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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第一兵法家 第478章治军当严

作者:南宫我梦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09-18 03:52:36 来源:就爱谈小说

于攻城之日,当时于战场上,应该还实践出了一项战术背盾法。

何为背盾法,既,背后背一张大盾,盾能防护住来自后背的攻击。

在铠甲优良的情况下,头盔和甲衔接严密, 后颈那里也有足够的防护,倒不怎么需要额外背一面盾来遮掩后颈的防御破绽。

但如果甲胃不够优良,就比如现在,军中大部分士卒头上一顶盔,盔无顿项,身套一身甲, 甲无盆领,脖子整个无防护状态。

如果是刀盾士,还好,刀盾士拿着盾遮掩前方,能护住颈部。

但于骑兵,后颈暴露,没有防护,极容易被射落下马。

攻城战时,李孟羲就怕被来自身后的箭射到,怕死的他就把一面很大的盾背在了背后。

事实证明,他这个做法是很有用的,乘刘备的马城下浪荡一圈,然后离开,就那么片刻,一个来回,盾上钉了两只箭。

若非有盾牌在后,箭失就射到身上了。

再之后,刘备独自去巡查战况,看李孟羲的盾有用,他也学着李孟羲把盾背到后面。

结果, 刘备城下转了一圈, 身后也中数箭,有盾挡着,箭全射盾上了。

不管是甲胃有没有防护住颈部,若身背一盾,无疑将大大增强背后防御力。

于甲胃,铠甲肩臂结合处为薄弱,所以有肩吞作为加强部件,胸口为要害,铠甲胸部乃最容易被攻击到的区域,所以又有护心镜作为额外加强。

那么于背后,则可以背盾作为加强部件。

问题只有一个,当时刘备背的盾太大,马上回头看时,盾把视线遮住了,无法后视。

于骑兵而言,广阔的视野挺重要,不能后视, 麻烦众多。

于这个问题,众人只商量了片刻,又找来一些盾试了试, 发现只要盾大小合适,形状合适,盾斜着背,盾角是刚好

挡在脖子后面,既能防护,又不遮挡视线。

盾牌这类武器,对骑兵而言,是不是必备武器呢每名骑兵都背盾,会不会拖累,尤其是骑兵还得带弓,会不会因为背了盾,弓就不方便带了。

若为了增加些许背后防御,而舍弃了弓箭,得不偿失。

李孟羲把疑问说了出来,众人一合计,觉得,骑兵盾有携带的必要,作战的时候盾可以作为武器,不用的时候,背到身后可用于防护。

至于说和弓弩冲突,倒不会。

弓可以背在背后,也可以放在弓囊里,悬挂腰间,军中好多骑兵,弓箭都是这样携带的,腰侧一边挂弓,一边挂箭筒。

真要非说麻烦,可由骑兵们自己取舍,带不带盾任凭个人。

到最后,讨论了一遍,发现最重要的却不是带盾不带盾的问题,而是盾型问题。

骑兵盾势必不能如步兵阵盾一般,若考虑背到背后,刚好盾角遮住后颈这一点,骑兵盾用方盾合适,大小则是中型盾合适。

傍晚,卢钟领着大部赶来汇合。

两下一汇合,不日就可以拔营继续行军了。

此次与张宝部一战,抓得俘虏近五万人。

自遇张宝部,前后小战多次,每战以歼灭敌有生力量为要,不求溃敌取胜,因而,数次减弱黄巾战力,待张宝惊觉兵力大损退守城池之时,张宝部兵力已减五分之三。

张宝部五万余众,义军光俘虏就抓了五万出头,再减去击杀的,张宝部几乎是被全歼了,这是极其不可思议的。

黄巾战力固然不足,然击溃黄巾易,扫清黄巾极难,而义军能以远不足黄巾的兵力,把黄巾尽数歼灭,称得上是小小的奇迹。

卢钟把兵领过来,草草安置了营寨之后,卢钟拉扯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士来跟刘备告状。

“玄德公,此人犯了军法,你看如何处置

众人看卢钟绑了人来,本就奇怪,到近前,刘备惊讶,因为绑着的人,是涿州老人。

言情

被五花大绑绑着的士卒看到了刘备,立刻找到主心骨一般,狠狠地瞪了卢钟一眼,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地上,哭嚎起来,“主公,冤枉啊这卢钟仗着官高,欺负咱们老人”

“住嘴”卢钟气的抬拳就要招呼。

刘备拦住了愤怒的卢钟。

看了一眼五花大绑的老兵,满是不解,刘备问,“季常,这人是我涿州老人,他犯了何事,你要把他五花大绑”

“犯了何事哼,”卢钟一声嗤笑,瞪了装模作样哭嚎的老兵一眼,而后转过头,正色道,“玄德公领兵走前,再三嘱咐,俘虏营要时时留心,万不能让士卒仗刀兵欺人。

可这厮玄德公你走没两天,这厮逼要俘虏钱财,叫俺撞见。

当时战事正酣,此小事,故我压着不报。

如今战事了解,我把这厮押来,你看,如何处置”

卢钟话说完,不再言语,走到一边,静等刘备处置。

刘备此时脸色严肃,他直视老兵良久,直把老兵看的浑身不自在。

末了,刘备叹气,“赵松啊,你是咱涿州老人,军功已累升至百夫长,前途大好之时,为何要为锱铢钱财,触犯军法”

那赵松还狡辩,只说冤枉,不肯承认犯法之事。

然,刘备乃何种人物

老兵赵松是涿州老人,刘备早知此人为人,平日此人就有小偷小摸,私下照拂其面子,说过几次,倒也不再犯了。

可不妨今次带兵离营,着卢钟管军,这人却贼心又起。

看赵松油盐不进,撒泼打滚,刘备脸色稍沉,沉声道,“到底有没有抢夺俘虏钱财之事,若有,大丈夫光明磊落,承认便是,何必猥琐不认”

赵松无动于衷,还是不认。

r刘备眼神冷了起来。

“季常,当日之事,可有人证”

“有”卢钟点头,“我去把人证叫来。”

卢钟既然要抓人问罪,早有准备。

不大一会儿,卢钟带人证足有十几人前来。

有当日巡逻士卒,有被夺钱财的老妇人,有当日俘虏营围观的俘虏。

人证到,刘备一遍盘问,证据确凿了。

刘备怒起,喝问老兵赵松,“人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看湖弄不过,“冤枉啊俺冤枉啊”老兵赵松以头触地,邦邦磕头。

“刀斧手何在来,把此人”刘备就要下令杀人,以正军法。

边上,李孟羲悄悄拉了拉刘备衣袖。

这一幕,让旁观的卢钟看到,以为是李孟羲要给罪卒说情,嫉恶如仇的卢钟,嘴角一抹不屑浮现。

跪地求饶老兵赵松瞅见军师动作,也误以为李孟羲是要给他求情,顿时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求饶的更加起劲,头碰碰往地上撞的更狠。

李孟羲在刘备耳边滴滴咕咕一阵言语。

然后,刘备露出一副若有所思模样。

起身,刘备环视一圈,“卢钟召集俘虏全营并你部战兵前来。”

转头再看向关羽,“二弟,召集人马。”

关羽卢钟都领命而去。

军中大起喧嚣。

这日,攻城士们本来就被召集了一次,被问询攻城所得。

这临近傍晚,又被召集一次。

于赶了快一条路到来的后军俘虏众人而言,赶了一条路,累的够呛,还没歇脚,就又被喊起来了。

东城门以外,大片开阔地。

人乌泱泱列队。

中间乃是俘虏众人,边上列队的则是军中战兵。

于队列之前,有一高台,高台为板车匆匆搭成。

罪卒赵松,被推至高台前。

刘备站高台之上,面对

乌泱泱人群,大陈赵松罪状。

“某三令五申,严令战兵不得欺凌俘虏,可此人,视我军法如无物,竟仗势盘剥俘虏钱财,如今,人证俱全,此人不杀,不足以严军纪,不足以平众愤

来啊把此人斩首示众”

令一下,刀斧手松开罪兵,关羽一手提偃月刀,一手上前抓住罪兵领子往前拖去,拖至乌泱泱人群之前,手中青龙刀起,卡察一刀,刀过血飙,人头落地。

满场,鸦鹊无声,只有无数前排后排探头看的人。

关羽砍完头颅,令执法军士,盛头示众。

执法军士其中一人过来,捡起人头提起,然后从人群这头,走至人群另一头,滴血头颅举得高高的,来回走了数遍。

这过程中,战兵们还好,有点纪律,不乱动。

中间围着的俘虏们,挤成了牛毛,都往前挤着看。

“好”

俘虏中,不知谁突然一声叫好。

“好”

“好”

叫好声顿时一片。

俘虏们,确切的说,是老俘虏,老俘虏的意思是,是最早抓到的一批张宝部俘虏,俘虏这些俘虏不带怕人的,把负责维持秩序的战兵们都给挤的扛不住了,战兵们的人墙摇摇欲坠。

有激恼的战兵拿刀鞘吓人,没什么用。

老俘虏们不带怕的。

刘备军中,最让卢钟不解的就是俘虏,明明是黄巾贼,明明是俘虏,为何感觉,这些黄巾俘虏,都不像是俘虏了。

谁家俘虏这般胆大,敢吵闹敢挤,谁家俘虏又这般老实,战兵背对俘虏,没一个俘虏去说从背后制住战兵,然后夺刀暴动。

奇怪。

卢钟很难理解。

罪兵也砍了,斩下的人头也举着示众了,刘备按止喧闹,又高声道,“方才斩首之人赵松,乃我涿州老人,其人数有战功,已升至百夫长。

我告诸位,我军中,法比天大莫说数有战功,就是战功百余,莫说一百夫长,就是一千夫长,胆敢触犯军法,立斩不饶,绝无通融”

话音落,众军士心中凛然。

有此前车之鉴,全军应当再无人敢犯禁。

旁观之客将卢钟,还有几名官军将官,不由点头。

李孟羲和刘备悄悄滴咕的,就是这些。

直接把罪兵砍了是一种方法。

大张旗鼓的召集全军,于众目之下宣判罪行之后再把人砍了,也是一种办法。

后者,具有更好的警示和威慑效果。

这大概是义军之中,第一次明正刑罚。

为了一俘虏的公道,砍了一百夫长。

话说这个卢钟,卢钟一客将,寄人篱下,敢直接抓刘备的人,这家伙够耿直的,也不怕得罪人。

不愧是卢植的侄子,脾气跟卢植有几分相像。

李孟羲朝卢钟看去,头转过去,发现卢钟正盯着自己看,李孟羲愣了一下,尴尬笑了笑,边上卢钟也朝李孟羲笑。

后边没啥事了。

李孟羲又拉了拉刘备衣袖,悄悄提醒刘备,应该就此事赏赐卢钟。

赏赐卢钟,李孟羲考虑到,要是不做一点表示,那卢钟会不会多想,会担心刘备虽然手斩了百夫长,但背地里会不会记恨。

而特意就此事赏赐卢钟的话,那就等于告诉卢钟,此事做的极好,卢钟就不会多想了。

李孟羲这么一提醒,刘备深以为然。

刘备朝卢钟走去,“季常啊,多亏你,不然我军纪不知要溃坏至何种程度。

来,季常,此十贯军票,你且拿着。

军中无酒无肉,无物可赏,待战后,凭此换赏。”

刘备笑着把一张巴掌大小的五色军票递给卢钟。

卢钟拿起,看也不看。

赏赐卢钟不看重,倒是刘备此举让卢钟宽心了许多,刘

备既然为此功赏,则就不至于因为抓了他一个百夫长而暗地记仇。

卢钟佩服刘玄德宽宏大量。

边上,李孟羲走过来,问,“卢钟将军,俘虏招抚的如何了,多少人招抚完了”

卢钟一下被问住了,“额不知。”

卢钟被刘备交付了谨守营寨的军务,其他的,像是粮草分派,像是妇孺营,教书先生们每日教小朋友们背诗书,像是俘虏营按既定的招抚流程,一步步往下,都有人专门负责,自己运转,卢钟没留意,因此不知。

招来负责管俘虏招抚的百人长,李孟羲问,多少人招抚完。

百夫长道,“一万四千有余。”

攻城之前,共抓到俘虏两万左右,边是打仗,边行招抚,到攻城战事结束,一万四千完成招抚流程。

完成招抚流程指的是,从第一步,到最后一步,整个流程过完,从第一天的收缴兵器铠甲,分粥,然后是令军医过一遍,诊察一遍,施医给药,然后,发俘虏们麦秸,说拿草鞋可以换粮食,然后借草鞋立信之后,再先清查俘虏中木匠医匠弓弩匠人,铁匠等人才,安排各处,然后,再搜查会骑术的,当过猎户的,身强力壮的。

把俘虏中最精华的人力过一遍之后,剩下的,就可以放到民夫营了。

因为李孟羲刘备外出打仗,不在营中,百夫长也就没把俘虏直接散到民夫营,所以招抚流程完成的一万四千多人,全都还在俘虏营押着。

李孟羲有了计较,他看向刘玄德道,“我看天还早,不妨就将这一万四千人散出去,令其就地采集草木枝柴,如何”

刘备打眼往四周看了一圈,因为近城,一片树林也没有,四周荒芜一片,刘备笑了,“你看这光秃秃的,哪里有可采集的。”

李孟羲不置可否,“不妨一试。采集的到采集不到无妨,某想看看把俘虏散出去,有

没人逃跑。”李孟羲平静的说着。

边上卢钟,一下就看过来了。

把俘虏不加看管的散出去,这会不会太冒险

刘备听了李孟羲的建议,郑重的思索片刻,“嗯,也好。”

“传令。令一万四千俘虏同民夫一同,外出采集,天黑前回营。”

外出采集本就是义军扎营后的日常,各级将官,大小伍长,还有民夫们,全都很熟悉流程。

传令兵去传令下去之后,从俘虏营中分出了一万四千人,被带着和民夫汇合。

然后传令骑兵奔走传令,令就在这附近,出去采些柴草野菜。

命令下达完,民夫们争先恐后直接就冲了,生怕晚一些,柴被人捡走,野菜被人挖了。

民夫们跑,新加入的一万四千俘虏,看别人跑,左看右看,也跟着走。

凡事都有个熟悉过程。

这边,刘备交代游骑队,令游骑队这次再巡视,不妨刻意离民夫们远点,多留意,看有没有要跑。

三两个人逃走,不管他便是,不需拦阻。

游骑们不甚明白此中深意,但军令下,游骑众人领命而去。

之所以要特意试探一下俘虏们会不会逃,是因为时间毕竟太短。

以前招抚俘虏,文安县破城之后也好,青云山之后也好,这两处俘虏,招抚时间跨度两个多月,漫长的时间,足以收心。因而,早前的黄巾俘虏化为民夫,根本不需担心俘虏会不会逃窜。

现在不同,现在时间太仓促,俘虏从抓捕到那天算起,到一套招抚流程下来,不足十天。

十天时间,问李孟羲俘虏能不能化为己用,李孟羲没任何信心。

就算让更厉害的人来,用诉苦大会,用政委来讲道理,等等等改造手段,十天也不够。

只是几天饱饭,只是施医给药,只是有公道,无人欺,只是用草鞋立信。一套招抚流程

毫无疑问有大用,但实效如何,李孟羲不甚清楚。

因此,才决定一试。

“作甚呢别动梯子”刘备突然就高声朝远呼喊。

李孟羲被吓了一跳。

循声看去,他瞅见,有贼精贼精的民夫看到城墙边搭着攻城梯,不捡柴吗,端的攻城梯不是柴

攻城梯好多木头,民夫们就过去拆梯子。

刘备看见,便制止。

“边去边去莫动梯子,还有用。”刘备手比划着赶人。

民夫们只好远离城墙。

有此一个小插曲,李孟羲倒看到了一处疏忽。

玄德公,你说咱每次攻城,攻城梯攻城椎都扔城外也不管了,何不收回木头,木头不能用,噼成木柴不也成

还有,南和城大,城里民居无数,家家户户”

“不妥。”刘备知道李孟羲想说什么,“虽城中无人,但屋舍非是无主之物。我若拆门抽梁走,万一有朝屋主逃难回来,家里屋舍尽毁,你让他如何为继”

“奥”李孟羲沉默片刻,“门咱不抽,房梁咱也不抽,那柴草总能拿吧牛棚能拆吧”

刘备点了点头,“这倒可以。只是无主人家应允,我等自取,亦稍不妥。”

李孟羲盯着刘备看了许久。

有那么一瞬间,李孟羲都觉得刘备这人圣母,有些迂腐过头了,城里被黄巾祸祸,哪里还有人啊。

满城房屋,都是无主之物了,你去缷个门砸个窗户,谁知道

但转念一想,刘备曾说,君子不欺暗室,也就是,当表里如一,人前人后如一,不因为没人看着,没人知道,就做不道德的事。人前不该做的事,众目睽睽不该做的事,暗室里同样不该做。

当李孟羲又想起,某支有信仰的军队,行军路过老百姓的果园,去摘桃子充饥,然后会用绳子在枝头绑上钱,留做买桃子的钱。

想到这里,李孟羲再看刘备,顿时就起三分敬意。

这浓眉大眼的刘玄德,三观竟比李某人还正。

“我有一法。”李孟羲面上带笑,“咱去城里民居之中取用木柴,然后,留下钱财于显眼处,并留下布条,写明我等付钱而后取。这不就,礼数周到了”

李孟羲话落,刘备转头看来,目中有光,面上意外。

“哈”刘备突然笑了,“此法甚好。”

“走,季常我等去城中搜刮一番”

刘备大气无比的说道。

搜刮不是个好词,但于刘备此时说出来,惶惶大气。

叫来车队,令人取来大包的钱财。

刘备跟土匪进城一样,从东门入,沿着街道,遇到第一家民居,直接踹门入。

不一会儿,民居里一阵响动,刘备扛着个板子出来了。

“不是不缷门吗”李孟羲疑惑。

刘备把板儿丢在空车上。

拍了拍手,“棺材板儿。不是门。”

李孟羲张了张嘴巴,没见识了不是,一眼没仔细,就闹笑话了。

一旁,卢钟暗自偷笑。

手拿笔墨的李孟羲,抻开麻布,撕开一条,略做思考,提笔写,“刘备义军,借用棺材板一,留”写到这里,李孟羲停了,“棺材板给多少钱”

刘备朝车上瞅了一眼,“枣木的,给二十文。”

边上,有人拿来二十文散钱。

李孟羲把布条写完。

刘备义军,借用棺材板一,留二十文

布条写完,刘备拿过去看。

看到布条上写他刘玄德名字,刘备笑笑不说话。

接过布条和二十文散钱,刘备又进院子。

进去后,又扭头出来。

李孟羲问,“布条你放哪了”

“屋里。”

“不会掉吗”

“不会。”

是开始。

满城屋舍,虽然被据城的黄巾搜刮的差不多了,但存留物资肯定还有许多,既然要搜刮了,那就搜刮他个干干净净。

第二家,刘备踹门入,从里边,捡了个断的锄头把子出来。

第三家,没门,刘备直接进去,转了一圈,不见能搜刮的,院墙上一只干枯的药葫芦,看葫芦还好,刘备把药葫芦摘了。

李孟羲得写,刘备义军拿葫芦,留一文。

可能是觉得一个人搜刮的太慢,刘备令亲兵们往前搜。

人多,干事的确是快,但扯布条写字的,就李孟羲一个,很快,李孟羲就觉得忙不过来了。

这得事先准备。

得专业一点。

想起来了,这叫封条。

相关记忆激活,李孟羲眨眼间就为义军又制订了一条行军条例。

军中可以备下许多封条,这些封条交给普通士卒,若需借用百姓的东西的时候,钱留下,封条贴墙上。

如此以来,就不需要临时去写了,也就不需要很多识字的人了,目不识丁的小卒把封条一贴,就等于识字的人在场亲写了。

刘备的亲兵们人多势众,一队人往各处搜刮,不停搜集到各种物资。

有亲兵说有树,要不把树砍了。

李孟羲往远一看,还真瞅见谁家院子里,光秃秃的一棵树。

李孟羲一想,也是,如果说拆别人家门不好,砍别人家里树,则没问题。

拆别人家里门,别人冬天得冻死。

而树,砍了一棵树,没啥大影响。

要砍树,还没斧头锯子。

李孟羲令亲兵去木匠营借锯子去。

又有一亲兵,扛着一根半朽的椽子。

李孟羲抬头问卢钟,“卢钟将军,这椽子多少钱”

刘备去搜刮民宅去了,李孟羲又不懂物价,只能问没事儿干的卢钟。

“两文”

卢钟带着商量的语气答到。

那就两文。

李孟羲把布条写好,把布条和两文钱交给亲兵。

亲兵拿着钱就走。

亲兵没走两步,李孟羲突然意识到什么了。

“停”他叫停。

亲兵被叫住,不明所以。

“先过来。”李孟羲道。

之所以突然叫住亲兵,是李孟羲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贪墨。

从养鸡开始,李孟羲就担心有人偷鸡蛋,那时,他可费了很大功夫去思考怎么减少贪墨。

当时,李孟羲推算出来了一个减少贪墨的方法,制衡法。

也就是,一个人出入钱库,没人看着,则这个人大概率起贼心。

两个人一起行动,则心有顾忌,贼心就小。

三人一起,则制约更多,贼心更小,则贪墨可能就更小。

方才那个亲兵拿着钱走,李孟羲忽然就意识到这件事了。

后边,亲兵们一个一个回来,李孟羲令其暂时不走。

待人聚齐,李孟羲交代,“一会儿再走,两两一起,放钱也得俩人。自己找人,看跟谁合伙儿。”

待亲兵们找好搭档,李孟羲这才把钱和布条交给各人。

搜刮大业,继续。

亲兵们各自散去,李孟羲悄悄跟卢钟说,“卢钟将军,劳烦你把这一户户挨着看看,但凡是留了布条和钱的,你受劳核对一下。”

卢钟诧异的看了李孟羲半晌。

说刘备治军严格,原来根源是在这里,是在这个小娃娃这儿。

卢钟忽然笑了,“那成,我去看看。”

卢钟离开,挨家挨户去查了。

城里乱七八糟的物资都有,大多数,是各类木头,绝大多数木头在黄巾据城的时候,已被搜刮走给烧了,剩下的木头,大多细碎。

不大一会儿,去巡查的卢钟回来了。

卢钟回来,李孟羲只是看了一眼,

“如何”他随口问一句。

“钱少了。”卢钟开口一句。

李孟羲愣了有两秒,回头,“啊”

他这一下愕然,其实说明,李孟羲潜意识还是信任刘备的亲兵的,不认为刘备的亲兵会贪那仨核桃俩枣。他之所以后边让卢钟去巡查,不过是认为这样做是正常流程,不关信不信任。

或许,这就他李某人法制观念的体现吧。

听卢钟说,钱还真少了,李孟羲神色严肃,“少多少”

“少一文。”

“你看清了吗别再是掉地上了,冤枉了好人。”

“看清了。钱包在布条里,放门槛上,门槛里外都没见掉钱。

这分明是,有人包钱的时候,就少放了。”卢钟有啥说啥,说完了,卢钟犹豫了下,劝道,“要不算了”

连耿直的卢钟都觉得,此事不必要大动干戈。

李孟羲不听劝。

“玄德公”李孟羲朝远高喊,“回来”

街道远处,刘备听到喊声,从一处院子里出来了。

见李孟羲远远的在招手,刘备放下手里的活计往回走。

待刘备回来,李孟羲把事情细说与刘备,刘备接过布条,布条上本写两文,可只有一文在。

刘备神色严肃。

没想到,刚砍了一个百夫长人头,竟然还没止住贪墨。这才还是精挑细选的亲兵们中发生的。

还是说,亲兵们是觉得,抢人才是抢,把留下买无主木柴的钱克扣一点,这不算大事

刘备愤而叫回亲兵。

亲兵们被叫回来,还不知刚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觉得,刘备情绪有点不太对。

刘备目光从一众亲兵脸上扫过。

目光扫了一圈之后,刘备举起手里的布条,“若不是卢钟将军留心查了一下,还真想不到,有人连一文钱都贪。”

说话的时候,刘备在留心亲兵们的表

情,他注意到有一人,脸色不太正常。

刘备心里有数。

“谁拿的自己走出来,还不算晚。

要是查出来,需脸上不好看。”

“是谁,自己出来。”

半晌,亲兵们你看我,我看你,都说没拿。

刘备目光微凝,若有深意的往中间某人脸上看去,那人被刘备看的神色不自然,头直往下低。

“好啊既然都不说,那全都受罚来人,叫军法官前来。”

刘备要动真格了,卢钟看事情闹大,拿手碰李孟羲肩膀,悄悄道,“一文钱,不至于。小哥儿,你劝劝玄德公”

“不必。”李孟羲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卢钟哪里会知道,刘备治军严,李孟羲对军人的要求,比刘备更高。

军法官前来,亲兵们噤若寒蝉,不敢露刺儿,老老实实的各自把自己的上衣脱了站好。

军法官在军中担任要职,跟各高层都有接触,军法官们一眼就认出来,要处罚的全是刘备亲兵。

一时闹不明白怎么了,军法官小心翼翼的问,“这打多少鞭子”

刘备面无表情,“打,打到他们承认为止。”

军令下达,军法官没得办法,只能动鞭子。

鞭子落在背上啪啪响,亲兵们一个个咬牙忍耐。

李孟羲觉得刘备处理问题的方法奇怪。

想知道谁藏了钱,搜就是了,何必惩处众人。

随后的事实证明,刘备的方法也有用。

那个贪了一文钱的亲兵,可能是觉得一众兄弟跟着自己受罚,心有愧疚,主动站了出来。

“钱是俺拿的。”亲兵站出来,一句说完,很光棍的站在那里,颇有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好算你还有点担当,”刘备面色稍缓,“做出此等事端,莫留在亲兵队了,去战兵营吧。”

“行刑,二十鞭子。”

r二十鞭子抽完,贪了钱的亲兵忍着一声不吭,穿好衣服,走到刘备面前,把一文钱交到了刘备手中,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孟羲看的分明,那亲兵走远,肩膀一抽一抽的,分明是委屈的哭了。

可能,照他们一般人想,老子出入沙场,不避生死,一文钱就打老子,心态失衡了。

边上,卢钟喃喃自语,“过了,过了。”

以卢钟之耿直,他一客将,敢亲手把百夫长绑了,现在连他都觉得刘备过于严厉了。

实则,何谈严厉

就拿被砍头那百夫长来说,那百夫长平日就手脚不干净,私下照拂其面子,说过几次,没给其惩罚,这倒好,没给其惩罚,反倒纵容他了,以至于其贼根不除,撞到卢钟手里,反倒丢了性命。

现在想来,若当时有小偷小摸,就狠罚一次,岂知军法残酷,何至于后来再犯。

看来,惯卒如杀卒也。

刘备不认为有何严厉。

李孟羲一样不觉得此事是大题小做。

为何要留布条,要写上字,要留些钱财留下呢

是为显示义军仁义。

那好,本是仁义之举,布条留了,布条上写了刘备义军这四个字。

本来,这是仁义之举,是好事儿。

结果,却因为一个或者少数几个人手脚不干净,把钱给贪了。

这好,本来把东西拿了,百姓又不知谁拿的,骂人都不知道骂谁。

现在留了布条了,布条上写了,是刘备拿的东西,还说留钱买,钱呢

本还不知谁拿的,这下,百姓直接骂刘备娘了。

刘备本人,肯定不想被人在背后骂。

李孟羲作为义军中的一员,也不想别人骂义军的时候,被连累上。

经过此插曲,亲兵们继续再去搜刮物资,李孟羲再给亲兵们布条散钱,当无人会再贪墨了。

此事,李孟羲觉得,军中军纪纪律虽说不错,其实也有隐患。

今日贪墨一文,要是不注意不管,人是会不停变大的,贪一文的人,日后会想贪两文,今日贪无主的一文钱,明日贪军粮,后日贪军饷,所有大贪官都是从小贪官成长起来的,若不能时时自察,千里之堤,早晚毁于蚁穴。

这是李孟羲感悟到的道理。

于今天之前,李孟羲本自信以为,义军从上到下,仁义成风,纪律森严,已超过了同时期的其他军队。

现在想来,如今义军和其他军队有高下,但有何本质上的区别

别的军队会有包庇,会有贪墨,会有克扣军饷。

这些义军可能没有,可能极少。但这真就是李某人能力高刘备水平高吗

怕不尽然。

难道不是因为义军成立时间短,纯粹是还没开始腐化吗

不说义军如何,哪怕是一支山贼队伍,在其早期,也能做到财物分配公平,赏罚分明,几乎有历史上的精锐之师的几分风气。

可这又如何,一开始有好气象不难,后边的腐化才是要命麻烦。

山贼们干第一票,勇勐敢战,战后赏罚分明,公平公道。

从第二票开始,到第三票,到第四票,开始有人有了钱财怕死,有人长了心眼,不再勇勐,有人开始给自己多分钱财。

用不了多久,一开始气象蓬勃的山贼,会快速丧失发展的潜力。

义军也是如此,义军现在万相光明,这其中有新生组织还未开始腐化的原因在内。

若一年后,两年后,军中现在的普通士卒,一两年后,会出现一大批军官。

到时,没权柄的人会有权柄,不熟悉军中事务的人,开始熟悉军中上下事务,军中规则和纪律的漏洞开始被士卒们主动或被动的发现,没势力的人也开始有一群熟悉的人,经常接触钱财的人,一

次不动心,两次不动心,一年两年,真就能忍住,不拿一文

腐化是必然,其他汉末军阀军中李孟羲看不惯的东西,也会在义军中出现。

然则如何避免或者解决腐化,或许需要一套严格的自查系统,从上到下,有严明纪律的觉悟。

这样,组织就有了自我更新的能力,能不停的把腐化清除,而不至于使腐化不受控制的不停蔓延和发展壮大。

由此可见,要想拥有一支强军,建立一支高效严明的纪律部队的重要性至少占强军的一半。

古来不乏一开始强大无比,后来堕落到吃空饷,喝兵血,再无一点战力的例子。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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