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云气得大嚷“你那明明就是腾云诀,说什么神仙走路就你那副丑八怪的样儿,还配称神仙走路给我站住,看我不杀了你”
她又提剑追来,这回却运了内力真气在足底的“光明穴”,直达“昆仑”、“至阴”两处穴道,追赶的速度明显比方才快了不少。
赵小玉一看她那副要吃人的模样,心道“哎呀,不好,母老虎的屁股果然摸不得”急忙向前奔行,忽而发觉自己已经跑到方才那偷听的窗前,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听那人朗声道“怎么回事”
赵小玉正欲转身,便撞了人家满怀,她撞得鼻子发痛,哎呀一声大叫,抬眼一看,正好对上那人一双神采奕奕,深陷的鹰眼竟是刚才那老头儿。
申屠夔一见那女子的脸,不由为之一震,身子竟然兀自震颤,立即揽了赵小玉在臂弯,用身形护住,急道“不许伤她”便看也不看提剑追来的南宫云,抬手一掌,“啪”一声,抬手便是一掌。
赵小玉心底一声惊呼,“这老头居然伤他座下同门”
登时,那南宫云被这一掌打得倒退了好几步,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嘴角溢出了血丝,睁大了眼睛不解道“教主她偷听你们的谈话”
此时辰弑也从屋内一脚跨了出来,忽而看到申屠夔怀抱中的那人,微微一惊,又见南宫云被申屠夔打得跌在地上,便道“义父,这是为何”
申屠夔没有回答,抱着怀中人看了又看,忽而两眼含泪,声音有些嘶哑,把她搂得很紧,道“你你你总算想通了,肯回来见我了”又兀自哽咽,说不出话来。
赵小玉在这老头怀里里动了动,使劲想推开那老头的拥抱,却发现无济于事,那人竟然
抱得很紧很紧,几乎勒得她喘不过气来,急道“老伯啊,我不是啊,你认错人了”
那人闻言,终于松开了怀抱,看着眼前丽人容颜依旧,兀自退了两步,有些蹒跚,垂首看着自己两鬓斑白的须发,枯槁的双手,颤道“你你竟然叫我老伯”
他忽而仰天大笑“哈哈你你居然叫我老伯是了,这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我已经老了,可你不是回来了吗你你你终究还是放不下我和辰儿”
赵小玉见这老头这般模样,竟也有些吓到了“怎么这老头有些神志不清了,辰儿那不是说那个吃饱撑死的家伙”
一眼瞄见那“饭桶”在一旁,神情凝重,盯着她和他教主老子,便一溜烟窜到辰弑身旁,挽了他的胳膊道“老伯,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我不是,你不信问这吃饱撑死的哦不是,问你的辰儿问你的辰儿”
南宫云也懵了,辰弑是教主的私生子,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只是不知为何教主今日如此反常难道这女人长得像师兄的娘
申屠夔忽而暴怒一般,冲上前来双手一把抓住赵小玉的肩臂,怒道“你骗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骗我辰儿都这么大了,你还是想回到那李淳风身边,同那种抢自己徒弟娘子的人做神仙眷侣
可是你你心里能欢喜吗能吗是不是你回答我”他几乎已经暴虐成狂了,双颊因为恼怒气得通红,眼珠瞪得大大的,让他整张精瘦的脸,显得更加骇人可怕。
赵小玉被那老头儿掐得说不出话来,心想,这便要被他捏死了。
辰弑走上前去,轻轻把手放在申屠夔的手上,道“义父她不是,不过是孩儿认识的一个朋友”
虽然南宫云知道他和申屠夔的关系,但这屋外,
人多嘴杂,又加上了赵小玉这外人,自是不再称“爹爹”了。
申屠夔眼睛微张,忽地转过脸看向辰弑,露出极不相信的神情,又看了看赵小玉的那张脸,缓缓松开了手,垂首淡淡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绿儿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赵小玉把那老头口中的“绿儿”听成了“玉儿”,无比诧异“你娘的,你姑奶奶的命可长着呢怎么说本姑娘死了你才死了呢你全家都死了”
可脸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出分毫,竟转头向辰弑露出求救般的小狗眼神。却见那厮挑挑眉毛,摒眉蹙首,似乎在忧郁什么。
“义父她真的只是我朋友不是夫人”辰弑有些焦虑,不由又跨前了一步,忽然忆起十几年前,那时他不过几岁的年纪,爹爹也便如此为了娘亲的事情,发了疯,甚至有些丧心病狂的,将当时和他一般年纪的南宫云举在了空中
“爹爹爹爹”幼年的辰弑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不顾死活地抱住了申屠夔的腿,使劲儿摇晃,“不要杀她,她是辰儿的朋友,她死了,辰儿就没有人陪我玩了。”
南宫云在空中往下看着那少年郎满眼盈泪替她求情,咬紧了嘴唇,也不求饶,即便浑身颤抖,也只是盯得真真切切,任由眼角泪珠滑落。
申屠夔突而镇静下来,放下了南宫云,摸摸辰弑的头发,满眼柔情,忽而像变了一个人,“辰儿乖,她是你的朋友,要陪辰儿玩的,爹爹便不杀了,不杀不杀辰儿乖来,爹爹带你进密室,教你最上乘的武功”
“哦”
辰弑被喜怒无常的申屠夔牵了小手,跟着这位爹爹走,却一步三回头地看重新躲在桌下的南宫云
爹爹总是如此,只要说是他的朋友,爹爹都会放过,绝不起杀念。
可这次,爹爹却有些反常。
申屠夔垂首一步一摇,双目圆睁道“不可能,不可能绿儿,绿儿”
他忽然脑海中又想起那佳人一笑,那女子倚着床畔,柔柔地乞求“求你求你好好照顾好辰儿”
这影像时常出现,便如一种心底的呼唤,生生息息,绵延不绝。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