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献全程的注意力都在孟追身上, 却根本没想到孟追会忽然亲他。
这时天空中已经缓慢升起了一轮红日,孟追又马上大喊着跑了过去。
他站在孟追身后,抬头微眯起眼睛看着已经被日出染红的半边天空。
孟追在天空这张幕布下又叫又跳,精气神十足,看起来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祁献勾起了嘴角,将摄影包往身前一拽, 拿出相机,几乎不用怎么设定, 朝孟追拍下的几张照片,每一张都很漂亮。
“你怎么在这儿就拍了呀, 我们现在快去湖边坐船吧, 说不定还能拍到湖上的日出呢。”孟追回头对他说。
祁献点头:“走吧,我们开车去, 一会儿把车停到湖边的停车场。”
“等等!我回趟房间!”孟追却原地一跳, 突然往酒店里冲。
等孟追火急火燎地从酒店房间里拿出一块画板, 又把自己的笔袋背上, 祁献已经把车子停到路边了。
“你这么喜欢日出么”祁献发动了车子,忍不住问了句,“之前没见过你拿画板出来写生。”
从刚才看到日出开始, 孟追脸上就一直流露着飞扬的神采, 这会儿搂着画板, 他更是眼睛都几乎要粘到天上去了。
“这儿的天空好美,虽然距离早城没多远,但是空气质量好多了, 蓝天白云一点儿也没被污染,我老早就想找一个这样的地方,画一画日出了。”孟追说。
祁献了然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作为一个爱好摄影的人,祁献对于眼前的景色也十分触动,但是,身边的孟追却明显比天空更能牵动他。
这还是第一次,他拿着相机的时候,眼睛里只有那个人,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祁献将车停在湖边停车场,孟追兴致勃勃地抱着画板下了车。
而祁献则拿着相机跟着。
他们抵达停着一排小船的码头,那儿已有不少当地船夫在守着,看着他们靠近,立刻七嘴八舌呜啦呜啦地朝着他们喊了起来。
孟追还没能辨认清楚他们不标准的普通话究竟说了什么,就被祁献拉到了身后。
祁献明显因为昨晚所发生的事情而有所提防,接下去与船夫的交流就都由他来完成了。
只见祁献脸上毫无表情,时不时还因为对方难听懂的语言而拧紧眉头,整场对话让那些船夫看起来都压力巨大。
孟追等了好一会儿,见祁献转身,连忙迎了上去。
“上船吧,我跟他们说了不用船夫,就咱们俩一条船。”祁献说。
孟追眨了眨眼睛:“咱们两个人一条船好啊。”
船夫等祁献和孟追两人坐上了小船,在岸上现场教学了几个划船要领,便放开了绑着船头的绳索,让小船缓慢滑入水中。
孟追抓着已经固定好的一只船桨,打算划船。
握着船桨时他没觉得吃力,毕竟他自认为自己的力气还算大,但是用船桨划动湖水,受力明显地大了,他划了第一下,不光觉得费劲,还给船划歪了。
奇怪,他刚才听船夫是这么教学的啊。
孟追正发些愣,握着握杆打算再重新尝试,祁献已经坐在他对面拿着另一只船桨轻而易举地一划,船便由原本扭着尾巴的姿势顺畅地往湖中心游了过去。
“你别划了,我一个人就够了。”祁献朝他说。
孟追犹豫:“你一个人划船太累了吧,要不我们轮换着来。”
“行,我累了叫你。”祁献说完,把两条大长腿支在了前面的座位上,手臂用力,划一下便直一下腰,看着姿势标准而且轻松,完全不像是个新手。
孟追转过身去坐正了身子,面朝着日出的方向,把画板放在膝头,接着从笔袋里掏出一只彩笔。
这时的太阳其实已经升上了太阳,严格说他们已经错过了日出,但阳光透过湖边的树木洒在湖面上,湖水在阳光的映照下展现出多种颜色,依旧是难得的好风景。
孟追专心画了一会儿,很快便进入了状态。
祁献将船划到湖中心,确定这是个适合作画的好角度,便将船桨放了下来,船在湖面上微微晃动,但比起行进中要稳当,也比较不会影响到孟追画画。
祁献将船停下来之后便在专注地看着孟追的背影。
孟追低下头认真画画时,肩胛和背脊绷得很直,衣服和头发随着风轻微地飘动,露出他好看的脖颈。
孟追站起身时,祁献正刚将手里的相机调完参数,他正要把镜头对向孟追,船身就因为孟追突然站起的动作而猛地摇晃了起来。
孟追是因为画得入了神而没有去注意祁献,忽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没去跟祁献替换划船的岗位,祁献一人划了这么久,一定累坏了。
他甚至根本没留意到船早已经停止了。
祁献手里拿着相机,完全没想到孟追会突然站起身,并且转了个身朝自己扑了过来。
他眼疾手快地把相机迅速放在了座位下方,然后稳稳接住了孟追,再稳稳地让两人安全落座。
尽管船身的晃动很明显,但祁献及时调整了他和孟追的位置,才使得船身只是晃动了几秒便缓和了下来。
孟追余悸未消地搂着祁献的胳膊,等他缓过神了,第一时间便是去找祁献的相机。
“刚才是不是你的相机掉下去了没摔坏吧”孟追紧张得要命。
“没事,是我把它放那儿的。”祁献手一伸把座位下的相机拿了起来。
他给孟追看了看完好无损的镜头和机身,接着端起相机,粗略地对焦,往后仰了一下,给孟追拍了一张。
“怎么拍我了。”孟追还在发愣,“你刚才不是在拍天空么”
“我刚才在拍的就是你,”祁献坐回原处,笑了笑说,“只是被你突然站起吓了一跳。”
“你在拍我吗……”孟追脸一红,“为什么呀。”
孟追一边害羞着,一边好奇宝宝地探究着。
他睁着一双大眼睛搂着祁献的胳膊,仿佛害怕掉下去似的贴紧祁献身侧,像是个又怂又胆大的矛盾结合体。
祁献却认真回答他了:“刚才你背朝着我画画的样子,特别好看。”
孟追的嘴角顿时一垮:“我只有背影才好看吗。”
“不是那个意思,是刚才的意境看起来很美,”祁献难得地显出着急,解释了起来,“我给你拍过那么多照片,正面的不也很多么”
“嗯,是啊。”孟追点了点头,像是没听懂,睁大眼睛看着祁献。
祁献正绞尽脑汁地寻找着合适的说辞,孟追却往四周迅速看了看,猛地凑过去在祁献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为了不让他误会而显得话语有些笨拙的祁献,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简直让他爱死了。
祁献一愣,随即无奈地搂着他。
“你没生气”祁献发觉自己被“耍”,竟然毫无脾气。
“没有,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孟追回搂他,小声说,“我只是想听你夸我,故意装的。”
祁献搂在孟追腰上的手指紧了紧,低咳了一声,补充:“我是说昨晚的事。”
“昨晚昨晚什么事”孟追坐起身,“是说那家清吧门口遇到的事么”
祁献又低咳了一声,他的脸被阳光照得有些泛红:“昨晚睡觉的时候,我让你不要搂着我,说的是这个。”
孟追眨了眨眼睛,显然已经把这事忘在脑后了。
祁献勾起了嘴角,在孟追的脸颊上轻轻捏了捏:“看来是没生气。”
话题到了这里,孟追觉得有必要声明一下了。
“我永远都不会生你气的。”他郑重地,一字一句地说。
祁献看着孟追,好一会儿过后,伸手抵在了孟追的下巴上,把他的脸往上抬了抬。
这个动作对孟追而言已有些熟悉了,他不禁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祁献落下一个吻。
但祁献这个吻再度被打扰。
他刚要凑过去,湖水就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接着一艘小船载着一船游客吵吵闹闹地开了过来。
祁献不得不把孟追放开,两人相视一眼,一人拿起船桨,一人拿起画板,在那一船人的观赏下,做着那些人眼里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虽然祁献心里其实很烦闷。
他大概是跟这地方水土不合,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断。
之后从湖边回到酒店,停好车吃过午饭之后,他和孟追继续闲逛至傍晚,等过了晚餐时间,两人再度去了那条古城街,祁献的心情仍有些不爽。
孟追拉着他从那家清吧门前经过,祁献把孟追护在了自己的左侧,并且加快了脚步,不愿意再让孟追被清吧的人盯上。
他们最后进了一家啤酒屋,是因为经过门口时听到店内有人在唱民谣,孟追好奇想进去看看。
祁献选了一张角落的桌子,并让孟追坐在了靠墙的位置,自己如同门神似的坐在桌子外围。
这么安排完了,祁献心里才算踏实。
孟追一路笑嘻嘻的,像是没看出祁献这些小动作,或是看出了故意不挑明,只是在心里偷着乐。
他在啤酒屋里听歌时时不时跟着那位民谣歌手哼唱几句,心情愉悦地喝了几瓶黑啤。
祁献在一旁陪着喝了几杯,原本孟追不让他沾酒,他自认为不能让孟追独酌浅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而且他对啤酒略有自信,所以觉得喝几杯无妨。
但黑啤的后劲很大,等他们返回到酒店,祁献的脚下就已经开始发飘。
孟追倒是看着和平常无异,除了脸上多了一点儿红酡,看在祁献眼里又可爱了几分。
孟追跟着祁献回房间,祁献一进门就直接扑倒在了床上。
他理智还残存着几分,认为不能还未洗澡就上床睡觉,愣是站起身来说要洗澡。
并且他还没走进浴室就开始脱衣服,孟追眨个眼的功夫,祁献已经连内裤都脱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捂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