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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长生 第85节遇险2

作者:伶点金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09-18 05:31:10 来源:就爱谈小说

洛阳街市上,人们四散而走,有的跟着那步辇奔热闹,有的又嬉笑结伴归家去,有的,又赶去那洛水河看龙舟比赛

人们三三两两,间或看向人群中左顾右盼,四下奔走的白衣男子,人人脸上都洋溢着这端阳节的欢愉,独独这个男子神情焦虑,似乎在找什麽人。

“小玉赵小玉”那白衣男子喊声中透着一种让人动容的焦忧,想必那位姓赵的姑娘是个对他很重要的人。

如今却不知什么缘故,走失了,找不到了。

“请问这位大叔有没有见过一位穿红纱蝉衣的小姑娘,她叫赵小玉”

“啊姑娘,红衣服,这里穿红衣服的多了”那位大叔有些耳背。刚刚回答一半,身边那袭白影已经又闪到了前面去了。

“请问这位姑娘,你有没有见过一位穿红纱蝉衣的小姑娘,她叫”那白衣男子神情更加焦急,赵小玉离开他已经有一炷香的时候了,她离开自己越久,便越让他放心不下。

“没见过”

这位俊倪的白衣男子,正是方才在狮子楼的辰弑。他万万料不到,赵小玉会故意支开他,跑出这东厢阁去。

他已经是第一时间跟着冲出去找人了,可随着那皇帝和太真妃的步辇逐渐远去,围观的人群四散奔走,人群中却再也找不到赵小玉的身影。

方才她好似认出了熟识的朋友,难不成投奔那人去了

辰弑心下恹恹,举目四望,周遭穿了红红绿绿衫子的人很多,可就是没有他要找的人。

喧哗之声越来越远,可始终还是找不到赵小玉的踪影。

“小玉,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莫非我辰弑就这么不讨你喜欢你如此急着离开我,甚至不止一次

的不顾性命”

他抬起手臂上那依稀可见的贝齿痕迹,那是那是小玉留下的印记。

“好那你们那里称老婆为什么”

“我们那里称老婆的只能是一个人”

“那我也称你为老婆”这称呼他是第一次给他身边的女子。

“你你你莫要乱猜,你根本就不明白”他忆起她错愕的脸,有些茫然失措。

赵小玉,你如何如此肯定的以为我会不明白,想我辰弑是何等精明的人老婆这个称呼是来自赵小玉那里的,只能给一个人,那一定是虽然不知你到底来自哪里,可我还是知道的,娘子

这个称呼,他辰弑也不曾给过他身边任何一个女子,除了赵小玉

“你不能取代那人在我心底的位置,我恨死你恨死你了”如何你的心里,一直带着对我如此决绝的恨意,却始终不忘另外一个人

那人是谁是臭道士吗

辰弑的拳头捏着了一起,砸在了一条巷子的墙上,看着天空的白云飘过,冷冷地笑,空中的云朵,变幻着,漂移着,很快又结成了一个女子的脸,似乎在低低浅浅地娇嗲着“辰哥哥好哥哥”

“赵小玉呵”辰弑的笑容凝结在脸上,有些苦痛。记忆又回到了那个明月夜,第一次带她去绿竹苑的时候,飞过城墙的时候,她不顾一切地咬了他继而摔了下去

“你就这么恨我宁可死也不肯和我在一起”

“是”佳人一咬贝齿,竟是如此的恨

“兴许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勉强她的。”辰弑眉头深蹙,双眉拧在了一起。

“想不到,我辰弑枉自风流一世,却还是在不知不觉间,被她身上那种清冽气息吸引

兴许我应该放她走,既然她从来都想着另外一个人如此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妹妹,也没有求证的必要了”

他想不通,赵小玉如何会独独钟情于那个臭道士。

辰弑忽然又想到那一路跟来,想取小玉性命的幕后杀手,他有些懊恼,没有看住小玉。

方才那狮子楼店小二的话,又浮现在脑际,辰弑的后背冒出一股冷汗,透心凉的冷。

“呵呵这西厢房里女人呢这么快就退房了”辰弑经过西厢房下楼追赵小玉的时候,见那西厢房房门洞开,那先前卖粽子的小二在里面收拾打扫,不觉随口问道。

“可不是,小的告诉她,想她这般诸多要求的,还真不好找上好的客栈入住了居然一天洗三次澡,还两次热水,一次冷水要求还真多”小二嘀咕,发着牢骚。

辰弑心中一惊,这一日三汤寒热是上好的疗伤之法,难不成那西厢房的女子是个高手

是他大意了,莫非小玉的失踪与她有关

“客官,你是不知道,那女人可奇怪了,不说话还好,像是个小姑娘,可这一出声啊”那小二顿顿。

“一出声怎么”辰弑额角已经有些发凉,冒出了丝丝冷汗。

“一出声便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夫人,吓得小的我差点没尿裤子,也不知是吃什么药吃成那样的还真可惜的”

辰弑闻言,心中更凉,听闻江湖上传言,有一门玉颜永驻的邪功,练此功力的人,可保青春不老,故名玉颜功。可此功力甚是邪门,虽可让练就之人永葆青春不老,但需每隔两年一练,第一次修炼只消练两个月,两年之后便需第二次修炼,而第二次却必须修炼四月,以此规律类推,便是八月十六月三十二月却是种累死人不偿命

的修炼心法。

但闻这一邪功源出自古墓派,尚需配合古墓派独门配制的“雪魅果”一并修炼,尚可事半功倍。

难道那西厢房的女子是古墓派中人

传闻古墓派中女子个个绝世惊艳,譬如那沈慕容,但凡见过的人,无不称其貌美,只是沈慕容行事隐秘,真正见过的,江湖上没几个而已。

难道那女人便是沈慕容

想起爹爹说过,五毒教与古墓派在二十年前曾有一段恩怨未了,好似是关乎那长生不老的,难道这古墓派的人,如今出来寻仇了

辰弑不禁打了个寒战,收回心神,看向那熙熙攘攘的街面,人渐渐散尽,留下些许红绸、纸屑、花洒,是民间方才迎接那皇帝妃子的物饰。

“不行即便是要放了她走,也得等过了这关更何况,小玉的模样还那么像那步辇中的太真妃若是放任她在洛阳街市上闲逛,能闯出多大的祸事,也无法预测。”

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到赵小玉,心意却是慌乱不堪的。

一抬眼,忽而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个女子,着了红衫,踏着莲花碎步,向巷口的方向前行,那背影已是极像赵小玉了。

眼看那女子身形一转,就要在巷口隐没,辰弑三步并作两步,喜出望外,大喊一声“赵小玉”

手已经搭在了那女人身上,红纱轻禅下的肌肤触感,令他微感异样,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赵小”那第三个字隐没在了喉头,如哽在喉。辰弑惊见那女子的容貌,吓得连退了两步,遮了半边脸,垂下头去。

“俊哥哥,是不是叫我啊”那女子转头,容貌惊人。她长着一张圆饼大脸,脸长肉疮、黑痣,眼大若牛,鼻翼油腻,随着说话一张一合,重重的湿气已喷向了

那白衣俊倪的男人,厚唇若鱼嘴一般,涂着不均匀的胭脂,冲辰弑凑了过来。

“对不住,姑娘,小生认错人了”辰弑急急败走,掩了脸,转身便走,不愿多看那女子一眼。

只听得那超级丑女在身后大叫,“俊哥哥你真没叫错,我叫朝小玉,哥哥哥哥”

辰弑身形刚一转过巷口,再也忍不住,提气运功,撒腿飞奔,运起轻功神行了好久,不觉过了几条街巷,确认已将那丑女甩掉,这才停了下来。

他不觉哑然失笑“呵呵朝小玉没想到一字之差,便已谬之千里”

西边的太阳散尽最后一抹余晖,渐渐沉下。

不知不觉,他竟然来到了一处寺庙前,辰弑抬眼一看,“普济寺”三个大字,遥遥映入眼帘。

这洛阳城也有几座知名的寺庙,香火尤为鼎盛,这普济寺也是其中之一。

普济寺背靠南市,面朝洛水,是风水极好之地。

恍惚间,已近日落,三三两两的人聚在这普济寺前抛出祈福绸,放河灯。

“对了,今日是端阳节。”辰弑看向那河岸边聚集的祈福人群,喃喃自语。

那洛河水,浩浩汤汤,一片暮色渐渐落入水中。广阔的河面,在这端阳节的午后,显得格外平静。河面上,还摇曳着许多善男信女放入水中的河灯,带着许下的心愿,飘向远处。

放眼望去,竟是一片暮色落尽后,留下熹微星光点点慢慢撒在那洛水之上。

洛水汤汤,安知我心

辰弑倚在一棵祈福树下,看着身边偶尔经过的善男信女,心情阴翳。

善男信女们通常朝着这棵参天古木上虔诚朝拜,诚心在红纸绸带上,写下心中祝愿,再将那红纸绸带抛上去若是树干将其牢牢挂住,便算是这参天神

灵听到了信徒们的夙愿,祈祷便也成功。

可这些真的有用吗不过是走投无路的人求取一个心安理得罢了。

他乃五毒教五毒圣子,对于这些,是从来不信,一直深信凡事皆需亲力亲为,必定成功,从不求人,也更别说信奉神灵了。

一个小男孩,约莫四五岁的模样,身前穿着红肚兜,手带摇铃,脑门前梳了个桃子形状的髻,在寺前那洛河水边放了一只河灯之后,拉着身边一妇人要红纸绸带。

“你这孩子要来做甚”那妇人兀自向洛水河中推送着河灯,转头唠叨那孩童。

“我要嘛我要嘛我要爹爹早点回来”孩童两眼晶亮,满是天真与单纯。

辰弑闻言,看了一眼那妇人,但见她姿容柔美,也算颇有一番风韵;再看看那孩童,童声稚语,惹人爱怜。他不觉轻轻一笑这又是个深闺寂寞盼夫归的人。

若是往常,又何尝不是个猎艳的大好机会,可此时此刻,赵小玉走了,他的心似乎被什么狠狠腕掉了一大块,再也提不起花花心思。

他不可抑制地想念她的清冽气息,她的言语,她的任性,她的果敢仿佛赵小玉已经带走了他所有一切的快乐一般。

他眼神空洞地看着那河边上两个人。

那妇人有些烦躁,听那孩童此言,眼神瞬息间温柔许多,摸摸那孩童的头,道“好好好依你便是真是犟不过你这孩子”她牵了孩子到那祈福的先生桌前,向快要收摊的先生买红纸绸带。

“先生这孩子,妾身实在犟不过他”

那先生放下原本已经整理好的笔墨纸砚,捋捋胡须,笑笑道“呵呵不妨事,不妨事的,夫人要老夫如何写”

先生指指那红纸,用软毛笔蘸了蘸那墨砚中的香墨,望着这妇人

和那孩童,等待着按照别人的心愿下笔。

“这这”那妇人许是到了这人前,对夫君的想念也不好说出口,脸上有些许羞怯之色。

“我要爹爹回来我要爹爹回来和童儿玩骑小马”那孩童稚嫩的声音又响起,惹得那周围闻言之人一笑,但都觉这穿红肚兜手带摇铃的孩童可爱之极。

“哎呀你这孩子”孩童之言一出,那妇人脸上羞赧之色更甚,伸手轻轻拍打了一下那孩童的光屁股,显是自己的思夫之情被这孩子童声稚言说出来,觉得有些唐突尴尬。

执笔先生笑笑道“呵呵不妨事,不妨事的,孩子想父亲,夫人想夫君,实乃人之常情,老夫这便起笔替二位写下夙愿”

“这古树当真如此灵验吗”那妇人有些疑惑。

“这是当然,只要祈福之人诚心告解,神灵定会听到的”先生将写好的红纸绑在红绸带上,递给一旁的妇人。

“我要扔童儿要扔,扔了爹爹便回来了”那孩童伸直了胳膊向那妇人要那红纸。

妇人笑笑,递给孩子,站在一旁,看他蹒跚着步子自己走到那古树下,向上扔那红纸。看他身形尚小,那古木参天,如何能真的扔上去

妇人也不帮手,只站立不动,有些走神,看了一眼那执拗的孩子,又摇摇头叹了口气“也许一切都是天意,那人怎会回来”

辰弑见那孩童走到他站立的树下,对着那稍稍低垂的树干向上抛扔,小脸憋得通红,一次又一次,可都不能将那红纸扔将上去。

看着那孩童执着的模样,辰弑不知为何竟动了恻隐之心,心底深处有根敏感的情弦被这孩子拨动了。

“小弟弟,哥哥帮你好不好”

辰弑低下头,难得的一脸温柔,看向那孩子纯真

的眼,那里面的东西,便似自己幼时一般

十几年前的八月五日,那时李隆基刚刚夺得政权即位不久,开元盛世之时,适逢这日是自己的生日,便将这一日定为“千秋节”,举国欢庆,是个人月两团圆的日子。

“爹爹,我要娘亲,辰儿要娘亲”

“辰儿乖,不哭,你娘亲不会回来了”申屠夔那个时候尚且年轻,可脸上神色苦楚,便是这十几年来,辰弑日日所见一般。

“那娘亲去了哪里”

“你娘亲走了”申屠夔幽幽一声长叹。

“娘亲不要我们了娘亲怎能舍下辰儿和爹爹”

“辰儿,你长得真的很像你娘,倒不似爹爹这般老丑”

“胡说,爹爹不老也不丑”

申屠夔抚摸着辰弑幼龄的发髻,欣慰地看向辰弑的脸,那眼角眉梢挂着泪痕,神情更自悲苦,不过三十刚刚出头之人,脸上便已有沧桑之态。

“哥哥抱抱”那脚下的孩童伸出两手要辰弑抱。

“好”

辰弑忽而从往事回忆中醒转过来,笑笑看着那孩子,便将他抱起坐在了自己肩上。

他握了那孩童的手,暗使内力,那红纸绸带便被高高抛起,这回反而牢牢地缠绕在了那棵古树上。

“爹爹”那坐在辰弑肩上的孩子忽而望着远处一个疾行的身影,高声叫了起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童儿要去接爹爹,娘爹爹回来了”

那孩子又往那妇人站立的方向喊了一声,辰弑刚刚将他放下,他便撒腿跑向了前面,不多时,果然见他拉了一个挑着货担的男子向这边走来。

“夫君”那妇人失声喊道,满脸的难以置信,泪水瞬

即盈满眼眶,也奔了过去。

“娘子我我回来了”那货郎憨直一笑,抱了那孩子坐在半侧肩上,一边挑了担子,一边拉了那妇人的手,看了又看。

“爹爹,童儿要骑小马”

夫妇两人相视一笑,抱了孩子,托着手,向归家的路中走去。

一家三口,和和美美,总算团聚。

辰弑看着那夜色暮霭下的三人,有些恍惚,看得出神,都不觉背后有一人已在身后数丈之外了。

那人却是个美貌绝色的紫衣女子,她冷冷一笑,声音嘶哑低沉,轻道“再也留你不得”

她趁辰弑失神,手指轻挥,弹出两枚尖锐的金钉子暗器,又快又急向辰弑背后打去。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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