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
“禹白笙”
靳宁走在得和城的大街上,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想起那个坐在马车上的少年。
听路人说,那位佛子是千佛山妄念大师的弟子,但其实他还有一个更为厉害的身份,那就是文澈国的皇子。
“是皇子啊,怪不得长得那么好看,衣服也很华贵的样子。”
靳宁想起禹白笙从头到脚干净整洁的白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这一身粉裙子她日日清洗,都已经旧的有些发白了。袖口衣口也是被她用歪歪扭扭的针脚补了又补。
明明衣服上没有什么污渍,可靳宁就是觉得,自己的身上好脏啊。
“唉,人家是皇子,我就是个刚从乞丐窝里爬出来的小乞丐,有什么可比性嘛”
靳宁瘪着嘴,用脚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嘴里不住的念叨着。
“哎呀糟了”
她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才发现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
“我得快点回去,要是让哥知道我偷偷跑出来,那我就惨啦”
靳宁撒腿就往破庙跑,好在她赶在了靳舟回去的前一步到了破庙。
“呼呼”
这一路跑的靳宁是上气不接下气,然而还没等她缓过劲儿来。屋外就传来了靳舟的声音。
“宁儿宁儿我回来啦你在哪呢”
她赶忙调整好了呼吸,“呼呼哥,你回来啦我在这呢”
靳舟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踢着两个大白馒头进了屋,一进屋,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宁儿,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靳宁慌乱的用手背捂住滚烫的脸颊,“啊,我”
却被靳舟一眼看见了她手上的伤口,“这手又是怎么了怎么会受伤了”
靳宁转了转眼睛,“我我啊我这不是想在院子里挂根绳子,好把被子拿出去晒一晒吗,结果一个没站稳,就摔地上了,手也是手也是那个时候摔伤的。嗯”
“啊是这样啊,以后这种登高爬坡的事情,留着交给我来做就好免得你再受伤,还痛不痛啊”
她摇摇头,“不痛,是小伤而已”
靳舟摸了摸她的头,“那就好,等一会儿吃过饭,我便将绳子挂好,这样明天你就可以晒被子了”
“嗯”
靳宁见靳舟没有怀疑自己的话,她送了一口气,小声嘟囔了一句,“呼还好还好”
“你说什么”
“啊,没没说什么”
“你说你都这么大了,做事情还是这么冒冒失失,这亏了就是擦破点皮,要是骨头摔坏了”
“哎呀哥你怎么又开始唠叨了”
“我不唠叨你怎么会听话我都这么唠叨了,你不还是不听话吗”
靳宁伸手去捂靳舟的嘴,“好啦好啦别说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那日过后,靳宁一连三四天,都老老实实的待在破庙里没有出去。
不过她总是会想起那天在街上的场景。
她将自己的这种反常表现,归结于那天摔倒时被吓掉了魂。
不然她为什么总是要想着那件事。
“哎呀真是讨厌,好不容易偷偷进次城,什么都没玩没看不说,结果还把自己给吓到了”
这几天靳舟上工上得早,回来的也早,她根本没有机会再溜出去。
“唉什么时候能再去城里玩啊”
靳宁盼望的这一天没有来得太迟。
这天靳舟回来之后,说要带靳宁到城里头去。
“听说今天是得知城的水节,城里面可热闹了我带你去玩玩可好”
“好耶”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靳宁一蹦三尺高,随着靳舟欢欢喜喜的进到城里去了。
得知城靠水路运输发家,因此这个水节是得知城专门来供奉水神,保佑河道畅通无阻的节日。
兄妹两人来到城里,今日大街上果然车水马龙。
听说到了晚上,城里的运河上还会有游船表演。时间还早,靳舟带着靳宁先去小摊子上吃了碗汤面。
夜色降临,大街上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家家户户都向着运河走去,想要去看游船。
大街上几乎是人挤人的状态。
靳舟和靳宁吃饱喝足之后,也向着运河移动。不过他们两个手牵着手,倒是不怕被人群给冲散。
表演还没开始,河道两边已经站满了人。
靳宁发现,很多人都拿着一盏盏莲花灯往河里面放,灯随着水流飘远,人便在岸边许愿。
倒是蛮有意思
靳舟自然也看见了,他摸了摸自己兜子里的玄石。
“我们也去买两盏灯吧”
靳宁虽然羡慕,但是这不必要花的钱,还是不要花了,“不要了吧,我看看就行。”
“入乡随俗嘛,这是我们在得知城过的第一个节,值得纪念我看那边有卖莲花灯的,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我马上回来”
“诶哥哥”
靳舟说着就跑远了,眨眼便在人群中找不见踪影。留下了靳宁一个人在河边等着。
靳宁看着河面上一盏盏美丽的莲花灯,她笑了。
是啊,这是他们在得知城的第一个节日,是该好好纪念一下,等一会儿要许什么愿望呢
“滴滴滴叭叭叭叭”
欢快的音乐声传来,原来是游船表演开始了。
一艘艘布置精美的花船在河面上游过,代表着得知城人民这一年的辛苦劳作,还有对明年生活的向往。
那花船上还乘着人,那些都是城里面的城守,大掌柜等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们不断的冲着岸边招手,而岸上的人也不断的回应着他们。
靳宁也和别人一样,对着花船招手。
不过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身白衣,他没有向着两岸的人招手,他只是端坐在一艘菩提花船之上。
是佛子,是禹白笙
他通身的气度,即使在这种喧闹的环境下也不受侵染,仿佛自成一片天地。
靳宁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脚步不自觉的随着禹白笙的花船而动。
仿佛她只要追上这艘船,就能够得到什么一样。
但是能够得到什么,她也不知道。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