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安福这么一说,不止王坦之觉得不敢置信,建威府上上下下都惊讶万分,齐刷刷地看向王质。
作为当事人的王质同样深感意外,虽然他与司马安福之前见过面,但双方并不熟悉,她为何劳师动众地过来建威府找自己,王质本人是一头雾水,浑然不知。
王质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司马安福,司马安福问“王质,你作为建威府的府掾,应该有自己的公书房吧”
王质点头道“有”
司马安福道“带路吧本宫到你的公书房和你聊一聊。”
王质只好侧身引路,道“公主请”
司马安福带来的禁军护卫队停留在御街上,只有领队的二十四暗卫赵一鸣跟随在司马安福的身后进入建威府。
虽然司马安福吩咐其余人等退下,不过王坦之他们哪里敢真的退下,怠慢了公主可不是闹着玩的。王坦之下令武吏衙差正常办公,其余官员跟随他守候在公主身侧,随时听候差遣。
王质领着司马安福到了自己的公书房门口,司马安福回头发现身后苍蝇似的跟着一大堆人,蹙着眉头道“赵一鸣,你守在门口,谁都不许进”
赵一鸣拱手道“是,公主”
司马安福和王质一前一后走进书房,赵一鸣手抵刀柄站在门前中央。
公主和一个年轻男子共处一室,引起建威府大小官员的窃窃私语。王坦之站在最前面,作为建威府的最高长官,在自己官署里吃了闭门羹,他感到极度不痛快。
司马安福命王质关上房门,随后大摇大摆地绕到书桌后面,在王质的椅子上坐下。王质则到房间角落里为司马安福沏茶。
司马安福制止道“不必奉茶,你这里的茶哪入得了我的
嘴”
王质心想也是哦人家是堂堂的晋朝公主,怎么可能喝得惯我的这些粗茶。
王质遂放下茶壶,转身笑问“既然余姚公主不拘小节,那微臣就直奔主题了,余姚公主到建威府来找微臣,所为何事啊”
司马安福道“本宫今日到此其实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见一见周逸轩,看看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合不合本宫的胃口。正如本宫所料,周逸轩不是本宫喜欢的类型。本宫的第二个目的是见一见你。”
司马安福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王质忍不住问“公主为何要见微臣”
司马安福叹了一口气,道“本宫被皇祖母逼婚了,她老人家看中了周逸轩,估计再过几日就要下旨赐婚了。本宫过来是让你帮着想想法子”
王质惊愕道“微臣与公主只见过一面,公主有困难为何会想到微臣呢这实在让微臣受宠若惊啊”
司马安福道“是东海王向本宫推荐了你他说你身手了得,智勇双全,而且身在建威府,说不定能帮本宫想办法走出困境。”
王质道“是东海王太抬举微臣了,微臣实在不敢当”
司马安福道“不要和本宫说一大堆没用的东西,时间不多了,你到底能不能帮到本宫”
王质道“敢问公主,太后老人家看中了周逸轩哪一点呢”
司马安福道“家世、人品、相貌。”
王质中肯的说“周逸轩在这几个方面的确很优质,公主为何不喜欢呢”
司马安福恼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皇祖母什么事都迁就本宫,唯独这件事对本宫半步不让”
王质想了想,道“公主方才所说的家世、人品、相貌,唯一能改变的是人品。”
司马安福问“你想怎么做”
王质道“找人抹黑周逸轩,说他和丫鬟媾合、有私情,太后老人家应该不会强迫公主与这样私生活混乱、不检点的人成亲吧公主认为这样如何”
司马安福立即道“本宫今日带来的宫女随你使用,你帮本宫把这件事坐实了。”
王质道“周逸轩和服侍公主的宫女少有接触,说他们有奸情恐怕难以让人信服”
司马安福问“如何是好”
王质道“在建威府里找,要日久生情的,微臣心中已有人选公主明日可否再过来建威府一趟”
司马安福道“可以”
王质拱手道“那劳烦公主明日再来建威府见一见这位女子,如若满意,明日就把此事了结了。”
司马安福快人快语,当即起身道“好,就这么办吧”
王质看出司马安福意欲离开,挽留道“公主请稍等”
司马安福问“还有何事”
王质道“诬陷之事毕竟是假的,要把它做成真的才能一劳永逸。”
司马安福问“如何把它做成真的”
王质道“公主最好把周逸轩和丫鬟的媾合私通的丑事向太后老人家哭诉。选驸马是关乎公主一生幸福的大事,周逸轩的父亲周泰居然把行为不检点的儿子的名贴递上来滥竽充数,实属可恨,应该让太后责令周泰立即为周逸轩和丫鬟配婚,以儆效尤,否则将定他个欺君之罪。如此这般,就算以后事发,可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太后老人家必定不会把周逸轩视为心目中的最佳人选这样,公主不就永无后患了嘛”
司马安福笑道“可以,皇祖母最听本宫的话了。不过要先把事情闹大,才能让皇祖母更加相信。”
王质道“微臣亦有此打算,微臣计划明天让公主在公
堂之上审问丫鬟和周逸轩,再让他们在供词上签字画押。公主届时可以邀请建威府的官员旁听,之后再拿着已经签字画押的供词到太后跟前,太后哪有不相信的道理”
司马安福走出书桌,道“这样最好不过了王质,丫鬟的事就交给你了,不要令本宫失望”
王质拱手作揖道“王质定不负公主所托”
司马安福摆手道“好了,就这样吧”
王质拱手问“微臣斗胆问公主,不知道东海王打算调微臣作为近身护卫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司马安福好奇地问“怎么你急着离开建威府吗”
王质道“并非微臣急着离开,而是王坦之大人新官上任对微臣下了逐客令,命微臣十五日之内自动请辞。否则,王坦之大人将令微臣很难堪。”
司马安福道“你专心替本宫办事,剩下由本宫出面解决。”
王质拱手作揖道“多谢公主”
王质快步上前打开房门,伸手恭请司马安福出门。
建威府的大小官员看见司马安福从书房里出来,自觉让出道路,一齐向她低头行礼。
司马安福走近王坦之身边,冷冷道“虽说内宫不得干政,不过王质是本宫安插在建威府的人,谁要是敢动了他,本宫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王坦之吓得连忙鞠躬道“公主,微臣听明白了”
司马安福扫了王坦之一眼,不再多言,大步而去,赵一鸣紧跟在她身后。等司马安福走远之后,王坦之才敢挺腰抬头,放下双手。
王坦之嫉恨地瞪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王质,王质微笑着向他拱手作揖,随后关上房门。
建威府的功曹小声问“王大人,为何这位余姚公主如此盛气凌人啊”
王坦之甩一甩衣
袖道“如今我朝由太后执政,太后视余姚公主为掌上明珠,加之余姚公主本性强势,习惯于发号施令,以致于除了太后之外,谁都要敬她三分。别说了,赶紧跟上去送驾,怠慢了又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下班前夕,王质在内衙找到正在打扫的招娣。
王质责备道“你这个小姑娘,晚上通宵守灵,白天还要干丫鬟的活,你就不怕累坏了身子啊”
招娣道“小王大人,我已经睡了三个时辰,不久前才起的床。而且啊,刘大人明天就出殡下葬,以后就是想守都没有机会了”
王质道“别忙了,你跟我来,我有非常紧要的事找你商量。”
招娣乖巧的点点头,跟在王质身后。王质直接把她带到周逸轩办公的档案室,关上房门。
周逸轩有点紧张地说“王兄,男女授受不亲,你关上门恐怕有损招娣姑娘的清白。”
王质轻推两人走到档案室的最里面,道“我的目的就是要让你们不清不白。”
周逸轩和招娣同时脸红。
王质继续道“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我有一个能让你们在一起的方法”
周逸轩踌躇了一下,最终鼓起勇气问“什么方法”
王质“逸轩兄,你可知道余姚公主今日为何到建威府来”
周逸轩道“应该是为选驸马的事我曾听父亲提起过。”
王质道“没错据她所说,太后有意招你为驸马,几天之后便会下旨赐婚,而余姚公主不愿意嫁给你,所以到建威府找我帮忙想办法。”
周逸轩问“王兄,你给余姚公主想出了什么办法”
王质道“我给她出的主意是诬陷你俩私通,这样她就可以向太后阐明周逸轩私生活不检点,不值得她托付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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