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里, 韦曦和苗子方应召而来。
看着与韦皇后并列坐在中央的贵妃娘娘, 两人都有些意外。
刘才人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怎么贵妃突然又跑来坤宁宫, 还召见了两人。
韦皇后也是一脸诧异,不知道袁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到人来齐了,袁萝抚摸着茶杯, 施施然开了口。
“本宫以前听说了一个笑话。说来请两位统领品一品。”
笑话韦曦和苗子方发愣,但还是仔细聆听。
“……在遥远的东洲,有两个组织, 一名克格勃, 一名fbi, 他们为了比一比谁才是最厉害的侍卫组织,决心比赛抓一只危险的兔子。”
“这组织的名字好奇怪啊”韦皇后插嘴。
袁萝瞪了她一眼,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下面, 为了抓住这只兔子,fbi的派出了大批调查人员进入森林,他们讯问了每一个森林里的动物, 得出的结论是, 兔子并不存在。”
“轮到克格勃了, 他们冲进森林, 两个小时之后,拖出了一只被打得半死的熊,那只熊一边哭一边喊:别打了, 别打了,我就是那只兔子。”
笑话很简单,韦皇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过韦曦和苗子方就没那么开心了。
韦曦黑着脸:“娘娘认为刘才人的案子还有内情”
苗子方单膝跪地:“娘娘明鉴,臣绝无欺瞒之理。”之前结案是他的功劳,若有反复,也是他责任最大。
看这反应,苗子方应该不是故意糊弄自己的。袁萝稍稍放下心来。她最厌烦欺上瞒下的属下。苗子方是她手下大将,真如此欺瞒她,事情可糟糕了。
“本宫并非指责两位统领,讲述这个故事,这是提醒两位谨慎。”
韦曦追问道:“娘娘为何认为此事另有内情难道是案犯不肯认罪。”
袁萝讽刺地一笑:“恰恰相反,案犯已经认罪了。慎刑司大刑之下,岂会个个都像顾弈那般硬骨头。”
韦曦表情一窒。
贵妃赤红的蔻丹映在洁白的瓷盏上,美得凛冽肃杀,一如她的声音。
袁萝缓缓道:“本宫只想问一件事,刘才人案发之时是夜晚,雪后初晴,滴水成冰,在寒风飒飒的野外,幕天席地,能行吗”
苗子方和韦曦双双发愣,又双双变了脸色,他们突然意识到一个忽视了的问题。
旁边韦皇后一脸大惑不解,左看看,右看看,“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能行吗”
真是个单纯的孩子!
袁萝尽职尽责地解释道:“天气太冷的时候,男人那根东西是硬不起来的。那小太监虽然未净身,也应该没这个能耐,更何况,他白日扫雪辛劳,累得半死,怎么可能穷凶极恶奸污刘才人……”又不是泰迪转世。
随着袁萝的话语,韦皇后白皙如玉的肤色一点点变红,到最后整张脸都红透了,“你……你竟然……简直,污秽!”
她眼睛里浮动起水光,恶狠狠瞪着袁萝。最后,脚一跺,头一扭,竟然一边哭着,捂着脸跑掉了。
袁萝震惊地看着韦皇后的背影,半天反应不过来,
等等,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吗您老人家也算是已婚人士了吧。听说在这个时代,虽然没有小黄片,但家养的小黄兔不少,女子出嫁之前,都会有年长的女性拉着手,对着兔子亲切指导某个方面的知识的。
她转头,就对上韦曦复杂的表情。
苗子方虽然低着头,但也看出神情不对劲儿。
有这么劲爆吗之前在司空霖那边看了几场真人表演之后,对这个时代贵族的混乱生活已经有了清醒的认识。行为上这么浪荡了,嘴上竟然要避讳这些,非得盖着遮羞布。
呵呵。
袁萝耸耸肩,将话题带回正道:“两位是否应该给个合理的解释。”
两人继续保持沉默。
袁萝道:“从这点儿角度来讲,也许此次行凶犯案之人,还真的有可能是一位侍卫。毕竟武功高手,才可以不惧寒冰。”
“不行!”韦曦忍不住开口打断。
“什么”袁萝愣了愣,终于明白韦曦的意思,立刻问道:“是你不行,还是都不行”
韦曦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什么叫你不行。
袁萝一脸无辜,天地良心,她是真的完全从学术角度来询问这个问题的。你们一个个眼神诡异什么她当然知道后世是都不行的,但是这个时代有武功这种外挂一样的东西存在。内力高手,应该能行吧
感受到贵妃娘娘探究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苗子方淡定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闷声道:“都不行。”
这个答案让袁萝皱起了眉头,本来她以为肯定是侍卫中的败类了,现在看来可能性降低了。
不过想想也正常,没听说武功越高,在哪方面的持久性大幅度增加的,可见武功内力带来的体能提升,在那方面并不显著,咳咳,想歪了。
若是武功高手在冰天雪地中也不行,那这件案子究竟是谁干的呢。兜兜转转,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韦曦忍不住叹道:“那究竟是谁”
袁萝脸色一沉,“你问我,我问谁,找出凶手难道是本宫的任务吗”
“本宫再给两位三天的时间,希望能找到新的线索。”
袁萝掷地有声地吩咐着,转身施施然离开了。掌权就是这么爽,直接将难题抛给下面的人头疼就行了。
韦曦露出牙疼的表情。苗子方也叹了一口气。
头一次在这位贵妃面前,他应答失措,短短两三句话,熬到人走,竟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很快出了大殿,去安排追查事宜。
独自站在大殿里,韦曦头疼地按住额头,这位贵妃娘娘,早就听闻不是个轻省的人,没想到这般……
又想起前天遇到的那一位,感觉手指头又疼了起来。
“这宫里,怎么尽是小野猫啊。”他低笑了一声。
什么小野猫!一个人影快步走了进来。
是去而复返的皇后,从大殿中逃离之后,她就觉得不对劲儿,坤宁宫是自己的地盘,怎么是自己跑掉了。明明应该将那个污言秽语的粗俗女人撵走才对。
正犹豫不决,听闻袁萝吩咐完事情,已经离开的消息。她更加憋闷。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急匆匆返回了正殿,就听见自己亲哥哥一句嘀咕。
“哦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宫里头放养的野猫太多,该清理一番了。”韦曦笑着回了一句,转过话题,“娘娘,刚才无事吧。”
不提这事儿还好,提起来韦皇后一肚子火气。
“四哥,你听听,这是什么话语!幸好刚才殿内没有留人,不然我没脸见人了。”
韦曦无语,明明是贵妃言辞大胆,你害羞个什么劲儿啊。平时也算是个仪态贵重的皇后了。但一遇到事情,妹子完全还是小女孩心态。这般姿态,怎么跟贵妃斗。幸而家中早就叮嘱她暂避锋芒。
一边骂着,跳着脚,韦皇后气愤地挥舞着拳头,身为皇后的风姿仪态全不顾了。
“娘娘,慎言,慎行。”韦曦不得不提醒着。
“慎什么言。”韦皇后嘴上说着,还是快速地放下了拳头,扯了扯裙裾,一边不安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殿内没有宫人进来。
宠爱的妹妹难得露出家中才会有的可爱姿态,韦曦眼神温柔下来,笑道:“娘娘不必忧虑,没有人在殿内的。”
“哼,有人也无所谓,我这个皇后还有几个人看得起。”韦皇后背过身去。
“娘娘无需忧虑,云开雾散的一日不远了。”韦曦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发,就像小时候一般。
韦皇后一怔,“父亲有什么交待吗”
韦曦目光一紧,笑了笑,“别多心,娘娘只安心在宫中等着就好。”
告别皇后,韦曦出了大殿,又开始头疼,这件案子,得从哪里入手呢
从深宫出来,韦曦返回了府邸。
韦氏的祖宅坐落在灵犀坊,庞大的亭台楼阁占据了一整条街。
回了自己居住的院子,刚进门,就看到一个窈窕身影正站在廊下,翘首以盼。
看到韦曦回来,少女满面惊喜,提着裙裾急匆匆迎了上来:“四哥,你可算回来了。”
韦曦蹙起眉头:“六妹妹,你怎么过来了”
韦氏六小姐韦素素匆忙跑到兄长面前,迫不及待问道:“四哥,我就是想问一问……”
韦曦知道她要问什么,直接开门见山道:“顾家那小子的罪名洗清了,已经无罪开释。”
韦素素如闻霹雳,嚷嚷起来:“怎么会,不是说肯定能死在慎刑司吗”
韦曦蹙眉,“我什么时候向你保证过了,只是说了下狱,这小子命大,也无法可想。”
见兄长神情不悦,韦素素连忙说道:“是我这样期盼。四哥,你再想想办法吧,一定要尽快解决。听说不是还没有结案吗,能不能再……”
韦曦没好气地打断了她的话,“这种案情关系重大,你不可多言。”
他这一次将顾弈拉出来背黑锅,其实主要还是为了这个妹妹。她从小跟顾弈定亲,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不想嫁过去,如今顾家落败了,更加抗拒这门婚事。
韦曦素来疼惜自家妹妹,在韦素素的哀求之下,是想着将顾弈弄死在慎刑司里,一了百了。反正刘才人的案子是贵妃下令彻查的,顾弈死了,罪名也是贵妃来担。万万没想到贵妃竟然提前审讯此案,都没来得及下黑手。
韦曦顿了顿又诧异,“这些内宫秘闻,你怎么知晓的”
韦素素吓了一跳,连忙道:“昨日东莱郡主上门的时候偷偷告诉我的,其实大家私底下都有议论呢。”
韦曦沉着脸色:“此案牵扯宫闱内幕,你们闺阁女子无事不可议论这些。”
韦素素乖巧地点点头,又红着眼圈哀求道:“四哥,你可千万想想办法,我可不想嫁到顾家去。这件事之后,他们肯定怀恨在心,我要是嫁过去了,绝没有好果子吃的。”
韦曦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会再想办法的,你无需多言。”
下午,袁萝去给司空霖讲了半天的课程,返回了紫宸殿。
傍晚时候,她又更改容貌,去了毓秀宫内。
顾弈被无罪释放,肯定会前来致谢。
在偏殿逗弄了两下小黑狗,果然顾弈就上门了。
“你的伤势无事吧”袁萝打量着他。
“多谢娘娘关心,也多谢娘娘赏赐的药膏。”顾弈拱手道。
“因为这点儿伤,还混了好几天假出来,也划算了。”旁边蔡云衡补充道。
慎刑司的手段,袁萝也听说过,顾弈的伤势肯定不像他们说的这般轻描淡写,只是他硬撑着,自己也不好说什么。总算及时插手,应该不至于伤筋动骨。
“娘娘这几日没有事情吧。”顾弈问道。
“我不过是只小虾米,就算偶尔冒犯了贵人,也不会被看眼中的。”袁萝笑道。
据她所知,韦曦这个人还没有心胸狭隘到这个地步。
顾弈上前俯身,将小黑狗抱了起来。“这几日麻烦娘娘了,我也该带它走了。”
这小东西习惯了温暖舒适的环境,一时竟然不舍得离开,两只爪子勾住身下的棉垫子,委屈地“汪汪”了两声。
顾弈想要将软垫扯下来,小狗越发紧张地撕扯着。
蔡云衡上前帮忙,一边笑道:“娘娘这里吃喝太舒坦,难怪不想走。”
袁萝上前,阻止住蔡云衡的动作,直接用软垫子往狗身上一圈,打了个包裹。“外头还冷,不如这么带着走。”
顾弈略一迟疑,点点头,配合着她将小狗打了个整齐的包裹。
拎着系好的结,顾弈郑重行礼道:“这几日多谢娘娘的照顾。”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狗还是人,亦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你想怎么谢我”袁萝偏头反问。
顾弈微愣,旋即回过神来,正色道,“娘娘但有吩咐,无所不从。”
“那就帮我一件事。”
蔡云衡道:“娘娘请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有这么严重,不用你们赴汤蹈火。”袁萝笑起来。
既然对方大包大揽地答应了,她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我要跟你们一起出去。”她早就想出宫看看了,以贵妃的身份出去,太兴师动众了,而且会引动各方耳目注意。如今借着李婕妤这个身份,可以悄无声息地出宫走走。
蔡云衡睁大了眼睛,“娘娘想要离宫,这……”
“也不是不可以。”顾弈截住了他的话。
蔡云衡反应过来,摸着下巴:“不过得先布置好后路,找个机会在毓秀宫放一把火。再找一具年龄相当的女尸……”
两个少年你一言我一句,设计出一个让袁萝越听越不对劲儿的计划。
她满头黑线地抬起手:“等等,我只是想出门看看,一晚上就回来了。你们都在脑补些什么,以为我要诈死潜逃吗”
已经商议到杀人放火阶段的两人愣住了,蔡云衡张大了嘴巴:“娘娘只是想要出去走一趟”
袁萝郑重点点头:“就是想要出宫走一趟。请两位帮忙。”
顾弈回过神来,表情尴尬:“是我们想岔了,让娘娘见笑。”
袁萝也不知道是否眼花,仿佛有失望的神情在年轻的脸上一闪而逝。
蔡云衡嬉笑道:“哈哈,小事一桩,看到娘娘这么郑重,还以为真是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任务呢。”
袁萝按住额头,心里头却有点儿感动,偷渡宫妃潜逃,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两人毫无犹豫,说干就干了,实在够义气。当然,带着宫妃出宫玩也差不多了,甚至更危险。
顾弈又问道:“娘娘怎么想着出去”
“就是想出去看看。”袁萝敷衍着说道。其实也难怪这两人误会。真正的李婕妤从小生活在宫外,入宫没几天,不像她这个外来户,对宫外的情况满是好奇。
三个人都是办事效率高的年轻人,说走就走。
找准了侍卫巡逻换班的空档,很快到了后城墙处。
顾弈先翻墙出去查看了一番附近,传出安全的讯号。蔡云衡让袁萝踩着他的肩膀爬上了宫墙。
袁萝双手撑住宫墙往上一用力,就站到了墙头上。
看着外面广阔的风景,袁萝若有所思:“其实真要是跟禁卫当中的人勾结,外人偷偷潜入宫中还是挺简单的。”
蔡云衡正跟着她爬上宫墙,闻言脚下一滑,险些摔下去。
袁萝看了他一眼:“别心虚,我不会去举报你们的。”
“娘娘……”蔡云衡黑线。
袁萝哈哈笑了一声,纵身向下一跳。顾弈在下头接着她,扶了一下手臂,就退后站好。
“娘娘练过功夫”蔡云衡跟着跳下来,好奇问道。
袁萝笑而不语,这个身体确实轻便灵敏,弓马娴熟,毕竟是常年上山打猎的人。
三个人不敢在宫墙处耽搁,很快拐进了旁边的巷子。
安静地走了片刻,顾弈突然开口:“不是那么容易的。”
袁萝:“啊”
“帮助宫外之人潜入,宫中四门都有巡逻警戒不说,一旦被逮住是九族之罪,禁卫不会无缘无故冒这个风险。”
袁萝点点头,她也觉得,刘才人之事多半还是宫内出的问题。
想了想,她又笑道:“这么说来,你们可是为了我冒着性命风险。”身为宫妃擅自离宫是死罪,帮助的人也别想逃脱,这两人竟然简简单单都答应了,也是少年人无所畏惧。
“娘娘自己都肯冒生命危险了,我们又何必惜身。”蔡云衡笑道,顿了顿,又忍不住问道,“明知死罪,娘娘为何还要这么冒险”
“不自由,毋宁死。出门逛街我的毕生追求。”袁萝理直气壮说道。
顾弈和蔡云衡无语了。
三个人在巷子里七拐八拐,很快到了街市上。
袁萝放缓了脚步,望着眼前繁华热闹的场面,游人如织,灯盏如星,四周小贩的吆喝声,路人的谈笑声,混成一片,熙熙攘攘。
“星罗坊的夜市最是热闹不过,这会儿刚开始,人还不算多。娘娘想去哪里逛”蔡云衡笑着。
“先回去将这小东西安置了。”袁萝指了指顾弈手里的小黑狗。
三人都无异议,穿过星罗坊,很快到了顾家府邸所在的地方。
拐进巷子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长长的街道两侧府邸都紧闭着大门,只有府门前高悬的灯笼,火光带着三分暖意。
这条街上大都是顾良勇这种寒门出身的新贵居住,因为之前边关战败,不少人连累贬官夺职,一路走来,好几处府邸都贴上了封条。不是满门死绝了,就是获罪贬职。
蔡云衡的家也在附近,难得有出宫的机会,他跟两人打了个招呼,闪身先回了自己家中。
顾弈带着袁萝,到了巷子尽头的顾家大宅。
大门打开,一个年迈的老人探出头来,看到顾弈的身影,惊喜地道:“五少爷回来了。”
目光落在袁萝身上,有些诧异,却礼貌地没有询问,打开府门将两人迎了进去。
袁萝扶了扶帷帽,跟着进了门。这才发现,这看门的老头,竟然少了一只手臂,是个残疾人,只是身量高大笔挺,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剽悍之气。
“老杜是父亲收留的亲兵,家中有不少这般残疾之人。让姑娘见笑了。”顾弈解释道,进了家门,他就不再叫袁萝娘娘了。
“这有何见笑之处,顾将军体恤军士,难怪用兵如神,常胜不败。”袁萝叹道。
她早就知道,顾良勇照料士兵堪称推心置腹。上表在军中成立了训堂,对军中受伤残疾却有一技之长的战士,编队为教官,指点后来的士兵。或者转入幕后医疗处轴重营效力,而受伤严重不能服役的,也调拨银钱供养,自己也收留了不少军中的残疾士兵为仆役,给这些人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所以顾家军中士气旺盛,而且人人忠义,作战勇猛。
从这点儿来说,顾良勇以寒门子弟能晋升到二品实权大将,都是真刀实枪的战功换来的。
对这种保家卫国立下大功的武将,袁萝心里头还是佩服的。
“可惜……”袁萝没有再说下去。
“阵亡沙场,本就是武将天命,并无什么遗憾。父亲生前也常说,保家卫国,马革裹尸而归,是武将的荣耀,要说有什么遗憾的,也只是最后一战,输得太难看,连累麾下兵马丧生不说,还祸及边关无数百姓。”顾弈倒是看得很开。
袁萝也说不清楚什么滋味。因为顾良勇的那一败,北戎杀入关内,寇掠数城,北方十几万百姓被掳走,失去的细软财产更是数之不尽。到如今好几个月过去了,北方边关几位将领联手,也只是夺回了部分疆土,还有城池落在北戎手中。
这都是原主的罪孽,希望将来有弥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