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李建元下了朝,闲来无事,打算出去溜达溜达散散心。
每日呆在皇宫里处理国事,稍微有些单调无聊。
李建元本想叫上四女的,但一想四女人太多,太过引人注目不说,四女到时候叽叽喳喳的,反而达不到散心的目的。
一番思量之下,李建元换了一身便服,就带了柳太妃和小德子,以及上官兄弟二人。
上官成业嘛,自然是不敢松懈半分,暗中跟在陛下左右,保护陛下的安全。
出了皇宫之后,李建元挽着柳太妃的藕臂,漫步在都城的集市之中。
柳太妃虽然是都城里的人,但已多年未曾逛过都城的集市,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格外新奇。
但毕竟年龄摆在这里,倒不像金灵瑶出街那般咋咋呼呼的,而是显得非常内敛。
“陛夫君,能去那边看看吗”
柳太妃伸手,指着一个画糖画的摊子。
望着糖画摊子上面插着的各种动物,李建元不由得想起了家乡。
自己小时候,非常喜欢这些玩意。
点了点头,李建元语气温柔。
“嗯,一同去看看吧。”
两人迈步来到糖画摊子前。
画糖画的老板是一个中年男子。
见一位气度不凡的少爷挽着夫人走上来,赶忙热情的询问道。
“少爷夫人你们要画点什么”
柳太妃把食指放在红唇前,凝眉打量着摊子上摆着的画。
思索片刻之后,吐出略显娇俏的声音。
“这个我要这个鸾鸟”
“好嘞夫人稍等”
糖画摊老板烧融了糖, 一手捏着勺子, 挽起一勺能够牵丝的糖浆,就在冰冷的石板上作画。
手飞快的在石板上来回浇筑,画出鸾鸟的造型来。
过程颇为赏心悦目,让柳太妃不禁微张着小嘴。
画好造型后, 老板拿出一根细小干净的竹签, 按在糖画中间。
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小铲子, 麻溜的铲起整个糖画, 将鸾鸟造型的糖画,交到柳太妃的手里。
柳太妃捏着竹签, 来回旋转欣赏着造型灵动漂亮, 晶莹剔透的糖画鸾鸟,嘴中啧啧称奇。
“好厉害好漂亮呀”
画完夫人的鸾鸟之后,老板望向李建元。
“这位少爷,你要画一个么”
李建元微微一愣, 没料到老板会问自己。
也罢,
来都来了, 画一个也无妨。
“给本少爷画一条龙。”
李建元神色如常。
老板的脸色却变了, 搓着手, 悻悻的道“少爷你说笑了龙, 画不了”
“你不会画龙”李建元下意识问道。
“少爷不是我不会, 是我不敢画陛下是真龙, 画龙不合规矩”
家乡是现代社会, 十二生肖你随便画,没有这么多规矩。
李建元把这茬忘了, 旁人可不敢画龙,因为会冒犯自己。
他没有为难老板, 改口道“那就画一匹马,一匹战马。”
来年便要着手对付匈奴, 大唐的铁骑即将出征。
就当是要个好彩头,马到成功呗
“好嘞”
老板呵呵一笑, 手再次挥舞起来。
不多时, 一匹活灵活现的战马,交到了李建元的手里。
接过战马,李建元挽着柳太妃继续逛街,小德子在背后付钱。
小德子见陛下神情似乎有点高兴, 索性就丢了一锭银子给老板,惹得老板在身后连喊多谢少爷和夫人
两人又走了一阵子, 忽然刮起了寒风,比往常更甚、更冷。
随后,天上飘落皑皑白雪。
柳太妃拉了拉陛下的手,开口道“夫君,外面风寒,咱们去茶楼去坐坐吧。”
“也好。”
走入茶楼之后,小德子找了个雅间,开门送陛下和娘娘进去后,他和上官兄弟,老老实实的守在门口。
坐在窗户前,李建元望着窗外随风飘落的白雪,若有所思。
那日灵儿说天冷,之后就下起了雪。
莫非说,灵儿当时是感知到天上的白雪了么
如此看来,洛神的传承还真是极其不凡,或许还有更多的奇特之处, 只是自己尚未发现。
“陛下,你在看什么呢”
“朕在看大唐的雪。”
“大唐的雪大唐的雪与别处的雪,有何不同么”
柳太妃给陛下倒了一杯茶后,双手托着下巴。
顺着陛下的眼神,一同观察着窗户外飘落的雪花。
天下的雪,不都一个样么
不同的,只是淋雪的人而已吧。
“并无不同,只是大唐的雪,属于朕。别处的雪,暂时还不属于朕。”
听着陛下的话,凝望着陛下深思的神情,柳太妃识趣的没再接话。
她心知,陛下此刻,不希望有人打扰自己。
门外的小德子,和上官兄弟三人。
闲着也是闲着,索性靠在二楼的扶手处,听起了楼下众人的闲聊。
若说古代消息传递最快的地方,除了陛下的情报机构之外,就属酒楼、茶楼等地方了。
这不,今天早上才发生的事情,已经在茶楼众人的嘴里掰扯开了。
“听说了么都城外东边一户姓刘的人家闺女,被一群公子哥,硬生生的糟蹋死了”
“不是糟蹋死的是被糟蹋了之后,用鞭子硬生生抽死的”
“你咋这么清楚”
“废话我今天在顺天府门口见到了可怜的娃儿哟露出的一只胳膊上面,尽是些鞭痕”
一旁喝茶的也不甘寂寞,转身补充道。
“何止是鞭痕,还有咬痕呢”
“嘶”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痛骂了起来。
“真是一群禽兽一点人性都没有”
“慎言慎言你知道是谁家的公子么乱嚼舌根,容易给自己招致祸患的”
“怎么他们敢做出如此禽兽行径,还不许我们说啦”
“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提醒众人的,是一个给顺天府衙门送笔墨纸砚的小厮。
送完笔墨纸砚后,他照旧跑到茶楼来偷一阵子懒。
从顺天府里出来的时候,他听到几位衙门中人说话。
小厮把椅子搬了过来,毫不客气的拿起别人桌子的酒坛,给自己满上一杯。
那桌子人也没说话,静听他下文。
“你是不知道啊干这事的人是谁那身份,大了去了”
“身份能有多大府尹大人都放出话来了,要办这件案子。他身份再高,能高过府尹大人不成”
“他身份不高,连个官都不是”
“那你吓唬我等作甚莫非是为了骗酒喝”
一听小厮的话,几人顿时有些不乐意了。
你有消息,喝两杯酒就当打听消息的钱了,你没有消息跑来凑什么热闹。
见其中一人要来拿自己面前的酒坛,小厮连忙按住酒坛子,笑道。
“别急别急他是没什么身份的可他父亲有身份呀说出来吓死你们”
“有话快说你怎么跟天桥下说书的先生似的,说一半留一半”
小厮朝几人挥手,示意几人凑近些。
几人虽然心有疑惑,却还是照做了。
待几人都凑了过来,小厮低声说道。
“他的父亲啊正是都城禁卫军的禁军统领,上官飞,上官大将军”
霎时间,几人噤若寒蝉。
乖乖
原来是上官大将军的公子
那这
府尹就算想办这件案子,他敢办上官大将军的儿子么
小德子跟上官兄弟一同靠在扶手上,听着下面的人讨论着今日顺天府门口出现的命案。
哪知道听到关键处,一群人忽然说起了私语,而后一个个沉默寡言,默默喝酒去了。
不是
到底是谁呀
小德子挠着额头,颇有些烦闷。
埋怨这群人说话畏畏缩缩的,你咋就不敢大声点说呢
如同是上厕所便秘一般,小德子神情古怪,心里刺挠的慌。
上官兄弟二人,则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意味不明。
小德子一个普通人,听不到那人低声说话。
但他俩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兄弟二人清晰的听见了,一个本不该在这件事中被提及的名字。
上官飞啊上官飞
你怕是要摊上大事了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李建元和柳太妃从房间里走出来。
小德子见外面大雪纷飞,已经让茶楼的小厮,去雇了一辆能雇到的,最好的轿子。
天气尚可,陛下乐意走出来随陛下的意思。
陛下若是愿意冒雪走回去,那是陛下的决定,自己作为下人,得有准备。
李建元和柳太妃上了轿子,随即就回宫了。
回到宫殿中,李建元发现上官兄弟还没有离去。
坐在椅子上,李建元望着上官玄阳。
“说吧,有什么事。”
上官玄阳踏前一步,拱手躬身。
“陛下,臣适才在茶楼里,听见一件命案。”
“命案”
“那人谈论命案的时候,提到了上官将军的名字。”
“上官飞”
李建元眉头一皱,上官飞这小子,还敢犯命案了
“将你听到的所有消息,一字不漏的告诉朕。”
“是陛下”
紧接着,上官玄阳将茶楼里所有讨论到命案的消息,梳理了一下,汇报给了陛下。
李建元越听越不是滋味,心中不禁冷笑起来。
真有意思啊
官员现在不敢作乱,官员的子嗣却在作乱
上官飞,你可真是教出一个好儿子了
“玄阳,你差东厂的人,去暗中调查此事,暂且不要声张。”
“朕倒要看看,上官飞和顺天府的府尹,会把这件案子,给朕办成什么样”
“办的好,他们还有活路可走。”
“办不好,徇私枉法的话”
李建元眉眼一竖,射出一道冷森森的寒芒,浑身散发出杀意。
“呵呵他俩人便去地府陪冤死的亡魂吧”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