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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 第36章 中山狼5

作者:伊人睽睽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18 06:05:23 来源:就爱谈小说

侍女相陪在后, 徐清圆立在大理寺府衙的公堂中静候。

此处鸦雀无声,时而有公职官吏从院中走过,脚步窸窣。

大理寺共有两位少卿, 当徐清圆立在堂中等人时,另一位少卿姓陈,他就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一边慢悠悠翻着书, 一边时不时瞟徐清圆一眼。

女子翠绿罗衫搭百裥裙, 梳着双环髻,耳下珠粉明月珰悠悠荡悠。长眉连娟,玉腮若雪。

这位徐娘子, 确实是位罕见美人;梁园的案子, 坐在这里的这位陈少卿也已经听说。他只是很好奇她真的是来救晏少卿的当日大理寺搜查徐固家,分明什么都搜过了,徐清圆还能藏什么重要线索

堂中人不语,少许时间, 堂门“吱呀”打开, 阳光从外跃入。

徐清圆抬起眼,入眼的是深绯官服, 金玉腰带, 山水清远。

陈少卿合上书,起身笑,打破了男女二人的沉默“晏少卿来了,我这个陪客的便可以撤了。”

陈少卿走上前,正要拍拍晏倾肩膀, 暗示他好好查。晏倾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步,躲开他的手。陈少卿啧一声, 摇摇头,回头探究地再看眼堂中二人,为他们关上了门。

兰时向晏倾行了一礼后,担忧地跟着出去了。

堂门关上,触及晏倾清正眉目,徐清圆放心他并未受刑之时,又略略感觉到紧张。

她无措地立在原地,是晏倾缓缓走上前,声音一如既往的沉寂和气“娘子先入座吧。”

他走过来时,身上携带的那股寂寥清霜般的香,再次拂过徐清圆鼻端。

徐清圆轻轻舒口气,低头露出一笑。

晏倾示意她坐,又为她看茶。

他表现得虽然彬彬有礼,温和有度,但其实有些冷淡,像对待陌生女郎一样,像是不愿和她有过旧交情一样。

徐清圆怔一息,盯着他。

晏倾入座后,仍低垂着眼“娘子恩情,我铭记于心。娘子当真想好了,愿意告诉大理寺你阿爹的线索了”

若非她肯来这样重要的线索,他也走不出牢狱。

而他能否脱身牢狱,得看她的线索有多重要。

茶香袅袅,水沸如烟。徐清圆坐于晏倾对面,闻言,很长时间没说话。

晏倾抬头,终于看了她一眼。

明媚柔婉的女郎轻蹙娥眉,愁拢烟霞,楚楚之间,让人心生怜爱,想要为她拂去她眉间轻愁,佑她一生。

晏倾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

徐清圆并没有介意他的沉默淡漠,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良久才迟疑着开口“我愿意告诉郎君一些事,但是大理寺能否我一些诚意比如,大理寺为何认为我阿爹疑似叛国”

徐清圆斟酌道“我与我阿爹隐居于云州,此前从不离开云州。我阿爹失踪之后,大理寺立刻介入,说我阿爹疑似叛国,却又找不出证据。为什么你们这样说”

晏倾沉静。

他来之前,就已经预感到这种情况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放于桌上,推给徐清圆。他言简意赅,尽量不说多余的“有人向大理寺写了匿名信,告发你阿爹叛国,要逃出大魏,前往西域诸国。”

这样的说法,和徐清圆自己的猜测大体不差。

徐清圆打开信,粗粗看了一遍。信的内容简单,正如晏倾说的那样,写信人告发徐固叛国,言之凿凿徐固将离开大魏,将一身所学献于西域诸国。

大魏朝外,西域之中,诸国林立。当年旧朝灭亡,便和诸国中最强大的南蛮国的入侵脱不开干系。虽然民间猜测大魏朝和南蛮国联手,才让前朝南国灭亡。但是大魏朝本身从不承认。

南国灭亡后,前朝许多珍贵文集书籍丢失。大魏朝一直希望徐固这样有名的大儒能回到朝堂,修勘古籍。因此徐固被告发叛国一事,大魏朝十分重视。

何况徐固在这封告发信之后,确确实实地失踪了。

徐清圆将信重新放回案上,轻声细语却很坚定“这是诬告,我阿爹绝不可能叛国。”

晏倾不置可否。

徐清圆指着信上字迹“郎君你看,这字迹笔画非常工整,一横一撇都写得十分认真。这样的字体,我只在初初读书的幼子笔下见过。可见写信的人,要么和六岁稚童一样初初开始学字,要么”

晏倾道“要么是惯用右手,此信却故意用左手写。为了让人认不出他的字迹。”

徐清圆眼睛轻轻一亮,她最怕大理寺不分青红皂白一味不信阿爹。此时此刻,她再次从晏倾身上找到了信心,她登时轻快了许多。

她纤白的手指在信纸上轻轻一点“此人这般行迹,藏头藏尾,要么是他的字很有名,怕大理寺的人认出来;要么他就是外邦人士,本来就不会写我国的字,不过是刚开始学习罢了。

“鉴于此人诬陷我阿爹叛国,我认为他是外邦人士的可能性更大些。甚至,很有可能,我阿爹的离开,和告密者有不为人知的关系。”

晏倾颔首。

他道“娘子的判断,大理寺也知道。徐大儒失踪后,我们便开始查边境之地人口进出。但我等无法封锁边境,因不久之后,南蛮国要与大魏朝建交,会派使臣前来大魏长安。

“若西域诸国中的最强国南蛮国与大魏建交,双方都有利可图。陛下推行此事之际,你阿爹的无故失踪,会让我等觉得”

徐清圆恍然“有人要搞砸两国建交的盛事。”

她疑声问“会不会是那个太子羡”

晏倾端着茶盏的手顿了一下,本已要到唇前的茶盏被他重新放回了案上,他手在案木上轻轻敲了一下。

他撩目,又看了她一眼。

徐清圆偏着脸,很认真,日光照出她脸颊上的细小绒毛,珊珊可爱“西风将军临死前,污蔑郎君是太子羡。如今我阿爹之事,若说是南国想复国,从中作梗,也未可知”

晏倾不愿多说此事“此事与太子羡无关。”

徐清圆怔一下。

她想问你怎么知道。

她乌浓漂亮的杏仁眼探究地打量过来,晏倾问“你想的关键证据是什么”

徐清圆见他不愿多与她分析她阿爹的案子,微有失落,却也理解。大理寺的官员自然不愿与疑似有罪的罪女多说案情但是徐清圆抿嘴,坐得端正些。

她颇为紧张“我可以将东西给郎君,我的证据必然能助郎君摆脱太子羡的谣言,去办我阿爹的案子。但是郎君得答应我,若我阿爹的事有进展,郎君要告诉我。”

晏倾一时没有答复。

徐清圆放低要求“只说能说的话,这样可以吗”

晏倾看她许久,轻声问“什么证据”

他松了口,徐清圆便放下心。她慢慢地从怀中取出一玉匣,轻轻放在案头,一点点推给晏倾。

晏倾之前见过这玉匣。玉匣有机关,射出的针向四周发散,可以保护玉匣的主人。晏倾一直猜,这是南国女将军卫清无留给自己女儿的保命手段。

然而如今看竟然不止如此吗

徐清圆轻声细语“我没有将机关打开,郎君可以打开匣子看一看。”

晏倾缓缓打开玉匣,他看到机扣极小,十枚银针整齐地摆列在匣中,银光凛冽。

晏倾微蹙眉。

徐清圆将玉匣子取回来,看了晏倾一眼。

晏倾察觉到她这一眼的犹豫,羞涩。

徐清圆低着头,摆弄自己手中的玉匣子“郎君之前猜的不错,却也不完全对。这玉匣子只有一个,并非我和我阿爹都有。玉匣子既是我阿娘留给我们的保命手段,也是我阿娘曾经送给我阿爹的定情信物。

“郎君要找的证据,就藏在这里。”

她手指灵动地在机扣上轻轻扳弄,一方玉匣子就“吱吱呀呀”开始转动,如同世上精妙的鲁班锁一样。一个小盒子在徐清圆的巧手下变幻,一块块玉石竟然是可以卸下、可以变幻的。

徐清圆唇角噙着一抹笑“我阿娘说,若是山穷水尽的时候,掰下一块玉石去卖钱买粮救急,也是可以的。”

最终,在徐清圆巧手下重新塑成的东西,不再是一方玉匣子,而是一块玉佩一样的玉石物件。原先玉匣中的机扣、银针,在新的布局下,组成了几个字,现于玉石之上

“吾有至爱,倾之嫁之。”

旁边雕有一朵芙蓉花。

晏倾猛地抬头,与徐清圆的目光对上。

她轻声“这是我娘传给我的,是我家中定情信物。我阿娘说,若遇所爱,一定要将玉匣赠之。”

玉石上所雕刻的芙蓉花,玉石上一笔一划由机扣和银针共同组成的字,本就代表着一段被掩埋的过往。

二十年前,当年轻的卫清无还没有成为天下知名的女将军时,当年轻的卫清无也有自己的一段爱恋时,这方玉匣子,初见天日。

卫清无是民间野生野长,因习武天分而入洛邑,混吃混喝。她那时还是草莽出身,还当着女匪头,浑身都是不管不顾的刺。

她喜欢上了国子监的书生,同时也是名门出身的大姓子弟,徐固。

没脸没皮的卫小娘日日追着徐固,轰轰烈烈的告白满洛邑人都知道。她与他身份从来不相配,可年少的她有无限勇气,自然觉得如果她喜欢他,他们便应当在一起,与所有的家世门第都没有关系。

徐固为了躲她,去蜀州任职,她一路追去蜀州,还救了遇到山贼而差点性命不保的文弱书生。

那个时候,卫清无亲手给徐固雕刻这方玉匣子,变着花样、绞尽脑汁让玉匣子不是普通的物件,让它既可以护卫他,又代表着不同的意义。

她郑重其事地将玉匣子送给徐固

“吾有至爱,倾之嫁之。”

堂中茶一点点凉了。

徐清圆微笑“芙蓉花代表的是蜀州。只有蜀州的芙蓉花最为盛烈。

“这玉匣子,本来是我阿爹的。我阿娘和阿爹和离后,我爹就把玉匣子给了我。”

徐清圆指尖点上一点茶渍,在桌案上轻轻划了几条线

“蜀州,凉州,长安,敦煌,西域。世人常以敦煌为西域入口,实则蜀州路虽不好走,若是想通过蜀州前往西域,应当也可以做到。

“这是我阿娘昔日告诉我的。

“天历二十二年后,我阿爹心灰意懒,带着我隐居。没什么事能让他离开云州,除非是我阿娘终于有了消息。那个告发者,既可能写了信告发我阿爹叛国,也可能写了信给我阿爹,告诉我阿爹,我娘未死,让他去找我阿娘。”

徐清圆抬起眼,看晏倾。

晏倾徐徐道“你阿爹与你阿娘已然和离,你确定你阿娘的事,会让你阿爹离开”

徐清圆摇了摇头,略微怅然。

她轻声“我其实不了解我阿爹,也不知道他与我阿娘之间的故事。但是在年少时给他写过吾有至爱,倾之嫁之的人,让他抛弃身份地位也要娶那人的人,让他在与那人和离后还将那人的定情信物传给我的人他应当是在意的吧。

“我思来想去,这也许是阿爹去处唯一的解释了。”

晏倾拿过那方玉匣,与她对视一眼。

片刻,他再次问“徐娘子,你来长安做什么是你阿爹让你来长安的吧”

她睫毛微颤。

玉匣变形后的芙蓉花,为大理寺找到了蜀州这个新线索。

在此事之前,所谓的没有证据的太子羡的事可以再查。晏倾本就一手负责徐固之事,徐清圆的线索递上后,他进宫面圣之后,便定下了离京前往蜀州的行程。

无人在此时再提太子羡来碍事。

徐清圆知道自己大约真的帮了晏倾的大忙。

她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情,也难以判断自己所做的事是否正确。扶着兰时的手登上马车,徐清圆离开了突然忙碌起来的大理寺。

此时此刻,千里之外,穿山越岭,凿开山石,蜀州也可通往西域。

书生一样的中年人背着包袱,走在一望无尽的烈日下的草原上。虽至中年,却面容儒雅清俊,西域中人一看便知他是大魏人。他的这一行出行,一直十分不利。

此人便是徐固。

草比人高,气候干燥,他听到马蹄声轰鸣,便寻找山石躲避。

离开大魏朝后,西域并不太平,常有战乱。只是这段时间,他便遇到了无数杀戮。

这一次,他躲在山石后,就着阴光,看到数匹骑士作战,有一人掀落马背,砸倒在地。那人却骁勇无比,一人绊住数马,只凭一身与诸人周旋。

马鸣声尖厉,徐固在石头后听得心惊。

终于,那方杀戮没有了动静,他又等了一会儿,听到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了,才慢慢走过去。

徐固看到一地血与尸体,这些日子,他看得几乎麻木,走过来的本意,也只是浅浅挖个坑,把这些尸体埋了。但是冥冥中有东西牵引着他,他跪下来解开包袱,手要去翻那具趴在地上的“尸体”。

尸体腾地翻身,血肉模糊、脏污无比,眼中清寒麻木,一点儿情绪也没有。

“尸体”的手已经掐在了徐固的脖颈上,只要轻轻一捏就能杀死这个书生。但是若有所觉,这个人停下了手。

烈日炎炎。

二人跪地对视。

徐固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看着这个数年不见后、让他目光无从落处的人。

他抬手,手紧紧扣住她血肉模糊、衣衫不整的肩臂。

他几乎是忍着自己的咬牙切齿,才能缓缓开口“卫清无,你果然活着。”

“尸体”冷漠的目光闪烁,有些茫然,有些迷离。她无法适应这突然的相逢,莫名的变化。她干裂的唇动了动,一句话也说不出。下一刻,她被徐固张臂抱住。

她继续不适地僵硬着

数年周旋,数年不见天日的煎熬,数年的鞭打折磨。皆不能让她屈服,让她倒下去。

而今,她舔舔皲裂的唇,生涩无比地说出一句大魏话“你是大魏人你是谁你认得我我是谁”

徐固蓦地抬头看她,阳光如钢刀般刺入两人之间。她眯了眼,用看陌生人的、既警惕、又因本能亲近而不解的目光打量他。

这一瞬间的寒意,该怎么说呢,天历二十二年,他与她和离时,他不得不将露珠儿推入火坑时,都未曾感受过。

长安城中,徐清圆坐在马车中闭着眼。她浅寐中总被噩梦相扰,几次惊醒。

马车停下来,有人在外说话。

一会儿,徐清圆听到晏倾带着疑虑的声音“徐娘子。”

徐清圆靠着车壁,一下子彻底清醒,坐直着身子。她与同车的兰时面面相觑,听外面的晏倾迟疑地说

“我即将离京,些许事,要请教娘子”

徐清圆声音轻柔“兰时,你去东市帮我买些胭脂来。晏郎君,请上车吧。”

一会儿,车中静谧,与徐清圆同车的人,已经从兰时换成了晏倾。

二人都不说话。

风若在外敲车壁,狂咳嗽。

车中徐清圆轻轻抬起眼,看到晏倾眼中几分尴尬的神色。

晏倾慢慢开了口“我要出城,可方便娘子的马车送我到城门口”

徐清圆眨了眨眼,“嗯”一声。

他取出他袖中的玉匣子,犹豫几分,道“我本不应收娘子的东西,此物对娘子意义非常。然而”

徐清圆低着头,镇定道“郎君要办案,理应拿走。我本就要送给郎君的。”

然而那玉石上的“吾有至爱,倾之嫁之”的字,带来的微妙感情,流窜于车内,让一双儿女双双沉默。

良久,晏倾道“待我回来,再寻娘子。”

徐清圆默默点头。

她不抬头看他,只垂着眼,盯着他的青色衣摆,认真地研究他袖摆上的纹路。她已经在琢磨那刺绣用的是什么手法,她听到晏倾轻声

“离出城不过几息时间,我又要得罪娘子了。”

他说“娘子可否抬头,让我看看娘子的脸”

徐清圆怔然抬头,与他垂来的目光对上。

晏倾道“我并不认得你阿爹与你母亲的面容,画像也多失真。抱歉,虽有唐突,我却不得不从娘子的面相上判断你父母的长相。

“并非想冒犯娘子,实则情非得已。”

徐清圆呆呆看着他,她脸一点点红了,手指扣紧座下茵褥。

她与他目目相对,承接他的专注目光。

而风若在外敲车壁,大咧咧道“郎君,我们赶时间,你不要这么害羞。万一那两人易容呢徐娘子,你让我家郎君摸一下骨。我家郎君”

晏倾斥“风若”

而车中,徐清圆看着晏倾,她轻声问“怎、怎么摸骨我是要”

她指自己的衣领,说不下去,唇动了几动,脸色绯如烟霞。

晏倾沉默半晌,轻轻叹口气,解释“没有那般极致。是摸一下娘子的脸。”

徐清圆盈盈湖水眸轻轻看他一眼。

他侧过脸。

片刻,徐清圆闭上了眼。

黄昏晕暗的光流入车中,车外人声喧嚣,车中静如深渊。

徐清圆低下头,一方微凉的帕子落在她眉心。隔着帕子,他的手指曲起,轻点她额头。

冰凉温柔的碰触,让徐清圆身子一颤。

他似乎笑了一下,语气比平时更加温和轻柔“莫怕。”

徐清圆闭着的睫毛颤抖“我不怕。”

他的手隔着帕子落在她眉心,徐清圆突然想到晏倾之前问她来长安做什么。

她来长安做什么呢

徐清圆想和他说话,她的睫毛落在他掌心,而她柔婉开口“晏郎君,你好多次问我来长安做什么。

“我阿爹说,人这一世,遇到什么样的爱,什么样的人,都不稀罕。稀罕的是要找到自己一生要走的路,要遇到能理解自己的人。

“我阿爹曾经很茫然地和我说,露珠儿,不如你去长安看看。他自己没想清楚要我看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要来长安看什么,怎样的人生才是我父母希望我拥有的。

“但是我娘生死不知,我爹中途失踪。在云州夜夜噩梦,午夜梦回时,我突然觉得,我应该来长安看看。

“我想看看长安,想知道我能遇到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什么样的爱,什么样的理解。我这一生,应该过怎样的一生。”

紧窄空间内,目光无处安放,少女气息时时缠绕。晏倾突然觉得有些心悸,心中那点突兀的不适仓促十分,让他手颤了一下。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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