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雁声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我……没有啊。”
沈正泽没说话, 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之色,叹息一声后轻轻地拍了拍薛雁声的脑袋。
继而背过身去, 从一侧的柜子里拿出一瓶药膏,指了指床,“先趴下, 我给你擦药。”
薛雁声乖乖地趴到了床上,自己试探性地戳了戳身前青紫的部分,不怎么疼, 之所以看起来会这么恐怖, 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体质特殊。
药膏有些凉, 刚抹到身上的时候,薛雁声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疼”沈正泽的手立刻顿住了, 紧张地问道。
“不是, ”薛雁声趴在床上, 抱紧了自己怀里的枕头,摇了摇头,“就是有点儿凉。”
沈正泽闻言, 脸上出现了一抹愧疚之色, 很显然他之前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我的错。”
“没关系。”薛雁声摇头, 乌黑的发丝在身上晃动,衬得后背更加雪白,腰腹上的青紫更加狰狞。
然而, 薛雁声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下一步,他忍不住扭头,“阿泽”
“嗯。”沈正泽松开扣在一起的手掌,掌心的药膏已经被捂热。一手拨开了薛雁声后背上的黑发。
柔顺的黑色发丝落在了另一侧,露出了薛雁声腰侧那明显比其他处更深的淤青,正是刚才薛雁声不小心撞到的那一处。
温热的手掌贴上了腰侧那深紫色的淤青,沈正泽的动作很小心,擦好药膏之后,他就迅速撤回了自己的手。
大概是撞得有些狠,虽然沈正泽抹药的时候已经尽量轻柔了,但是直接触碰深色淤青处的时候,仍旧疼得薛雁声一抽一抽的。
“呼——”擦完药膏后,薛雁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呼——
只希望以后在床上的时候,阿泽能够轻点儿,控制住自己的力气,他是真的真的真的不想死在床上。
“瘫痪”好几天也不行。
薛雁声在心里默默道,这是我最后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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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薛雁声都过得十分充实。
水碓房和水磨坊已经开工,公叔衡还特意派了一名小弟子过来帮忙,主要是帮忙制作连机水碓和水磨的安装,不负责建房子。
按照薛雁声的设想,水碓房基本上就是纯“公益”性质的,不求有什么太大的利润,能够自行运转,不赔本就好了。
重点是水磨坊,不过这磨坊主要不是做豆腐的,而是磨小麦粉的。
水泽村和雁南县之间虽然距离不是很远,但如果用水磨坊做豆腐的话,会多出一部分的运输支出,并不划算。还不如直接在雁南县的铺子后面设置一方石磨,当天磨当日做,做好了直接拿到前面的铺子去卖。
而小麦粉磨出来之后……
薛雁声蹙眉思索着,做馒头就要发面,而发面就需要酵母或者是泡打粉。
嗯……薛雁声可不觉得越朝会有酵母和泡打粉,那古代人究竟是怎么做馒头的
薛雁声在自己的记忆里挖掘了一番,没找到……
可是如果不发面的话,做出来的馒头硬硬的,口感真的不太好,而且还不容易消化。
那大概就只能做锅贴了……
不对!还有疙瘩汤!
薛雁声右手握拳,狠狠地砸到了自己的左手手心。
这玩意儿不需要发面就能做!
疙瘩汤做法可以说是十分简单了,油烧开,撒点儿葱花,油熟了之后再舀上一瓢水,煮开水后将沾水凝好的面团倒入锅里,搅散,再打上几个鸡蛋搅拌均匀,等再度烧开,基本上就好了,盛出来之前再撒上一勺盐即可。
当然,那是最简单的做法。
如果想要味道层次更加鲜明的话,还可以扔点儿别的东西进去,可以扔切碎了的蔬菜,也可以往里面放去皮儿的虾,蛤蜊肉,海螺肉等等。
薛雁声咽了咽口水,想吃。
一边想着,他的目光就落到了一旁的石磨上。
阿泽还在外面忙活,不如……我亲自做点儿疙瘩汤犒劳一下他
但很快薛雁声又想到了自己火烧厨房的壮举,顿时迟疑了起来。
嗯,如果只是磨面粉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再准备一下其他的辅材……
我不生火,薛雁声默默地给自己打气,所以真的不用担心我烧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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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用石磨磨面粉,薛雁声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该……怎么做
和磨豆腐一样不不不,应该是不一样的。
琢磨了一会儿之后,薛雁声突然间想道,自己不还是有一个位面交易系统么
要物尽其用啊!
“系统,你知道吗”薛雁声也就是随口一问,地球上并没有新的位面商人,他也并不觉得系统会回答自己。
“回宿主,我知道。”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位面交易系统那机械而呆板的声音居然响了起来。
薛雁声一怔,不太相信地道,“你知道你确定”
“是的,我知道,我确定。”
“那你说,要怎么做”薛雁声觉得自己此时有如坠进云里雾里一般,什么时候,系统居然这么博学了
“第一步,将小麦清理干净,去掉泥土、砂石等异物。”
“哦,好。”薛雁声直愣愣地跟着位面交易系统说的去做。
“清洗干净之后,进行润麦。”系统接着指导。
“润麦”薛雁声疑惑了。
“往清洗干净的小麦中加水,待小麦吸水后置于不碍事的地方放置二十四或者四十八小时的时间。”
“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要加多少水”薛雁声一边往小麦里洒水一边问道。
位面交易系统稍稍停顿了一下,继而那机械意味浓厚的声音一板一眼地解释道,“其一,软化胚乳,增加磨粉效率;其二,分离小麦外皮层与胚乳,其三,增加小麦外皮韧性,使其不易被磨碎,从而在其后的筛选过程里分离掉外皮。”
“哦。”薛雁声对于这润麦的科学性并不怎么关心,他关心的是,“所以到底要放多少水”
位面交易系统的声音停顿了一瞬,又一板一眼道,“请宿主自行探索。”
薛雁声:
“你刚才说什么”薛雁声一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请宿主自行探索。”
薛雁声呆滞了三秒钟,“不是,那你之前解释那么多干什么为什么到了最重要的一步你就萎了”
位面交易系统:“宿主的描述有误,我本质上是由一串串的代码组成的,并不存在生.殖.器,所以并不存在萎了这种生理机能。”
“不过鉴于我和宿主之间的共生关系,您也可以理解为您自己萎了,我对此没有任何的意见。”
薛雁声眼睛一眯,把手里的水瓢一扔,继而一字一顿道,“你、闭、嘴。”
“在真正闭嘴之前,我觉得我有必要将后续的步骤讲完。”
“润麦完成之后,就是磨粉,磨粉一般需要六至七次。”
“闭、嘴。”薛雁声又重复了一遍。
“好的,遵从您的意愿。” 位面交易系统机械而呆板的声音就此消失。
薛雁声深吸一口气,同时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的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总算是把刚刚升起的火气给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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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便是生气,薛雁声还是得按照系统说的,一步一步地做下去。
这样一想,薛雁声顿时更加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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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后,沈正泽见薛雁声神色有异,便问了几句。
薛雁声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痛痛快快地控诉了位面交易系统一顿。
把心里的郁气发泄出去之后,薛雁声趴在沈正泽的身上,感受着那暖乎乎的体温,不由得眯起眼睛蹭了蹭,喟叹道,“发泄出来总算是舒服了。”
沈正泽:……发………发泄我……好像还没有。
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夫郎,又想起了白胡子老大夫的叮嘱,沈正泽暗暗决定,等忙完了之后,一定要再请大夫来看看。
嗯,一直憋着真的是挺难受的。
夫夫两人温情相拥,所思所想却南辕北辙。
也是……很有默契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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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薛雁声将润了整整两天的麦子推了出来,在打开盖子之前,他心里还在嘀咕,润了这么久,该不会我打开之后就发现麦子全都发芽了吧
那岂不是只能做麦芽糖了
哎,麦芽糖到底是不是用发芽的麦子做的
名字里带着麦芽两个字,就算不是用麦芽做的,肯定也和麦芽有关。
杂七杂八地想了一堆,薛雁声深吸一口气,双手一用力,直接打开了盖子。
“没发芽!”薛雁声这才松了一口气,很快他又嘲笑起了自己,可真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啊。
用水瓢把小麦堆到了磨眼处,薛雁声双手抓上了磨拐,全身前倾,用力往前推去——
按照系统的说法,想要磨出来薛雁声记忆里那种细细的面粉,只磨一次是肯定不行的。
薛雁声一边转动石磨,一边伸手把石磨顶端边缘处的小麦推向了磨孔。
第一遍磨完之后,他又拿起来早就准备好的罗,把粗渣筛出来,这些都是要再磨几遍的。
把粗渣又堆上了石磨顶端的磨眼处,薛雁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脚腕,晃了晃脑袋,做了一下热身活动后,这才握住了磨拐,再次推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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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面粉的时候,最让人难受的还不是消耗的体力,而是因为不停地转圈导致的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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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第一遍和第二遍的时候,薛雁声还兴致勃勃,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劲儿!
磨到第三遍的时候,薛雁声觉得有点儿累,但是想着美味的疙瘩汤,和日后会出现的白白软软的馒头,他又深吸一口气,接着推了起来,口中还不停地念叨着,“嘿咻,嘿咻,嘿咻!”给自己打气。
磨到第四遍的时候,薛雁声觉得自己有点儿晕。
磨到第五遍的时候,薛雁声趴在了固定石磨的杆上,狂甩脑袋,觉得自己有点儿站不住。
磨到第六遍的时候,薛雁声的左手握着磨拐,右手在空气里胡乱扑腾,活像是一直溺水的鸭子。
哦不对。
鸭子怎么可能会溺水呢
果然是晕了,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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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晕啊……”薛雁声缓缓蹲坐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脑袋,痛苦道。
因为转圈太多了,薛雁声即便是坐着,也觉得整个天地都在旋转,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歇。缓了好久才算是缓了过来。
然而,当他捂着脑袋,觉得自己总算是重新活过来的时候,一抬头却看见小老虎阿花正蓄势待发,目标,旁边盛着面粉的陶罐。
薛雁声的眼睛蓦地睁大,厉声喊道,“阿花!不准动!”
一边喊他一边奋力起身,却冷不防直接撞到了头顶的磨拐上,“嘭”得一声,薛雁声哀嚎惨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墩得尾椎骨疼。
“卧槽……”薛雁声抱着脑袋呻.吟道,“我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等他终于从疼痛中缓过来,一切都晚了。
小老虎阿花明显没有领会到刚才薛雁声的意思,屈身一跃,往前一扑——
“啪嗒——”
“咚——”
“咕噜噜——”
盛装面粉的陶罐在小老虎的爪子底下“欢快”地滚动着,而细白的面粉顺着 陶罐的口“沙沙沙”地涌出,洒满了整个院子。
看着一地的白.面,薛雁声喃喃,“现在老虎不是保护动物了,我是不是可以把它烤来吃”
不然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恨啊啊啊啊啊!
小老虎玩儿了一会儿后,终于是玩儿够了,“啪嗒啪嗒”地跑到了薛雁声的身前,嗷呜嗷呜地叫着,似乎是在喊薛雁声和它一起玩儿。
薛雁声“狰狞”着扑向了小阿花,“你还好意思来我面前喊我玩儿!”
下一瞬,一人一虎在院子里翻滚了起来,白.粉飞扬。
“嗷呜!”
“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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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黄昏
沈正泽刚刚打开自家大门,就迎面撞上了一个“面粉人”。
“阿……声”沈正泽不确定道。
“是我。”薛雁声闷闷地道。
“你……在干什么”沈正泽关上门,发现薛雁声的旁边还蹲着一头“白虎”。
“我在磨面粉。”薛雁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控制不住得又打了一个喷嚏,这一次绝对是被呛得。
“面粉”沈正泽的眼里露出了一抹恍然,先前阿声就说要磨面粉,只是……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别说了,我快要被阿花给搞死了!”薛雁声小心翼翼地往沈正泽的身边靠了靠,避免再度扬起粉尘,“我想先磨出来一些面粉,今天晚上做疙瘩汤喝的。”
“但是就在我把面粉给磨出来之后,一个没看住,阿花就把装面粉的陶罐给撞倒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嗷呜”小老虎蹲坐在一旁,歪了歪脑,下一瞬,似乎是鼻子有些痒,它的鼻子耸了耸,顿时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
整个院子里顿时再度……白.面纷飞。
沈正泽:……
薛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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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卧房的凳子上,薛雁声乖乖地披着兽皮毯子,任由沈正泽用沾了水的布巾在自己的脸上以及头发上擦拭,一点点地将白色的面粉擦去,露出了薛雁声原本的肤色。
当终于清理干净之后,沈正泽惊讶地发现,用来擦拭面粉的布巾上,有了奇怪的黏着物。
他伸手捏了捏,软乎乎的,还有些粘性。
这就是之前阿声曾经说过的……面
薛雁声换了一身衣服,见沈正泽正拿着那一团布巾若有所思,便走上前道,“阿泽,你在看什么”
看着布巾上已经凝固的白色面团,薛雁声伸手捏了捏,“还挺劲道的。”
看来水泽村种的小麦品质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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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么,收拾干净之后,薛雁声立刻气势汹汹地准备找小老虎阿花算账。
然而人还没有离开,就被沈正泽给拦下了。
“阿泽你别拦我!”薛雁声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只觉得上面还是黏糊糊的,估计要彻底清洗一遍才行,他昨天才刚刚洗好的头发!
今天他要是不把阿花弄成烤乳虎他就不姓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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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朝可不比薛雁声的前世,洗澡洗头不可能和后世相比较。
再加上没有暖气,薛雁声身体弱,洗一次澡和头发十分麻烦,无奈他只好把洗澡洗头的间隔时间调整成七日一次。
今年时间太紧,他设想里的“地暖”没时间也没有钱铺设,只能等明年。
但是按照沈正泽的意思,既然明年他们要去雁南县做生意,干脆在雁南县买一栋宅子算了。
到时候要如何翻新,全看薛雁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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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烧水。”沈正泽拍了拍薛雁声的后背,示意他呆在卧房里,“吹风不好。”
薛雁声的身上还带着一丝湿意,出门一吹冷风,估计是妥妥感染风寒的节奏。
“热一热吃食,你再洗个澡。”沈正泽道。
薛雁声抿了抿唇,“阿泽。”
“嗯”
“辛苦你了。”薛雁声吭哧了很久,才只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沈正泽伸出右手,摩挲了一下薛雁声的脸颊,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无碍,我很喜欢。”
虽然没有建成地暖,但是火炕在入冬之前就已经建成,连通了卧房的火炕。
随着柴火不断填进灶台口,卧房内的火炕温度也越来越高。
薛雁声裹着兽皮毯子,坐在暖烘烘的炕上,甚至觉得自己的鼻尖冒出了热汗。
不过……
薛雁声又将身上的兽皮毯子紧了紧,怎么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忘记了什么事情呢
好像,还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薛雁声干脆在火炕上滚来滚去,一不小心,将炕头上的枕头给踢开了。
看着枕头底下已经失去了形状的糖块,薛雁声心里一紧。
我屮艸芔茻!
为什么他就忘记了被他藏在了枕头下的糖块了呢
为什么他就忘记了每天晚上都要从沈正泽嘴边夺出来的糖块了呢
为什么……
薛雁声把枕头一掀,把那些热化了的糖块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了数量之后,这才拍着胸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那里还有存货,就是专门混杂在一起随时投喂沈正泽的。
然而,没等薛雁声那口气彻底松完,沈正泽就已经推门而入,看见了正撅着屁股,用胳膊肘撑着身体,手里捧着一把糖的薛雁声。
而薛雁声,听见了开门声之后,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
第二个念头就是,我这得要再送出去多少糖才能哄回来
第三个念头是,吃了这么多的糖,以后一定要敦促沈正泽一天刷三遍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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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阿泽,你听我解释!”薛雁声捧着一手糖,有些欲哭无泪。
“嗯,”沈正泽点头,“我听你解释。”
“你之前说只是暂时帮我保管,第二天会还给我一模一样的。”
“那……”薛雁声举起了手,试探着开口,“这个的本质没有变,还是……糖”
“不一样。”沈正泽握住了薛雁声的手,“形状变了。”
“那……那怎么办啊”薛雁声讷讷道,“那我把之前扣下的那一盒子再给你”
“不需要。”沈正泽摇头,凑上前在薛雁声的嘴角亲了亲,“这是补偿。”
薛雁声眨了眨眼睛,慢吞吞道,“阿泽,你亲的位置不太对。”
“嗯”
“应该……这样……”
薛雁声将手臂从兽皮毯子里伸出来,纨素中衣的袖子被卷到了手肘处,温热的肌肤触碰到了沈正泽的脖子,一双柔软的唇落到了他的额头上,脸颊上,以及,双唇上。
沈正泽的身体有些僵硬,感受着唇齿间的暖意,他一时间手足无措。
该怎么办要回应吗可是,怎么回应
还没等沈正泽琢磨出点儿东西来,这个缱绻的亲吻就结束了。
薛雁声又把自己裹进了兽皮毯子里,异常无辜地道,“水烧好了吗”
沈正泽怔怔点头。
“那……我去洗澡了。”
沈正泽仍旧怔怔点头。
薛雁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披着的兽皮毯子,犹豫了一下,道,“阿泽,可以帮我浴桶搬进来吗”
“哦。”沈正泽转身,几乎是靠着自己的本能把浴桶搬了进来,又提进来了热水。
把水兑到合适的温度之后,沈正泽就转身离开卧房,接着去灶台处烧开水。
他并不准备折磨自己,看到见吃不着的感觉,真的特别特别特别不爽。
还有,虽然卧房内的温度还可以,但是沾水之后就不一定了,还是得越热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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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天晚上已经彻底清洗过自己,这一次只是为了把身上和头发的面粉清洗干净,因此薛雁声也没有耽搁时间,搓洗干净之后就迈出浴桶,擦干净了身上的水珠。
擦拭的时候,薛雁声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立刻手脚利落地把衣服给套上了。
“呼——”薛雁声躲到了火炕上,觉得自己仿佛又活了过来。
但是让他仍旧觉得十分难受的是湿漉漉的头发。
他现在的头发已经及腰,又黑又密,是前世无数人做梦都想拥有的那种。
但是在没有方便浴室的古代,这一把又长又厚的头发简直就是折磨。
薛雁声把布巾搭在自己的头发上,胡乱地擦了几下之后就不耐烦了。
他不止一次想过要把这一把头发给剪掉,清爽。
但是在他和沈正泽说出了这个想法的时候,却得到了严厉的拒绝。
无他,在越朝,只有有罪之人才会剃掉头发。
薛雁声只好忍着这一脑袋的浓密黑毛。
“我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正泽已经走了进来,他拿过另外一块干燥的布巾,轻柔地擦拭着薛雁声的头发,“别那么粗暴。”
薛雁声仰面躺在沈正泽的腿上,满脸都是无奈,“我也想温柔一点儿,但是它干的实在是太慢了!”
前世薛雁声的头发虽然不是寸头,但也很短,几乎连吹风机都不用。
而现在……
薛雁声甚至觉得自己的头发会因为长时间不干而产生异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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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窗之隔,外面是逐渐凛冽的寒风,而屋内,因为柴火烧的多,虽然温度比不上春天,但也还算是舒适。
已经是晚上接近亥时,也就是晚上九点钟的时候,薛雁声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沈正泽换了好几块布巾,根部的头发总算是快擦干了。
薛雁声一翻身抱住了沈正泽的腰,脸直接埋进了沈正泽的小腹处,“别擦了,阿泽,我们睡觉吧。”
“不行。”沈正泽直接驳回了薛雁声的要求,“必须擦干了才行,带着湿头发入睡,第二天会头痛。”
“那就痛啊。”薛雁声打了个哈欠,困得眼泪汪汪,声音都开始模糊不清,“痛一痛又不会……”死……
那个死字还没有出口,沈正泽温柔的声音就在卧房内响起,
“可是,我会心疼。”
薛雁声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薛雁声:我今天不把阿花弄成烤乳虎我就不姓薛!
阿花:嗷呜
薛雁声:哦,我姓沈,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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