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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 诗无寐22(她不必害怕)

作者:伊人睽睽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18 06:05:23 来源:就爱谈小说

徐清圆本想在刺史府放把火,声东击西。其他人救火的时候,他们可以去前厅看那幅画。

晏倾却在思考后摇头“此事最好不要将我等牵连进去。纵使刘禄对我等一直有所疑虑,但是我们尚身在他的地盘上,如此打草惊蛇,激得狗急跳墙,难免不好。”

于是,他们迂回一番,想到了大柳村的盗户。

徐清圆跟着晏倾,再次返回了一趟大柳村。只是这一次,不只他二人前往,他们带上了刺史府的卫士们一同在大柳村周边徘徊。

那些凶神恶煞的村民躲在村中破旧屋子里,握着他们以农具充装的武器,监视着在村子周边行走的这些人。

徐清圆跟晏倾重新踏上这片土地,后背时时感觉到他人凶狠的窥探目光,晏倾轻声为她解释他这么做的缘故他们带着刺史府的卫士在村子周遭转悠,盗户和刺史本就不牢固的关系难免产生猜忌。他们转悠的时候越久,这些盗户越怀疑刺史要拿他们当冤鬼。

能成为盗户的人,无一不是穷凶极恶之徒。这些人不读书,不识春秋,不问道理,他们生了燥,不会试图跟刺史讲道理,很大可能直接动粗。

但即使是盗户也知道直冲刺史府很危险,他们会选择一个好的动武机会,质问刺史。

风若并没有听懂晏倾这些解释,反正不管晏倾说什么,他照做便是。但是徐清圆举一反三,立时明白了“如果盗户来刺史府找麻烦,刺史也不能怪我们。因为我们之前被盗户丢下井,我们想要探查一下这些人的根底,又有什么错呢刺史焦头烂额地应付盗户时,便是我们的机会。”

晏倾颔首。

风若打个哈欠,无聊地走开。

徐清圆却兴致勃勃,还蹙眉生忧“但是如果行事的话,最好的时机是晚上。这些盗户看上去不是很聪明,他们懂得最好的时机是晚上吗”

晏倾说“那便需要我们小小暗示一下了。”

徐清圆提裙跟着他“郎君你们大理寺,对这些盗户都这样了解吗大理寺不应该办这样的案子才是啊。”

晏倾解释“在我当官之前,四处求学时,我见过盗户。”

徐清圆吃惊,停下步子。

晏倾回头看她。

徐清圆乌黑的眼睛睁大,带着三分迷惘“当官之前你少时求学过”

晏倾早有准备“不然呢你难道以为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没有过去吗”

徐清圆目中更加迷茫。

她对晏倾有点儿猜测,这猜测让她左右思量,不敢证实。可晏倾这样的话,又好像在戳穿她她的猜测是假的,他就是晏倾,不是其他人。

二人对视,风声簌簌,落叶飘落。

徐清圆“郎君是哪里人士家中有些什么人这些确实从未听郎君提过。”

晏倾镇定自若“幽州人士,家排第四。不过你一个女儿家,不应问这些。”

徐清圆美目流盼“那你告诉我做什么世人谓女子当矜持,可男子也不该告诉女子这样的事吧”

晏倾心口一闷,在她的目光下,良久无言。

他别过生热面颊,说“随便说说,娘子不必乱想。”

太子羡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也不是幽州人士。

风若百无聊赖地指挥着卫士们左右探查,徐清圆青翠色的裙摆曳地,她走在坑坑洼洼的草地间,向前方的晏倾拽了拽袖子。

晏倾回头,疑问看她。

他大袖翩飞,因病而更加瘦逸,清俊风流之态,谁不喜欢呢

徐清圆“郎君,我的裙子沾上泥点了。”

晏倾便顺着她指的裙尾看去,见素色丝绦和披帛相缠,拖过地后,地上残留的前几日雪水所化的小水洼弄脏了她鞋履和裙摆。

可是晏倾依然不解和他说这个做什么

徐清圆想让他注意自己的美貌,结果他一径不看只盯着她裙裾,她只好叹口气,心中发愁晏郎君也太难追慕,太难打动了。他都不看女人的吗

而晏倾想了半天,胡乱猜她的心事“是我大意,天凉了,娘子缺了很多冬衣,回去我们去趟市集,为娘子添置。”

徐清圆说“这身衣裳我还蛮喜欢的,我也不爱日日花郎君的钱,我还不起郎君的恩情。”

她支支吾吾“我心中有算账,蜀州一路上郎君在我身上花费的脂粉钱、衣物钱,数额大极,恐怕回了长安,我将自己赔给郎君,都不够还郎君钱财。”

晏倾眉目清黑,静静望她“我并不用你还钱。你算是我所审一案中的嫌疑犯人,你的一切应由大理寺监察核实。你若不习惯,可将你我的关系,看作是身为大理寺少卿的人,必须让你平安回京,不得冻弊于蜀道。”

徐清圆一滞,说“可我心爱的裙裾弄脏了,我却舍不得。”

她向他伸了手,小声“木头哥哥,你不能扶我一把,不能拉着我一起走吗”

木头哥哥

晏倾一愣之后,目中带了几丝笑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但是,晏倾说“于理不合。”

徐清圆唇抿了抿,目有哀意。

他伸手过来,隔袖握住了她手腕,拉着她将她从水洼后带出来。徐清圆心中欢喜,他侧脸看她,低声“下不为例,不要总撒娇,也不要给人乱起绰号。徐娘子,你忘了自己是大家闺秀了吗”

徐清圆察觉到卫士们的目光已经在若有若无地看着他们,她忍着脸热,小声“我是大家闺秀呀,我也没有撒娇。是晏郎君对我不好,总不理我,不体谅我。”

晏倾垂眸看她“你以前从不抱怨的。”

徐清圆“可我不抱怨,晏郎君就不知道。而且我根本没有撒娇你根本不知道我撒娇是什么样子呢,就乱教训我。”

晏倾无奈“我没有教训你。你你乖一点。”

可他思绪却飘飞,忍不住想起了些过往的浮光掠影他想他是见过徐清圆撒娇的。

旧日王宫宫门前,半大的少女缠着她爹,一口一个“爹”叫得亲昵,抱着徐固的腰不放徐固走。少女口口声声“我不要你雕的那支花,我不喜欢那个你重新给我雕,你不雕我就要哭,就要告诉所有人你欺负我。”

她声音娇软,小小年纪已经十分伶牙俐齿“你、你不许走我是没娘的孩子,你再不对我好,我就太可怜了。你天天进宫教别人读书,不和我在一起,你是个坏爹爹啊。可我不怪你,我只要你雕好看的花给我,你干什么还说不呢爹爹,你不讲理。”

徐固满心无奈,被女儿拦道于御街,侍从和内宦都低着头装作不知,徐固却可以想象他们在憋笑。枉他平日清高儒雅,他的所有形象在女儿这里荡然无存。

女儿只记得他雕给她的木簪子上的花她不喜欢,她要换新的

徐固努力板脸“露珠儿,听话。我前日才给你雕了簪子,你还没用,又想换新的,是不是有些过分我教你勤俭持家,你一点没记住吗”

他娇俏的雪一般花一般、被捧在掌心的女孩儿仰脸。

日光缓悠,擦过宫墙,一丛杏花从枝头坠落,落了宫墙下的父女一身。

少女清湖眼中波光粼粼,她说话何其理直气壮“可你就是砍几个木头,和勤俭有什么关系你对我不好,我不理你了,我要找我娘,我要跟我娘去战场,我”

徐固焦头烂额地哄着女儿,无意中看到车辇停在路边,不知已经等了多久。他忙捂住女儿的嘴巴,连连答应她的条件,好让车辇通行。

他抬头看时,帷帘深重,在南国王宫中这么神秘不肯露一丝风的人,只有那位少年太子。不知那少年太子将他和女儿的吵架听了多少。

徐固作为太傅,当日教完太子课业,他收拾书本要离开时,收到了屏风后少年太子递来的一张字条。

徐固抬头看眼十二段锦绣墨石屏风他已经教这位殿下读书近十年,这位殿下却依然无法和他说话。这样的少年,真的能坐稳皇位么这世上能否容得下一个无法开口无法见人的天子

太子羡写来的字条,是问徐固那是你女儿吗不如常带她进宫,太傅授课之余,也能常见到女儿。宫中本也没什么人,老师的女儿,不必讲究太多忌讳。何况卫清无是那般厉害的女将军,女将军身后的家人,南国自当养之。

这一年,这一次,是太子羡第一次见到徐固的女儿,徐清圆。少年释放善心,让徐固感恩涕零,心中也不是滋味。

徐固俯首行大礼“多谢殿下”

许是第一次有人关心自己和女儿之间的事,在太子羡印象中总是沉默冷言的徐固说了很多有关女儿的话“清无常日不沾家,我们露珠儿从小就是我带大的,格外粘我。殿下年少,自然不知道,家里有个女儿是什么滋味。

“是又怕她软弱被欺负,又怕她强势吓到别人。是不敢让别人碰她一下,是看谁都觉得是觊觎我宝贝女儿的恶人。是从小要抱着她、学着给她梳头发,是要哄着她入睡,一遍遍跟她解释为什么她娘不陪她。

“既想把天下所有的道理都教给她,又恨不得她平平安安长在我膝下,永远不必见识世间残酷。”

屏风沉静,正如屏风后的少年一样。

徐固“臣失言了,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太子羡的侍卫从屏风后走出,高大的侍卫再次给他递了一张字条。太子羡再次劝他让徐清圆在宫中玩耍,长伴他身畔吧。

此时是天历十九年,太子羡将将十二岁,徐清圆更为年幼,只有十岁。

徐清圆十岁开始出入南国王宫,天历二十一年时差点选为太子妃却被徐固拒绝。

后来随着南国的迁都,她在同一年第一次跟随父母去往长安,在第二年上元节的兴庆宫下见到戴着面具的少年太子羡。

再过了几个月,她被太子羡牵连,差点烧死火海时又被他所救。她不知自己是该怪他还是该谢他时,并不知道更早的时候,在出入王宫的御街前,那车辇中的少年就见到了她,与她擦肩。

她从不认识他。

但他一直认识她。

他见过她一次又一次,却记不住她的相貌。

她好像见过他,又好像从来没见过他。

所以晏倾是见过徐清圆撒娇的,也知道她真正依赖一个人,撒娇有多让人招架不住,伶牙俐齿有多让人说不上话。

不过晏倾此时并不用招架那样的徐清圆,此时的徐清圆尚是一个矜持温婉的小闺秀。

时间回到龙成五年十月冬,刺史府一夜,遭盗户强闯。

盗户夜闯刺史府,提着武器打来,将睡梦中的刘禄惊醒。不光刺史,连刺史府的郎君刘禹都慌慌张张地提裤子,跑出屋子

“怎么了咱们家遭贼了谁敢偷咱们家”

侍卫们让这位刘禹小郎君进屋,不要出门生乱。可是他们转个身,刘禹就被敲了脖子,晕了过去。风若将刘禹扛走,扔到了冲刺刺史府的盗户们面前。

风若在树上捏着嗓子装模作样大喊一声“小郎君,您怎么被他们抓住了这可怎么办”

他又改变嗓子,粗声粗气对着另一头人气势冲天地喊一句“都住手我们抓到了你们府中郎君,你们不要他命了吗”

这些胆大妄为的盗户这才意识到自己抓到了刘禹,而刺史府的卫士们同时反应过来刘禹被抓了。刺史府的卫士们额上青筋直跳,忍着骂脏话的冲动

这位小郎君怎么天天被抓天天被敌人用来钳制他们

深夜里,刺史府被冲,火光冲天,无法无天的盗户没有组织,乱无秩序,却是仗着凶恶和不怕死,再加上他们恐怕掌握着刺史的某个罪证,才让这刺史府被一冲便散,卫士们焦头烂额,却一时间难以建起有力的壁垒。

刘禄衣衫不整,一边系带子一边冲屋中冲出,胡子乱糟糟“怎么回事好大的胆子”

下人报告“那些盗户闯打过来,要找您算账说您不守信用”

刘禄脸黑如盖,他隐怒“找他们的领头人跟他们谈蠢货”

他突然压低声音,隐晦地看眼西边方向那个方向是他给晏倾三人安排的住所。

刘禄“小心些打发,别让他们惊动府上客人。如果少卿夜里被吵醒,要见他们,一切就完了。”

他的忠心侍卫连连点头,却苦恼“但是这些人目无法纪,根本没有领头人他们这种散沙一样的人,怎么可能冲进府”

刘禄目光一闪,心里一咯噔。

他握住侍卫的手用力,声音急促加重“你们先稳住这里,把他们全都抓起来,跟他们好好讲道理,问他们到底有什么不满。我、我有事先去看看。”

前院被盗户冲入,火光照亮半边天,厅堂的门紧闭,晏倾和徐清圆站在那悬挂的假画前,提着灯笼仔细记忆画作。

外头声势喧嚣,脚步杂乱,时不时有火苗飞窜,外面的每一丝动静,都让厅堂中的二人紧张多一分。

徐清圆乌黑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画像,她拼命记忆画作,和晏倾分工,她记左半天,他记右半边。可她此时发现她高估了自己,外面那么大的声势,卫士们的脚步声时不时靠近,每一次她都害怕门被从外推开,她和晏倾被发现。

她的良好记性,在这种环境下,大打折扣。

徐清圆额上渗汗,后背僵直,心脏跳得厉害至极。

她忍不住走神,忍不住看旁边的晏倾。而她看到晏倾盯着画、额上同样有汗,她便更不安。她想她出了一个不太好的主意,这样的环境下,她和晏倾怎么可能记得住

脚步声再一次靠近。

晏倾突然侧头,向她伸手。她大脑空白,任由他拉着她往后方疾走。他吹灭了灯笼中的火光,拉她钻入了里间小榻底部,藏身进去。

徐清圆微微发抖,她手心的汗比他还要多,惹他低头看她。

他见到徐清圆苍白的面色、被她自己咬破的红唇,他终于意识到这种极致环境下,她比他更怕。她太想帮他,越是想,越是对自己苛刻。

“吱呀”。

厅堂大门被推开,刘禄走了进来。

躲在木榻下的二人,只能看到进来的人的鞋履。

黑漆寂静,心跳声过大。

徐清圆慌乱之下,她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晏倾突然伸手,将她转个肩,将她抱入怀中。同时,他伸手捂住了她耳朵。

他黑泠泠的眼睛神色寂静淡然,丝毫不因为这种情况而慌张。他对她做个口型别怕。

她不必害怕。

徐清圆被他搂在怀中,与他一起躺在木榻下方,只盯着他的面容和眼睛。

她不必惧怕,她只用看着他便好。

刘禄坐在了木榻上,玄色衣袍下摆垂地,下方的世界中,更加幽黑一片。

晏倾听到刘禄喃喃自语“奇怪,难道没有人闯入”

刘禄目光向旁边挪,晏倾一顿,想到了他们放在一旁的灯笼不能被刘禄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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