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沛苦兮兮地在树下背完了五十遍心经, 已是夕阳西下, 她嗓子干哑,扎了一下午马步的腿脚酸软得像面条似的, 拖着疲乏的步子往竹场外走。
走到一半, 忽然暗处一股巨力将她拖了进去,她还没来得及挣扎,一只冰凉的大手就紧紧捂住了她的嘴, 一个低哑的声音响起, “嘘——”
时沛一听这个声音心中就反射性地怒气上涌,“江酩!”这可是漱流庄, 他一个魔教大祭司, 还真是百无禁忌, 怎敢这么大喇喇地出现在这里。
眼前金色面具微微泛着玄妙冷光, 江酩低低笑了起来,“小情儿竟这么想念我吗居然一眼就认出我来了”
“谁想你啊,你要点脸好不好!”时沛气得一巴掌往他脸上呼过去, 就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情情, 我已经警告过你, 要听话。”江酩眼睛危险地眯起来, 一条腿挤进时沛双腿间,将她抵在树上不能动弹, “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些什么出来,魔教中人可不讲什么诚义礼信,一年之约, 我不遵守也罢。”
时沛察觉到他身上的危险气息,当即抿紧了唇不敢说话,小不忍则乱大谋,她现在实力还不足,能忍则忍,免得触怒江酩,讨不到好果子吃。
江酩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滑,一直滑倒脖子上紧紧交叠的衣襟处,轻轻就顺着缝隙挑了开。
时沛忍不住了,急道:“你想干嘛!”
江酩撩起眼帘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幽深而危险,时沛当即闭上嘴。
他冰凉的指腹游走在她的肌肤之上,滑过远山似的长而直的锁骨,落到了已经愈合的微微泛着粉的齿痕之上,“快要好了呢……我给你留下的标记。”他轻轻摩挲着那一片齿痕,感受着手下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他低哑地笑道:“让我再补一个上去。”
时沛眼睛倏地睁大,还没反应过来,江酩就一口咬到了她的肩膀之上,以利齿狠狠刺穿了她脆弱的肌肤。
卧槽,这个江酩是真的病得不轻,时沛感受着伤口处渗出鲜血又被江酩伸舌舔掉,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就像一道无上佳肴,摆在江酩面前任由他品尝。这个疯子。
待到伤口处不再渗血,江酩才抹着唇缓缓放开了她,时沛失去束缚,立刻抬腿向他蹬去,趁着江酩向后躲避的时机,她不敢恋战,一个侧步向外滑去,运起轻功迅速往外逃。
江酩静静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如同躲避洪水猛兽般飞也似地远去,眼底一片阴冷。
暗处,一个红袍女人缓缓走出,她的裙边蜿蜒出一条姻缘线,一直连到江酩的脚腕上,女人眼睛一错不错地望着江酩道:“主人,您从未对一人有过如此兴趣,这不正常。”她试探着道:“您对她……是不是有了什么别样的感情”
江酩听着她的话眉心一皱陷入了沉思,摸着唇神色莫辨,却是没有回答。
女人神色一暗,不由得咬着唇怔怔望着他。
自这天之后,江酩总是在时沛肩上齿痕快要消失之时准时出现,重新再补上新的,仿佛一条标记自己领地的饿狼,占有欲强得令人害怕。
他每出现一次仿佛就在暗中提醒着时沛一年之期更近了一步,时沛心里的弦就绷紧一分,愈加刻苦地每日练剑,随着时间的流逝,时沛的剑术已是越来越好了,力压漱流庄一众弟子们,甚至在许延风毫无保留实力的剑招下,也能撑上个十几回合。
终于,时沛十八岁生辰如约而至。
这天,许延风着下人布了生日宴,漱流庄众弟子齐聚一堂为大师姐庆生。本来,听闻武林盟主首徒生辰,正道上许多门派都递了拜帖想来庆祝,时沛却觉得连过个生辰还要和一群正派糟老头子你来我往,想想就挺心累的,许延风便将他们一一挡了回去。
一弯冷月挂在树梢,大殿内觥筹交错,弟子们有说有笑和乐融融,就连许延风的面色都缓和了许多,没有以往那么严肃了,时沛喝了些青梅酒,懒懒地将手拄在桌上斜斜撑着头,面上浮现一团薄红,眼睛有些困倦地微微眯起。
千躲万躲还是躲不过这一天,她暗暗摸着布料底下还在隐隐作痛的“标记”,心道今天一定要死死缠着小师父,大不了一夜不睡,她就不信江酩还有什么办法过来找她。
窗棂处突然传来轻轻响动,木窗子被推开一个口子,场中都是习武之人,五感异常灵敏,一瞬间,热闹的气氛就安静了下来,众人皆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往窗户望去,只见一个鼓囊囊的灰布包裹被丢了进来,圆滚滚地,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左摇右晃地停下。
众人互视一眼神色凝重,距离包裹最近的张域走过去,皱着眉解开了系带,霎时,一个血淋淋的女人人头露了出来!场中一片喧哗,时沛忍着恶心一看,这个人头的主人她认识,是霁风堂的堂主!
许延风神色一凜,将酒盅重重搁到桌上,衣袖一挥从窗户飞出,循着那丢包袱的人而去了。
师弟们面面相觑,这人在武林盟主首徒生辰之时公然扰乱,这是故意向正道挑衅呐!有人道了句:“一定是魔教!追他呀!”
一群白袍少年纷纷飞掠出去,时沛撑着脑袋望着他们,被酒精侵蚀的脑袋昏昏沉沉地,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张域正要冲出去,想起时沛赶紧过来按了按她的肩膀,“小师姐,今日是你的生辰,不宜沾染血光,你就待在此处不要动,我们很快就回来!”
他匆匆交代完,最后一个冲了出去。
摆满了美酒佳肴的大殿瞬间就只剩下时沛一个人,冷风呼呼穿堂而过吹起她的发丝,她手中酒杯内的酒液还在微微摇荡,她呆坐在那里目瞪口呆,一时间对这神奇的事件走向接受不能。
风声中,一个玄色身影从门外飞掠进来,落至时沛身前,尚带冷意的修长手指轻轻钳起她的下巴道:“小情儿,我来履约了。”他轻轻一嗅,“好香,是特意沐浴完等我吗”
时沛看着面前的金色面具倏地就明白了过来,今晚发生的变故恐怕都是江酩在暗中谋划,他为了来上自己还真是不择手段!竟然连这种调虎离山之计都想得出来!时沛一掌拍掉他的手,“话别说得那么满,今天还说不准谁输谁赢。”
江酩肆意一笑,“那我便等着情情让我大开眼界。”他“唰”地一声抖开手中金扇,那镂空的华丽金扇边缘尖锐无比,这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魔教祭司专属武器——赤华扇。
时沛连忙将迫雨从剑鞘中抽出,匆匆挡下江酩已至近前的一击,金属交接声响,时沛勉力抵挡着,江酩闲着的一只手却不规矩地抚上她的腰,沿着胯骨轻轻摩挲。
时沛愤怒地望了他一眼,一扭腰闪身躲过,使出一招“金龙破水”至下而上挑去,江酩挥扇格挡,以赤华扇为支点使了一个漂亮的空翻,在半空中翻了三百六十度,越过时沛的头顶落到她身后,胸膛紧紧贴上她的后背,暧昧至极。
时沛曲起手肘向后猛烈击去,借由江酩躲避的空隙,迅速挥剑与之缠斗起来。两人在空荡荡的大殿中你来我往地打了十几个回合,一黑一白的身影分开又相融。江酩这一架打得十分不规矩,只要时沛离他稍微近那么一点,他必定会变着法儿的吃时沛豆腐,一会儿搂搂腰,一会儿摸摸小手,时沛气得面红耳赤,体力也渐渐不支,反观江酩还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终于,在时沛微微走神之际,江酩一把就将她掼到了酒桌之上,时沛手中的迫雨“当”地一声掉落在地,桌上杯盘撞击发出一阵清脆声响,在空荡荡的大殿之中轻轻回响着。
赤华扇锋利的边缘抵着时沛脆弱纤细的脖颈,江酩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勾唇一笑道:“小情儿,你输了。”
时沛胸膛剧烈起伏不停喘息着,手撑在矮桌之上,摸到一只酒盅反手就朝江酩泼去,江酩一手制着她,一手挥扇格挡,琥珀色的酒液撒到扇面之上又被反弹,皆是淅淅沥沥地流到了时沛的脸上胸前,将月白色的布料沾湿,呈半透明状黏在肌肤之上,透出里面桃粉色的肚兜。
江酩看着眼前娇俏可人的少女,带着微醺薄红的脸上洒满了乱七八糟的酒液,甚至连那挺翘的鼻尖上都挂着一滴摇摇欲坠的酒滴,他的眼神霎时变得深暗,声音微哑地道:“小情儿,你这么主动,是邀请我来品尝你么”
还没等时沛反应,他就一低头伸舌舔去了她鼻尖的酒液,青梅的味道,很甜,他轻轻凑到她的耳边:“情情,听话,带我去你的房间。”
“江酩你不要脸!”时沛气炸了毛,勉力抬腿向他蹬去,却被江酩一把抓住放在他的腰侧,看起来反倒像是她在主动迎合,江酩俊美的脸上笑意消失,微微沉的声音威胁道:“情情,我没有那么多耐心,虽然我很想就在这酒桌上要了你,但我想你大概不会喜欢吧……毕竟,你的师父和师弟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时沛心中微微一紧,她知道江酩不是随口说说而已,他是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情。想到一群师弟们回来之后看到他们向来敬爱有加的师姐被魔教祭司压在酒桌上这样那样,她就恨不得自杀算了。还有,小师父那么高洁的一个人见到这场景也不知会如何想她,会不会认为她暗中与魔教苟合那她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烛火摇晃,殿内光线时明时暗,时沛抬手揪住江酩绣着繁复暗纹的袖角,咬牙道:“不要在这里……带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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