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大胆猜测“王爷,你要和太子正面刚啊”
萧慎徽坐在椅子里,面无表情。
他着急,扯着男人的袖子轻晃,撒泼道“王爷,你倒是说说啊”
“你们在那个桃花山庄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慎徽侧目,微微挑起眉头,反问道“小侯爷真好奇”
“嗯嗯”
谢安用力点头。
一双好看的桃花眸瞪得老大,微圆的眼珠里写满了好奇。
萧慎徽了然颔首,朝着他压下肩膀,一张脸缓缓靠近,低声道“既然小侯爷这么想知道,就替本王办几件事”
谢安犹豫了片刻“这个”
“怎么小侯爷这般神通广大,连本王的事都办不成”萧慎徽故意激他。
果然,谢安一脚踩进男人的圈套当中。
他猛地拍了下大腿,语气豪迈地答应下来“只要是王爷的事,小爷儿我上刀山入火海都在所不惜”
萧慎徽欣慰地扬起一抹浅笑“有小侯爷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
“那是谁让我们从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我俩谁跟谁啊”
话音刚刚落下,一旁的男人便直言开口道“第一件事,找出花和尚的解药”
“什么花和尚”
谢安差点从椅子里跳起来。
他瞪大眼睛,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萧慎徽。
许久许久后,他才啧啧了两声。
萧慎徽面容冷下来“怎样为何那般眼神看着本王”
谢安双手缓缓抱在胸前,嗤笑道“王爷,你可知这花和尚是什么吗它是萧印常年熏的媚香”
萧慎徽“本王知道,可为何萧印在朝堂之上,身边的人也闻到他身上的香气,却没有
任何反应”
谢安摇摇头“王爷,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花和尚这种媚毒,只对女人有效,这名字里的花字,有两个含义,第一个是指男欢女爱,第二个说的就是女子。”
萧慎徽听完后,缓缓点头,随即挑眉道“真的没有解药”
“没有”
“那就更好办了让这个媚毒彻底从东宫消失,包括制作出这种毒香的人也要找出来。”
谢安伸手拍了拍男人的手臂,示意他冷静“王爷,你打算插手东宫”
萧慎徽轻撩起眼眸,一双漆黑如深夜的眼眸里充斥着凉薄。
男人唇瓣翘起,道“为何不”
谢安“”
厅堂里有了片刻的沉寂。
只有角落里的铜壶滴漏发出滴滴哒哒,犹如春日檐下的落雨。
谢安率先一本正经地说“王爷,你想怎么做”
萧慎徽沉吟了片刻,拢起宽大的袖子,眼眸微沉道“最近朝中的那群宦官与大臣暗地里拉帮结派,企图扰乱朝纲”
“正好圣上发愁,不知从哪里下手处置这些虚与委蛇的阉人,不如就喂他们吃一回花和尚,尝尝滋味”
谢安听闻此言,从椅子上站起来,夸张地鼓掌“王爷,好计谋啊一石三鸟”
“利用萧印的媚毒除掉那些作妖的阉人,这样一来,拔出萝卜带出泥,圣上肯定会调查出媚毒来自东宫”
“那岂不是不需要我们动用一兵一卒,就能给太子一个下马威喽更何况我们此时在青州,若是朝中有个风吹草动的,也能摆脱我们的嫌疑。”
谢安眼睛亮晶晶的“王爷,真有你的”
萧慎徽听着他的夸赞,眉目清淡,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仿佛刚
才的计谋不是出自他的口中一般。
“可是”谢安话音微转。
“王爷,你是不是忘记我刚才说的了,花和尚只对女人起作用,对这不男不女的阉人起不起作用,小爷儿就不知道了”
萧慎徽冷言“那我们就想办法让它起作用”
“安排一个阉人向东宫的人买点花和尚出来,再用到那群不安分的阉人身上。”
谢安应下来“好,这件事小爷儿来办保证办得干净利落”
萧慎徽颔首以做回应。
片刻后,他再次沉声开口,这一次眼底划过了一抹杀意“小侯爷,本王听闻萧印身边有位特别受宠的男妃”
谢安点头“是啊,叫叫什么张平儿。”
萧慎徽双唇紧抿,沉默了一炷香之久,才轻声开口“本王想让他死”
谢安怔了怔。
他快记不得了,有多少年王爷都没摆出这副模样了。
更忘记上一次王爷刺死某个人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今日在桃花山庄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太子萧印又做了什么,让王爷这般生气
方才不是和孔青说,林家小娘子已经没事了么。
不对
谢安忽然响起了什么。
刚刚的他好像遗漏了一点
就是花和尚
无缘无故的,王爷忽然提起花和尚干嘛
难道是
想到这里,谢安心中猛地往下沉去,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偏头,侧目看向萧慎徽,暗暗道,难道萧印那个家伙给林娇喂了花和尚
这花和尚可无解啊
只能和男人一起那个嘶
谢安脑袋里嗡嗡直响,倒吸一口凉气,那
那那那个男人是谁
是萧印
还是他们家王爷啊
不好办啊不好办,萧印那个狗东西动谁不行,有本事冲小爷儿来,对付一个姑娘家的,算什么本事。
谢安倒是理解了萧慎徽方才说的话。
既然萧印动了他们的人,血债血偿,以牙还牙,这个仇早晚得报
那就别怪他们也动他身边的人
萧慎徽也正在犹豫,萧印身边的张平儿要不要死。
随后,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本王上次看到这个张平儿的资料,听闻他和严家走得近”
“严游的老父亲严康”
“对,就是这个严家,之前本王没有调查出严游身上有这么多的问题,现在想一想,果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萧慎徽眼眸微微眯起,继续分析“张平儿之所以和严家来往频繁,或许就是得了萧印的准许”
谢安啧了一声,摇摇头“王爷,我倒是听说,萧印特别疼爱这个张平儿。”
“张平儿说向东,萧印便会被他哄得向东去,万一是他吹了邪风,哄得萧印允许他去严家呢”
萧慎徽“若是这样的情况,那严游参与的药人实验,那张平儿岂不是也能知道”
“说不准”
“立刻去查查”
“嗯,好”
萧慎徽这边的事情全都交代完了,便问起进门时,谢安手中名单的事情“小侯爷,关于科举考试,调查得怎么样”
谢安连忙将怀中的名单交给他“王爷,你来看看”
“好”
说着,萧慎徽抬手接过来。
名单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人名,其中一些的人名与人名之间连线标记,就连他们之间见过几次面都写得一清二楚。
r 光是庆门县中,通过礼房报名,考过前五十名的考生就足足有三十几人。
而且这三十几人平时在书院里的成绩只能算中下,并且,他们身上都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毛病
偷鸡摸狗,好色好赌,和地痞无赖混在一起。
反而那些被书院大力举荐的好书生,却纷纷落榜,其实上一次县试考试的成绩公布后,的确让众多书生引发了议论。
很多人都认为是官府保管不当,导致考题泄露,让那些不学无术的书生通过买题的方式,有机会中榜
萧慎徽面容阴沉。
一双清冷的黑眸盯着手中的名单和调查的结果看了许久,他冷静的分析了一下
其实那些书生只是猜对了一半,那就是这场县试考试有问题。
至于另一半,并不是他们所说的泄题买题。
而是
这些作弊上榜的书生都听命于一个人
这个人应该和官府经常打交道,或者就是官府中的人,他让他的这些喽啰通过科举考试进入官场。
届时他手下的这些人就会遍布在朝廷中,地方各县各州各省之中,犹如蛀虫一般,一点点腐蚀着永昌朝。
只是萧慎徽有一点不明白。
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掌控各地的消息,还是为了一点点控制住永昌朝
可这般做法会不会太费时费力了
如果对方有能力将这些书生送上县试五十名之内,那么就得让他们继续在府试当中考进五十名之内。
然后就是院试,秋闱
从任何一个地方断开,就会造成不小的损失
谢安见男人许久不开口说话,只是眼睫轻覆,视线始终落在手中的名单上。
他又面色阴沉,双唇紧抿
谢安有些坐不住了,将脑袋谈过去,白皙俊俏的脸庞凑到萧慎徽的眼前,小声问道“王爷,看出什么来了”
萧慎徽眼眸微动,目光落在近在迟尺的一张大脸上。
“”
谢安挑眉“王爷”
男人闭了闭眼,伸手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一些,然后将手中的名单规矩的折好,放在一旁。
萧慎徽这才缓缓开口道“小侯爷,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谢安摇头,一肚子的抱怨“王爷,你还不知道小爷儿我么”
“当初我们少年一起去太傅那里读书,宫中那么些个皇子公主,就属小爷儿挨的板子最多”
“只要让我一看书上的字,或者让我听见之乎者也之类的,肯定犯困啊,这次关于科举这个案子,小爷儿可出不上什么力”
萧慎徽见他摇头摆手,一个劲儿的推脱。
他无奈地叹了一声“小侯爷本王让你分析关于这次案件里的人,又没让你去读书”
谢安更愁眉苦脸了“我们现在只查到了这些作弊书生都是由三位禀生具保的。”
“而这三位禀生之间来往密切,经常一起出入茶楼,书院等等一些地方”
“至于他们遇谁接头谁又是操控这一切的人,真的查不出来”
萧慎徽听闻这些话后,忽而冷笑“是啊,一点都查不出来,若不是没有只手遮天的本事,怎么可能盯上科考呢”
谢安有些疑问,眉头蹙了蹙“这就奇怪了,我们都调查不出来的事,为何林家那小娘子却知道”
他沉默了片刻,又道“话说回来,若不是林娇三番五次提醒,我们还未必留意到这个问题上来。”
萧慎徽侧身,卷起手指用指节敲了敲
那份名单“有这么多的书生落榜,他们心中早就有了猜测”
“只是又因为什么让他们敢怒不敢言呢”
他漆黑的眼眸里多了一些谨慎,唇角微抬“小侯爷,这种知道案件却查不出幕后主使的感觉,是不是很熟悉”
“熟悉”
谢安琢磨了一会儿。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眼睛一亮,挑眉道“王爷是说,西南收购药材一案”
萧慎徽郑重地点头“正是”
此时日头已经彻底落在了西山上,柔软的夕阳如橘黄色的棉纱,将大半个天空都笼罩在其中。
厅堂里的光影微微暗淡下来。
萧慎徽起身,修长挺拔的身形移动到旁边的烛台上,用一旁的火折子点燃了蜡烛。
他一边做这些时,一边说道“本王总觉得这青州内暗藏着许多秘密,从西南收购药材案开始,再到药人实验。”
“只是为了制作出与疫病症状相仿的配方现在又大规模集结书生,参加科举考试,中榜,进京”
进京这两个字缓缓从男人唇间吐出来时。
萧慎徽挺括的肩膀微顿,眉头动了动,重新自言自语了一遍方才的话
随即,他飞快地转身,看向谢安“小侯爷,本王明白了”
“这些书生的目标不是为了考取功名,而是为了进京”
“进京”
谢安站起来,提着衣摆快步走到他身边,有些不明白“京城的城门在五更开放,宵禁时间关闭。”
“虽然在城门关闭期间,没有京兆尹的手谕,任何人不得出入,可在白日里,只要不是在逃犯人,都能进京”
谢安“为何还要这般大费周章”
烛光被点燃,淡黄色的火
苗微微摇晃,照亮了萧慎徽清冷的面容。
他沉声道“小侯爷,京城城门处,一直都有城中护卫军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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