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女子被打得跌在了地上,动手的那人还是不解气,蹲身下来,揪着女子的衣襟,又给了她一巴掌。
女子已经无力反抗,因为她左肩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那人松了手,站起来,女子以为训斥结束了,没想到那人却一脚踩在了她的伤口上,碾了碾。
女子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那人却附身又给了她一巴掌,怒不可抑道“叫你还有脸叫想引来更多人吗到底曾是娇滴滴的大小姐,这点疼就忍不了了”
女子渐渐收了声,眼中恨意滔天。
那人这才慢慢退开,可心中的怒气却怎么都压不下去“裴远杀不了,连个冷沣也杀不了失败了就失败了吧,还逃回来,连身后跟了人也不知道,害我们折损了人手,还被迫撤离,真真是愚蠢至极”
女子有气无力,却一字一句道“我若不回来寻求庇护,就要被人杀了,我不能死,死了,谁来帮你们完成大计”
那人气到发笑“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人会摄魂术,能替代你的人有的是”
女子捂着伤口,忍着巨大的痛意,冷哼道“你们选中我,不会是没有原因的吧,因为我身上有别人无可替代的东西。”
那人闭了闭眼,若不是颜四娘被流放了,还有人盯着,若不是因为他又何必要用到她
那人可不喜欢被威胁,只觉怒气翻涌,走过去又掌掴了女子几下,直到她嘴角溢血,面颊红肿,头发散乱,才罢手。
他取了帕子擦了擦手,才继续道“是,你确定在某些方面比其他人适合,可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留你也没什么用了。”
女子伏在地上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那人唤人进来吩咐道“带她下去治伤吧,等好些了
就出城,直接进行最终的计划吧。”
仆从应是,拖着女子下去了,凌乱的发丝间,女子眼中的恨意怎么都掩不住,不过她到底还是赌赢了,她可以活下来,向那些人报仇了
天渐渐冷了,一连几日风平浪静,暗卫们都在养伤,宫未然和玉小霜知道,对方并不是罢手了,而是他们的人有所伤亡,需要休整,韬光养晦,接下来,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更猛烈的反扑。
这时,白露他们回来了,她一回来就问“金日金时有没有出事”
不仅金日金时出事了,水日水时也出事了,宫未然将情况告诉了她,她却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喃喃道“西边的金位完了”
宫未然心中咯噔,略略一想,问道“是否是阵法的事”
白露却突然抬起头来,打断宫未然,神情莫名道“少主,您知道那是什么阵法吗我师父说,若是金位在西边,水火又互换,那便是颠覆乾坤的凶阵阵法。”
一旁的玉小霜和宫未然俱是一震,凶阵,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阵。
白露转身从行李中取出舆图,摊在桌上,解说道“八月十五,土日,戌时,土时,坤位,土位。死者自己家不在西南方,而云河月畔轩在西南方,凶手选择第一个位置是坤位,还有一个原因,因为死门落坤位,由死门开启凶阵阵法。
九月初六,木日,卯时,木时,震位,木位,伤门落震位。
九月十九,火日,午时,火时,离位,火位,景门。
十月初七,水日,亥时,水时,坎位,水位,休门,却没有成功。
十月二十五,金日,申时,金时,兑位,惊门。
冬月十一月初八,水日,子时,水时,水位,休门,也没有成功”
白露一边说,
一边在舆图上写写画画,她眉头紧皱道“若是这些都成功了,便是个凶阵,八门中,死,惊,伤是三凶门,开,休,生是三吉门,景和杜中平。这个阵中,占了三凶门,已经是大凶了,好不容易有休门和景门可以化解,可布阵之人偏偏让水火对冲,让吉门平门都成了凶门,便是五门俱凶
玉小霜还没怎么听明白,宫未然却是略懂一些,他闻言大骇,沉声问道“这阵若是成了,会如何”
白露目露苍凉,道“你们看到了吗这个阵中宫的位置,是皇宫啊京城,乃是卫国龙脉所在之地,皇宫之中更是住着真龙天子,在京城,围着皇宫摆此凶阵,想要对付的是谁,不言而喻。
若是这阵成了我师父说,只怕卫国国运将败,气数将近,且坤位对应的是巨门星,该星出没会带来病痛死亡,坎位对应的是贪狼星,会有偷盗抢杀,兑位对应的是破军星,会有战争毁灭一切,离位对应的是右弼星,会带来血光之灾几大灾星都聚集在一处了,纵使还有吉星,只怕也无力回天
我师父猜测,布阵之人为何让这南北对冲,而不是东西对冲,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卫国在北,南玥在南,卫国的吉运会转到南玥身上”
宫未然怒极反笑“哼,哼,当真是好计谋,方方面面都算计到了,布阵之人也是煞费苦心了,哼”
玉小霜只觉得太过高深莫测,却也明白了布阵之人要对付的是龙脉,整个卫国都将面临会极大的灾难,而且动手的还是南玥。
她想起一事来,问道“白露,若真是南玥的术士下的手,他是如何做到的呢听说,南玥的术士若是在国境以外动用术法,是要遭到反噬的。”
白露的神情有些复杂,道“我师父,研究出这个阵法之后,便告诉我,他
本是在南玥学过术法的,出了南玥,他便无法使用术法,但是他听说过有个法子,是可以在南玥之外使用术法的
他说,真正的布阵之人在南玥,而他选一个和自己八字相同的人,对那人施咒,让那人成为自己的替身,代替自己去南玥之外想要布阵之处。
比如这次的事件,应该是布阵之人提前告诉作为自己替身的杀人者,要在什么时辰和方位杀人,杀人者在杀人之时,布阵之人便开始施术。
若是成功,便布下一处阵法,若是失败,施术者恐怕会受到或大或小的反噬,等整个阵法布下之后,施术者便可对启动阵法,卫国便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了”
玉小霜有些难以置信“这太冒险了些,万一有了纰漏,岂不是功亏一篑”
白露显然也质疑过,她道“我之前也如此认为,师父道,为何每次间隔十几天左右,可能就是他们之间用什么法子通了信,毕竟从京城到南玥边境,最快也要二十多天。”
不管怎么说,他们确实已经做到了,如此他们不能再这般坐以待毙,等着对手出招了,他们要在对方再次出手之前,将人擒获
宫未然和玉小霜带着白露进了宫,事情已经比想象中更加严重,他们将白露了解的情况告知皇帝,皇帝却是半信半疑,问白露道“你那位师父说的”
白露垂头抱拳“回陛下,正是”
皇帝还在犹疑,宫未然却道“不管这阵法是否真能有如此大的威力,有人对卫国龙脉布阵,此事为真,对卫国心怀不轨,也是显而易见,为了避免恐慌和打草惊蛇,暂且不透露此事,但是凶徒却要捉的,怎么也要在他们完成阵法之间,制止他们。”
皇帝这才下定决心,道“去找银楼主吧,用密探搜查。”
三人自是领
命。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他们都一直在悄悄找人,表面上风平浪静的京城实则风云暗涌。
可他们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有的已经出城了,有的隐在暗处,以一双淬毒的双目,窥视着所有人。
转眼已经到了腊月初,天冷极了,滴水成冰,院中光秃秃的树枝都冻得瑟瑟发抖,别说是人了。
玉小霜披着厚毛披风在屋内看书,屋中火炉燃得正旺,她已经连续搜寻了好几天了,今日轮到她休息。
今日好不容易有些太阳,玲珑和霁月忙着把玉小霜房中的被褥,垫被都拿出来晒一晒,抖蓬松一些,这样小姐夜里才会睡得香甜。
有急促的脚步由远至近,玉小霜抬眼看去,见琥珀急匆匆地跑来过,险些撞到晒被子的竹竿,她踉踉跄跄站定,来不及喘口气,面色慌张“小姐,云开回来了。”
云开,霁月的哥哥,因为坚持玉小霜不是他心中的南宫钰霜,便不愿为她效力,后与霁月辞行,不知所踪,离开一年了,玉小霜差点忘记了这个人。
“我哥哥回来了”霁月高兴走过来,又忧心不解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琥珀看看霁月,又看看玉小霜,加上玲珑,三双六只眼儿看着她,等着下文,她张了张嘴,又咽了下口水,结结巴巴道“那个,云开,他、他带回来了一个人。”
然后呢什么人
琥珀的视线在面前的三人身上来回穿梭,最后停在自家小姐脸上,神色有些诡异,她道“那个人,和小姐,一模一样。”
什么
那三人惊愕,以为自己听错了,纷纷又问。
琥珀也有些难以置信,由于说过一遍,再开口就利索一些了“云开带回来一位女子,那位女子,和小姐长得一模一样。”
霁
月急忙问“会不会是易容的你们看不出来,我去瞧瞧。”
“霁月,别着急,先问清楚。”玉小霜叫住她,又问琥珀“云开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会在哪是他让你来通报的吗”
琥珀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办事回来,路过前厅,看到云开和那个、那个女子在里面,我好奇,就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那女子的容貌竟然我还没反应过来,夫人就来了,让我速速来报于小姐。”
玉小霜点点头,将一直拿在手上的书放下“霁月,现在可以走了。”
霁月点头,随着玉小霜往外走,琥珀也想跟着,玲珑拉住她,轻轻摇摇头“此事古怪的很,别去添乱了。”二人便留下来继续翻晒被褥,只是心思都有些飘忽。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