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半梦半醒的, 早上在闹钟响了之前就醒来了, 坐在床上怔愣了几分钟之后莫名的喜悦才涌上心头。
洗澡换衣梳妆之后摸起手机, 太宰治那一栏依旧显示没有新消息,她犹豫了半会, 还是决定今天翘个班。
拉开窗帘,藤蔓的绿色伴着临近晌午耀目的光刷拉一下涌进室内,她悄悄地探出身子看了看, 某个黑色的身影静静地靠在墙边阴影处,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 抬手按着帽子稍稍一抬头。
少女垂发笑意盈盈地站在窗户边看着他。
中原中也在看到她的瞬间就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由乃做了个稍等的口型就匆匆换鞋子小跑出门, 她是享受这个过程的, 离他越来越近, 默数着步子, 一步、两步、三步。
离他的距离就会减少一米、两米、三米。
长长的走廊上她碰到了踏着木屐摇曳走来的尾崎红叶, 她看她步伐匆匆, 眼神中难得的流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红叶姐。”
她点了点头:“工作那边我帮你安排了一下,玩得开心哦。”
她抿着唇压着嘴角的弧度:“谢谢您。”
尾崎红叶轻掩嘴唇笑着又加了一句:“中也那孩子我看着长大的, 性子我最清楚不过了, 你放心好了。”
由乃:“……好。”
后来又撞上了准备去森鸥外办公室述职的坂口安吾, 他拿着一大叠文件步履匆匆,完全看不出熬夜之后的疲惫。
“安吾先生好。”她打招呼。
“啊, 由乃啊。”坂口安吾朝着她挥手,顿了一下,“你这是”
“今天给自己放个假出去玩。”
坂口安吾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了, 我早上一起来就听说中原大人回来了。去吧去吧。”
她抬起步子刚要下楼梯又听见坂口安吾吐槽:“现在的年轻人啊……”
脚下差点踏空。
出了港黑大楼后是停车场,中原中也今天没开粉红的机车,他看见她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朝着她走去。
走两步,步伐就开始变快了,临近了步子又慢了下来。
春天的绿萌萌的枝条抽得飞快,少女的个子也在抽条,荡漾的裙摆下细长笔直的双腿,袖子下露出来一截纤细的白生生的手腕,美好的身形裹在葱茏轻盈靛蓝色裙子里。
她在他的前方两三米处停住了步伐,双颊上带着小跑后淡淡的红晕,她呼出一口气,笑着开口。
“那……走吧”
中原中也也说道:“嗯,走吧。”
听他说中午的餐厅订的是12:30,由乃决定在午餐之前在横滨商场随意地逛逛,早春已经有路边的甜筒贩售,她递了一份给中原中也,对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不喜欢甜食吗”她舔了一口冰淇淋的尖尖角。
“啊,没有。”中原中也忙说,又暗地里小声嘀咕,“哪里见过黑手党在路边吃冰淇淋的……”
一口下去。
冰凉的甜味在口中化开,带着微微清淡的酒香,对方看到他诧异的神色没忍住笑出来:“新品是白兰地口味的哦。”
“怎么样还可以吧。”由乃晃了晃手里的甜筒,“我的是玫瑰海盐味的,要尝尝吗”
考虑着这家甜品贩售铺味道居然出人意料得不错的份上,中原中也迟疑着点了点头。
由乃举着甜筒另一只手往包里摸钱:“买了的话可是要两只一起吃掉哦……”
话音未落,声音蓦地临近。
“不需要那么麻烦吧。”是少年微微无奈的语气。
他凑了过来微微张开唇伸出舌尖轻轻一卷,浅蓝色冰淇淋的尖尖角消失在她的面前。
手上的动作一顿,中原中也还认真地舔了舔嘴角评价道:“这个好像咸一点啊,味道也还可以,玫瑰花香似乎浓郁了一点……”
心脏突然这一瞬间跳得快了一点。
她捂着脸咳了几声,连连倒退,一时间忽然觉得手上的甜筒犹如一个烫手山芋,丢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还是我的甜筒味道比较好。”中原中也比较之后最后这么说,“咦,你怎么不吃了”
浅蓝色的冰凉粘稠液体化开滴在她的手背上,她匆忙去拿纸巾,中原中也已经先她一步从外套口袋里拿出叠得齐整的手帕替她轻轻擦拭。
“说起来你似乎是对这里的甜品非常熟悉”他咳嗽一声非常拙劣地岔开了话题。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和他并肩走着低头吃甜筒,几秒钟之后才开口回答道:“是。这里的甜品限时贩售的,每个月出新品会推送给我。”一般我会让黑蜥蜴帮我跑腿。
“离港黑很远啊。”中原中也收起手帕。
她点头:“一般是做任务的过程中顺途来买一点……说起来下次可以带一点回去给咲乐他们尝尝。”
“是织田作收养的孩子们吗”中原中也问,“有时候会听青花鱼说起来。”
“是。”由乃回忆起几个孩子可爱的面庞,“是非常懂事的一群孩子呢。”
“织田作也是港黑为数不多的好人啊,”中原中也感叹,“我从来都没见他杀过人,否则以他的能力,如今的职位绝对也不在我之下。”
说完扔了手里的纸筒,抿了抿唇后开口:“之后……想去哪里呢”
半小时后。
中原中也狠狠的把手里的游戏里摔下来,拎起外套就准备往外走,走了几步又退回来,粗声粗气:“走啦!游戏有什么好玩的,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玩!”
由乃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看起来中也并不会玩游戏呢。”
中原中也跳脚:“我只是以前偶然输给过青花鱼一次啊,论技术我还是很好的!”
由乃:“输给太宰情有可原,可是你也输给我了哎……”
“……我那是让着女孩子啊!!”
由乃点点头,站起来走过去把他按到座位上坐下来:“既然这样,那就别让着我,我们认认真真再来一场吧”
中原中也:“……”
又一局后。
由乃放下游戏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探出脑袋看着对面沉默不言一脸咬牙切齿死死盯着游戏机屏幕的小矮子:“中也,需要我让的话可以直接提出来,我不介意的……”
中原中也于是气得暴走,直接把她提溜进车里:“我饿了,不玩了,去吃饭!!”
由乃噗嗤笑了出来,摁下音响,是静静流淌的巴赫。她一边扣安全带一边说道:“还以为你成熟了呢,没想到还是小孩子脾气。”
中原中也只踩油门不理她。
她降下车窗,凉风吹进来:“游戏而已。生与死的游戏我们也都玩过,这些算什么”
“……我知道。”半会后他才闷闷地说道,“我不是生气。”
我只是,想证明在你面前的自己也有可取的地方啊。
“行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由乃又兴致勃勃地说道,“中也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啊,不要在这种小事上苦恼嘛。”
“可是混蛋太宰游戏打得也比我好……”听起来似乎有点委屈。
“跟他比较干什么他还有很多不如你的。”她并不喜欢话题总是绕到太宰治身上,如今再提起这个名字总会让她觉得从骨子里发寒,似有似无的标志性笑容好像夜晚降临的梦魇让她避之不及,“中也永远是独一无二的中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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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高档餐厅,由乃平时很少来,更多是因为没时间,服务员把他们引入座位后中原中也点了很多她喜欢吃的,又上了几瓶酒。
红酒在玻璃杯里摇晃着,倒映着她的脸庞。
她突然说:“中也不要总是喝酒啊,会长不高的。”
中原中也倒酒的动作一顿:“怎么会……”
她意识到某个残忍的事实:“说不定就是因为总是喝酒……才发育迟缓。”
“哈”中原中也!皱起眉头,“你在变相说我矮吗”
她忙摇头,拍了拍泛着醉意的双颊,让自己清醒一点:“没有。”
“但是比起同龄人,你的确……身高不占什么优势。”
中原中也站起来身子朝着她微微前倾,压低着声音语气里带着淡淡的不悦:“喂!我才十五岁,身高迟早会超过你的啊!”
温热的的醉人酒气喷在她的脸上,醇厚的酒香和他身上的香水味裹在一起,一时间叫人分不清楚方向。
她一米六五,中也还不到一米六,虽然看上去的确有这个可能,但是从二十二岁的中原中也那里过来的她明确知道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嗯……加油。”她低下头压着声线说一边双肩颤动。
“……你是在憋笑吧!是吧!”中原中也恶狠狠地瞪着她却又有些无可奈何,“别笑了啊!!”
“别胡说,我没笑。”由乃辩解,抬起头来,就看见他染着酒色的湛蓝色眸子里倒映着她的面容——眉眼里笑意藏不住,弯弯的眸子一眨不眨地认真看着他。
突然沉寂了半会。
“……怎么突然……”他刚开口,少女就腾地站了起来拉着他奔出去,中原中也拎起外套按着帽子被她猝不及防带出。
午后带着暖意的风微醺,吹在红彤彤的脸颊上感觉愈发烫了起来。
两个人谁都没有看对方,中原中也咳嗽着在走廊上站立了一会,有相伴出入的顾客打量别扭的两个人。
“我……我先去开车,你等我一下。”
中原中也手掩着嘴唇咳嗽不好意思地说道后飞也似的进了车库,由乃站在原地看他远去的促狭背影,嘴角弯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早恋真让人着急。吐烟圈。
总的来说还是女主撩15岁的纯情小中也偶尔反被撩吧,允许我畅想一下18岁和22岁的美味中也…
本来还打算五一日万的,看来我太高估手速了,沧桑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