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豫章连中秀才举人(柏豫章:要不要去蔡镇官学念书呢)
目送尉迟臻回了军营之后,柏豫章立即一心一意投入到了紧张的复习之中去, 因为几年六月份可是三年一度的府试, 他铆足了劲儿想要在这一次府试之中考中秀才。
若是成功, 他便能参加今年九月份的乡试, 再搏一搏举人之位, 若是不成功,他便得以童生的身份再等三年了。
他与尉迟臻已经订婚了, 三年之后二人也都十八岁了, 可以商议婚事了。若是他此番连个秀才也中不了,三年之后最多也就只不过是个举人而已,哪里配得上尉迟臻
他还想着自己要好好考科举、中状元,让尉迟臻没了一个武状元的未婚夫, 却有一个文状元的夫婿,在京城一众闺秀面前极有面子呢。
说起做官来, 蔡子仓简直一头雾水, 可是论起考科举,蔡子仓可是专业的。毕竟“术业有专攻”嘛。
他师承边西省“蔡镇官学”,那可是一个从前朝起就开始不断研究科举,并且有很多学子考中进士、且是一甲进士的牛逼学校。
校友们中了进士或者是做官之后,很多都会回馈书院,赠送一些自己的著作或者是学习心得等等,让学校里藏书极其丰富。
再加上“蔡镇官学”太有名了,学校里面成名的学子很多,散落在全国各个地方做官。蔡子仓作为这些人曾经的同窗, 自然是了解这些主考官的各种喜好的,很能揣摩主考官之意,揣摩题意。
因此,现在的整个“致知书院”里面,除了赵经纶还能按部就班地学习新知识、慢慢在不断补足自己的基础之外,其余的四人都投入到了紧张的备考之中,简直要被“书山题海”给压扁了。
其他京城书院的夫子们最多让学生们做足十年的京兆府府试真题便作罢了,但是蔡子仓不是。
他以魔鬼的毅力和蜜汁关系网,找来了n个省中n个府的历年府试试题,将“致知书院”里面他的四个学生折磨得头晕眼花痛不欲生。
但是他看人的眼光不愧是一流的。
在他选中的这四个学生里面,柏豫章虽然是武将之子出身,但是聪明过人又更加急于在世人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再加上有着尉迟臻这门婚事作为推动,即便被蔡子仓“折磨”千百遍,第二天又精神抖擞地投入新一轮的题海之中去了,简直就像打不死的小强。
席荣方因为家境贫寒,知道自己这一生的晋身之本就是科举,就只能靠自己,也有着一股子被“折磨”千百遍不会变脸色的坚韧劲头。
奚远帆从小在家中就不受重视,他仅有的乐趣就是念书,仅有的一点念想就是科举成功之后能外放做官,带着自己的母亲离开京城过上舒心的日子。所以虽然他不怎么说话,但也是自然有着一股子能咬牙吃苦的劲头。
相比起来,反倒是之前一生平顺,在家中又十分受宠的晁韵松韧劲不足。蔡子仓能看得出来他好几次被“压迫”得想哭了,全凭着一股子不能比同窗差、不能丢人的劲头才硬撑下来的。
蔡子仓有些感叹地唏嘘一声,对自己的妻子李青云说道:“娘子,这世间的际遇真是无常啊。想当年,我与晁韵松的爹爹晁黎弘一同念书,我的家境优越,比起晁黎弘要好数倍,人也比他机灵不少。但是他为了拼杀出一条血路,用科举改变自己的命运,比我努力很多。
结果显而易见,他自然是比我考得好,得中了二甲进士,成了人中龙凤,而我不过是个三甲进士,泯然众人矣。
现如今呢,因为晁黎弘的努力,他让自己的爱子过上了优渥的日子,生活得富足开心。而他的儿子反倒没有了其他人的那股子用功的劲头,怕是后继无力,是不是也算是个命运的轮回呢”
李青云笑道:“夫君,别这么说。韵松的年纪比其他三人要小,在吃苦上比不得别人也是应有之意,等过几年他长大了,明白事理了,自然就会用功起来。”
蔡子仓笑了笑没有接话,虽然晁韵松小一些,但也只是小这么一岁半岁的,并不像妻子所说这样是决定性因素。只能盼望他日后真的能够想通吧,否则恐怕在科举一途之上比不过他的三个同窗。
人们常常都会说“天道酬勤”,亦或者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此言不虚。更何况是土地本就比别人肥沃的人呢
柏豫章、席荣方二人乃是蔡子仓都叹服的神童级别的人物,又这么拼命这么努力,成绩自然有目共睹。
在当年六月份的府试之中,柏豫章考中了京兆尹府的第一名,席荣方考中了第三名,又狠狠让“致知书院”出了一次风头。
虽然每次的府试都有一定的“潜/规则”,比如说三年来李念的童生试案首都会考中秀才,免得自打嘴巴。但是成绩可不敢保证,甚至有些童生试的案首只能考上中后部分的名次。
而柏豫章以武将之子的身份中了童生试案首,本就在京城出了名,被传得沸沸扬扬,此番再次力压别人获得府试案首,自然更是名声大噪。
甚至宫中的皇上都为此兴奋不已,狠狠赏赐了柏婕妤些好东西,又多宠幸了柏婕妤几日呢。本来皇上还有些想要再次晋升柏婕妤位分的,若不是皇后反对,觉得柏婕妤晋升太快,担心她“恃宠而骄”,而皇上也十分重视皇后的感受,这事儿说不得就成了。
席荣方作为一个刚满十四岁不久就中了秀才的人,还能考中京兆尹府的第三名,“神童”之名也不胫而走。毕竟十四五岁的童生多如牛毛,但是十四五岁的秀才却是凤毛麟角。
相比之下,奚远帆和晁韵松二人就没有那么耀眼了,一个考中了第二十一名,一个考中了第二十八名。而今年整个京兆尹府取了三十个秀才。
但是他们也以稚龄考中了秀才,虽然是吊车尾的成绩,但也算很有能耐了。
晁韵松看着自己竟然在同窗之中排名最末,气得嘴巴都鼓起来了,似个青蛙一般。但是回到家中却发现父亲竟然很满意,觉得他竟然十四岁就中了秀才,很是不得了,还拉他喝了一杯酒。
晁黎弘与自己的儿子第一次一同喝酒,在撞了一杯之后,他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韵松,你中了秀才,也算是大人了,日后便不是孩童了,说话做事更要注意。
我知道你近日里因着自己的成绩比不上你那三个同窗,很是有些失落,但是为父觉得你很好,大可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做人做事不要与别人比,要与自己比。
你此番考试是否已经尽力是否已经发挥出了你自己的最好水平是否有失误答案自然在你心中,若是无愧、无悔,那何须在意结果呢大丈夫生活在这世间要大气一些,不能学着妇人之见斤斤计较。”
晁韵松闻言有些脸红,对自己的父亲赧然地说道:“父亲,我本以为我已经很努力、很尽力了。但是其实与我那三个同窗相比,我还是做得不够。
本以为我比他们聪明,不像他们一般努力也能取得很好的成绩,但是现下看来却也未必。父亲,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日后我不会再自恃聪明不去努力,一定会更加进步的。”
晁黎弘笑眯眯地摸了摸自己儿子的脑袋没有说话,他其实想要说的是,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有些人比如自己,考中一个二甲进士已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了,但是有些人却偏偏是天纵之才,就是能考中一甲进士。
有些时候人与人之间天资不同,不能以人力来弥补的,做人要学会看清自己的能力和位置,接受那些注定的事实。可是看着自家儿子这么有冲劲的样子,他又忽然不想说了。
就让韵松这么一直保持着少年的锐气吧,觉得“人力可以胜天”,觉得自己才是世界的中心。说不得他会创造出奇迹呢
考中了秀才之后,“致知书院”的四名学子并未休息,一鼓作气继续准备九月份的乡试。
蔡子仓再次化身魔鬼督促自己的学生不断努力刷题,同时他惊喜地发现晁韵松的精神面貌有了很大的改观,比起之前来可是有劲头多了。
他笑了笑,原来自己有时候还是着相了,没有妻子看得透彻,韵松长大了果然就开窍了。
就这样,在九月份的秋闱之后,柏豫章和席荣方都考中了举人,名次还都是十名之前,非常让人震惊。而奚远帆和晁韵松却是落榜了,只能三年之后再次考试。
中举之后便是一个分水岭了,蔡子仓终于停了下来,找来了自己的两个弟子谈心,对他们说道:“豫章、荣方,明年三月你们作为新晋的举人有资格参加会试,但是我建议你们缓一缓。
之前童生试、府试、乡试之中,中了就是中了,没中就是没中,第一名与最后一名也无甚太大区别,所以我鼓励你们不停地考考考。
但是在明年三月的会试之中,名次可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一甲进士远远强于二甲进士,二甲进士远远强于三甲进士,我情愿你们三年或者六年之后再去应考,考上一个好成绩,也不愿你们匆匆应考,埋没一生。”
柏豫章和席荣方都点了点头,决心要好好打磨一下自己,三年之后再想要不要参加会试。以他们二人的年纪,便是再等六年应考也不算迟。
蔡子仓再次说道:“我这一生只中了一个三甲进士,往后再教你们二人怕是有些力不从心。为了避免你们二人被埋没,我希望你们能去更好的书院念书。
我与京城国子监之中的人不算熟悉,也没有什么渠道推荐你们去念书。但是我与蔡镇官学的山长关系匪浅,若是你们愿意,我可以推荐你们去边西省蔡镇官学去念书,不知道你们二人意下如何啊。”
席荣方闻言大喜,谢过了蔡子仓,称他愿意去边西省游学,去蔡镇官学念书。
蔡子仓笑着点了点头,席荣方答应也在他意料之中。
但是柏豫章却皱眉不知道如何选择,若是远赴边西省蔡镇官学去求学,是否意味着自己三年或者六年都不能再见尉迟臻
可是若是不去,他们全家包括尉迟臻都没有国子监的关系,难以入学,是否会难以在日后科举之中更进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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