仪哪儿都不能出,只能在自己宫里待着,等到她四个月禁足期满出来,后宫里人又换了一拨,陛下身边早已有了新人,哪里还记得她。

杜昭仪的时代,早已被她自己的无知给火速更替了。

一个受宠的妃子,就算脾气和人缘不好,也没人敢招惹或说三道四,可若一个不受宠的妃子,脾气和人缘都不好的话,那日子可不太好过。

但总的来说,也不会闹出太大的问题,熙元帝对后宫的管理看似松散,但实际上条规分明,小打小闹没人管,若真闹出大风波,自然有严格的律法候着,因此最多受点气,人身安全还是可以保证的。

苏霓锦觉得自己信息更替太慢了,不耻下问:“那现在最受宠的是谁?我以后见了得避着些。”

敬王妃嗤笑一声:“你避着些谁?是别人都该避着些你吧。”调侃完苏霓锦,敬王妃指了指宁贵妃身边,那个笑的花枝乱颤的宋婕妤。

“是她?”苏霓锦有点意外。

单从外表而言,杜昭仪比宋婕妤长得好,也许熙元帝宠爱年轻妃子的第一原则,并不是绝对的漂亮,他有自己的一套准则。

“唉。可惜啊。”苏霓锦一声叹息。

敬王妃看着她不解扬眉:“可惜什么?”

苏霓锦没有说,而是又看了一眼跟宁贵妃相谈甚欢的宋婕妤。

可惜这位宋婕妤约莫也是受宠不了多长时间的,人贵自知,不能总以为自己有过人之处,男人爱别人都是虚情假意,只有爱自己才是真情实意,这种想法骗自己骗久了,可能连自己都要信以为真了。

然后就恃宠而骄,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等到全都混淆不清之后,就很容易犯错了。

后宫的女人,最不能有的想法就是,总以为自己是皇帝的最后一个女人。皇帝也是男人,男人这种生物,只有‘一个女人’和‘无数个女人’的分别。

他若想专情,也许一辈子就只有你一个女人。

但他若不想专情,那他的第二个女人和第一百个女人,其实都是一样的。

皇帝宠妃,这个职业看起来是那么让人羡慕,被天下第一人宠着,好像真的能要什么有什么,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实际上这一切就很被动,全都基于皇帝喜欢你的份上,等到哪天皇帝不喜欢你了,你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时代也就结束了,而且很可能后半生都会遭受反噬。

在苏霓锦看来,这个宋婕妤的问题,比杜昭仪还要大些。

杜昭仪受宠,但她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派人窥探元阳殿,不为干涉朝政,也不为其他,就为了得到皇帝的专宠;可这宋婕妤,不过受宠两三个月,就敢给她爹接这种可能掉脑袋的业务回去,这要是追究起来,可不是禁足几个月或失宠那么简单。

但很可惜,正沉浸在自己‘无所不能’幻境中的宋婕妤,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完全意识不到这一点。甚至比当初受宠的杜昭仪还要沉浸于这种虚荣之中。

苏霓锦来参加宁贵妃的赏珊瑚宴会,为的就是跟敬王妃见个面,说几句话,其他的人她并没有结交的心思,因此坐了一会儿后,就跟宁贵妃提出离开。

敬王妃送苏霓锦出芙蓉殿,苏霓锦拉着敬王妃的手道:

“你和敬王的事情,我觉得也不能这么拖着。得想办法解决才行。”

敬王妃无奈:“我也想解决,但让我跟那个恃宠而骄的妾道歉,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嗯,我明白。道歉肯定是不可能的。咱们想想其他办法。”

“其他?能有什么办法,你是没瞧见贵妃对我那嘴脸,活像我欠了她几辈子的钱似的。”敬王妃有一说一,把苏霓锦当朋友才坦然在她面前说自己对宁贵妃的评价。

苏霓锦警告她慎言,在宫里说话不方便,敬王妃只要入宫,肯定避不开宁贵妃的耳目,所以两人便约明日在宫外商量。

第二天,苏霓锦和敬王妃在约定的地方见面,是朱雀街上一处绣房楼上雅间。

“我已派人查过了,这些日子祁显就住在城东烟柳街的寰楼里,那寰楼你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吧?”

苏霓锦一愣,当即反应过来,猜道:“青……楼?”

敬王妃点点头:“差不多,反正就那么个意思。好好的男人,成天泡在那种地方,骨头也给泡软了,这人已经彻底没救,我是不指望了。”

苏霓锦将花样子翻了一页,说道:“我以前听太子说过敬王这人,说他人不坏,就是有时候头脑不清楚,容易钻到牛角尖里去。”

“哼,钻什么牛角尖,他就是是非不分。”敬王妃气道。

苏霓锦让她小点声,两人凑到一起,苏霓锦对敬王妃说:“其实我回去具体想了想你们这件事该怎么解决,我觉得咱们可以换一种方式,结果都是让他回府,但却不是你求他回府,而是让他自己回府。”

敬王妃不解:“让他自己回府?怎么可能……他和贵妃就是想借这件事处罚我,我不低头认输,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

苏霓锦笑的一脸高深:

“你爹是打仗的,你懂不懂兵法?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兵不厌诈!”

“……”

朱雀街上人流如织,绣房上下客似云来,谁也不知道在二楼雅间里正酝酿着一场围绕‘如何让敬王主动回家’的婚姻保卫战密谋。

苏霓锦之前为了闺蜜的人生幸福,牺牲小我,舍身取义的套祁昶口中的情报,终于让她知道对付敬王的方法。

祁昶告诉她,说敬王祁显这个人不是什么坏人,但想真正的收服他,还是需要一定技巧的,简单说来,敬王是个被动的人,就是不会主动拒绝,身边的女人虽多,但没几个是他主动招惹回来的。

对于这样被动型人格,主动出击肯定是对的,但却不能如一般女人那样,一味的讨好奉承,得让他主动对你产生好奇,主动来粘你。

苏霓锦按照祁昶的提示,总结出了一套方法,觉得还比较适合敬王和敬王妃的情况。

“……能行吗?”敬王妃对这种似乎有一点点无耻的行为表示怀疑。

苏霓锦啧一声:“吗字去掉!能行!退一万步说,就算不行,对你们的关系也没什么影响,你反正都已经打算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了,还怕他再讨厌你一点?”

敬王妃是个正直的人,没想过苏霓锦说的这种‘歪门邪道’:“话是这么说……”

苏霓锦急了:“你这人,平时挺雷厉风行,真正到事关自己的事情时却婆妈了起来。我觉得这方法挺好,非常好,好极了。”

敬王妃渐渐被苏霓锦说动:“真,真的?”

“当然。而且你想想你和敬王的情况,是不是天时地利人和,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苏霓锦一锤定音:

“你就放心吧,你只管那么去做,其他事情交给我来安排。我跟你说,人有时候不能太古板了,偶尔说一说善意的谎言,就能挽回一个濒临失足的灵魂,拯救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有何不可?就这么办,别犹豫了!”

敬王妃一番心里斗争之后,终于成功被说服。

寰楼里,敬王祁显在雅间里无聊的浇花,这寰楼有他的份,最上面一层都是他的,平时没什么人进来,姑娘们都在楼下,没有允许,都不能上楼。

心腹小张进来回话:

“王爷,小的又探了一边,王妃还在外面守着呢。”

祁显烦躁的把浇水壶往旁边一放,怒道:“她到底想干嘛?守一整天了?她以为这么做,本王就会出去吗?”

那个什么将门虎女,还以为她和普通京中女子有什么不同,还不是一样庸俗无趣,善妒又死板,像个怨妇似的在门口等他,这算什么?想昭告天下他祁显亏待她了,不是东西吗?

“你去告诉她,她若不与香儿道歉,便是在外面守到地老天荒,本王也不会原谅她。”祁显如是说。

小张去了。不一会儿又回来,对祁显道:“王爷,王妃还是坚持在外面等。小的嘴皮子磨破了都没用啊。”

祁显越发烦躁,怒道:“她爱等就让她等,本王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铁石心肠。”

就算她等到地老天荒都没用!祁显在心中暗暗发誓。

寰楼外的小巷树荫下,马车里。

敬王妃打发了下来问话的小张后就放下了车帘子,气闷道:“我凭什么在这里等他?按照我的性子,直接闯进去,揪着他的头发拖回去就得了!至于搞这么多花样!”

苏霓锦歪在大迎枕上吃糕点,悠闲道:“做事要讲究一劳永逸,你那暴力法子,治标不治本。”

敬王妃也明白其中道理,努力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那我要等几天?我真没什么耐心的。”

苏霓锦拍拍手中的糕点屑:“不会很长时间的。再说了,你就白天过来露个脸,让他心腹瞧见一眼就成,其他时候,你悄悄回去休息,谁知道?又不用日夜等着。我估计他总不会一天到晚躲在里面不出来的,总有个三五好友约出去的时候,只要到了那时候,就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敬王妃只得耐着性子。

第二天。寰楼内。

祁显起来之后,用完了早饭,唤来小张问:“她还在外面?”

“小的早上去看过,还在呢。”小张答。

祁显拧眉冷哼,不死心的女人。

第三天。寰楼内。

祁显掀开帐子就问小张:“她还在?”

“是,在呢。”

祁显一声怒吼,赤脚下床,负手踱步,口中念念有词:“这女人疯了不成?想用这种苦肉计让本王回去?以为本王会就此屈服吗?笑话!她就是等一年,等十年,本王说不回去,就不回去!”

这么想着,焦躁躁的敬王殿下就再次爬上床睡回笼觉,然而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就算再怎么铁石心肠,这个时候,祁显的心底多少是有点愧疚的。

第三天傍晚,有两个朋友约祁显去城南喝酒,他换了衣服下楼,楼下早已准备好马匹,他翻身上马的时候,下意识往那树荫下敬王府的马车看去,车帘子后面,一张苍白的脸幽幽的盯着他,祁显被那样的眼神盯着,居然生出一丝心虚,赶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夹紧马腹,往前驱使。

因为记着车帘后的那道古井无波般的目光,祁显这顿酒都喝的有点心不在焉,朋友唤了姑娘相陪,他也提不起任何兴趣,跟朋友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离开了。

脑子里还在想着,待会儿回去的时候如果她还在那儿傻等,祁显一定会去骂醒她!

对,就是这样!不能再沉默姑息下去了,要让那个女人知道,无论她无怨无悔的等待多久,都不可能等到他这个浪子回心转意!

这么想着,祁显就让马一路小跑起来,把后面跟着马后行走的小张直接给甩的远远的。

大祁的治安很好,祁显又是个闲王,平时出行甚是低调,没几个人知道他的行踪,所以就很少带护卫什么的,今天晚上就跟他以前策马走过的夜晚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祁显策马入了一处小巷子,只要过了这巷子,就到寰楼后面,现在已经快到宵禁,巷子里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空无一人,祁显给马加速跑了一会儿。

忽然,只听巷子里传来一声急吼吼的嘶鸣,刺破了小巷中的安静。

祁显好不容易勒紧马缰,让马停下,因为前面的路上突然出现了十几个手持钢刀的蒙面刺客,祁显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下有点慌乱,回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巷子,小张已经不知道被他甩到哪里去了。

祁显想扭转马头逃跑,谁料后面也有十几个刺客从墙头跃下,拦住了他逃跑的路。

“你,你们,你们什么人?”祁显气虚问,捏着缰绳的手心里都是汗,色厉内荏道:“你们,你们知道我,我是什么人吗?赶紧给我让开!”

祁显看着越来越逼近他的刺客们,坐在马上喊叫,想找个防身的武器,可找来找去,身上只有一把折扇,这顶什么用啊。

“你们……哎呀!”

祁显再度开口,刚说了两个字,整个人就被从马背上薅了下来,重重摔在坚硬的地面上。

祁显再迟钝,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忍着疼痛的屁股蹲儿,手脚并用爬起来,便往一处人最少的地方突围。

可迎接他的是一阵拳脚相加和刀剑相搏,祁显虽然学过武,可终究没什么临场经验,刚动手就给打了好几下,打的他把晚上刚喝的酒都吐了出来。

祁显被逼到墙角,连连摆手: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告诉我,你们是谁,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们了,让我就算死也要死个明明白白呀。”

可那些黑衣人却一言不发,继续围攻他,祁显奋起反抗,然而还是没什么用,眼看他被踢翻在地,刺客手里的刀已经在他头上高高举起,祁显再也顾不得什么,大吼大叫起来:

“别杀我,别杀我!救命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求生欲旺盛,祁显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想自己一个闲王,从不参与党争,也不混乱朝纲,就是喝喝小酒,玩玩女人,这种被刺杀的事情怎么可能轮到他身上呢?

可事实上,就是被他轮到了呀!

祁显伤心,绝望,害怕,恐惧,吓得都要尿裤子了,不住往后退缩,两条腿已经软的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心里想着,今天晚上,自己这条小命肯定要交代在这里了。完了完了完了!

谁来救救他!谁能救救他!

“去死吧——”

那带头刺客一声厉吼,手中钢刀就此挥下,祁显大叫着闭上了双眼,等待迎接他的死期。

就在这时,说时迟那时快,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颗石子打在了那刺客手里的刀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叮’,那刺客手中的刀应声而落,掉在祁显的两腿之间,祁显看着两腿间那柄离他的下半生只有零点零一公分的刀,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老天爷终于听到他的祈祷了,有人来就他了。

祁显满怀希望回头看去,就看见一娇俏身影,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便轻巧的落在他面前,只见她右手拿着弹弓,左手捏着石子,先前救他于刀下的,就是她用弹弓射出的石子!

祁显看着挡在自己面前,伟岸高大,英姿飒爽的敬王妃,这个对他痴心等候,无怨无悔,爱入骨髓的女人,在生死关头,竟然赶过来救他!

“你没事吧?”

在如此紧张的关头,他的敬王妃竟然还不忘转过身来关切他,敬王看着两腿间那把寒光森森的刀,感动的热泪盈眶:

“我没事,没事。”

为首刺客的手好像受伤了,大概是敬王妃的弹弓实在厉害,只见他捂着右手手腕,穷凶极恶的对身边刺客比了个手势,身边刺客便再度将两人围住攻击。

敬王妃一手要保护敬王不让他受到伤害,另一只手还要抵挡这么多刺客的攻击,不过,敬王妃的伸手必祁显不知道要好多少,她在带着敬王的情况下,居然跟那些刺客战了个平手。

敬王被一路甩到东甩到西,头昏脑涨的同时,也被敬王妃的武力值所征服,忽然敬王妃脸色一变,喊了声:“小心。”

一声小心过后,敬王妃便把祁显拉到身后,挺身而出,用胳膊替他挡下了刺客的偷袭的刀,顿时胳膊上血流如注,把敬王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眼看刺客还在逼近,敬王妃干脆转身抱住敬王,显然是想用自己的躯体为敬王阻挡接下来的刀刃相向。

“你这个傻姑娘,这是何苦呢?本王不要你保护,你快走!”

敬王纵然再怎么害怕和混账,也不能真的让他的王妃给他挡刀啊,那样的话,他还算是个男人吗?

“王爷,我是……心甘情愿的。”敬王妃一脚踢飞了个刺客,再度抱住敬王,眼看将那些刺客彻底激怒,群起而攻之,他们要死定的时候,巷子口传来一阵军甲撞击的声音,应该是巡城官兵听到了动静,搜寻过来。

那些刺客见状不妙,果断撤退。

敬王妃眼看着危险解除,一时虚弱,倒在了敬王怀中,敬王感觉手掌处有些湿润,抱着敬王妃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掌,被上面殷红一片吓得惨叫不已:

“王妃!你别吓我,王妃!本王这就带你医治,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敬王在被情况刺激之下,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和力气,一把将陷入昏迷的敬王妃横抱而起,先前他的马已经被刺客们吓跑了,他就只能自己抱着敬王妃去找大夫求医。人在绝境中,总能激发潜能,居然很快就把人抱出了巷子。

黑暗中,一张俏脸露出,苏霓锦看着把敬王妃抱出巷子的身影,终于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她身后走出一堆黑衣刺客,为首那人是羽林卫统领罗时,此刻正一脸无奈的看着今晚事件的始作俑者——太子妃苏霓锦。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怎么就给太子妃拉过来当了一回刺客。

“太子妃,今夜之事,敬王会不会深究?若是深究该如何应对?”

就算敬王是个不理朝政的闲王,可在天子脚下受到刺客袭击,也是一件惊天大事,虽然罗时自问今晚他们做的滴水不漏,但难免有些担忧。

苏霓锦安慰道:

“放心放心。不会有事的。就算真有什么,不还有太子在吗?”

罗时听到太子,心下稍宽,问道:“太子殿下也知晓今夜之事吗?”

苏霓锦摇头:“不知道啊,我还没告诉他呢。”

罗时:……

刚刚放下的一颗心再度悬起,苏霓锦见状,赶忙说道:“哎呀,罗统领,你就信我一回吧。我可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便是拼了我这太子妃不做,我也一定会保下兄弟们毫发无伤的。”

堂堂太子妃都这么说了,罗时就算担心也没法再说什么。

“天色不早了,太子妃也该回宫去了吧?”

苏霓锦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嗯嗯嗯。回宫回宫。”

今天晚上的这场‘大戏’,苏霓锦已经期待好久了,为了把戏做成,做像,她前前后后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敬王妃在寰楼外做了三天的戏,守株待兔,终于等到敬王出洞,然后她们算准了时机,再次埋伏敬王,成功让敬王妃‘美救英雄’了一回。

看敬王先前对敬王妃愧疚又紧张的样子,这下别说让他主动回王府了,估计以后,敬王妃说什么,他都是要听的,毕竟他们可是‘历经生死’的关系。

虽然敬王妃一开始不想这么做,觉得这是骗人的行为,但苏霓锦却不这么觉得,好猫坏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敬王本就有错在先,敬王妃嫁给他委屈的很,骗他一下怎么了?如果骗一下就能让敬王回心转意,看到敬王妃身上的好,那有何不可?

反正他们已经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只要不是谋|反大事,这辈子都要被拴在一起过,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能想法子把日子尽量过的好一些呢?

善意的谎言有的时候不仅没有错,还很有道理呢。

这几天苏霓锦为了敬王和敬王妃的事情在操心,祁昶完全信任她,由着她去闹腾,但是这些信任,就足以让苏霓锦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苏霓锦回去的时候,顺道去了拂柳街,从馄饨老汉那儿买了两碗馄饨,淋上香油,装进食盒中,一并带回了东宫。

原以为这个时间,祁昶应该已经忙完了公事回寝殿了,可没想到她回去的时候,主殿灯火还亮着,苏霓锦问了伺候的宫人是否有臣子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她才亲自提着食盒往主殿去找祁昶吃夜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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