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超能力不是个性[综] 第60章 chapter.60

露西死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由乃大喊一声：“跑——”

没有任何去伤心的时间, 所有人头都不回都开跑, 末广铁肠横着长刀在身后阻挡，她拉着受了重伤的条野采菊没命地往前跑。

“小……小姐……我们要去做什么”他问道。

“去找太宰, 他一定有办法。”由乃笃定地说道。

在这样的条件之下, 她很清楚, 能救中也的，救大家的, 大概只有太宰了。

“……”

她突然停住步伐。

“怎么了”感受到了被牵引的手停顿下来。

“撑不住。”由乃面色凝重地说道，“大家的伤势都太重了，根本就撑不住的。”

“就算有太宰的异能无效化, 物理攻击也让会很多人流逝生命。”

她掐紧了掌心，决定了什么似的对条野采菊说道：“你去找太宰，我……我去一趟武装侦探社。”

“小姐是……”条野采菊心里大概有了一个猜测。

“我要去找与谢野晶子小姐，她的异能, 一定会让这场事件有所转机。”

她的眼睛里迸发出坚定的亮光, 只要与谢野小姐能奶住, 这边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告别了条野采菊之后，她直奔武装侦探社而去，绕到天台的时候, 福泽谕吉与森鸥外在刀光剑影里比试, 她看到乱步和与谢野被尾崎红叶拦住，夜叉白雪正在挡住他们的去路。

“大姐！”

她跑了过去，尾崎红叶愣了一下, 回过头看了看她，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你怎么来了”她皱起眉头。

“哟——小姐来啦”乱步笑眯眯地从与谢野后面探出来一个脑袋，“唔……让我来猜猜，你也是来找晶子小姐的，对吗”

与谢野晶子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你们港口黑手党的人非要把我逼到这种地步了吗我都说了，我是不会去的……”

“晶子小姐。”她打断了她的话，“我是站在一个市民的角度，而不是一个黑手党来向你提出请求的。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天人五衰，他的目标不仅仅是港口黑手党，更是武装侦探社。”

与谢野晶子看着她没说话。

“你大可以问问乱步先生，”她诚恳地说道，“现在我们是统一战线的，我希望晶子小姐能够放下过去……至少能够暂时放下偏见，哪怕只是一时的也好。”

“……我凭什么相信你”与谢野晶子问她，“你们首领已经来找茬了，你不也是和他一伙的吗”

“……”

她看了看不远处使着手术刀的森医生，不得不惊讶于这个人顽强的生命力。

“我无法要求你的信任，但是我想和你说清楚的是……”她抬起头郑重地望着她，“天人五衰的新成员能力名为「复活」，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们的战线很快就会崩溃，不能维持在沿海一带了。”

“你是威胁”与谢野晶子笑了。

“不是威胁。”

她摇头说道：“横滨是我们都要共同守护的城市，我爱它，相信你也一样。”

-

“太宰，你输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一路踩着尸体走过来，脸上带着浅笑，战火将歇，他的白袍下摆几乎被全部染红。

黑发少年拢着披风站在高高的天台边缘，微风吹起他的发丝，他的神情仿佛整个人置于虚空。

“你的旗帜倒了，你的搭档死了，你的王后不知所踪。”陀思妥耶夫斯基弯起嘴唇，“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反正，一直都是啊。”

太宰治歪着头背对着他，垂下的眼睫上沾染了夕阳的余晖，声音低低的、微弱的。

“我活在世间，原本就从未乞求过什么。”太宰治说道，“得到的也好，得不到的也罢，对于我来说都如同空气一般。虽说人没有空气就会死亡，然而死亡与我而言，不过也只是其中一种归宿罢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说道：“太宰君即使这么说着，其实心里也有很在意的东西吧”

他摊开手：“只不过因为习惯了不去争抢，习惯了得不到，习惯了失去，所以才这样安慰自己。”

他笑着说道：“所以，太宰君，你才会失败啊。”

太宰治没说话。

“书页的力量，加上书的意识，”陀思妥耶夫斯基说道，“便可永远地消除这世间所有的罪孽，太宰君，到那时，你就可以解脱了。”

他这么说着，动手撕下了一张书页，书页缓缓地漂浮在半空中，发出了耀眼的白光。

…

由乃带着与谢野晶子飞奔在半路上，就隐隐感觉到了有什么正在召唤着自己。

那是从灵魂深处流露出来的，一种来自本能的召唤，它产生的亲切感如同旧日摇篮曲一般，让她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个方向过去。

“怎么了”乱步眯着眼睛抬头看她。

“我……”她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没事。”

终于到达了战场，她的心却凉了一半。与谢野晶子用异能治愈垂死的士兵，她在废墟里搜索着可能会发现的熟悉的身影，越找心越畏惧。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她感受到了莫名的牵引，直奔天台而去。

——“等战争结束了，到天台来。”赭发少年抱着她对她这么说道，“我有话对你说。”

气喘吁吁地推开了大门，伸手挡了挡如血的夕阳，她看见了两个人影。

她缓慢地朝着前方走去。

“啊，小姐来啦”陀思妥耶夫斯基听见声响，转身对她笑道，“正好，来帮我一个忙。”

他一手捧着浮在半空的书页，另一只手对她招了招。

在他的身后，是站在天台边缘的太宰。

“中也呢”

她问。

“中也君吗”陀思妥耶夫斯基弯起唇角，“很不幸的，他已经死了哟。”

天旋地转。

她一时间腿有些发软，觉得可能是自己幻听了，只好张了张嘴，又问了一边：“你说什么”

“我说，”陀思妥耶夫斯基一字一顿，“他已经，死，了，哟。”

脑子轰地一声炸开，所有的东西霎时间纷纷涌入脑子里，耳边响起了刺耳的耳鸣，眼前也变得模糊起来。

她一边拼命告诉自己不能相信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话，一边问太宰治：“太宰，他是骗我的，你知道的，中也还活着，对吗”

太宰治没说话，他只是微微地回过头来，逆着光对她露出了一个过分悲伤的微笑。

心被猛地揪紧，一丝缝隙都不留，她已经心痛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明明已经腿软得发抖，她还是转身就往门外跑去，陀思妥耶夫斯基叫住了她：“小姐，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找中也……”声音里已经带了一点哭腔，“他答应我的，他从来不失约。”

“可是斯人已逝啊，”陀思妥耶夫斯基说道，“你去了又能有什么用呢”

“我要去找到他的尸体，然后回来，”她大步走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面前，揪起他的领子，“让你们的成员用异能复活他。”

“噗嗤——”陀思妥耶夫斯基笑了出来，“小姐真是天真，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们这么做”

“你们有什么条件”她咬着牙憋住泪水反问。

“很简单，我要你的意识回归书页。”陀思妥耶夫斯基说道，“只有你百分之百的超能力发挥出来，书页才能启动它最大的价值。”

她的手逐渐松开：“目的是什么”

“与你无关。”陀思妥耶夫斯基说道，“只要你答应我了，我就同意让托尔斯泰复活你的中也。”

“……”

他挑了挑眉，“怎么，犹豫了果然还是想自己活着吧”

“不是。”她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笑道：“你明白就好，那我们……”

“我不会答应你的。”她坚定地抬起头这么说道。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一个人曾经给过我一个提示，”她尽量保持着脑海里的清明说道，“你的目的，是消除世界上所有的异能吧”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笑容逐渐消失。

“虽然他并没有直接说，但是我隐隐也能够猜到了。”她呼出一口气，“你想让我发挥百分百的超能力，重新化成书的意识与书合二为一以此达成你的心愿，为此不惜向我承诺用「复活」救回中也。”

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可是你很清楚，中也就是异能的化身吧如果世界上所有的异能都消失了，他又怎么会存在”

“你想让我自己真正亲手‘杀’了他。”她露出一个像哭又像笑的悲伤表情，“陀思妥耶夫斯基，你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陀思妥耶夫斯基看着她很久，终于是叹了一口气，“小姐真是聪明人啊。”

他抬手取下书页，放进衣服口袋里，越过她往前走去：“那在下会一直等着你，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我。”

他走出几步，突然回过头来对她笑道：“小姐，其实，你们二人同时在这罪孽的世间化为虚无，不也是一个完美的结局吗”

陀思妥耶夫斯基走了，她也下楼跌跌撞撞地走在废墟里，过了很久才发现太宰治一直跟在她身后。

“怎么了一直跟着我。”她问道。

“你的手出血了，有伤口，不及时处理会感染的。”太宰治对她说道。

她停下拨开废墟的手，看着遍地苍冷的尸骸低声喃喃：“可是他曾经答应我的……”

“他从来不会骗我。”

她把头埋在掌心，泪珠从指缝间漏出来：“我以为我可以的，我曾经觉得我什么都能够承受，因为我在世间并没有什么挂念的东西，直到我身边的人死去，我却无能为力……”

“织田作，露西，中也……还有更多更多我不认识的，他们在我面前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她跪在地上抽泣，“我真的好害怕……”

她被拥入一个并不算温暖的怀抱里。

少年用黑色的外套拢住她，把她按进自己怀里，低垂着眉眼：“还有我啊。”

“我有办法，我可以再次让你回到过去或者未来，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之前……”他的声音十分沙哑、低沉。

“……对不起。”

一句道歉，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我曾经以为我是不被神明眷顾的孩子，直到后来我才知道，”

他在她的头顶落下一个吻：“神明一直都在我的身后。”

“这次，我会尽我所能来帮你。”太宰治推出一扇浮着光芒的门，“走吧，我的……小姐。”

她抬起眼睛看着那扇门，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发现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她捡起那个东西，放到阳光下，漂亮的银色表身里十二颗水钻闪闪发光，表盘只有一些悄悄的划痕，一丝裂纹都没有。表的主人曾经在战斗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把它从手腕上摘下来放进了衣服的里口袋里保管，直到身死。

她小心地把表收起来，抬头看了看门边的少年，他对她极尽温柔地笑着，与从前不同的是，他的笑容渐渐变得不那么虚无缥缈了，好像能触摸得到。

“走吧。”他说。

“嗯。”她的心里有什么渐渐地明晰起来，坚定地踏入了那扇门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中也才不会凉嘞 我可是亲妈

还有一更，要开始撒砂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