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入选者已有三十人了。”
随着朱允炆的挑选,片刻,陈迪见到人数快满了之后,轻声提醒了一句。
“嗯,这么快”
朱允炆一愣。
“鸿胪寺卿之女,李唯唯,封昭仪,赏黄金八十两。”
再次记下一个名字,朱允炆这才作罢,他想了想,也不能一股脑儿的把这些人全部收入后宫。
截至目前为止,才人、嫔等都封赏了不少人,只有妃,还未敕封。
“站在最后那个,过来让朕瞧瞧。”
将视线停留在一个白衣女子身上,此时朱允炆一怔,那人的面容娇好,越来越耐看,倒是颇讨他的喜欢。
听到皇帝的命令,白衣女子先是一愣,随后便带着些许惊慌之色,快步走上前,跪倒在地。
“奴婢廖嫣然,参见皇上。”
“廖嫣然你怎么不向朕说,你是哪家的人啊”朱允炆起了兴趣。
之前,其他人在自报身份的时候,都说出了自己的来历,唯独这廖嫣然,没有如此。
“回禀皇上,奴婢出身低微,不好开口,怕玷污圣听。”廖嫣然直言道。
“嗯你是太常少卿廖升的私生女”
朱允炆皱起了眉头,他翻看资料,上面曾清清楚楚的记载,太常少卿廖升有一私生女,不受廖家喜爱,多年来,一直都住在府外。
此次扩建后宫,廖家并无其他未出阁的适龄女子,于是,廖升便把这个私生女送进了宫来。
“哼,这廖升也是个耙耳朵,堂堂太常少卿,居然会怕老婆怕到这种地步,连亲生女儿都不敢接进府中。”
在大明朝,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尤其是那些高官,基本上都是十几个小老婆。
但在一众大臣当中,这太常少卿廖升却是个例外,此人常常遭受其夫人的家暴,以至于当年在外面偷吃,生了个私生女,都不敢带回家。
“你爹没送你来,这一次,他可是亏大了。”
随手将资料丢到一边,朱允炆再度看向跪在地上的廖嫣然,心中顿时便有了主意。
“你先起来吧,给朕说说,你爹让你入宫,是你自愿的,还是他胁迫你的”
“回皇上,是奴婢自愿的,父亲并无胁迫之举。”廖嫣然起身,赶忙回答。
不过,对此朱允炆却是看出了端倪,他的目光瞥了瞥,又道“朕知道了,你爹没有胁迫你,是你那大娘,也就是廖升的夫人,是她胁迫你进宫的吧”
廖嫣然没有回答,只是,此刻她的神情已经出卖了她。
“朕要的人,都是要自愿的,否则,岂不是成了强抢民女,那从今往后,朕又该如何立足于世间”
朱允炆淡淡开口,强扭的瓜不甜,他不缺女人,没必要做这种造孽缺德的事,与其将其留在宫中,不如还她自由。
“你不是自愿入宫的,朕不收你,你回去吧,将实情告知你爹便是。”
右手一挥,朱允炆正要叫下一个,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那廖嫣然突然又跪倒,额头磕地。
“皇上,奴婢奴婢之前不是自愿进宫的,但现在,奴婢改变想法了,奴婢想要进宫,想要成为皇上的人,还请皇上开恩,让奴婢入宫”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得大殿中的众人都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此时唯有朱允炆那里,好似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这廖嫣然在廖家的地位,连个下人也不如,且还时常受到廖升夫人的责罚。
可偏偏,她还无法脱离廖家,如今,进入后宫,是她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要不然,将来等待她的,也许就是一辈子的苦难
“后宫不是你想进便能进的,你改变主意,朕可没有改变,你回去吧。”
朱允炆摇了摇头,其目光如炬,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上,若今日入不了后宫,奴婢甘愿一头撞死在这乾清宫内”
廖嫣然直视朱允炆,这一刻,她反倒没有了之前的不安与害羞,反而变得很是平静。
同时,在她的眼眸深处,还多出了一丝视死如归的决绝。
“你在威胁朕”
“奴婢不敢。”廖嫣然回应。
“给朕一个理由。”
闻言,廖嫣然当即目露精光,她觉得,此事并非没有可能“皇上想要什么理由”
“你留在后宫,对朕有什么好处”朱允炆再问。
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居然敢破天荒的当众和皇帝谈条件,此事若是传出去,想必要不了多久,廖嫣然之名,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皇上,奴婢口无遮拦,这个问题的答案,若是说出来,会对皇上不利,不如皇上给奴婢一张宣纸,奴婢亲自把答案写上去。”
廖嫣然眨了眨眼。
“来人,准备笔墨纸砚,让她写。”
朱允炆吩咐了一句,很快,便有一个太监研墨铺纸。
见状,廖嫣然也走到那纸张前,提笔之间,龙飞凤舞的便写了几个小字,并将纸条对折,呈递给朱允炆。
“还请皇上过目”
从廖嫣然手中接过宣纸,朱允炆看了她一眼,随后才缓缓铺开纸张。
这一看不要紧,在看到廖嫣然的答案的刹那,即便是以朱允炆的沉着,此时也不由得深吸了一口凉气。
“废李慧儿,助梦妃封后”
短短的几个字,这就是廖嫣然给出的答案。
言外之意,她留在后宫,便能做到这一点。
朱允炆眼神深邃,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下一刻,一道旨意陡然传出。
“传旨,将廖嫣然封为惠妃,赏黄金二百两,赐延禧宫,明日举行封妃大典”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