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茶被旋离这番话勾得,什么都浮现在眼前了。
旋离与长老的婚事, 旋离会隐足术, 还会用品昔铃。
她急得立刻站了起来,可手还被旋离牵着, 她想要甩开, 旋离却紧紧拉着她, 不仅拉着她, 嘴角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旋离说:“那个人, 是你啊。”
千茶前一刻还伤心着,后一刻忽的一愣, 她思虑片刻, 才又哼的一声:“我才不信。”
旋离拉着她, 示意她坐下,千茶别扭, 扭头不愿。
旋离柔声道:“茶儿。”
千茶被唤得心里软软, 犹豫片刻还是坐了下去:“你说是我,为何是我我没印象同你说过这话,我第一次见你,你便已然叫旋离了。”
旋离靠近一些, 与她十指相扣,缓缓道:“我在见你前,便梦过你,你可相信”
千茶不说信,也不说不信:“你先说。”
旋离笑, 像是哄小孩,柔声道:“是我梦到的这些。”像是找说法,她问千茶:“你可还记得,你在人界见到的我,殷殷,说了什么话”
千茶回想,张嘴道:“我们从前见过”
旋离的妖骨是在她遇见旋离前被夺的,若是从前旋离梦见过她,殷殷见她时说出那话,倒也说的过去。
似是要让千茶再肯定此事,旋离又补了句:“你从前同我说过,你在梦里听见我唤你茶儿,你既能梦着我,我也能梦着你。”
千茶被旋离这么一绕,信了许多,心也渐渐安了下来。
可。
“可你同长老的婚事,是确实有的。”
旋离听着却是不在意:“是何人同你说我与长老有婚约的”
千茶道:“六哥。”她说了又补道:“六哥听枳於说的。”
旋离道:“你还记着长老的模样”
千茶听着,想起了长老祠里的画像。
旋离又问:“你觉着,我同那个长老,登对么”
千茶嫌弃:“一点也不登对。”她说着又道:“但若是长老强求你呢她地位那样高,妖族人人敬仰她,你又这样好看,她见色起意,强娶你也不是不可能。”
旋离听着低头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又似不够,捂着嘴又靠着千茶的肩笑了一阵。
千茶疑惑,仍旧有些不悦之意:“有什么好笑的”
旋离不再同她周旋,勾了勾她的下巴,又戳戳她有些不悦的嘴角,轻声道:“别多想了,我只同你有过婚约,这一生,也只会是你的夫人。”
千茶眼眸亮:“真的”
旋离郑重点头:“真的。”
千茶被哄得乐了,蹬了两下脚,又觉着这样不自在,提着裙角踩在了石栏上,蹲在旋离面前,她看了眼手中的糖葫芦,呀了一声。
千茶:“你都不吃,全让我吃了,这就剩一颗了。”
旋离这才伸手,想从千茶手里将糖葫芦拿过来,却被千茶一躲。
旋离疑惑地看她,见她咬住那红彤彤的果子,从签上拉下,却不见咬下,而是衔在嘴边。
千茶仰头靠近:“嗯嗯。”
她见旋离未动弹,又举起空着的那只手,将眼睛遮住。
这样旋离该懂了吧。
千茶又:“嗯嗯。”
旋离失笑。
她见千茶将拿着拿着签的手背在身后,便伸手覆在她膝盖上,凑上去,可就要够着果子,却见千茶嘴一动,那红红的果子眨眼被吸进了她的嘴里,旋离的唇这么的,覆在了她唇上。
千茶从唇齿中挤出一声笑,放下手露出弯弯眉眼。
旋离离开半寸,柔声道:“既说了给我,那便是我的。”
说完她伸手压住千茶是脑袋重重吻上去,舌尖一勾,那果子一溜,溜进了旋离的嘴里。
千茶嘴里果子虽被抢,脸上却乐得很,撑着脑袋歪着头,看旋离将糖葫芦吃下。
千茶:“聊殷殷。”
旋离抬头对上千茶的眼眸:“怎么了”
千茶问:“你喜欢聊殷殷,还是喜欢旋离”
旋离道:“喜欢旋离,你取的,自然喜欢。”
千茶笑了两声,又叹了一声:“若真是我取的就好了。”
她说完又换了个姿势,脚朝着河下,懒懒坐着,她晃腿,听脚踝处叮叮两声,似是想着什么,一把将腿架在了旋离的大腿上。
“旋离。”千茶开口疑惑:“我这铃里有三颗珠子,可为何就只有一颗珠子能发出声响”
她说着用手勾了一下铃铛,听着它的声音,又道:“一颗是江月的品昔珠,这珠子发不出声音我尚能明白,那为何原来的两颗,只有一颗有声呢”
千茶抬头看旋离:“难不成,原先两颗,也是有一颗是别人的品昔珠”
旋离听后,也跟着一晃铃铛,开口道:“你可知,我为何要留着江月的珠子”
千茶猜测:“你是觉着江月可怜,想替她留着”
旋离点头,又摇头,她手在铃下一晃,将亏江月的品昔珠取了出来,这珠子出了铃后,悬浮在半空中,旋离手一挥,品昔珠倾刻现出品昔境来。
像是看戏一般,江月的过往模模糊糊地显现在那白雾中。
千茶一惊:“还能这般神奇”
旋离看着眼前景象,柔声道:“长老多才。”她说完怕千茶又不悦,又道:“除了我,江月若是碰着这珠子,也能呈出这景象。”
千茶点头明了:“认主人。”
话罢,她便见品昔境中现出亏江年死时那一幕,聊缺缺化成一团缃色之烟,冲进亏江年的额头里。
旋离:“你可还记得,引儿曾说,江月的那首歌,她娘也唱过。”
旋离说完一挥手,将珠子收下,又放回了铃中。
“记得。”千茶歪头,思虑一阵:“听你这样说,我倒还记着另一件事。”
千茶舒服地将另一只腿也放在了旋离腿上:“我们那日误入有江年画像的洞里,引儿说,江年身上的衣裙,她娘也有一件,她还见她娘穿过。”
旋离点头:“从江月的记忆来看,她与江年跳舞所用的裙子,全是江年亲手做的,江年喜淡黄色,江月喜红色,裙子花纹也照着她们喜爱的来。”
千茶扬眉:“你的意思,你觉着聊缺缺认识江年”
旋离:“只是一个猜想。”她指着千茶的铃铛:“那日聊缺缺来于山山脚赶人,江年突然站起身,我总觉着这事有些奇怪,便多想了些。”
千茶点头:“确实有些道理。”
旋离:“这也是我收着这珠子另一个原因,想着今后或许会有用处。”
旋离说完这话,便不想多谈,抬头望了眼天,牵起千茶的手,道:“走吧,我带你去玩好玩的。”
不多时,旋离带千茶去了一处酒楼,才踏进门,便听得楼上热闹一片,千茶立刻被吸引,拉着旋离便上楼去。
楼上数十人围成一群,千茶左瞧右瞧却瞧不见里头是何物,竟引得众人这般叫喝。
“进,进,进……”
千茶听众人一致呼声,心里更是痒痒,可这人挤人,她着实挤不进去,她转头,正想求助旋离,却见眼前人群让出一条道来,她一喜,立刻拉着旋离走了进去。
这样才见得,众人围成的是一个圈,圈里放着一雕刻精致的壶,而千茶右手方那人,正拿着一支箭,朝壶里丢。
“进,进,哎呀!”
那箭从眼前飞过,与壶擦身,掉在了地上。
千茶忙拉着旋离,问:“这是什么”
旋离凑近她耳旁,道:“投壶,箭进壶中,即胜。”
千茶听着仔细端详,端详那人手中之箭,端详这壶口,箭粗壶小,她看了这么片刻,又三支错身而过,而这地上,也是错落许多。
看来想取胜,确实不易。
千茶兴奋:“我想玩。”
旋离点头,拉着她无阻碍地到投箭那头,旋离意思地给了银子,那边众人像是被蛊惑一般,连忙将箭递给了旋离。
千茶拿起一支,先是掂量掂量重量,再用手摸摸箭尖,最后咬牙看着壶口,朝那头一丢。
“哎呀!”
众人见状,发来一声可惜。
“姑娘,再用力一些,就差一点。”
千茶应了声唉,从旋离手中拿起箭,又丢了过去。
“哎呀!”
众人又发出可惜声。
“又太过用力了,姑娘,轻一些,看着壶口。”
千茶投了两支不中,有些急了,从旋离手中随意又拿了两支,不客气一齐丢了过去。
“哎呀!”
又一支未中。
“姑娘别急啊。”那边有人劝道:“这事得用巧劲,急不得。”
千茶撇嘴,看着旋离手中六支箭,心里忽然有了主意,便分了三支到手上,对旋离道:“我们比试比试。”
旋离扬眉:“如何比试”
千茶指着手心的箭:“你三支,我三支,投中多者为胜,我若赢了。”
她凑过去,对旋离耳语一番。
旋离听罢顿了顿,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片刻才问:“若是,我赢了呢”
千茶道:“你赢了……”
旋离插话:“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不论什么。”
千茶心想,这也太简单了,便点头应下:“好。”
旋离低眸,看着手中的三支箭,让道:“你先。”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