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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 第54章 诗无寐6

作者:伊人睽睽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18 06:05:23 来源:就爱谈小说

徐清圆摇头。

她怎会捆绑晏倾

虽然他说私下里仍要叫他兄长, 但是此时心意难抒,她要用最真实的语言才能道出自己的信赖“郎君和那人不一样。郎君不会欺辱我,我也不会提防郎君。

“郎君已经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若再将郎君视作那人一样提防, 我未免太过无心。”

晏倾看她半晌。

他并未因她这话感动十分, 只道“你总说你生你爹的气。但是我如今看, 你爹仍是宠爱你, 才教得你对男子的防备心很弱。”

徐清圆怔住。

她见晏倾秀气的睫毛低下去,好像在挣扎什么。他犹豫够了,抬起眼来看她“你昔日差点因太子羡而死, 前些日又因林斯年而整夜噩梦连连。你厌恶太子羡,嫌恶林斯年, 但这怎能足够

“你到底是养在深闺太久,不知世事险恶,不知男子深浅。你阿爹要你去长安看看,何尝没有让你走出闺房的意思但你一介弱女子, 想要踏足更多天地,便先要保护好自己。

“你莫非以为我这般病着,看起来很虚弱, 便拿你毫无法子,你根本不用害怕我”

徐清圆被教训得迷惘。

她张口想说自己只是信赖他, 但是他敏锐的目光确实也洞察到她心中的另一重想法晏郎君看着这么瘦巴巴,又总在生病,根本不用怕他。

徐清圆羞心才起, 晏倾睫毛动了一下, 他忽然抬手, 一把搂住她的腰。徐清圆腰肢一烫一软, 她被他一下子掀倒推翻。她才叫了一个音,脖颈动脉就被青年的手按了两下,一点儿声音发不出来。

她原本脚踩着小榻前方的踏板,这么被推倒后,双腿悬空,无力地挣扎两下,便被一只手按住。

灯烛光被挡住,伏于她身上的晏倾垂眼望她。若非他眉目清正如雪,温润色始终未改,徐清圆当真要被吓死。

但即使如此,她的肩膀都轻轻颤抖一二。

晏倾低声“你看,我若想对你动手,是不是很容易”

徐清圆仰着脸呆呆看她,她眼睛因失神而瞠大,眼中水波流动。她瘦削小窄的肩膀被他按着,双腿也被按住。虽然晏倾的手已经从她腰上移开,但是她第一次被他碰到腰

女儿家一身冰肌玉骨,周身皆软,弱处实在太多。

他只碰了她一点,她便仰着脸红着眼睛看他,眼波噙雾,几分委屈。

晏倾心口一颤,按在她肩上的手忍不住颤了一下。他几乎要放弃这钳制动作而将她搂于怀中哄她,但他手才一动,又硬生生地按捺下来,心想她爹必然也总是被她这样撒娇,才什么都没教会她。

让她这么大胆

晏倾狠下心,语气尽量严厉“你看,你确实不应该对我撤下防心。像我这样的衣冠禽兽,世上不知道有多少。即使我武艺不精,力气也比你大。何况我还出身于大理寺,我对人身体的了解,要比你这小娘子清楚得多。”

他的手终于从她肩头挪开,又不敢碰她,便只是隔着一点距离,虚虚地点了一下她的眉心、脖颈、手腕等几个要害处。

晏倾很难说下去。

因她一直红着眼睛看他,眼中的水像流不尽的湖泊,直直往他心口淌去。这水又那么烫。

晏倾沉默下去,有些后悔自己服药,自己能够看清她的脸了若是这滴剔透晶莹的露珠儿仍如之前一样面容模糊,隔着雾看不尽看不透,他也许便没有这么多的失神。

晏倾许久不说话。

烛火光照着二人,荜拨一声后,烛火变暗,晏倾回过神,才想起来他训了徐清圆太久。

他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抱歉地看她一眼。他伸出手,替她解了哑穴,又身子侧开,不去按着她“对不起。让妹妹委屈了。”

徐清圆垂下眼,轻声“清雨哥哥有些讨厌。”

便是说这样的话,也软绵绵没有力道。不像斥责,像娇嗔。

而这世上,恐怕只有晏倾真的会当做是“斥责”。

晏倾脸青红一下,更加尴尬“弄疼你了唐突妹妹,是我不好。”

她咬唇不语,被他扶着从榻上起来。他还以为弄疼了她但是她被他按着时,看着他那样的脸,故意说那么凶的话,她、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恨他真是木头。

既然说过不娶她,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又保护她,又教她怎么保护自己。

他这样待她,她日后怎么嫁人她再遇不到更好的郎君了吧。

徐清圆无法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心里又开心又难过。她虽然知道晏郎君肯定看不出她的心事,却仍然不愿意让晏倾为难。

于是徐清圆板着脸,不再说什么。二人各自匆匆洗漱后,她按照晏倾教的那样,将他的右手和扶手绑在一起,又倾身跪于他身前,用另一方帕子将他眼睛蒙住。

二人气息挨得很近。

徐清圆感觉到他的僵硬,她低头看蒙着眼睛的玉面郎君。

徐清圆心头疾跳,脸颊更红。

她便忘了自己之前说的“讨厌”,小声和他说话“郎君夜里要起夜的话,叫我便是。我睡得不沉。”

眼前漆黑之际,她的气息擦过他的脸,晏倾心跳急速。

他定定地说声好,但是搭在扶手上的、被手帕捆着的手背青筋不自禁地跳了一下。晏倾突然有些后悔,觉得这个主意似乎不太好

身体不能动,眼睛看不见,可是味觉、耳力反而会放大。

窸窸窣窣的声音,时清时浓的女儿香

晏倾向后僵靠在墙上,和徐清圆拉开距离,他的手心却已经出了一层汗。

徐清圆见他如此,奇怪问“郎君”

晏倾声音绷着“没什么,只是在想木言夫人的事情。你不觉得奇怪吗”

徐清圆便认真了些,轻轻“嗯”一声“是有些奇怪。我也会帮郎君一起想的。”

小锦里经过夜里那场折腾,所有人吵吵嚷嚷,带着不满入睡了。

楼中安静下来后,风若轻手轻脚地从窗口翻了出去,又东绕西绕,走了很多暗路,才在没有惊动楼外守夜衙役和楼中小厮侍卫的情况下,从一间间阁房门口飘过。

他在两间房的门前停了一下,若无其事地伸出手,将房门旁边墙上点出的一点墙灰擦去。

他认出了这两间房的主人一位是夜里自称是凶手的那个财大气粗的刘禹;一个是肥胖的、一会儿骂楼里侍女丑、一会儿调戏映娘的中年男人。

这是晚上分房间后、晏倾走过时留下的不引人瞩目的暗号。连跟着晏倾的徐清圆都没发现,更罔论其他人。

而晏倾留的暗号的意思也十分清楚他要风若和张文去查刘禹的身份,中年男人的身份。

晏倾怀疑些什么,风若并不清楚。风若只知道明日起,他和张文将去忙新的事难道这些,和他们来蜀州的目的有关联

鸦雀无声的深夜,漏更过了三更,徐清圆仍辗转反侧,没有睡意。

一是和郎君共处一室带来的禁忌慌乱,二是夜里木言夫人的反应总在她脑海中浮现。

她原本以为只是自己一人觉得奇怪,没有当回事。但是晏倾也说奇怪,那必然是有些问题的

木言夫人认罪认的很果断。

她表现的像个敢作敢当的豪爽女子,她帮映娘躲开他人的调戏也表明她为人不错,但是她又陷害楼中其他女子是凶手她的善恶很奇怪。

若她要保护映娘,便应该从一而终;若她想害映娘,一开始何必帮映娘

莫非这世上的人心复杂万分,愧疚和怨恨同时存在,以至于木言夫人言行不一

而且,当时他们第一次听到木言夫人名字的时候,晏倾说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枕着玉枕,徐清圆又翻了一次身。一道屏风外,晏倾在心里轻轻叹口气。

他再一次地觉得蒙着眼睛是个错误。

只是他也不好说什么,只盼着徐娘子快些入睡,莫要折腾他。

纱帐内,徐清圆清醒万分,手指无意识地贴着床板,小小写字。她被自己胡乱写的东西吸引住,写着写着,她目光一停,呼吸变得急促。

她一下子拥着被褥坐起来,被自己的发现震得心跳急速。

她缓了一会儿,犹豫片刻,小小地掀开床帐,向漆黑的外间柔柔唤了一声“清雨哥哥”

她的清雨哥哥有求必应。

他温温地“嗯”了一声。

听他声音仍然是醒着的,徐清圆放下心,披上外衫匆匆下榻,去扶床边的灯盏“清雨哥哥,我有一个发现,十分重要。怕明日来不及,所以要现在和哥哥分享。

“清雨哥哥,你方便吗”

晏倾无言,心想方便不方便的,也没什么区别。因为他已经听到了她下床的声音,磕磕绊绊撞上案几、因吃痛而吸气的声音。

他忍不住开口“妹妹莫急,慢一些。”

徐清圆刷红脸,知道自己被撞到小腿的声音没逃过他耳朵。

真是的。

徐清圆披着一件珍珠白外罩,乌黑长发仓促地在腰下挽了一个小髻,几绺发丝还调皮地贴着面颊。她持着灯烛走出屏风,看到小榻上靠墙而坐的青年,心跳漏一拍。

雪白月光从另一个方向的小窗流入,他并不在月光中。

徐清圆走过去,将灯烛放于他面前的案几上。

他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敲了两下。

闻到女郎倾身而来的幽香,他绷紧身子,觉得她流水一样的袍袖擦过他的脸,去为他解蒙着眼睛的帕子。

徐清圆微激动“清雨哥哥,木言夫人,就是叶诗梁园的叶诗,你还记得吗”

帕子从眼上落下,他乌黑的眼睛像水洗的玉石,与她的目光对上。

烛火在两人眼中轻晃。

他眼睛明亮,鼻梁挺直,唇瓣粉红,沉静无比地端坐若神明,不可亵渎。

徐清圆不动声色地后退一点,轻声重复“木言夫人,就是梁园案中离开的叶诗。”

晏倾自然无比地抬起左手,拿起案上的狼毫,蘸了墨汁后,他提腕写字“木上生叶,言也是诗。木言二字,本就是叶诗的化名。”

他写的一笔流畅字,端然苍劲,颇有大家之风。

但他是用左手写的字他的右手还被绑着。

晏倾垂着眼,见徐清圆很久没说话。他不解地抬眼看去,见她正盯着他的左手,露出有些回忆的神色。

晏倾手腕一僵。

徐清圆说“郎君也会写左手字左手字也写的这么好郎君,你是不是既可以双手都能写字,还会很多不同的书法你是不是可以换自己的笔迹”

晏倾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他温声解释“一个人的笔迹再如何换,他的写字习惯笔触都很难改。即使是刻意修改,相反的方向,也能看出痕迹。”

他柔声“我不是那个给你爹写信、让你爹离开的人,请相信我。”

深夜中,徐清圆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点了头。

她道“对不起,是我太着急,我想岔了。”

她声音平稳下来,跪坐的姿势也向后放松。

晏倾低声“你想你爹了”

徐清圆摇摇头,不愿他这样,她拧了肩去看他的字。她想起了另一件事“以前南国未亡时,我知道有一个人和郎君一样,左手右手都可以写一笔好字。我爹还跟我夸过他,让我十分不服气。”

徐清圆看一眼晏倾。

晏倾不得不问“是太子羡”

徐清圆默默点头。

晏倾不动声色“两手都会写字,不算什么罕见的功夫。妹妹如果想学,多练练便是。”

徐清圆仍露出狐疑的神色。

晏倾绷着那根神经,不得不低声“太子羡那般卑劣无能之人,与我岂能一样”

徐清圆恍然,点了头“清雨哥哥说得对。”

晏倾眼神意味不明地瞥她一眼,而她已放下了这种怀疑,去看他写的内容了“叶诗便是木言夫人,可是我们昔日从梁郎君口中听到的叶诗,不应该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啊。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郎君,会不会有人逼迫木言夫人做下这种恶事木言夫人本不想行凶,被迫行恶,所以她认罪认得很干脆。我怀疑这个,是因为我不相信曾经让梁郎君和杜师太一起敬重的叶诗,会变成这样面目全非的模样。”

晏倾沉思。

他慢慢说“她所谓的缺钱,原因是什么。无名君除了是小锦里的当家人,是否有其他身份。戴着面具的无名君,谁都可以假扮。死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小锦里的当家人,恐怕除了木言夫人,谁也不知道。”

他又皱眉“但是你可还记得我让你看的叶诗的画像”

徐清圆点头“你不光让我看过,你还让我假扮过。”

晏倾说“我调出叶诗失踪案的卷宗时,已经将叶诗的画像看了无数遍,说铭记于心也不为过。但是我们见到的木言夫人,和我从画像中看到的叶诗,长相完全不一样。”

二人面面相觑,都感觉到一股寒气升起。

徐清圆有些害怕,默默靠近他,心跳加速“郎君,这个案子疑点还有很多”

她对他的依赖总是这样,不加掩饰晏倾寻思着改日再教教她,如今他只安抚她“明日衙役不是要当众询问我等案件经过吗到时候我们会再次见到木言夫人,寻机会找她问话便是。”

如此说着,他微微皱了一下眉,有一种不祥预感。

怕预感成真,他并未开口。

徐清圆则放下心,微微笑“如此,我们起码帮梁郎君找到叶诗了。这还要多谢清雨哥哥清雨哥哥之前说她名字耳熟,想来便是这种耳熟吧。”

晏倾轻轻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意味怪异,让徐清圆怔住。

她听晏倾说“我说的熟悉,绝不是因木言夫人像叶诗的化名这种熟悉。而是在某一个时刻,我一定听过木言这个名字。”

他已经想了很久他在何时听过

但是

晏倾挫败闭目“我以前因为生病而经常忘记人,我暂时想不起来我在何时听过这个名字。你多给我一些时间,我没有你那样可以过目不忘。”

徐清圆心中酸楚。

也许是情难自禁,也许是他疲惫苍白的样子让人心疼徐清圆倾身,抱住了他。

她抱着他腰身,埋入他怀中,听到他咚咚咚急促的心跳,闻到他身上的熏香。

二人僵硬,一跪一坐,月光徐照。

半晌,徐清圆从他怀里抬起脸。

他往后仰着身,正俯眼看她。

她咬唇,又红脸,又不好意思。她说“对不起。”

晏倾别了脸,轻声“起来吧,妹妹去睡吧。”

徐清圆“哦”一声,拿着那方帕子“我给你蒙眼睛吧。”

晏倾后退躲开。

烛火中,她隐约看到他贴着面颊的发丝后,耳尖红了。

他干干道“不必了你不是相信我是正人君子吗”

徐清圆依然红脸,依然忍笑,依然不好意思。可她轻声“那怎么行哥哥教我的,我要保护好自己。”

她倾身而来,用帕子蒙住他的眼睛。

黑暗降临的同时,是女郎的温软和幽香。

次日天亮,徐清圆二人出门,混于乱糟糟的小锦里众多证人中,被衙役押着一同去锦城的县衙,等着县令审这个案子。

晏倾观察周围人,徐清圆则直接明确地告诉晏倾“清雨哥哥,所有人都在,一个人也没少。”

而众人到县衙前,等着县令传唤。这个时间从一刻延长到半个时辰,再到一个时辰,等着传唤问话的客人们不耐烦起来。

众人叫嚷“到底有什么要问的,快些问就是。我们还有其他事要忙。”

“对,老子是来做生意的,哪能把时间一直耗在小锦里上”

这么多人等在大堂,骂骂咧咧中,他们被衙役捣棍呵斥“肃静”。突然有一个衙役黑着脸从外面走进来,对着众人没好气地一挥手“这个案子结案了,没什么要问的了。你们全都过来签字画押得了。”

徐清圆和晏倾对视一眼,怔住。

他们默默跟着人群上前画押,幸运的是,又遇到了昨日那个胖子中年男人。男人对他们嘿嘿一笑,排在他们前面,画押时好奇地问衙役“怎么不问话了木言夫人把事情都说清楚了

“哎,那么漂亮的人儿她真的杀人了啊那是不是得判罪啊小锦里以后还开不开啊

“这才三个月,都死了两个当家人了。小锦里这气运不行”

衙役不耐烦道“什么清楚不清楚的,木言夫人自尽了,这案子就这么结了。”

周围听到这话的人齐齐怔住。

众人沉默下来,想不到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就这样香消玉殒。众人情绪低落,不再争吵,纷纷上前画押后离开。

晏倾和徐清圆混在他们中间做完这些,也被请出县衙。

徐清圆和晏倾说话“我本还想再见一见木言夫人,想看看那画,问她是从哪里买的。随着木言夫人死,这一切都成谜底了”

旁边一道声音大咧咧地插入“你等下一任木言夫人选出来,新的木言夫人拿到小锦里的账本,不就一切都清楚了想看那画,直接问我不就行了

“你既是这样的美人,昨夜又帮我洗清冤屈,我怎么会连个画都不舍得让你看”

徐清圆和晏倾扭头,徐清圆后退,晏倾向前走了一步,挡住他人对身后女郎的唐突。说话的人嬉皮笑脸“还认得我吧”

这人不就是刘禹吗

晏倾问他“下一任木言夫人是何意”

他竟不知道小锦里的“木言夫人”从来不是一个人。

可是木言这个化名分明是叶诗啊。

刘禹将他们看作乡巴佬,热情解释道“小锦里的每一任花簪娘子,都叫木言夫人。我的映娘也想当木言夫人,正积极争取呢。不至于死了一个人,小锦里就开不下去了啊。和无名君这个名头一样,木言夫人也从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接一个的女子。”

徐清圆心凉下去。

不知为何,她想到了梁园中那些一个个或主动或被动的走下深渊的女子。

晏倾声音温和“据我所知,小锦里原本无名君身边帮他的人,一直叫花簪娘子。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木言夫人竟然代替了花簪娘子。”

刘禹说起这个就兴奋。

他自己邪恶地嘿嘿笑了两声,上来就伸手拉晏倾,要和他去角落里说这些话。

徐清圆不悦地叫一声“清雨哥哥”

她紧拽住晏倾的另一只袖子,不肯晏倾被拉走。她瞪了刘禹一眼。

刘禹迷茫,只好说下去“第一任木言夫人,好像犯了什么大罪,要被朝廷杀头。然后当时好像有个人,追她追的特别厉害,硬生生把她从教坊弄到了小锦里保护起来。非但如此,那个人还建了一个什么楼,把那个女人藏在了里面。

“这个事,锦城老人都听说过吧反正追爱追的轰轰烈烈,老百姓最喜欢看这种戏码了。而小锦里为了迎合,就把花簪娘子的称号改成木言夫人了。从那时候开始,小锦里就没有花簪娘子,只有木言夫人。”

晏倾心想,这么多年,他不知道小锦里发生了这么多变化。可见宋明河反叛他的心思,从来未死。

晏倾问“你还记得那个藏起第一任木言夫人的男子叫什么吗”

刘禹想了半天,想不起来。

一个声音插进来“叫乔宴。蜀州的上一任州刺史这么大的事,谁不知道啊”

说话的人,是那个胖子中年男人。

徐清圆观察这个人,没察觉晏倾眸子轻轻晃了一下。

晏倾袖中手握紧。

乔宴,字子寐。是南国最后一任探花郎。

当时为了用科考去钳制世家,他亲自选了科考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名单

状元郎韦兰亭,是韦浮的母亲,死因不明;

榜眼左明,是如今的大理寺正卿,年纪最大,最爱混日子;

探花郎乔宴,任职蜀州刺史,再未相见。

南国的风刀霜剑、风雨滂沱,一直沉浮到今日。

它暂未消散。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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