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杜院使抄起了一个茶杯就想甩到杜子腾的脸上,但一看到杜子腾那副惨兮兮的模样,他又有些于心不忍了。
于是,杜院使使劲地捏了一下手心里的茶杯,又将它扔到了桌子上。
而在听到父亲地这一段责骂之后,杜子腾却陷入了深深地迷茫之中,他瞪着那双死鱼一般的眼睛,呆呆地趴在床上,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说实在的,杜子腾做梦也没想到,招惹那帮乞丐的后果竟会是如此的凄惨,且不说自己这个仇是彻底报不了了,就连父亲也会受到连累啊。
“我的苍天呀你为何对我如此不公老子纵横京城十几载,到头来,居然会被一群臭乞丐给欺负了,我不甘心啊我不服气啊”
杜子腾一边在心中默默地嘶吼着,一边懊恼地把被子蒙在了脑袋上面,接着,他便躲在被子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在这一刻,他真的有了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而看到杜子腾这种可怜巴巴地举动,杜院使的爱子之心也瞬间涌了出来。
他本想过去好好安慰安慰自己的儿子,告诉他不要害怕,一切有爹爹替你撑持着呢。
但是一想到如果自己那样做的话,这小子将来肯定会再惹出其他麻烦的,于是乎,杜院使便狠了狠心,一摔衣袖,转身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正当他准备去顺天府那里一探究竟的时候,忽然间,杜夫人急匆匆地从内宅里面赶了过来,并且看她那满脸怒气的样子,似乎还正在火头上。
果不其然,杜夫人一看见杜院使要走,扯着他的袖子便把他拦了下来,接着,
杜夫人不待杜院使开口询问,便劈头盖脸地破口骂道
“杜酉仇啊杜酉仇,你这老东西是不是跟咱儿子有仇啊
我且问你,咱们家子腾都被人打成那样了,你为何不把那帮臭乞丐给抓起来
还有,你刚刚是不是训咱儿子了
他娘的,你这个懦夫没本事到外面平事儿去,反而还在家里耍起横来了,老娘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狗东西
我告诉你,今儿,你要是不把咱儿子的仇给报了,老娘就跟你没完”
说罢,杜夫人将手往杜院使的脸上一指,眼睛直接就瞪了起来。
杜院使一见这婆娘又开始撒泼了,顿时也变得火冒三丈,只见他用力拍掉了杜夫人的胖手,然后气吼吼地反骂道
“你他娘的少跟我在这儿比比划划的,我跟你讲,咱儿子之所以变成这天这副模样,都特么是你惯的
要不是因为你整日纵容他圈养武师,他至于到处惹是生非吗要不是你因为天天夸他这夸他那,他能谁都不放在眼里吗
真是的,你们俩就可劲儿地给我败活吧,再这么败下去,咱们这个家,早晚会被这个小兔崽子给败没喽”
“我呸”杜院使这头的还没骂完呢,杜夫人直接就朝他着啐了一口“你好
别以为你在太医院干得那些阴损勾当我不知道,我跟你讲,要是非得说咱儿子变坏了,那他也是跟你这个狗东西学坏的
你自己做事儿不检点,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我呸真他妈不要脸
我告诉你杜酉仇,今儿,你要是不给孩子一个说法的话,老娘明儿就把你干得那些丑事统统公布出去”
“你给我滚一边去”杜夫人这一番当面揭短,气得杜院使眉毛都立起来了,只见杜院使朝着杜夫人大吼了一声,然后又咬着牙龈怒声喝道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个屁啊你还想
让我去给他一个说法,老子告诉你,那小子这回可惹上大麻烦了
等回头,我还得去找锦衣卫,去找都察院,去找顺天府上下打点,若是这些地方有一处摆不平,这小子就得坐大牢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这臭婆娘居然还想着让我去抓人报仇,话说,你那脖子上扛的是一个猪脑子吗
啥也不懂的玩意,别他妈烦我了”
杜院使本以为自己搬出锦衣卫,搬出都察院,便会让这个胖婆娘有所收敛呢,可是没想到,自己这头的话音刚落,那女人就又冲着自己吼了起来。
“你个老东西少拿那些衙门来糊弄我,你真当我不懂啊
这要是咱们家子腾得罪的是哪家贵公子,你说出去四处打点这还说得过去,可是现在,咱们家子腾明明是被一群臭要饭的给欺负了,难道收拾那些臭要饭的还需要三司会审不成
他姥姥的老娘看你就是想借机溜走罢了,你这个纯纯的窝囊废,遇到点事儿就怕,遇到点事儿就躲,老娘就是嫁条狗都比嫁给你强我呸”
杜夫人这一段连讥带讽地痛骂,瞬间就把杜院使气得头顶冒烟。
“你你你这个,算了,老子就算是跟你争,那也是对牛弹琴老子走了”
说完,杜院使一甩衣袖,便带着一肚子的邪火“咚咚咚”地走了出去。
而他的身后则留下了杜夫人和杜子腾那充满了哀怨的哭声。
冬日的晚风在杜院使的家中兜兜转转,吹得杜子腾的内心是一阵荒凉,吹得杜夫人的胸口是满腔怨恨。
待到夜色渐深,明月高起,这座宽阔又幽深的庭院里,除了狗叫声以外,就只剩下了杜子腾那没完没了的呻吟声了。
话说杜家这边闹得是天翻地覆,而陆远那头却迎来一段
难得的祥和时光。
自从杜子腾和姜师傅被刘三哥等人追入巷道之后,陆远和韩少恒便搀着李四哥回到了大院里面。
此时,韩少恒的浑身上下到处都是青紫色的棍伤,只不过由于他的根骨相当强健,又有内功加成,故而这些棍棒并没有给韩少恒造成内里上的伤害。
但是内伤可免,外伤却难逃,那些数不清瘀紫,还是让韩少恒每动一下都会龇牙咧嘴,甚至于他在扶着李四哥的时候,嘴角都会疼痛得不断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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