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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长生 第35节吉大人2

作者:伶点金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09-18 05:31:10 来源:就爱谈小说

抬眼一望,那“绝楚山庄”已在近前,那是她吐蕃国设在此处的一个秘密据点,旁人看来只道是个做小本生意的商户之家,住着庄氏一家。

前脚刚刚奔入,后脚便碰上那庄玉郎。

蓝香楹心情正自苦闷,一看这人色迷迷的迎上来,一副奴颜媚骨的模样,便心中来气,暗自骂了一声“狗奴才”,瞪了他一眼,便悄悄走进母后的香阁去,根本不理会庄玉郎在身后的阻止。

这庄玉郎长得玉树临风,潇洒不凡,是这绝楚山庄里假扮人前的是堂堂庄老爷,母后便是那闭门不见生客的冷面美人庄夫人。

按理,在人前,她当是应该叫这庄玉郎一声“爹爹”,可她便偏就不叫,横里来,竖里去的惯了,她可不想这狗奴才在母后那里得了便宜,又跑来她这儿卖乖。

这庄玉郎倒也识趣,也不敢在此叫她声“女儿”,但也不敢叫“公主”,唯恐隔墙有耳,只是挡在门前,垂着肩膀,道“小姐,夫人交代了,此时不便打扰。”

“滚开轮不到你管”蓝香楹正自恼火,一把将那庄玉郎掀翻在地,一个踉跄摔了出去。

说来也怪,这庄玉郎长得如此标致,人又是母后新物色的,可单单不会武功,白生了那张俊脸,也不知母后看上这厮什么,还委派他专门负责长安的情报,也就是细作。

这年头,想在如此昌明盛世的长安捞情报,不会武功就没听过干这行能干得长久的。

庄玉郎倒也不怒,一屁股坐在地上,伸出芊芊玉指,挽了衣袖好似委屈不已,装模作样的擦拭眼泪,也不再跟来,想是怕了蓝香楹这刁蛮公主再发起狠来,惹得急了,一刀结果了他小命。

蓝香楹看得浑身火起,这不男不女的家伙,怎么母后就

瞧得上眼呢还如此宠着他都快爬到她头上了换了是她,早不知道将这什么庄玉郎,杀了几千几百回了。

她顾不了这么多,轻轻推门进去,低低地唤了一声“母后”却不见人,她暗自奇怪,却见那紫檀木的纱帐后,跟平常好似有些不一样,那纱帐的中间,床榻的被褥有一部分,居然向内塌陷下去,好似中间是空的一般。

她轻轻走进,撩起纱帐,掀开被褥一看,不由大惊,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被褥底下的床格子,竟然兀自裂开了一条尚未合拢的暗缝。

他们一行搬来这长安西面,建了“绝楚山庄”不过半年。平日里,但凡不得母后接见,是不能轻易进入母后香阁的。蓝香楹心知母后跟很多男子有首尾,也不去扫母后的兴致,倒也乖巧。

自打这庄玉郎来此地后,母后显然比以往收敛了很多,也不再夜夜随侍男子,这庄玉郎倒成了母后专宠,也不知给母后灌了什么迷汤只是今日,她见那庄玉郎人在屋外,料定这香阁内不会再有旁人,才推门而入,不想居然发现了床上纱帐中间的缝隙。

母后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自己

蓝香楹的手竟然有些发抖,迟疑了片刻,不知该不该向下探视母后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沉吟片刻,还是轻轻推开了那床格子尚未合拢的缝隙,居然是一条密道。她已不似方才那般吃惊,想来这床中央兀自多了一条缝隙,不是暗道也不大可能。

见床前端正摆了一双凤鸾绣鞋,必定是母后的,蓝香楹也轻轻提了鞋子,揣进怀里,提了黑裙纱,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人才刚刚进入,便有阵阵寒气袭来,宛若冰寒之地一般。蓝香楹赤足踩在地上,因为衣着甚是单薄,竟觉有些寒冷。她更加惊异,不知母后几曾时暗造了一

个冰窖在此。

她恰似走进了一个洞里,双手几乎无法完全向两侧伸展,指尖触碰着冰冷的石壁,暗不见物,摸索着前进。她走走停停,又侧耳听听,总觉得有人便在身后沉沉的喘息一般,她兀自一阵害怕,惊道“谁”

可停了半晌,却未有声响,难道是自己幻听

蓝香楹心下一慌,身上更觉寒冷,她不觉抱紧了双臂,仍然止不住的微微发抖,她将身后的落花神蛟鞭持了,捏在手里,大着胆子又往前缓缓移去,谁知身后那细微的喘息声又似近似远的传来,忽幻忽灭,犹如鬼魅一般。

蓝香楹恼怒不已,心底对这神秘洞中未知的恐惧,产生了本能的激愤,她一扬手中的鞭子,怒喝一声“到底是谁,滚出来”心慌之下,已经不再顾忌公主的称谓。

手起鞭落,落花蝎钩那黑虬蛟坚硬无比,无坚不摧,原本可以击打在身后几丈远的地方,但却因洞壁狭窄,黑虬蛟甩出去,砸在同样坚实的洞壁上,生硬地碰击一阵,在黑暗中闪出几团火花,又恁地没了任何声响,那火光窜跃,宛如鬼魅黑夜中蛊惑神秘的眼珠子,看得人心惊肉跳。

蓝香楹兀自更怕,她轻轻收了鞭子,紧紧拽在手里,盯着身后,那黑暗,一片无尽无涯,她伸出手去,四处摸了摸,却如空中抽丝,恍然不知何物可细细听去,那轻轻的喘息声又一声声传来,蛊惑着她的耳膜,似乎在她耳边倾诉一首亡灵的歌。

那声音恰似在低低浅浅地轻唱,“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蓝香楹摇摇头,心下甚慌,虽然身在寒洞,背后却早已被汗水湿透了,贴着脊背,兀自心凉,她虽然身怀武功,但毕竟还是个女儿家,身处这神秘黑暗的寒洞,前不视物,后又如鬼魅缠身,急急追赶,顿时失了心神,再也顾不得身后是否有人

手指摸索着寒洞洞壁一阵疾走,口中喃喃,又似在为自己壮胆“没有人,没有人,没有人”

重复的声音,在这洞内显得异常冰冷而生硬,冷汗涔涔,伴随着自己粗重的喘息声,恰似在向敌人宣告她内心的恐惧,但她却如中了迷药一般,兀自念叨着那句话,不能停歇。

“哐啷”

突然脚下一声响,蓝香楹不知踩在了何物上,那股冰冷与坚硬感,透过她的脚趾传到了身上,她吓得一声惊叫,再也顾不了那么多,身后那时明时灭的声音,似有似无,到底是人还是鬼但脚下那冰冷的感觉倒是笃定了她心中万般恐惧。

那触感真真切切的传到心底,那是一块人的骨头,绝对是一块人的四肢某部分的骨头

她惊慌失措,不敢往回跑,便如身后有只鬼魅张大嘴正等着她去一般,她捂了嘴,不敢叫出声来,眼泪竟然盈满了眼眶,向前一阵乱闯乱撞,挣扎着在这伸手不见五指中摸索奔行着,脚下竟是一滑,身上一阵疼痛,骨碌碌往下滚去。她咬着牙,忍着疼痛从暗处爬起来,眼睛逐渐已经适应了黑暗,冥冥之中,前方竟然有一处亮光,忽明忽灭的摇摇曳曳,借着那光亮,她回身一看,原来适才自己竟是从十余级潮湿阴暗的石梯上翻滚下来。

看见那光亮,她又似有了勇气,已经不似方才那般惊慌,她定了定神,顾不得脚踝的伤痛,一瘸一拐向那亮处走去。

石壁逐渐开阔,蓝香楹心下已经逐渐安定,身后方才那声音已经没有再传来,倒是有一妇人轻言喁喁,从石壁遮挡处传来,那声音听来让蓝香楹更加安心,因为那声音不会是别人,正是她母后的。

蓝香楹待得转过石壁,正欲出声唤母后,惊见那石壁中人,却愣愣地呆住,那人明明声音是母后的,可何以那容颜竟然

如此陌生恰似一个陌生人。

一张冰寒雪白的偌大冰床上,一个美妇,隔了清白纱帐,半倚着身子躺在那帐中,兰花玉指抚弄着床上另一个陌生男子的脸庞。

那妇人是绝丽的姿色,隔了纱帐的容颜朦胧清秀,但却说不出的妩媚动人,连蓝香楹都自叹弗如,连嫉妒的心思也被那美人的容貌给彻底击碎。想来世间此等绝色女子,断然不是平凡夫子的尤物,就连善妒的女子见了,也只能是称羡的份儿,还有景仰。

只因这妇人太美了,美得摄心蚀骨。

那床上的男子,也是玉冠决绝的容貌,远远观去,倒也有点眼熟。

蓝香楹透过那纱帐撩起的一角偷望,心中暗自一惊,那人居然和那庄玉郎有三分相似。

想那庄玉郎只与这床上的男子有三分相似,都已经称得上是美男子了,如今这床上的男人更加称得上是十全十美的人儿,是那种容易让女子一眼便心驰神往的玉树美男。

娇妇配美男,本是陌上观花的绝配,只是何以那男子兀自躺在床头一动不动,倒似那美妇一人独自呢喃

“表哥,你说你寂寞,可知楚儿也同表哥一样难熬呢楚儿盼了多久,日盼夜盼,也不忘与表哥相会,怎生敢忘了当日誓言呢”美妇说得凄切,柔柔的声音,婉转动听。

可蓝香楹不管怎么听来,那声音就是母后的,可此人的容貌何以如此美丽动人却又如此陌生呢

她又想起记忆中的母后,儿时的母后也似这女子一般美貌吧,只是如今已多年不见。

那美妇柔柔地手指抚在男子脸上,眼中写不尽的温柔,浅浅道“表哥,你记得吗你曾经说过的,君子偕老,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楚儿至今不忘。也忘不了表哥你”

她一阵轻吟,俯下头去,香

唇轻触那人的唇,不觉寒冰般的心凉。她恼恨不已,顿如忆起往事一般,有些神智迷离,失却了方才的温柔,对那躺着的男子胸膛一阵捶打,但那捶打到了近前,却又轻轻放下,成了娇怯的嗔怪“都是那个贱人不好,明明已经长生不老,拥有倾倒万千容貌,何以还要来魅惑表哥你要怪就怪她是她恬不知耻,招惹表哥,我这辈子,即便是寻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她出来,将她碎尸万段,我要让她容颜尽毁,看她还如何招惹表哥你”

言毕这美妇竟已下床来,离开了那男人,愤愤然的走向床头一角,手指轻触床头石壁上一个凸出的梅花形铜器装饰,轻轻一扭,居然多出一个暗格来。

她四下一双眸子冰冷深邃地让人胆寒,似乎在观察有无旁人。

蓝香楹站在暗处,对上了那双眸子一眼,赶紧缩回身去,藏觅在石壁后,不敢作声,但身子已经兀自发抖。那眼神,是她再熟悉不过了,是那张蝶形面具下的双瞳才有的眼神。她真的是真的是自己的母后吗那床上那个如玉树般容颜的男人到底是谁她口中那个长生不老,拥有倾倒万千容貌的“贱人”又是谁

那美妇环视了一周,看向石壁后那一角半晌,默不作声,空洞的黑暗中,听不见半点声响,她从暗格中拿出一个蝶形的面具,看了那床上男子最后一眼,又柔柔的恢复了常态,嘴角居然带着温柔娴雅的笑,低低道“表哥你莫要误解我,楚儿哪里是稀罕那女人的什么长生不老不过是去要那女人的命,在二十年前她便应该死了,若不是你生病如此,楚儿也不会让她白白活了这些年。那秘方是拿来救表哥你的,自从表哥如此以后,楚儿便日日带着这冰冷的面具,誓不见男人,也算足以对得起表哥了,不是”

蓝香楹藏在石壁后,闻言大惊,料

定方才那美妇便是她母后无疑,不管是那声音,还是那面具,亦如是

她还记得母后房内夜夜笙歌,却从不曾在夜夜随侍的男子面前揭开那面具。早前有一个叫色玉的男人,仗着母后的恩宠,对那面具背后的容颜生出了不诽不敬之心,不慎冒犯,第二日便被剜去双目,剁去双手,被杀了挂在那金光门的城头上。

如今自己也看到了母后的真面目,如若母后知道,还不知要如何对待女人一旦发誓为一个男人遮去如花般美貌,便已经足以决绝到什么都可以舍弃的地步。

想到这里,蓝香楹兀自又开始不禁发抖,自小相依相伴的母后,竟然如此可怕。

那美妇戴上面具,顿顿又道“表哥不是楚儿不想见你,只是楚儿没脸见你为了那秘方,这二十年来,楚儿不知费了多少心机,甚至不惜生下楹儿”

蓝香楹躲在石壁后,听母后突然提到自己,暗自心惊,就是不知她到底是母后与谁所生,显然不是这床上的男子,是那已经丧命在她鞭下的卞延和吗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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