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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 第112章 血观音5

作者:伊人睽睽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18 06:05:23 来源:就爱谈小说

兰时被在黑暗中关了一宿。

她蒙着眼,听着“滴答滴答”的声音。她知道那是血,正如晏倾吩咐的那样给她放血。

女郎说晏郎君不会伤害她,但是今夜所有颠覆兰时的认知。她什么也看不见,手臂被划破,听着放血声音,满身冷汗,脸上血色跟着一点点褪去。

她毫不怀疑自己会死在这里。

她耳边并不是全然阒寂的,她听到外面的审问和鞭打声都是问徐清圆这几日在做什么,去过哪里,人证物证都要看到。

晏府不是大理寺,今夜的晏府却和审问犯人的大理寺没有区别。

鼻间闻到的血味越来越浓郁,兰时的崩溃肉眼可见。天亮的时候,她终于虚脱,撑不住了,怯怯地向屋中人求情,说自己愿意说出所有,自己不愿意死。

她被看不见的想象弄得如同杯弓蛇影般,喃喃自语说着求饶的话,却不知道自己被关着的屋子里有没有人听到自己的求饶。

晏倾清淡的声音透着疲惫,将兰时从自己吓自己的幻觉中惊醒“想开口了,那就说吧。”

兰时怔忡。

她不知道晏倾一直坐在这个屋子里,她在一片幽黑中崩溃,他则一直在沉默地看着,一言不发。

兰时打个冷战,开始抽泣着“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是女郎吩咐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女郎说她留了两封书信,晏郎君看了就会明白。”

晏倾“信在哪里”

兰时说了,晏倾吩咐风若去取信。

屋中依然过静,半晌后门“吱呀”一声,风若回来,拿回了徐清圆准备好的两封信,交给一直坐在太师椅上、面色如雪却一动不动的黑袍青年。

晏倾咳了两声,在风若担忧的目光中,打开信。风若怕徐清圆在信中刺激晏倾,便也凑上去,看她写了什么。

第一封信,徐清圆诉说云延王子的不安分。她说云延王子用“徐固”诱她,显然是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圈套。徐固的去向朝廷不能不在意,徐清圆也不可能不闻不问。但是徐清圆并不清楚云延真正的目的,她也不觉得云延会让自己见到徐固。但是如今她与朝廷都对南蛮的打算一无所知,她又记挂自己的爹爹,她愿意当这个诱饵。

她想找自己爹,想帮朝廷弄明白南蛮的意图。她看过地舆图,大约到什么时候,南蛮一行人会行到哪里,她都心中有过计量。她请朝廷放心,她绝不会离开大魏一步,害了自己夫君的前程。她会努力让南蛮使臣团在出关之前停下,给足朝廷时间安排人手,前去交涉。但大魏需要谨慎,不应让南蛮在此产生怀疑。

徐清圆这封信写的十分详细,以罪女的谦虚恭敬态度反省自己,并恳求对方的宽宏大量,恳求让她戴罪立功,帮朝廷弄清楚南蛮意图,若是能将她爹爹带回来,自是最好的。她详细研究了路线图,并怕读信人不信自己而写得十分详细,没有在此藏拙。

晏倾看着这封信,一直沉默。

风若则意外。

他以为徐清圆任意妄为,没想到徐清圆有谋有略。她一个弱女子如何牵制云延,如何能让南蛮人停下出关的步伐,风若没有想到方法,但他估计徐清圆有主意。一个会算着时间日子的女郎,应当是有了主意才行此冒险之事。

风若都要为她字里行间的拳拳爱国忠心所感动。

风若喃喃“这,徐清圆看起来不是突发奇想,也不是负你,自然也不是被云延那厮耍得团团转。郎君,我们好像有些误会她了。”

晏倾不语。

风若挠头,他小心看眼晏倾漆黑的眼眸、沉雪一样的面容。他脾气来得快去得快,此时担心晏倾夫妻之间生龃龉、影响到晏倾的身体,他就笨嘴笨舌地试图帮徐清圆说话

“你看,她也蛮诚心的嘛。她把计划写得这么详细,不就是怕你误会她她还说一定不会离开大魏,说怕你受到连累。郎君,你看,她其实知道你为她做的”

她知道她不能离开大魏,否则害的就是为她担保的晏倾。晏倾能顶着满朝文武和陛下审视的压力娶她,徐清圆一直知道这不容易。

晏倾淡声“风若,你错了。”

风若“嗯”

晏倾“这封信不是写给我的,是写给审徐固案子的人看的。”

风若“啊”

晏倾垂着眼皮,将信再读一遍,心中难以掩饰的嘲意让他更显疲惫,心也更冷“你若说她聪明,便要用聪明人的想法去看她。她将这些想法计划剖析给我有什么用她只有把心剖给朝廷,向朝廷表忠心她一直想把徐固带回来,想证明徐固无罪。

“你说她怕连累我,她既然能猜出我为她担保过,自然也同样猜得出我承诺她不会离开大魏的同时,审徐固叛国案的人,已经不是我了。她不是在向我解释,是在向审徐固案的官员解释。”

晏倾停顿一下,咳嗽声断续。

风若脸色变化难测,他忍不住低头拍晏倾后背,晏倾却在他碰触的一刹那浑身僵硬,痛得凝眉,咳得也更厉害。

风若忙收回手,连碰也不敢碰他。他心中怨恨徐清圆,却在晏倾渐缓的咳声中不得不为徐清圆找补“她又如何知道审她爹案子的人是谁”

晏倾“她翻过我的书房,不是吗”

风若无话。

半晌后他小声“那她怎么断定审她爹案子的人会看到她的解释,还相信她的解释”

晏倾“因为那个人,是韦浮韦江河。”

风若“”

他咬牙切齿“这个韦浮,怎么哪里都有他他是跟我们犯冲吧”

晏倾不说话,丢开第一封信,去看第二封信。

比起第一封信的洋洋洒洒、详略得当,第二封信只有几个字。

字迹不连贯,彰显写信人的犹豫;笔墨最初落了一点,可见她写信时凝神很久,都写不下去第一个字。

一个人的字,能看出她的心情,韬略。

晏倾想我该庆幸,她还有过犹豫,她还在意过我吗

这第二封信,写的是“等我,我必不负你。”

晏倾闭上眼。

夫妻恩爱,两不相疑。白头偕老,不负深恩。

这是婚书上的信词,是他们成亲时发过的誓言。可是如果一切只能靠誓言来维持,婚姻是否过于苍白

她让他等她她真的还愿意回来吗

她是为了一纸誓言而坚定要回到他身边,还是真的想回来呢

风若迟疑着问晏倾“郎君,一切都弄明白了,是不是可以放了兰时了”

他见兰时面无血色,满身冷汗,只恐怕时间再长一些,兰时自己要把自己吓死。在大理寺的审讯舍中,这并非没有先例。

晏倾摆摆手,示意随意。

晏倾离开后,风若让仆从们把兰时松开,又摘下蒙住她眼的布条。他嘲笑她“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骗我们郎君”

兰时失焦的眼睛回神,看到是他,鼻子一酸,哇地一声哭起来。

风若吓一跳“哭什么你自己看看,根本没放血吓吓你罢了。哎我们郎君怎么可能伤害你呢你自己不都说你是徐清圆的贴身侍女嘛,我们郎君自然不可能动你的。”

兰时瘫软在地,抽抽搭搭地去看。她看到自己被划破的手臂上只有一道没有包扎的伤疤,而旁边有一木桶,流了一晚上的清水汇在桶中,已经快满整一桶了。

她心中后怕,并不因此而轻松,想到一晚上的折磨,她哭得更厉害“晏郎君、晏郎君太可怕了”

风若自豪“那是自然我们郎君是做什么的不过你下次不要这样了,你不知道,虽然不是真的放血,但是真的可以把人吓死。我们以前就审过一个犯人,我们也是像对你这样吓唬那个人,那个人分明没有失血,还是被自己吓死了”

风若意犹未尽“你算是识抬举的了。我们郎君还有很多手段没用呢”

他絮絮叨叨好心情,兰时则哭得更厉害了,让风若分外迷茫。

晏倾去拜访了京兆府。

如今京兆府,和之前有些不同。与刑部、大理寺一同抢案子的京兆府,在办完蜀州科举案后,颇让大理寺看不顺眼。大理寺少卿亲登京兆府,可极为少见。

韦浮同样惊讶。

他和晏倾虽然齐名,但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成名是借了晏倾的名气。如非必要,韦浮和晏倾其实很少碰面。两人之间若有若无地有些隔阂,虽不明显,但韦浮相信晏倾是有感觉的。

晏倾将徐清圆留下的信给韦浮看,又将事情始末大概说了一下。

韦浮眼中温酒一样的笑意微顿,沉思很久。

他手扣着案几,慢慢道“我明白了。”

韦浮却不明确回应“但是,此事太大,我要多考虑几日,再回少卿。”

晏倾望他片刻。

他想韦浮真的和韦兰亭一点也不一样。韦浮没有那种热忱,他比韦兰亭要圆滑很多。即使是徐清圆的事,韦浮也说他要考虑。

他不会义不容辞地做任何事。

晏倾缓缓道“天历二十一年,女相韦兰亭,微服私访时,路过甘州。之后甘州兵变,南国才亡了。”

韦浮蓦地抬头,目光冰凉地看着晏倾。

韦浮笑意不达眼“晏少卿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

晏倾“你在查你娘死亡的真相,不是吗若是线索在甘州出现过,你应当不会放弃吧”

韦浮心情复杂“露珠儿告诉你的她那么信赖你,连连我的事,也告诉你了”

晏倾清寂幽黑的眼睛望着他“韦江河,你在做什么,其实不难猜。不是要她告诉我,我才能明白。你去接南蛮使臣入关,又千里迢迢将乔子寐的印章送来,补全了那纸公文,而林相那边毫无反应,压根不知道你中途离开的事我只要知道你在哪里待过,去过哪里,做过什么,我便不难猜你的目的。”

晏倾平静无比“你行事虽隐晦,却是过急的。只要有人有心查你,很容易看出你在做什么。”

韦浮沉默许久,他站起来,弯腰向晏倾行了一大礼,感谢晏倾的提醒。

他知道晏倾本可以不提醒他,一直冷眼旁观便是。但是为了徐清圆,晏倾还是说了。

韦浮抬头看晏倾,这个青年病弱苍白,雍容清贵,却又如暗夜后的寒潭鹤影,让人看不分明。

韦浮静片刻后,投桃报李道“林相让我查你爹娘的出身。你若有什么问题,私下处理干净,我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晏倾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他道“并无任何问题,韦参军多虑了。”

韦浮微笑“那便好。”

韦浮又忍不住问他“你如何知道天历二十一年,我母亲去过甘州”

晏倾眼睛眨也不眨“大理寺有卷宗记载。”

韦浮蹙眉,对此怀疑。

两朝交替间丢了很多文书资料,这才让他的调查艰难十分怎么唯独大理寺的卷宗没有丢

韦浮轻声“晏清雨,我真看不懂你。长安和洛阳的郎君中,人人皆有所求,为名为利都不奇怪。我却从来不知道你在为什么。

“若是为名,你轻松撇开蜀州案子,放弃大赏的机会,把张文推了上去。若是为利,也没见你过得多么富裕。若是为了我那师妹我师妹虽有褒姒之貌,可你又不是周幽王。”

晏倾偏过脸,并未回话。

韦浮想半晌,突然笑“我想起来一件事,晏少卿近日没有上朝,应该没听过此事。今早,兵部那边报,说甘州外有流民徘徊,数量不少,说是南国遗落在外的百姓想回大魏,请大魏接收。甘州不敢承应此事,怕有贼人细作混入其中,浑水摸鱼,危及边关军事,特请示中枢。”

晏倾睫毛微颤。

晏倾问“看来韦参军已经想好借口了,但是韦参军不是不日要定亲了,当真有时间”

韦浮眸中笑意微晃。

他说“岂敢因私废公”

韦浮便登了林相的门。

林雨若听说他来了,便有些着急。她前两日打听到,她爹要两家交换庚帖,双方长辈已经商量得十分和气,似乎两家很快就能成亲。

林雨若跟自己爹抗议了几次,说不能这样不征求韦师兄的意见。林承不觉得韦浮会拒绝,事实上韦浮也从未拒绝,唯有自己女儿,次次表现出反抗之心。

林承甚至私下打听过,林雨若是否有心上人。

林承不能明白林雨若在想什么,便把不听话的女儿关起来。林雨若乖巧十几年,竟然尝到了和林斯年一样被关禁闭的滋味。

但是她没有林斯年那样不受宠。

当林雨若听侍女说韦浮来登门,她生怕自己爹要逼婚,便偷偷溜出去,想去正厅偷听那二人对话。

林雨若想的很清楚,一旦林承表现出那个意思,她就要出去打断,告诉众人她不愿嫁。

她绝不为难韦师兄,韦师兄从来没表现过喜欢她呀。

林雨若靠在正厅外的花架边,听到里面二人的谈话。林承语气不好,韦浮毕恭毕敬,二人却没有争执。

韦浮低声向自己的老师请教“所以,学生想上奏,亲自去一趟甘州。接收遗民是一,若能找到徐固、将徐固带回来,也是功绩。”

林承“为师自然希望你能为国效力,为君分忧,但是为师与你外祖父已经商量好,要在下半年为你和若若办婚事,你这一走,不知何时会回来”

韦浮垂下眼,声音里依然带着林雨若熟悉的那种笑“那便是我与小师妹没有缘分吧。”

林承沉默。

他拿捏不住韦浮的心思,不知事情是当真如此凑巧,还是韦浮故意让事情这么凑巧。韦浮是真的被公务拖得不能娶林雨若,还是韦浮因为不想娶林雨若,而被公务所拖。

门外的林雨若,知道自己想多了。她失魂落魄地离开,知道即使自己不出现,韦师兄也能找到不娶她的借口。

她该为此高兴。

这正是她一直以来的期盼。

可是林雨若低头,摸到自己脸上的泪渍。

日光照在她面上,晶莹的泪水无法说情她的心事。她闭上眼,尤能看到那个青山绿水一样尔雅清幽的男子对她爹说“我们没有缘分。”

她该为此松口气。

她偏又为此伤心。

师兄,我们当真没有缘分吗

七月末,南蛮使臣团停留在甘州,出了一件事。

和亲的广宁公主从箱笼中翻出一个人,她将虚弱的徐清圆从箱子中抱出,要将徐清圆送走。

日光下,徐清圆羸弱无比地攀着暮明姝的手臂,大魏送亲军士和南蛮迎亲壮士发生冲突。

云延从重重刀剑中走出,迎向暮明姝和徐清圆。

暮明姝手中剑光森寒,她身后的徐清圆面容雪白,眼睛却清而黑。

云延柔声“明姝,放下剑,不要为这种小事伤了我们夫妻情分。你当做没有此事,我们很快就回了南蛮。你也想开启新生活,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他伸手“把她交给我。”

暮明姝“夫君,把手伸回去,不要为这种小事伤了我们夫妻情分。你当做没有此事,让我将徐妹妹送回长安。你也想平安回到南蛮,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而徐清圆在暮明姝身后,轻声“云延王子,恕我不能离开大魏一步。除非”

云延声音更轻“除非什么”

徐清圆抬头“除非你杀了我。”

暮明姝“云延你敢”

气氛如凝,双双对峙。

同一时间,长安城中御书房中,皇帝正在召见晏倾。

皇帝看完了晏倾和韦浮的奏折,慢悠悠问“韦江河揽下此事也罢,这是他分内之事。你也想私访甘州总不会因为徐娘子是你妻子,你要偏帮她,借机瞒朝廷什么吧”

晏倾“陛下为何不换种思路想这件事”

皇帝“什么思路”

晏倾“比如我是去追妻。”

皇帝“”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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