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二人四目相对但却不语。恒蔷打量鲜于梓祺,才发现这半年不见,他的脸色有些发黄,眉头蹙得更紧,嘴边居然还有胡渣青色的胡渣为这张雌雄莫辩,倾倒众生的脸徒增些许男子气,更平添了几分颓废之气。身上的衣衫只是普通的深蓝色棉袍,里面白色中衣的领子也泛黄了。细看,衣服也只有五成新,脚上穿着普通的黑棉鞋。这身打扮虽未影响他的美,但很难让人将他和皇子联系起来。
“难道这半年他过的很潦倒可是母皇不是赏了他很多金银吗”恒蔷心中疑惑道。
那边,鲜于梓褀看着恒蔷那娇美的小脸,婀娜的身躯,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这真是皇女恒蔷如今出落的这般窈窕美丽,刚才惩办那恶徒时又是那样伶牙俐齿,出手不凡,真的是她吗”
“你”两人居然异口同声望着对方。
“什么”又是异口同声。
“你先说。”两人又笑了。
“好吧,女士优先,我先说。”恒蔷扬起下巴不再推让。
鲜于梓祺看着面前的人儿,呈现出他那倾倒众生的微笑道“请”
“你如今为何这般颓废和潦倒好歹也是一国皇子啊我母皇也赏了你不少金银,不赌博的话半年应该花不完吧”恒蔷轻声问道。
“潦倒”鲜于梓祺看了看自己,摇头苦笑起来。“皇上赏我的金银我还存在竹默家的钱庄里,我如今在宫外住,不想太引人注目,才不修边幅,谁知就这样还引来了你表哥呢”
“噗”恒蔷被他逗笑了。“谁让你母后把你生的美,她没错,但你出来招摇确实是你的错,呵呵”恒蔷油嘴滑舌的说着。
没想到他听到此话后,脸色大变,眉头紧蹙,气的肩膀抖动。
恒蔷见此吃了一惊,吐了吐舌头,“你,你怎么了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哪句话说的不对,我收回啊”
良久,鲜于梓祺平静了下来,忧伤的看着恒蔷,“我母后早就去世了,殿下以前大病不知此事,不知者不罪。”
“哦,对不起,我失言了。”恒蔷不好意思的说。
“我母后不薨世,我也不会十岁就来当质子。呵,就因为我是质子,殿下自然不关心我的事了。”鲜于梓祺又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你,你别错怪我好不好我从没往那方面想过,只因为我不喜欢和男子相处嘛”恒蔷一副你冤枉我了的样子。
“什么你难道你和你表哥一样”鲜于梓祺吃惊道。
“啊和我表哥一样什么一样”恒蔷没反应过来,傻傻的看着对方。
“和他的癖好一样,你也”鲜于梓褀眼中透出一丝厌恶。
“啊什么和什么呀我没那癖好我也没那样的表哥”恒蔷气的站了起来。
“吁”马车忽然停下。
刚站起来的恒蔷,一个没站稳,向车门方向跌倒。
鲜于梓祺本能的伸手去接,结果被慌乱中恒蔷一把扑住。
“咚”两人成抱姿重重摔倒。
听见响声,车厢外的侍女面面相觑。
片刻,还是春兰斗胆问了一句,“主子,鲜于公子,城南居到了,现在方便下车吗”
车里两人抱作一团,都在听春兰的动静,生怕她进来。
听她说完,恒蔷清了清嗓子“嗯哼你这个丫头,我们下车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这就下来。”
说完,恒蔷怒瞪鲜于梓祺,从牙缝里蹦出声说“喂松手难道要春兰进来帮你吗”
鲜于梓祺看着自己的双手正抵在对方的锁骨下方,才知道自己在慌乱中抓错了地方。
“嗖”手如同遭电击般迅速收回,“对不起,在下不是有意冒犯殿下的。”紧接着脸都红到耳根子去了。
恒蔷推开他,翻身爬了起来,整理了头型,拍了拍衣裳,脸上故作镇定,心中却是问候了他家祖宗一遍,“咸猪手你们全家都是咸猪手”
鲜于梓祺也慢慢站起来,一直不敢抬头。
恒蔷正准备下车,只听他小声说“殿下,请你不要下车了,外面冷,送到这就可以了。梓祺多谢殿下今日的解围与相送。”说完,深深一揖。
恒蔷看着鲜于梓祺,见他依旧耳根子通红,不敢抬头,心想也许是因为他刚才的行为而没脸见人,况且他也不是故意的,自己这个前世都结过婚生过子的人也就别和人家较真了,索性给对方的台阶下吧。于是又走回座位,轻轻坐下,“好吧,你都这样说了嘛虽然我有点口渴,我还是忍着回宫喝吧”
鲜于梓祺听后,面露难色,似乎很纠结的说“殿下真的口渴那,梓祺去给您端杯茶出来”
恒蔷睁大眼睛,还以为听错了。
“什么端出来真亏你想得出来”看见他那样子,恒蔷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鲜于公子,你早上起来是没叠被子呢,还是屋里藏了什么人,这么怕我看见啊”
鲜于梓褀一听此话,摇头苦笑,“殿下,我,哎”他欲言又止。
“行了行了,我开个玩笑,你以为我想去啊,瞧把你为难的。刚才的事我不会记心上,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也不用放心上。没事了,你下车吧。”恒蔷已不想再搭理他。
鲜于梓祺悄悄的看了眼恒蔷,见对方望都不望自己一眼,便一脸苦涩的转身,下了车。
“春兰,回宫。”恒蔷闭目吩咐道。
“殿下,易公子那里不去了吗”春兰小声问道。
“不去了,今日有点累,明日吧。”恒蔷依然未睁眼。
“是,殿下。那我们在此等等冬梅如何之前,车前坐不下,冬梅下车借马去了,怕是很快就来了。”春兰小声询问道。
“啊真是难为她了,。”恒蔷连她何时下车的都不知道。“好吧,等等她”恒蔷靠在车上,准备养养神。
闭目思索,想起今日遇到恒嵘一事,嘴角微扬起来,“看来当皇女还是蛮过瘾的,可以惩恶扬善呢不过,回去怎么和舅舅交代呢不如回去连舅舅一起教育教育,怎么管孩子的嘛”接着又回忆整件事的过程,思考自己回去怎么说很有说服力。想着想着,忽然记起了恒嵘说的这样一句话“连城南居的下人都欺负你。”
“嘶,难道鲜于梓祺不想让我看到下人欺负他”恒蔷睁开眼坐直了身子,自问道。
想起他那忧伤的眼神,颓废的打扮,以及下车时的欲言又止,恒蔷站了起来,“就算他不是我的未婚夫,看在他照顾我这个失魂的寄主**年的份上也应该回报他。”恒蔷坚定了信念。
这时听见了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恒蔷掀开车帘跳了下来,见冬梅骑马而来,英姿飒爽甚像女侠,不禁感谢母皇对自己的看重,选的侍女真是得力。
“吁殿下,让您久等了。”冬梅翻身下马,恭敬的说道。
“哪有啊倒是让你受冻了。”恒蔷伸手帮冬梅掸去头发上的雪花,眼含关切的说道。
“谢殿下。咦,鲜于公子呢”冬梅扫视一圈后问道。
“他先进去了,走,咱们这就进去看看。春兰,敲门。”恒蔷脸色严肃下来。
“是。”春兰从不多问,对恒蔷的话几乎言听计从。
“咚咚咚”春兰上前敲门,后面站着恒蔷和冬梅,六侍卫紧跟其后。
半天才有人来开门,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探出头来,老人家看恒蔷这架势不像一般人,便开口问道“来者何人城南居乃我女皇陛下专设的外国贵宾暂住之处,无圣旨者不得居住,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老人家,我来看望一个人,可否进入”恒蔷和蔼的说。
“何人待老汉通传。”老者戒备的问道。
恒蔷给冬梅使个眼色,冬梅上前亮出腰牌,老者拿来一看,“呀莫不是大皇女殿下”
“正是在下,老人家,我可进得城南居”恒蔷依然谦逊的说道。
老者忙走出门,匆匆下拜,恒蔷一把拉住,“老人家,免了免了,一把年纪了,岂不是要折杀我”
“谢殿下这城南居如今只应允住两人,风国的小王爷回国尚未归来,只剩下仙罗国的鲜于皇子,他是殿下的未婚夫,殿下当然进得。小五,还不进去给总管事和侍卫长通传,让她们出来迎接大皇女殿下。”老者对里面喊道。
“是,爷爷,我这就去”里面传来一个小厮的声音。
“不必通传,我想给鲜于公子一个惊喜呢”恒蔷边说边给近身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会意的点头后,迅速窜了进去,见一小厮正撒腿往里跑,侍卫迅速提气使轻功跳到小厮身后,一把揪住了他,“别动,殿下有令不得通传”侍卫冷冷的说。
小厮动弹不得,忙看向老者,老者轻轻摇头,小厮便低下头不语。这边恒蔷与侍女、侍卫们已跨进大门,匆匆往里走去,老者也低头跟着。
一路走来,恒蔷发现这城南居的建筑风格颇为别致清幽,亭台楼榭,小桥流水,古朴的回廊,苍翠的松柏,在冬雪的印衬下别有一番苏州园林的味道,只是,好冷清。
一路上,也未见侍卫来巡逻,丫鬟和小厮也不见,恒蔷转头问老者“这里既是皇家接待外宾之处,为何无人巡逻,万一外宾出个差错岂不损我大梁颜面这行人必经之路已有积雪,为何无人打扫”
老人闻言开始紧张,“这,嗯,回殿下,往日有人巡逻的,只因今日天冷,侍卫们怕是惫懒了,但皇子的住处日日有人巡逻呢”
“是吗看来你们对皇子不错呢”恒蔷冷冷的说道。老者擦了把汗不敢吱声。
行至一个院落旁,果见四个侍卫把守在门口,给人感觉像是在看守某人而不是保护。老者上前说道“大皇女殿下来看望皇子,还不让行”
恒蔷出示腰牌,四人慌忙让行,一人准备进去通传。
“慢着,不用通传。本殿下看望未婚夫,他自是高兴的。你们若不放心,大可跟进去便是。”恒蔷不冷不热的说道。
“小的不敢。”那人抱拳说道。
恒蔷并未理他,信步走了进去。从院门到房门前全是积雪,居然无人打扫,踩在上面咯吱作响,不知这些仆役们是怎么做事的。踏上石阶,来到屋门前,正准备敲门,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恒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公子,请满饮此杯吧天冷暖暖身子”一个蛮嗲的女人声音传来。
“是呀,公子,你的手好凉啊”又女中音响起。
听到这,恒蔷收回手,呆立风中。
良久,自嘲道“切有病啊人家香玉在怀,你还以为人家在受欺负,又开始对男人报以美好幻想了是吧”摇摇头,准备离去。
“滚你们两个为何这样无耻”鲜于愤怒的声音响起。
恒蔷停住了脚步,侧耳听去。
春兰见状,与冬梅忙退下台阶,侍卫们也识趣的拉着小厮和老者退后几步。
“哎呀,这怎么能叫无耻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等倾慕公子久矣,只愿公子成全。”那个蛮嗲声音说道。
“是呀,公子。你就答应吧”装嗲的声音说道。
“呸你二人也配当女人真是恬不知耻”鲜于梓琪大声骂道。
“呵呵”恒蔷捂嘴轻笑,“这家伙说话还真伤人呢”
“公子,息怒啊你与皇女不知何时成婚,如今也没人关照你,你过的这般凄苦,不如就让我们先陪伴左右,以后公子大婚,我等定不纠缠。”装嗲的声音继续纠缠。
“哼我过得凄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耍的鬼伎俩故意不给我按时送饭、浆洗衣裳,故意不给我冬被,故意支使下人给我脸色看,不就是想逼我与你们做那起子苟且之事吗呸我鲜于梓祺宁愿一辈子不要女人也不会多看你们两个一眼快滚”鲜于梓祺大骂道。
“当啷”屋里传来了杯子摔碎的声音。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信不信我饿你三天”屋中那装嗲的声音也不装了。
砰一声,门被打开了。
“是谁要饿我的梓祺夫君呢好大的口气”恒蔷大怒道。
门被打开了,风雪中走进一个身穿红丝绒斗篷的美人儿,她银牙紧咬,杏目怒睁,扫视着屋中的几人。只见鲜于梓祺坐在一张方桌旁,双手攥成拳,正惊讶的看着来人。他身旁站着一个瘦高女子,此女长着小国字脸,浓眉大眼,眉宇间倒有三分英气,高鼻梁,嘴唇微翘,头裹红头巾,一身侍卫打扮,此时正心虚的看着恒蔷。桌子一旁,坐着一个妖艳女子,此女圆圆脸儿,柳叶眉,丹凤眼儿,翘鼻头,红唇甚是诱人。一身桃红衣衫,大冬天的居然把领口开的极低,隐约可见乳沟,不知她是不是胸口太热
“谁刚才说要饿我的梓祺夫君呢站出来”恒蔷厉声喝道。
两女子眼露紧张之色,那侍卫打扮的女子斗胆问了句“阁下是何人”
“你是猪吗能把梓祺叫夫君的还有谁”恒蔷顺手抛出腰牌,骂道。
那女子蹲下拾起腰牌,见那“蔷”字后,浑身一颤,脸如死灰般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言不发。那桃红衣衫女子忙跑来看腰牌,看后也是浑身筛糠,一屁股坐地上。
“哼我当你们胆大包天呢怎么如今也害怕了鲜于梓祺乃仙罗国皇子,也是你们可虐待的他又是本殿下的未婚夫,你们竟敢公然勾引遭拒绝后还敢威胁他真是目无法纪,厚颜无耻”恒蔷怒斥道。
“来人叫你们管事的来将这二人给我绑了,扭送衙门”恒蔷本想掌这两人的嘴,想着她们是女子,就忍了。
那老者跪爬上来,道“殿下,她们一人是这总管事,一人是侍卫长。”
“什么哼哼”恒蔷气的无语了。“利用职务之便加害我大梁贵宾,更是罪加一等”恒蔷咬牙切齿的说道。
大厅里的人除了鲜于梓祺和恒蔷都吓得跪了下来,恒蔷盯着老者的脸,一脸深沉的问“她们虐待鲜于公子,你们可知道”
“小的们大概看出些苗头来,但敢怒不敢言,否则管事夫人就要辞了我们。”老者战战兢兢的说。
“这城南居归谁管”恒蔷问道。
“回殿下,城南居是皇上专设的接待贵宾的地方,归宫里管。我们这些下人又是管事夫人雇的,归夫人管。望殿下饶恕我们,我们也是为养家糊口啊。”老者乞求道。
恒蔷凝神思索片刻,道“春兰,一会儿叫人回了宫里,叫他们来处置这二人。其他人,调查一下,和此事无干系的就放过,不用赶走。”
“是,奴婢这就派人去”春兰出去和一个侍卫交待一番后,那侍卫便匆匆出去了。那老者和小厮也一脸感激的磕个头,退了出去。
两个女人被侍卫带走,至始至终没敢说一句话,只是面如死灰的摊在地上任由侍卫拖走,倒是临走时还深情的看了鲜于梓祺一眼,惹得他一脸厌恶之色。
恒蔷看在眼里,走到鲜于梓祺身旁,轻轻笑道“真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啊。”
“殿下,你,哎你又进来干什么我就怕你一个未成婚的姑娘家被这些猪狗污了视听,你却哎”鲜于一脸抱歉的说。
“给你说我口渴了嘛,等你给我端杯水出来怕也洒没了,只好自己进来讨水喝喽谁知进来听见你们在**,于是我就在外面听听,顺便了解一下你那一身本领练得如何了嘻嘻”恒蔷一脸坏笑道。
“殿下,你,你就取笑我吧你,你走你们大梁的女子真是可恶”鲜于梓祺又生气了。
没想到鲜于这么爱生气,改变了他在红蔷别院时给恒蔷留下的谦恭的影响,恒蔷赶紧陪笑道“你又生气了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
“哼,没想到你这一醒来什么没学会,就学会取笑人。你既早已来了,为何不早点进来还要看她们怎么侮辱我吗你就是瞧不起我是吧既然如此,你还站在这作甚”鲜于梓祺转过身去。
见状,恒蔷以为玩笑开大了,不敢再多说话,看了眼春兰和冬梅,两人皆拿眼神告诉她“此事我们无能为力,你自求多福吧”恒蔷回以大大的白眼。
“哦,好吧,那我不站在这了,你早点休息啊”恒蔷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边说边轻轻起身向外走。
鲜于梓祺用余光瞟到恒蔷向外走的身影,心中一股无名火顿时升起,“回来”恒蔷和两婢女都是一愣。
“春兰你去给我和殿下沏杯茶来,冬梅在门外守着,我和殿下有话说。殿下,你该不会连句话都不想听我说吧”鲜于梓祺一副你敢说个不字我就吃了你的表情。
两婢女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恒蔷,出去了。恒蔷郁闷坏了,怎么这俩坏丫头搞不清主子是谁了回去后一定要进行思想教育,写一千字检讨交上来
“殿下,梓祺到底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让殿下您看都不愿多看我一眼”他似乎有点小愤怒。
“我看了呀,你真的美的倾国倾城。”恒蔷肯定的点头。
鲜于一脑门黑线,“哼,你这是看倾国倾城的人的表情分明就是嫌弃”
恒蔷真的要郁闷死了,眼前这人心里真的有问题
“鲜于公子,那你说我应该怎么看你我什么地方表现出嫌弃你了是你说我可恶,让我走的好不好”恒蔷直视着他,解释道。
鲜于梓祺忽然不语,桃花眼目不斜视的看着恒蔷,发现恒蔷的眼中没有一丝对自己美貌的贪婪,心中不免有些暖暖的,随之而绽放出如冬日暖阳般的微笑,“就这样看,甚好。”
那似乎能融化冰雪的微笑让恒蔷的心跳漏了一拍,幸好前世在电视上见过的各类型花美男比较多,不然还真要发花痴了呢
“甚好你刚才才说是嫌弃,这会又说甚好鲜于公子,你该不是有人格分裂症吧”
“公子我很喜欢你叫我梓祺夫君呢”他娇羞的说,“嗯,人格分裂症是什么”他又眨眼问道。
若不是前世有恐男症,恒蔷肯定会被这性感的声音和倾国的容颜所折服,所以此时她才能镇定的暗骂眼前的人是祸水
“殿下,问你话呢”鲜于梓祺又嗔道。
“啊哦。”恒蔷回过神来,“人格分裂就像你现在这样,才说让我走,结果转个身就不让我走了;刚才还说我看你的眼神不对,这会儿又说甚好。就是你们说的一人两魂吧”恒蔷解释道。
听完,鲜于苦笑了一声,“两魂哎,你不说我也是一国皇子吗我有时也想如你那般让人敬畏,说话有人服从。可是,后来想到自己不过是个质子,怎会让人敬畏所以才一阵凶,一阵顺从。哎”鲜于又长长叹口气。
恒蔷注视着鲜于那张倾城倾国却又忧郁无比的脸,心中忽然生出一片怜惜之情,由衷希望能帮助他,自己虽然不需要男女之爱,但朋友还是需要的嘛
“要想使别人敬畏,自己就得变得强大,怎么能靠身份呢何况,我可不想让别人敬畏我,只要大家都尊重我就够了。”恒蔷坐到椅子上表情轻松的说。
鲜于梓祺愣了一下,思索片刻,看恒蔷的眼神又多了些暖意。这时春兰在外问道“殿下,茶沏好了,要端进来吗”
“你问你们鲜于公子啊问我做什么”恒蔷赌气道。
“呵呵,我什么时候成她们的公子了春兰最护着你,你还说她。春兰,快进来吧,别让你主子渴着了。”鲜于梓祺望着恒蔷笑道。
春兰打开门,却不进来,巴巴的望着恒蔷,征求意见。看着春兰那可怜的样子,恒蔷心中甚爽,气随之也消了,“进来吧,要不然你们公子渴了怎么办”
“殿下”
“殿下”春兰和鲜于梓祺一起怒道。
“好,好,好,不说了省的有些开不起玩笑的人一会儿让我走一会儿又让我回来的。”恒蔷假抱怨着
“呵呵呵”屋里传来阵阵温馨的笑声。
吃晚饭时,恒蔷与鲜于梓祺同在一桌吃饭,有点饿了的恒蔷较快的扒拉着碗中的饭,不想鲜于梓琪比自己吃的更快,和他大美男的形象有所不符。恒蔷偷偷看着他,见他已吃了三碗饭了,似乎还没有停的意思,心中有点酸楚,看来他有几天没吃饱饭了。
“她们经常虐待你吗连饭都不给吃饱”恒蔷小声的问着。
听到恒蔷的问话,鲜于梓祺才停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说“让殿下笑话了,你也看见了,自从发现她们对我有企图后,城南居的饭菜我都敢不吃,怕她们算计我。我只能借机出门时买些食物吃。后来,她们发现了,便让我三日一出门,所以有时就很饿了。”说完又继续吃。
恒蔷听后十分生气,看着鲜于梓祺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又多了一份怜悯。
“你,吃饱没不如一会儿我们再出去吃点小吃顺便散散心,你今天肯定比较郁闷。”恒蔷温柔的看着鲜于梓祺。
正在奋力吃饭的鲜于梓祺,放下碗,拿帕子擦擦嘴,摇头道“不去了,我如今最讨厌逛街,我讨厌别人看我就像苍蝇盯着臭蛋一样”
“呵呵,臭蛋瞧这比喻的,你这么美,应该说是蜜蜂盯着鲜花”恒蔷笑道,“你要自信一点嘛,当你走在大街上,你就想象你走在大梁最顶级的舞台上,台下的人都在仰望你,崇拜你,你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闪光灯唰唰唰唰唰唰唰唰”
春兰捂嘴偷笑,鲜于梓祺更是一脸黑线,“还万众瞩目呢你是不知道被人纠缠的苦楚对了,闪光灯是什么”鲜于梓祺不解地问。
“啊嗯,就,就是一种忽明忽暗的灯,能在一瞬间把你照的很亮,嘿嘿”恒蔷额头渗出一滴汗,nnd一激动说漏嘴了,幸好没说照相机,要不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呢。
“哦,那和闪电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那得在吹风的时候用那盏灯,要不它怎能忽明忽暗呢”鲜于梓祺一副积极思考的样子。
“呃,应该是吧。”恒蔷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殿下在哪见过”鲜于梓祺认真的看着恒蔷。
“梦里,嘿嘿对了,你真的不去逛街”恒蔷赶紧岔开话题。
“不了,我想睡会儿,殿下今日能为梓祺歇息在这吗”鲜于梓祺一脸真诚的样子。
恒蔷听得有点发木,此话听着怎么像妃子让皇上留宿呢看着他那迷人的脸,雪白的肌肤,颀长的身材,若是和他想着想着恒蔷脸红了。
“有四个多月没睡过好觉了,整日担心那两个算计我,夜里更是不敢深睡。今日,殿下若宿在此地,我睡偏房也能一夜好梦。”鲜于梓祺认真说着。
“啊偏偏房”还在yy中的恒蔷尴尬的笑着,“人家鲜于梓祺多么守身如玉,而我刚才却动了邪恶的念头,真是丢人啊若是被他知道了,他肯定又要说你走”恒蔷愧疚的摇摇头,“穿越的时候还说离男人远点呢,不想这会居然贪恋人家的美色了,哎人总是败给自己贪婪的**了”
恒蔷正为自己刚刚的邪念而忏悔,忽听冬梅在外禀道“殿下,宫里的陈总管来了。”
“陈总管内务府总管来干什么”恒蔷看向春兰。
春兰蹙眉思索片刻,答道“怕是为鲜于公子的事来的,足见皇上疼爱您啊”
恒蔷幸福的一笑,这时鲜于梓祺也向她投来羡慕的眼光,之后便是一阵黯然。
“叫他进来。”恒蔷说道。
门打开了,一个身着紫衣头戴内务府官帽的男子缓步走了进来,他三十来岁,国字脸,略有双下巴,一脸和蔼。走到离恒蔷有三尺远的距离便单膝跪地“奴才给大皇女、鲜于皇子请安”
“快请起吧,陈总管。”恒蔷客气的说。
“是,谢殿下。”陈总管站起来,略正衣衫后,道“奴才奉皇上之命而来,皇上意欲将那管事胡香儿和侍卫长顾云打四十板子,发配边疆充军,还说殿下如不满,也可自行处置,到时给宫里回个话就是。”
恒蔷看了鲜于梓祺一眼,见他没什么表情,便站起来走到他跟前,“鲜于公子,她们好歹也是女儿家,打四十板子怕就打死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如饶她们性命,打二十板子,再充军公子若嫌不解气,亲自去掌掴她们如何”
鲜于梓祺看着恒蔷,眼中似有笑意,站起来低头对着恒蔷耳语“她们调戏你的未婚夫,你都不想让她们死真是大度呢足见你轻视我”恒蔷忙抬眼看他,想做解释,不料他对着她的耳朵吹口热气,“不过,这样的你我甚是喜欢,呼呼”温热潮湿的气息吹得恒蔷耳根子发烫,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心中暗骂“干嘛吹我耳朵,痒死了真是人格分裂的狐狸精”
“上天有好生之德,就饶她们不死吧充军对她们再合适不过了,至于掌掴,我怕脏了我的手快拉她们下去,想起她们就恶心”鲜于梓祺转过身正经八百对陈总管说。
“是,老奴这就带她们走。”陈总管躬身说道。遂又对着恒蔷,低头道“殿下,天色不早了,一同走吧老奴奉皇上之命带来了四个侍卫来贴身保护鲜于公子,稍后,皇上还要将此地的侍卫全换掉,新的管事明日就派来。所以,殿下切勿担心鲜于公子了,这就回宫吧”
恒蔷看看陈总管,又看看鲜于梓祺,心中惊叹“这皇上母亲果然不是一般人,处事如此精明,谋略之深远,心思之缜密,真让人佩服,我今生是不及她了。所以也不要觊觎皇位,平平安安做自己的皇女就可以了”
想完,恒蔷起身,对鲜于梓祺说“公子,我母皇既已安排妥当,你今夜就能睡个好觉了。本月二十八,我将举行及笄礼,你能来吗”
鲜于梓祺闻言,将恒蔷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人儿曾今痴痴傻傻,如今聪明伶俐更兼出落成水灵灵的小美人。“以前是傻的,可以利用她来保命,如今正常了,也许可以从她身上得到更多。”他暗想。
“真是光阴如梭,眼见殿下都要及笄了,明年就该大婚了。呵呵,我那天一定到。”他带着那明媚的微笑说道。
仰望他那桃花眼,恒蔷笑了,“一言为定了,带上琴哦,我雪儿妹妹想和你学学呢”恒蔷俏皮的说道。
鲜于梓祺笑着点头,“殿下好走回去代梓祺谢皇上隆恩”
恒蔷轻轻点头,带着侍女跟着陈总管离去。鲜于梓祺站在门口,目送她的背影,心中有些许留恋。
这时,他身后走出一个小厮,与他同样颀长的身影,北风卷着雪花,他眸中闪出一丝阴郁,“哼,雪儿她那妹妹眼神很不纯洁呢她却不提防。”风雪中,两人同望着满天的雪花,嘴角扯出一丝不羁的笑。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