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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系反派她只想学习[穿书] 21.琴房

作者:纪婴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9-13 19:26:01 来源:就爱谈小说

转眼之间就快到了元旦, 校方体恤学生们没日没夜埋头学习的痛苦,决定在新春来临之际举办一场新年晚会。

温瑜听着班主任绘声绘色地讲述之前几届晚会的盛况,心里忍不住想,言情小说里果然还是需要大大小小的活动来增加文章趣味性,没有哪本书的男女主角除了学习就是正在前往学习的路上, 那得多无趣啊, 还不如去看教科书——英语教材里的李雷和韩梅梅还懂得通过校内外各种活动增进感情呢。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原著里的学校充斥着许多活动以充当男女主角感情升温的催化剂。温瑜对这个设定并不排斥, 毕竟她也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死读书的书呆子,麻烦的恋爱与她无关, 作为一身轻的反派, 她只需要快乐玩耍就可以了。

在元旦晚会前, 每个班级都要自行准备一个节目, 然后由校方进行层层选拔, 挑选出一定数量的作品在晚会上展出, 并评出一二三等进行奖励。至于究竟表演什么节目, 永远都是所有学生最为关注的问题。

班主任抽出晚自习的时间让同学们自由讨论,平日里只有书本翻页声的教室里像被引爆般瞬间炸开了锅, 稀奇古怪的提议层出不穷。

“大合唱怎么样”

“无聊死了!而且会场面积那么大,很多人都根本听不见。”

“多人杂技绝对燃爆全场!你不投我不投,杂技何时能出头,大家考虑一下这个方案。”

“我年纪轻轻还不想意外死亡啊喂!稍微珍惜一下生命不好吗!”

“集体跳大神多好啊!不仅是接地气的民间艺术, 还是之前从来没有人尝试过的全新节目, 一等奖我们势在必得。”

“……闭嘴。”

……提议好像往越来越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温瑜充满敬佩地望一眼提出杂技和跳大神的同学,为了胜利这么不择手段的人已经不多了,他们是真正的猛士。

确定节目的事儿是重中之重,如果过于严肃庄重,很可能无法与学生们产生共鸣,在晚会结束后遭到群嘲;但要是太无厘头,又会不讨评委喜欢,与一等奖失之交臂。怎样才能做到雅俗共赏,是当前最难的问题。

“老师,音乐剧怎么样”说话的人是担任文艺委员的卢薇薇,她自信十足地扶了扶眼镜继续道,“既有丰富有趣的剧情,又有一定的艺术观赏价值,想必大家都会喜欢。”

“音乐剧”班主任挑挑眉,在他的印象里,这三个字与高中生相距甚远,压根沾不上边,但卢薇薇的理由无懈可击,细想之下的确有很大的可行性,于是他思索片刻后问,“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我觉得《歌剧魅影》就很不错。首先它是世界知名的经典作品,许多人都耳熟能详,表演时不会让同学们感到过于生疏;其次它的参演人物众多,布景和音乐也需要一定人选,许多同学都能加入进来。”

温瑜本来对准备节目兴趣不大,在听见《歌剧魅影》的名字时却把视线从物理练习题上移开,握着笔的指节因下意识用力而微微发白。

这是个充满了悲剧性色彩的爱情故事。男主角魅影是个学识渊博的音乐天才,却因相貌丑陋而从小戴着面具,独自居住于歌剧院地下室里;幼年丧父的女主角克里斯汀则是一名剧院内的芭蕾舞女。每当深夜时,魅影就会假扮音乐天使隔着墙对她说话,并教给她歌唱的技巧,克里斯汀也正是在他的帮助下凭借美妙的歌喉一夜成名。

魅影性情孤僻、阴沉暴戾,为确保克里斯汀职业生涯一帆风顺,设计杀害了她的所有竞争对手,犯下滔天罪行,却不料心上人早就与青梅竹马的子爵劳尔互生情愫,私定终身。

故事的结局令人唏嘘。魅影以劳尔的性命为砝码,要求克里斯汀答应自己的求婚。为了保护心爱的人,女主人公吻上狂暴的魅影,也正是这个吻让他明白,在她心中自己究竟处于何等卑微的地位。

这自始至终都只是一场狂热偏执且不为人知的单恋,根本不是两个人的故事。

最终绝望的魅影送走紧紧相拥的恋人,在警察和群众闯入地下密室前悄然隐去,故事就此终结,留下无尽唏嘘。

——在温瑜从前生活的世界里,她与朋友们在初三毕业典礼上,就是表演了这场举世闻名的音乐剧里最为经典的一个片段。

对于普通学生来说,《歌剧魅影》的演唱难度非常大。那时她担任的角色是女主角克里斯汀,为了演好这场戏,温瑜和其他演员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在音乐室里练习美声唱腔,最终以一段华丽的高音赢得了全场观众经久不息的掌声与喝彩。

这个节目如果演好了,一定惊艳全场,但因为它对布景、音乐、演技都有非常高的要求,出现失误的几率也非常大。

“不错。”班主任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低头看她一眼,“这是个好方法,但音乐剧难度太大,恐怕找不到合适的演员来……”

“老师,这场戏并不需要每个人都会唱歌,念白的台词有很多。”卢薇薇急忙打断他未出口的话,挺起了胸脯,“至于主演,我们班包括我在内,不少同学参加了学校声乐团,都有一定的美声基础,我们在之前就已经沟通过了,一致认为不成问题。”

前桌的夏小寒丢来一张小纸条,她的字体圆圆滚滚十分可爱,这会儿写得急,看起来像一群张牙舞爪的小猫。

“卢薇薇和她那群朋友就是想趁此出风头,我赌一包辣条,她的下一句话一定是‘我觉得以我的实力,饰演女主角不成问题’。”

温瑜抿唇笑了笑,再抬头看向卢薇薇时,果然听见她用底气十足的语气说:“我觉得以我的实力,饰演女主角不成问题。”

一字不差。

班里其他同学对此也都很感兴趣。戏剧的观赏性很高,排练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无聊,更重要的一点是,这是个出了名的爱情故事,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对“爱情”两个字最为敏感,带了满满的憧憬与好奇。

经过举手表决,《歌剧魅影》的票数远远超出合唱、民族舞和其他一些奇奇怪怪的提议,节目就这样被暂时确定下来。

卢薇薇长相端正,又有一定的音乐基础,理所当然地和另一个同样学过声乐的男生分别饰演两位主角,其余配角也被很快哄抢而尽,有趣的事物人气总是很高。

班主任被学生的热情吓了一跳,抬高了声音试图让教室里的讨论声安静一些:“所以……我们现在还剩下两个名额,分别是布置道具和用钢琴演奏配乐的同学,有人想参加的吗”

没人应声。

布置道具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幕后工作,拼死拼活累得像条狗,也根本没机会站在聚光灯底下;至于钢琴伴奏,班上会弹钢琴的学生寥寥无几,水平也都不怎么精湛,实在没有勇气驾驭难度这么高的曲子。

不知道谁喊了声:“老师,范宁宁曾经学过钢琴!”

被叫到名字的范宁宁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摆手:“我不、不行的,我只学了很短的时间,很多基础知识都忘了,现在根本弹不好。”

她是个相貌平平、身材微胖的女孩,留着蘑菇一样的学生头,圆眼睛藏在圆圆的镜片后头,显得黯淡无光。

温瑜不着痕迹地瞟一眼她的背影,回忆涌上心头。

范宁宁是前中期的一个小反派。她本来是个小白兔一样默默无闻的姑娘,却在酗酒父亲接二连三的家暴下逐渐黑化。

范父一生没什么成就,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女儿身上,但范宁宁显然不是学习的料子,无论多么努力都只能勉强停留在班级中下游。父亲喝酒后殴打她时,总要不停抱怨女儿的无能、哭诉自己期望落空的痛苦,这种畸形病态的家庭教育让她产生了极端的自卑感,越是看不起自己就越想往上爬,可越想往上爬,就越发感到自己是如此无能。

于是她开始暗暗嫉妒虽然一无所长却备受宠爱的夏小寒,并在受到温瑜这具身体原主的蛊惑后,暗地做下许多坏事,最终一切阴谋被捅破,落得个惨遭退学的下场。

最为讽刺的是,这个整本书都希望自己能引人注目的女孩子,即使做了反派,也只是不值得一提的棋子而已。

现在剧情刚刚开始,范宁宁只是个单纯无害、腼腆害羞的小姑娘。温瑜的眸底蒙上一层阴翳,她不认为自己能成为一个拯救所有人人生的英雄,可现在,她想帮帮她。

——哪怕只有一次,也想让她感受一下站在聚光灯下的感觉。

“老师,”在吵吵嚷嚷的杂音里,温瑜抬眸举手,声音平稳轻盈却有张力,“我会弹《歌剧魅影》里的曲子。”

正极力推脱的范宁宁闻言神情一暗,自己果然还是没有机会,她早该想到的。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比她更优秀的人,不管怎么努力,她都什么也做不好。

有些人生下来就注定了失败,她就是其中之一。

“可是老师,我从小就有舞台恐惧症,一旦站在舞台上就会紧张得动不了。”她顿了顿,面带微笑地撒谎,“所以,我想申请把这些曲子教给范宁宁同学,然后让她上场表演,可以吗”

范宁宁内心一震,不可置信地转身看向她,双眸里满是疑惑。

“这也不是不可以,”班主任见终于有人愿意接下这个担子,松了一口气,“范宁宁,你愿意么”

教室里此时静悄悄的,范宁宁的视线仍旧没有从温瑜脸上挪开。少女带了浅浅的微笑,因站立着身子而垂眸居高临下地与她对视,虚浮的灯光如雾气一样飘在她乌黑的发间,隐约有几分不可亵渎的圣洁之感。

她真的可以吗即使是如此平庸无能的自己……也能担任这么重要的角色吗

“范宁宁同学,”温瑜见她没有回应,勾起嘴角轻轻笑笑,“我们的伴奏就靠你啦。”

“我……我可以。”范宁宁低头掩饰微微泛红的眼眶,深吸一口气,“谢谢你,温瑜同学。”

“现在只剩下一个场景布置的名额,还有人想参加吗”

夏小寒的脑袋左转转右转转,她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此时又见到好朋友温瑜加入了这场表演,兴致勃勃地举起手来:“我我我!我不怕苦不怕累,心还比绣花鞋细,这个任务交给我准没错。”

虽然心里对夏小寒的自我评价存有很大质疑,但班上没有人再报名,班主任只得无可奈何地把她也加进了工作人员名单。

眼看参演人选基本确定,卢薇薇忽然又兀地举起手,抬高了声音:“可据我所知,温瑜同学根本就不会弹钢琴,说不定她是假借排练的借口逃避学习。把伴奏这么重要的任务交到她手上,真的没关系吗”

在上次亲眼见到许炽特意来教室门口找温瑜后,卢薇薇对她的不满就已经上升到了厌恶的程度。她清楚记得刚进学校时,在一次寝室夜谈会上,大家谈起自己的喜好与特长,夏小寒除了吃就是玩,温瑜则闷闷地告诉她们,她什么也不会。

更何况温瑜家里穷是人尽皆知的事儿,连买新衣服的钱都出不起,就更不用说是钢琴这种价格不菲的乐器——往小的方面说,就算是钢琴课的培训费她家也出不起。

此话一出,所有同学的视线都不约而同聚集在温瑜身上。她瞥了卢薇薇一眼,神情不带丝毫慌乱,仍带着笑说:“会不会弹琴,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吗”

夜里的琴房静悄悄的,窗外萧索的树枝投下斑驳的影子,就算开了灯也显出些许落寞的寂寥。

来这里的只有四个人,温瑜、卢薇薇、班主任以及略懂钢琴的范宁宁。温瑜走到钢琴前时下意识像在舞台上一样,向他们轻轻鞠了一躬,然后熟稔落座,纤长白皙的双手放在黑白分明的键盘上。

琴键冷冰冰的僵硬触感再真实不过地透过指尖传入大脑,因为那场车祸,她已经一年多没有再碰过钢琴,就算偶尔视线触碰到它,也会悄悄拭泪。

她手指微动,不紧不慢地按下几个键以找回弹琴时的熟悉感,然后缓慢地奏响音符。

起初这音律偶尔断断续续,并不连贯,但还是足以让听过这首曲子的卢薇薇脸色发白。随着记忆里遥远的触感逐渐清晰,温瑜的演奏也越趋于成熟,铿锵有力的乐符如狂风骤雨匆匆砸落于众人耳畔,惊起心底一片滔天巨浪。

她演奏的是全剧最为经典的一个桥段,也是《歌剧魅影》的同名歌曲,《the phantom of the opera》。

这段旋律由诡谲神秘逐渐过渡为激昂华美,温瑜不仅把每个音符与每段节奏都弹得恰到好处,还融入了自身对于这部歌剧情感表达的理解,让人仿佛真切地坠入那座阴暗复杂的地下宫殿,直面歌剧里性情乖僻古怪的男主角。

一曲终了后,三人都没能从音乐里抽出神来,还是范宁宁第一个意识到演奏已然结束,带头鼓起掌。

“太棒了,温瑜同学!”她兴奋得涨红了脸,声音不可察觉地颤抖,“你的水平比我高得多。”

班主任也带着欣赏目光与她一起鼓掌,卢薇薇则咬紧了牙,拳头悄悄握起。

怎么会呢温瑜明明只是个什么都不行的废柴,为什么现在凡事都压她一头作文也是,喜欢的男孩子也是,现在连文艺演出也要来掺和一脚,凭什么

温瑜没有理会卢薇薇的一张臭脸,再度向二人致谢后,向班主任申请回到教室继续上晚自习。

她走得急,在下楼梯时忽然听见身后有踏踏的小跑声,转过头时看见微微喘着气的范宁宁。

女孩平庸的五官上溢满了笑意,她有些害羞,攒着衣角低声说:“真的非常感谢你,温瑜同学。”

温瑜笑着摇头:“这有什么好谢的”

“我知道,你是不想和我争抢这个名额。你弹得这么好,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绝对没机会了。”范宁宁低下了头,“你根本就没有什么舞台恐惧症,对不对”

温瑜不置可否,把手背在身后完全面向她,语气轻快又郑重:“加油吧,我相信你一定能行。”

范宁宁点点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她从小到大生活在父亲的羞辱与讽刺里,这是头一回有人告诉她,自己也是能被他人信赖的。

要加油啊,她默默对自己说,哪怕是为了这唯一相信自己的人。

许炽是被朋友们硬拉去排练的。

他学习街舞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曾经也有通过晚会在全校学生面前大显身手的想法,但现在……

他只想知道数学练习册上最后那一道几何大题该怎么做,以及怎样才能把王后雄大脑里的知识点窃取过来。

“炽哥,你不在,咱们就没有支柱了,这街舞还怎么跳下去啊。”岑阳见劝说不成,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嫂子一定也很想看到你在舞台上散发男性魅力的场面,可惜啊可惜,恐怕是见不到了。”

正在埋头攻克数学题的许炽闻言立马抬头,回答得斩钉截铁:“街舞带我一个。”

他就是这样来到了练舞室。学校给每个班级都在综合楼安排了一间教室用以练习,因此四周聚集了各个班级的学生,格外热闹。

许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相熟的人见了他,都得喊声“炽哥”再递上烟,没想到这个混世魔王嘴里嚼着薄荷味口香糖,不假思索地把烟全都拒之门外。

岑阳感慨着许少爷的变化之大,又被他一句“你看那个跳舞的人,他抬腿时像不像一道抛物线”吓得差点平地摔。

苍天保佑,炽哥可别学魔怔了。

“许炽,你也在这里呀。”

在听见这道熟悉的女声时,岑阳就知道又有好戏看——他顺着声音望去,便见到站在练舞室门口的白露。

白露既然能被捧成校花,说明这姑娘的确颇有姿色。她是知性优雅的那一种类型,瀑布一样的及腰长发乖顺地垂在身后,完全不像其他大多数女生那样毛毛躁躁,犹如分叉的小树枝;一双水润的眸子像江南三月的水,充满温柔的古典美。

可惜白露性子高傲,对普通学生一概不理睬,同龄女生也因为嫉妒而编造了许多她的黑料,这一来二去,口碑便不是很好。

这要是以前,岑阳绝对把她奉为女神,但自从认识了温瑜,他见到漂亮的女生就忍不住将其与温瑜对比一番,哪怕对方是天仙模样的人物,好像也都没有那么惊艳了。

更何况人家温瑜性格好啊,见到谁都笑眯眯的,和其他故作清高的校园美少女完全不一样,也难怪炽哥喜欢她。

许炽知道白露对自己有意思,在接连义正言辞拒绝了好几次之后,没想到她还是像块牛皮糖粘在他身上,还经常以各种借口与他见面。

这种锲而不舍的追逐只不过是种愚蠢的自我感动,对于被追求的一方来说,无异于难以摆脱的骚扰。

他对她向来没什么好脾气,神情淡漠地靠在椅背上点点头。

“你们班表演什么节目”白露即使面对喜欢的男孩子,也从来都骄傲地高昂着脑袋,笑容也是淡淡的,“我们是古典舞,我是领舞的那个。”

许炽用视线把正在练舞炫技的同学们扫视一遍,皱着眉问:“你不会看么”

一旁围观的岑阳及其他小伙伴们纷纷惊叹:不愧是炽哥,“谈话终止机器”的名头可不是白拿的。在学校里除了他,可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让白露女神这么吃瘪的人了。

白露狠狠瞪了这群幸灾乐祸的臭小子们一眼,咬了咬牙:“我在论坛里看见一个贴子……你和那个女孩应该只是碰巧一起入镜,对不对”

许炽在听见这句话的瞬间抬起头,他神情没有太大波动,一抹温和的笑意却从眸底轻飘飘升起来,像融化的冰块一样化成水扩散在双眼里。只要一想到那个姑娘,他就抑制不住笑意。

他没说话,这个眼神却胜过千言万语,白露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心思。

她性子傲,有股永不服输的劲头,这会儿见自己被其他女孩子比下去,忍不住气上心头失了仪态,连珠炮弹般发问:“为什么我哪里不如她好么她有在你打篮球时给你送水吗有每天经过十班门口时都试图从许多学生里搜寻你的身影吗有在冬天用一个月的时间给你织围巾吗我明明为你做了这么多,为什么还是比不上她”

“我早就跟你说了,不是你不好,只是因为不适合。”许炽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优秀,你也绝对不是非我不可,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这种人身上”

“我……”

白露还想再争辩些什么,然而话没出口就被一个破门而入的男生打断了:“天呐,我刚才路过琴房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超级好看的女孩子,真的超级好看!”

岑阳乐了:“你除了‘超级好看’,还会点别的形容词吗”

“……‘卧槽好漂亮’算不算”

练舞室里大多是单身男性,乍一听到有好看的小姐姐,都像打了鸡血一样两眼放光,相约一起去琴房门口偷偷看一眼。

岑阳见许炽实在烦透了白露,假装刚才那番修罗场从没存在过,吊儿郎当地问:“炽哥,去不”

看女孩子不如做数学题,许炽本想拒绝,但又不想与白露共处一室,于是在犹豫片刻后站起身子朝她挥挥手:“走了,拜拜。”

他的本意其实只是借着这个借口离开白露出门透透风,但岑阳一句无心之言让许炽决定跟着他们去看一眼——“炽哥,琴房好像是七班的场子啊”。

七班除了她,好像也没有人能称得上“超级好看”了。

七班因为要表演音乐剧,排练过程比其他节目有趣得多,打闹声和嬉笑声从没停过。

卢薇薇唱得累了,倒在椅子上往喉咙里灌水。练习了半个晚自习,她的喉咙又干又涩,如同被火烧,心里则苦不堪言,想来想去只有一个词:后悔。如果早知道表演歌剧这么艰难,她一定不会为了装逼提出这个建议,还当了难度系数最高的女主角。

她实在心疼自己快要报废的嗓子。

其他演员都休息了,只有温瑜与范宁宁仍在钢琴前练习。范宁宁的钢琴水平的确不怎么好,不过好在距离晚会还有一段时间,温瑜可以耐着性子把她教会。

“你最大的问题不在于技巧或基本功,而是打心底里的不自信。”温瑜叹了口气,声音软软的,“不自信的心理让你经常在按键时迟疑,从而打乱整首曲子的节奏。其实你一直都做得很棒,不要担心。”

作为深知原著剧情的局外人,温瑜对眼前这个女孩子的遭遇一清二楚。在家庭长期的打压教育下,她已经丧失了正常的自尊和自信心,习惯于依靠别人,认为自己无论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功。

要想改变她的心态,绝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她必须慢慢来。

范宁宁低敛了眉,不敢看她:“可是……我害怕。”

“为什么要害怕呢”她放柔了声音,轻轻握起范宁宁的手掌。少女的手柔软得像一团小棉花,温瑜却敏感地察觉到,在她的手背上残留着几道没有痊愈的鞭痕,“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没有谁是无用的存在。有那么多人不懂得乐理,你能弹奏钢琴,对他们来说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再说了,就算你真的在表演时弹错了音,极个别小小的瑕疵也根本不会被听出来。你要做的只有相信自己,不要停,一直弹下去,这样的话,其他人也就会相信你真的弹得没毛病。”

范宁宁不好意思地笑了,愣愣点头:“这个主意很好啊。”

“要想让别人信任你,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要怀疑自己。”温瑜说着再度将手指覆上琴键,半垂了眼眸,“接下来要练习的是难度最高的部分,我先演示一遍,你认真听。”

沉重舒缓的音符随着她飞舞的指尖盈满了整间琴房,正在休憩的同学们逐渐安静下来,听着音乐惬意享受繁忙课业中短暂的闲暇时光。

当十班的男生们透过门缝看向琴房里时,便一眼望见侧身对着他们的温瑜。

她坐在钢琴前,腰身如一株纤长笔直的竹子,因微微低了头,洁白的脖颈从衣领中露出来,被灯光映成朦胧的莹白色,连带着少女清丽的侧影。

许炽呆呆立在门前,自她手中飞出的每一道音符都像一颗正中他心脏的子弹,他听见自己的心砰砰跳。

“怎么样,好看吧”告知他们来这里的男生得意一笑,“真想在晚会上看她穿礼服弹钢琴的样子。”

岑阳给了他一记爆栗,压低了声音:“笨啊,这女孩是炽哥觊觎已久的小女神!”

“觊觎”不是个好词儿,但在岑阳的理解里,复杂到他几乎认不出来的词都是好词,他从来不记它们的确切意思,能偶尔用出来显示自己很有文化就行。

“炽哥!”

男生丝毫没有正在偷窥的自觉,咋咋呼呼地大声喊了一句,在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后下意识退后一步。

然后撞开了虚掩着的房门。

全体男生倒吸一口冷气,正所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们这回是被坑惨了。

温瑜此时正好一曲弹毕,气定神闲地按下最后一个键,在听见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后好奇地侧过头。

许炽最高,又站在最前头,在钢琴未尽的余音里,他们的目光短暂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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