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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导法则 第80章 狼人(2)

作者:凉蝉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9-13 19:38:27 来源:就爱谈小说

这毛毡小狼是阳云也系到宫商背包上的, 她根本不知道它来自于什么地方, 狼人这样问,她说不出一句话,只畏怯地缩着肩膀。

另外两个狼人也动了动鼻子。他们显然都是后天变异的狼人, 嗅觉不如先天狼人那么敏感,但在伙伴的提醒下, 他们闻到了薄晚的气味。

“是薄晚。”其中一个说,“我去他咖啡馆参加过聚会,我记得这味道。”

抓住小狼的狼人连忙放开了手。如果宫商是薄晚的人, 他们绝对不敢随便碰。

聂采终于从阴影中走出来,这是宫商第一次看到这位只在adam的描述中出现的可怕人物。

他长相并不凶恶, 反而有一种知书识礼之人才有的沉静儒雅,即便现在正怒气冲冲,脸上也仍然挂着笑意。虽然笑意虚伪, 但正因为虚伪,才愈发恰如其分地显示出他的身份与本质。

“adam, 跟爸爸回家。”他说, “别打扰狼人先生的狂欢。”

adam在犹豫。前方有等待着自己的聂采和关黎,身后需要保护的宫商是否值得他付出被严厉惩罚的代价可环伺的狼人和面前两位哨兵, 单凭他自己根本对付不了。

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 他没法理清楚自己的思路。

“我不想惩罚你。”聂采说, “adam,你知道的,我很爱你。”

adam几乎不可控地发起抖来。

他想让宫商逃离, 除了希望她去警告饶星海隐匿起来,其实还另有一个原因。

宫商是新希望的学生,adam看得出来,她在学校里有非常快乐的生活,有许多亲近的朋友;她不可能轻易被说服加入远星社。况且远星社的时间不多,他们要在特管委行动之前迅速找到那具新发现的巨型骸骨,取得骸骨的dna样本,根本没有这么多精力和耐心去细致劝服宫商。

聂采会采用的只有一个手段——训导。

就像惩罚adam一样,他会让黑熊接近宫商。由于本能的恐惧和自保反应,宫商会释放自己的精神体:她那数量繁多的红晕绡眼蝶。

精神体被击溃时引起的痛苦对哨兵和向导都是难以忍受的。它骤然降临,但又漫长持久,就像有勺子突然从你脑中挖走了一块,所有的感觉会在瞬间消失,而随后心理的痛觉突然击打空空的“海域”,如飓风袭过,带走一切。

美梦会破碎,希望会消失,在剧烈的抽搐之后,四肢百骸会失去力气。它无从反抗,无可抵挡,会让人在那瞬间强烈地失去自我,你和“海域”仿佛失去了联系,那本来可以永远陪伴着你的忠实伴侣消失了,它破碎的时候连同你也一同破碎,落入深渊。——并且永远下落,不会终止。

这种可怕的感受会成为岁月中没法消除的黑暗梦魇,时时刻刻从梦境里复苏,惊扰生活。

adam太害怕这种惩罚了——因为他的萤火虫数量很多,所以窒息般的痛苦会成倍增加。章鱼,或者蝎子,或者黑熊的爪子,它们每击碎一颗发抖的星光,降落在adam“海域”里的灾厄就会加深一层。

有时候聂采还会饶有兴致地点数,清点到底有多少只萤火虫消失在哨兵的精神体之下,直到adam失去释放精神体的能力,浑身发抖地蜷缩在黑色皮革椅子上哭泣。

adam有时候会认为,聂采在欣赏他的痛苦。他的老师喜欢看他痛苦的样子,这似乎是某种令人愉悦的体验。这个念头很可怕,所以只要它一冒头,adam就会立刻把它压下去,用无数句“他爱我”来说服自己。

他不能让宫商也经历这一切。他知道聂采想对宫商做什么。

狼人们犹豫着,退了几步。这显然是他们不必参与的纠纷。但adam抓住了其中一个狼人的爪子。

“求求你帮帮她!”他把宫商推到狼人怀里,“她是薄晚的人,她是薄老板最重视的人,你们救救她!”

黑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adam这是明目张胆地,与聂采反着来了。

宫商攥紧了adam的衣角:“你也走,别留在这儿!”

“我没地方可去……我没关系……”adam的声音还兀自颤抖,“跑啊!跑出去你就安全了!”

蝎子忽然疾冲而来,长尾冲adam狠狠一甩,壳上闪动着诡异的亮光,仿佛淬过毒一般。

在尖刺只差毫厘就擦过宫商面庞的时候,一个狼人忽然窜出来,拦在了宫商和adam面前。他看不到蝎子,但他结实的身躯撞散了那只爬行类精神体,蝎子化为雾气回到关黎身边。

三个狼人已经站在巷中,直面聂采。

“我讨厌哨兵!”狼人大吼,“我最他妈讨厌阴阳怪气的哨兵!”

他吼叫着,背脊渐渐佝偻,背上粗硬的黑色毛发愈发浓密,狼爪刺破了廉价的运动鞋,突起的肌肉把衣服也挤破了。

“不要动我们狼人的东西!!!”

他冲着聂采奔去,挥动狼爪——但还未碰到聂采,他已经被看不见的东西狠狠撞开。

巨大的黑熊比狼人还要高,它扑倒了狼人,把它压在身下,张口怒嚎。

“我艹他……”狼人迭声乱骂。

剩下两人,一个推着adam和宫商往巷子外头跑,一个冲上前帮忙。

黑熊挥拳在两个狼人脑袋上各给了狠狠一拳,狼人顿时晕厥,在地上摊作两团。黑熊绕过他们,大步追赶adam和宫商。

关黎想要跟着往前去,聂采按住她肩膀。

“关黎,我说过什么”他在女孩耳边低声说,“不要碰adam,他的惩罚由我来执行。”

“我没有……”

“你想用蝎子蛰晕他,不就是想让他少受一点儿苦吗”聂采笑道,“好姑娘,我知道你的心事。但是adam这样的孩子,少吃一点苦头都是不行的。他需要永远牢牢记住自己是什么东西,谁才是他的主宰者。”

看不见精神体让狼人在和黑熊的对抗中一直处于下风,保护着adam和宫商两人的狼人频频回头。巷子狭窄,黑熊的跑动速度原本不快,但是精神体前进方式与别不同,发现狭窄地形阻碍自己之后,黑熊化为雾气,瞬间追赶上狼人和被他保护的两个年轻人。

红晕绡眼蝶纷纷飞出,它们在黑熊面前以一种古怪的方式缓慢飞舞。黑熊才盯着看了一会儿,立刻开始打晃。

“这就是你精神体的能力”聂采和关黎就在黑熊身后,他看着红晕绡眼蝶,兴奋地大笑,“真有趣,太有趣了……”

黑熊忽然紧闭双眼。即便不使用视力,它的听觉也仍旧灵敏,狼人爬起身挡着身后的两个人,这个动作立刻被黑熊捕捉到。

爪子重重挥下,正冲着狼人的脑袋。

adam甚至紧紧抓住了狼人的胳膊,他想把这个魁梧的保卫者拽往一旁。他想告诉他,黑熊不会伤害自己,他应该立刻让开,否则就会有性命之虞。

一声巨响。

熊爪没有击中狼人——它没有击中任何东西。

黑熊被撞开了。它翻倒在巷子里,撞碎了狭窄角落的一排木箱,空的饮料玻璃瓶哗啦啦碎了一地,被冷冽月光照亮。

一匹足有一人高的狼,正落在黑熊方才的位置上。

它浑身毛发在月色映照中白得像雪,前肢和头部伏地,冲着黑熊发出威胁的低吼,是一个蓄势待发的姿势。

狼人愣了片刻,随即狂喜:“薄老板!”

化为完全异变体的薄晚失去了人类的声带,它不能发出人的声音,只是甩动尾巴示意身后三人尽快离开。

黑熊从地上爬起,碎玻璃对他完全不构成任何伤害,它怒气冲冲,喷着腥气,四爪及地地冲白狼奔来。

白狼忽然冲头顶月亮直起脖子。凄厉的狼嗥如同一声汽笛,刺破王都区的夜晚。

尚在王都区的所有狼人都听到了它的嗥叫。正在屋顶巡视的黑兵立刻转身,冲着声音传来之处急急奔来。

黑熊此时正好切近白狼面前。白狼挥爪攻击,黑熊疾退,熊爪在白狼脑袋上重重一拍。

白狼没躲过这记攻击,一下被黑熊拍到墙上。黑熊继续往巷子深处退。屋顶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密集,他们甚至听到了街面上的奔跑之声。

白狼晃晃脑袋,恢复清醒后一跃而起,冲黑熊亮出满嘴獠牙。狩猎与杀戮的本能被血气点燃,还没落地便立刻咬住黑熊的耳朵。黑熊吃痛大吼,紧接着霎时化作一团烟雾,翻涌钻入了暗巷深处。

赌馆门口的红色小灯照亮聂采的瘦长身影。他看着眼前正狠狠瞪视自己的白狼,张口无声吐露一句话。

——薄云天是我杀的。

他闪身彻底没入黑暗。白狼追赶上去的时候,身穿黑衣的半丧尸人已经纷纷从屋顶落下。聂采和关黎已经不见了。

巷中碎玻璃划破了白狼的前脚掌,它这时候才觉得痛。

.

除了最后保护着adam和宫商的狼人之外,其余两个狼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其中一位直到医生赶来仍然昏迷着。

“你认识我们吗,薄老板”最清醒的狼人小心地看着正包扎手掌的薄晚。

薄晚恢复人形之后,便是一条赤.裸漂亮的汉子。他披着薄毯子坐在明亮的街边,二六七医院的护士正为他包扎伤口,碎玻璃在他掌心划了很深的口子,他一会儿还得去医院打一针。

“当然记得。”薄晚诧异,“你不是每次聚会都来么”

狼人的目光里满是钦佩和景仰。“我第一次看纽芬兰白狼的完全异变体,太帅了。”他紧张询问,“我以后还能去你咖啡馆么”

薄晚更奇怪了:“当然可以。”

狼人:“那你不要怪我们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薄晚:“”

狼人:“那个小姐,我们不是故意找她麻烦的。我们不知道她是你的人,对不住了。”

薄晚扭头,雷迟正在一旁跟宫商和一个小青年说话。宫商手上拿着他送给屈舞的毛毡小狼。

屈舞陪在宫商身旁,但他的目光一直在宫商身边的青年身上逡巡,满是兴趣。

薄晚:“……”

狼人:“以后再去你咖啡馆,我们一定注意,不会再随便化成狼人形态……”

他不说还好,薄晚这回全都记起来了:“打牌打到吵架,还化成狼人在店里闹事的就是你们!”

这仨害得rs门可罗雀的情形从年后持续到现在,薄晚又怨又好笑,但实在也发不出脾气。“就这样吧。”他说,“你们下次来rs,我不收钱,请你们吃一顿好的。”

夏春一脸怨气走过来,瞪着薄晚:“你那一声可真好啊,全王都区的狼人都动起来了,你知道给我们添了多少麻烦吗!”

薄晚:“当时事态紧急,我想提醒你们黑兵注意。”

夏春:“那你随便吼一声就可以了,你传的讯息是‘此处危险速来帮忙’!”

薄晚挠挠下巴,被冷风冻得打了个喷嚏。

雷迟收好小本子过来看薄晚情况,叮嘱他一定要去打破伤风。薄晚盯着他:“那个人是聂采。”

雷迟叹气:“是,我知道。”

薄晚:“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小姑娘和那口罩人怎么回事他俩惹上了聂采”

“非常复杂,日后可能还需要你和夏春的帮忙。有机会我一定会跟你们说清楚的。”雷迟对匆匆离去继续平息王都区各处狼人骚乱的夏春挥挥手,低声道,“薄晚,这说不定还跟你爸爸的死有关。”

薄晚抿嘴不语。聂采临走时丢下的那句话,现在还在他耳边嗡嗡作怪。

“我们也得收队回去了,今晚算是大收获。”

薄晚:“事情全都解决了”

“还没有。”雷迟看了眼正跟宫商、屈舞一起聊天的青年,“更麻烦的在后头。”

.

屈舞打量adam的眼光渐渐带上了惊奇之色,尤其在宫商分别介绍了两人之后。

“饶星海的弟弟”屈舞盯着adam的眼睛,“我从来没听他说过。”

adam:“因为他不知道。”

屈舞心想这是什么古怪狗血的电视剧剧情失散多年一朝相逢,擦肩而过对面不识

这时眼前的青年拉下了口罩,屈舞定睛一瞧,惊得差点大叫出声:“这么像!”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宫商插话打破了尴尬:“我好像又说多了……”

adam:“……你是不是不能保守秘密的那种人”

宫商:“屈舞是可以信任的。他也是饶星海的兄弟。”

屈舞顿时挺起胸膛:“对,我是。”

他身上还萦带着酒气,但受刚刚发生的事情所吓,已经清醒许多。adam瞥瞥他,有点儿怀疑,重新戴好口罩:“无所谓了,我被带回危机办,只要一调查,饶星海肯定很快就会知道我的存在。”

“服务生!”薄晚在一旁大喊,“屈舞!”

屈舞连忙跑过去。

宫商往上抛了抛手中的毛毡小狼:“我这狼原来是薄老板的。”

刚刚和屈舞对了一遍毛毡小狼的来历,宫商不敢再挂,立刻把小狼取下。

“它帮了我们。”小狼在宫商手里对adam点头致意。

adam松松握着拳头。他心里有一些事情,迫不及待地想跟宫商分享。

“我刚刚摸到了狼人。”他说,“保护我们的那个狼人。”

宫商:“嗯。”

adam看着自己的手:“他身上很多毛。”

宫商点点头。

无声的鼓励给了adam一丝勇气。“他的身体,跟我们的身体,其实没有区别。”他说,“他居然还会保护我。”

宫商看着他笑:“你保护我,他保护我们。”

狼人的毛发、肌肉,现在仍在adam手心里残留着触碰的感觉。他还闻到了狼人身上的气味,和聂采说的一样,酒气、烟气和体味混杂在一起,很臭。可是在“臭”之外,adam又觉得自己触摸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这漫长的一夜,在无数次挣扎和犹豫之后,似乎赠予了他一点儿新鲜的东西。

“屈舞!”宫商把小狼冲屈舞抛了过去,“你接着啊!”

屈舞一把抓住,攥在手心里,回头迎上满脸不悦的薄晚。“……我拿回来了。”屈舞晃晃毛毡小狼,珍重地揣进兜里。

薄晚脸色稍缓,又打了个喷嚏。他只披着毯子,露出半个结实胸膛,喷嚏过后皮肤上清晰地冒出了受冷的小疙瘩。

刚刚在路上化为完全异变体,他的衣服基本都撑裂了,只剩一件大衣还勉强完好。屈舞帮他把大衣捡回来让他披上,薄晚撇了毯子套上大衣,在衣下露出两条光腿。

屈舞:“……”

他觉得自己老板现在的造型很像人人喊打的变态露体狂。

黑兵仍在巡逻和寻找消失的聂采和关黎,雷迟把宫商和adam带走,返回危机办。二六七医院的急救车没法开进王都区内部,薄晚只能跟屈舞一块往外走。

他的掌心一刺一刺地发疼,那脏兮兮的巷子里不知道蕴藏了多少污物和细菌。薄晚决定用跟屈舞说话的方法来分散自己注意力。

“今晚有意思吗”他问。

街上已经几乎没有人了,医生和护士搀扶着两位晕乎乎的狼人在前面走,薄晚在后面微微侧着头,等待屈舞的回答。

月光下的影子靠得很近,他闻到了屈舞身上掺杂着一缕柠檬清香的酒气。

“我在想饶星海那边怎么样了。”屈舞说,“我舍友说他还没回去。”

薄晚沉默着一步步走。今天比赛赛场上发生的事情他稍有耳闻,但不清楚究竟引起了多大的轰动。但现在看来,里面似乎还有他尚不清楚的内情。

大衣底下什么都没穿,他走着走着,觉得那布料擦得皮肤疼。屈舞还在身边叨叨地说饶星海的事情,饶星海的蛇怎样怎样,饶星海这人怎样怎样,饶星海打工的态度又怎样怎样。

薄晚对饶星海可不感兴趣,他揉揉鼻子,冷得又来了个喷嚏。

“老板,要不你套我的毛衣吧”屈舞说,“我里面还有一件打底,没关系。”

薄晚左右看看,街上没人,前头的医生护士和狼人又已经走得够远。此时此地,是个耍流氓的好时机。

他张开手,一把抱住了屈舞。

屈舞顿时一僵,动弹不得。

薄晚的大衣敞开了,他紧贴着屈舞的部分是的。

屈舞:“……”

狼人的身躯结实而富有力量,皮肤和屈舞的外套接触,屈舞从他脖子里闻到了复杂的气味。酒吧中热烈的酒气,还有属于纽芬兰白狼的冷冰冰的寒意。

“……这次又是什么借口”屈舞问。

薄晚:“没借口,耍流氓需要什么借口。”

他把屈舞抱得更紧了一些。屈舞这时候发现,他的老板身体是发冷的,只有一点儿温度,根本不可能抵抗四月的寒天。

黑兵从房顶掠过,远处传来呼哨之声,无法敲动的钟在夜色里保持恒永的静寂。薄晚不想承认自己现在有点儿思念父亲。

“薄云天是我杀的。”——聂采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兴奋,他是笑着的,笑着扔给薄晚一颗延时太久太久的炸.弹。屈舞拍拍他的背,安慰他一般抚了几下。

他太可爱了。薄晚手上力气又紧了几分,流氓耍到这地步,他有点想跟屈舞说说父亲和远星社的事情了。

屈舞:“你如果敢硬我就阉了你。”

薄晚:“……”

屈舞:“现在,立刻。”

薄晚放开他,低头看看自己。很好,安全。

他对自己漂亮的躯体充满自信,即便在屈舞面前袒露也不觉得不妥,但大衣没扣好,确实是个意外。

仔细扣好大衣的扣子,他装作说话,一把捏住屈舞的脸,在他嘴唇上飞快印下一个吻。

“柠檬和西柚味。”薄晚笑道,“很好,我喜欢。”

屈舞擦擦嘴巴,脸色如旧:“你再这样我辞职了。”

薄晚:“我是什么味儿的”

屈舞抿抿嘴,认真思考,片刻后才回答:“不知道。”

薄晚笑得直不起腰:“你回味什么咱们再来一个”

屈舞:“我真辞职了!”

夜色终于熬过了最深的那一段,从东方开始,天光透出了灰褐色的白。

此时的危机办里,沈春澜终于等到暂时羁押房的房门打开。

他几乎立刻跳起,以最快速度靠近欧一野。

“饶星海宿舍里有一本远星社的书,在他的床头。”欧一野说,“沈老师,你去拿最为方便,别让学生们起疑。”

沈春澜大吃一惊:“远星社的书怎么会在他手里”

“远星社以前很喜欢在各种特殊人类聚集的场所发放宣传用小册子,我家里也收藏着几本,有些确实挺有意思的。”欧一野道,“但饶星海这本不一样,非常危险。”

沈春澜愈发紧张了:“饶星海看过里面说了什么”

“哨兵向导是人类进化的方向,除此之外的其余特殊人类,都是进化中的错误选项。非常极端和排他的本质主义。”欧一野注视沈春澜的眼里却带着一丝笑意,“饶星海看过了,但他没有受到影响。多亏有你。你进去看看他吧,一会儿再回学校。”

饶星海独自坐在小桌前,低垂着头,连沈春澜进门他也没有起身。

天竺鼠凝聚成形,在小桌上蹦了几步,跃进饶星海的手里。饶星海打了一颤,终于发现进来的人是沈春澜。

沈春澜合上门,毫不犹豫地走近,把他抱在怀中。

饶星海贴着沈春澜腹部,他急促地呼吸,满腔欲说的话语却左冲右突,找不到适合的出口。

她爱着我。她至死都爱着我。

我有一个弟弟。

我是被制造出来的。

我可能是一个怪物。

但我最终成为了一个人。

饶星海感觉到沈春澜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像是知道一切,并决定与他一起承受一切。他揽着沈春澜的腰,拼命地汲取沈春澜身上的气息。他还听见沈春澜的心跳,急促有力。被困囿的渴望、呐喊、不忿、悲切全从窄小的真空罐子里释放了出来,他发抖,他紧抓着沈春澜的衣服。他的“海域”里有无穷无尽的大雨,像代替他哭泣。

天竺鼠在桌边踮起脚,张开短小的双手,贴在饶星海背上。

黑曼巴蛇与黄金蟒盘在饶星海脚下,冷冰冰的,但它们陪着他。

冷潮渐渐从他身上褪去,饶星海停止了颤抖。他感到自己是幸运的。

作者有话要说: 营养液 1000的的加更。为什么加更这么快就来了……这一章本来在屈舞说辞职那里就结束了的,刚刚紧急又加了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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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俭持家的薄老板,回家后认真缝大衣扣子。

薄母:你平时穿坏的衣服不是随手就扔了么

薄晚:这不能扔,这是我和小狗的纪念品。

薄母:纪念什么

薄晚:一次顺利且意外的耍流氓。

薄母:……我看你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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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q_qionq、冷杉、金心心、卷、松岡徒、oamio、斯达巴克斯、糍粑妹、盐津杨梅、yazalea、喵呜呜、沈直树、得了得了你别say了、沙梨、sunny223、大脸妹苓仔、末末酱、酒窝、七桥先生的地雷。

谢谢月甜甜是真的、dangoo、沈老师的教鞭、蟹黄汤包舍、抄少、猫咪吃包子、梅梅、和尚的钟、sill、山有木、kiyora、36525170、aibfau、随机变量连续分布、乜仝、ssslumber、白色茉莉花、绿苔秃否、lalala、长风有信、赵生、taco、七桥先生、茹空、默、简曦、全场唯一真白熊、木葡萄团子、有生之年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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