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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 第97章 天仙配13

作者:伊人睽睽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18 06:05:23 来源:就爱谈小说

殿外乌云滚滚,聚至长安,偶有雷声轰轰。

皇宫中的宫宴高朋满座,大殿至辉。

在晏倾站出来后,那种落针可听的阒寂到达了极致。

有人在看南蛮王子,有人琢磨晏倾的意图立场,也有人摇晃着酒樽,玩味地看着林斯年,思忖林斯年出场和林相的关系

在这片近乎凝固的僵冷沉寂中,真的有一根“针”落下了。

一尊小玉佛,不知道被哪位看戏的人激动之下随手一抛,咕咚咚滚到了长毯正中。

君臣都看到了,窃窃私语“这是什么”

“谁不小心掉的”

“这可是殿前失仪。”

云延看到滚到中央的玉佛小像,目光倏忽一凝。他抬眼,隐晦地看了某个角落一眼。他正要弯腰捡起玉佛,寻个借口岔开此事,一只修长的文人手先于他,捡起了这枚小玉佛。

出席的人是如今正如日中天的京兆府司法参军,韦浮。

韦浮不知何时出列,此时捡起了这尊小玉佛。他微笑着看了云延一眼,向高座上的皇帝介绍“西域信佛,这小玉石像雕刻方式不类我大魏之物,想来是从西域那边传来的。应当是南蛮哪位壮士不小心丢了身上物。”

云延眼眸眯起。

在座的南蛮勇士们纷纷低头,检查自己身上可有丢了东西,又纷纷否认。如此,在座诸人,有些明白的,已经在偷偷端详这位南蛮王子了。

云延要开口时,清冽淡漠的女声响起“是我方才不小心,随手耍玩时丢出来的,父皇莫怪。”

众大臣脸色更为微妙。

广宁公主暮明姝站出来,向众人致意。皇帝不言语,看她转身,从韦浮手中取走了那枚小玉佛,重新落落入席。

擦肩之时,暮明姝和韦浮对视了一眼。

韦浮也重新入席。

但是此时殿中比方才更静,关于求娶徐清圆的事,竟无人说了。

晏倾若有所思,云延心不在焉,林斯年的一腔暴戾不安要强忍下来皇帝终于笑着,对云延开了口

“王子看到了,徐娘子有了婚约,恐怕要襄王有梦、神女无心了。王子再看上哪位良家女子,朕再为你们指婚也不迟。”

云延侧头,看了眼席间慢慢饮酒的暮明姝。

他的好事,被晏倾和暮明姝,或许还包括那个韦浮,联手打断。他岂会看不出来而且,暮明姝给他找了一个新麻烦端看在座这些大魏臣子们晦暗不明的神色,恐怕他们已经在猜测云延和暮明姝私下有什么交情了。

好一个公主。

云延笑了笑,向皇帝拱手称是,回到座位。

这场宫宴到此时,所有人都怀了一腔心事。众臣再熬了半个时辰,皇帝疲惫,退席前说“晏少卿随朕来一趟。广宁,你也留下。”

林相目色沉沉,颇有忧虑近些日子,陛下很喜欢找晏倾这样年轻的臣子商量政务。是他老了,还是不得陛下信任了

众人站起来恭送陛下。

皇帝和晏倾在御书房外的凉亭中说话。

乌云之后,雨终于哗哗浇下,顺着四角飞檐蜿蜒如流,响彻似洪。

虽是白日,光线却有些暗。

皇帝负手徘徊,回头看长身如玉如松的青年。

皇帝问“你身体可大好了”

晏倾“仍有些积年小毛病,慢慢养着便是。”

皇帝颔首,问他“方才在席上发生的事,你如何看”

晏倾“陛下指的是公主丢出玉佛之事吗”

皇帝笑了。

皇帝撩袍入座,示意晏倾一同坐下。

皇帝慢悠悠说“你也觉得广宁是故意丢出玉佛的”

晏倾颔首。

许是判案判多了,皇帝最喜欢晏倾的,便是抽丝剥茧、思路清晰之能。不管多复杂的事,晏倾总能将本质一针见血地指出。皇帝难说这是天赋,还是多年断案带来的好处。

很奇怪。

皇帝默默想,这么多年,似乎只有晏倾总是和他的思路不谋而合,与他看到的是同一个问题。

皇帝沉思间,晏倾慢慢说“徐固失踪,出走西域的可能性极大,大魏绝无可能让徐娘子离开大魏。云延王子想求娶徐清圆,必然有某种目的。臣自然要打断云延,迫云延不得不放弃。

“至于公主”

皇帝打断“为何不提林斯年”

晏倾慢慢说“林斯年,恐怕是乱下棋的那一个。臣不认为他是得了林相的授意徐娘子的作用如今不明,林斯年之前和徐娘子闹得有些不堪,在局势不明的时候,林相应该不会出手搅局。纵然留下徐娘子非常重要,但是林相也得考虑拥有一个麻烦儿媳的后果。

“林相纵是怜惜徐娘子,应当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出手。何况臣听说,林相与其子关系并不太好。”

皇帝笑了“朕也听子继说过,他要磨炼他儿子。不过林斯年的婚事确实不会那么简单,子继确实不会出手就是了。”

这么说着,他露出有些伤怀的神情。

对老朋友的了解,如今成了算计老朋友的工具。

晏倾停顿一下,继续说“在臣出列挑明臣与徐娘子关系时,这桩事本可以结束。偏偏公主丢了小玉佛出来。观公主和云延王子的言语,臣斗胆猜测”

他犹豫一下,还是说道“这玉佛,可能是云延王子给公主的。”

而男子私下将贴身之物赠与女子,在大魏,是有含义的。暮明姝不可能不懂,暮明姝只能是故意的。

皇帝不置可否。

他只说“广宁在逼朕啊。”

晏倾不说话。

皇帝沉思片刻,向他苦笑“广宁想和亲,嫁去南蛮。”

晏倾一怔。

他喃喃道“臣不明白。”

为什么想和亲和亲公主有几个结局好的他做太子时,避免自己的堂姐堂妹和亲之局。到了大魏,皇帝也没有将公主送出大魏、嫁给南蛮的意思,暮明姝这是哪一出

皇帝冷笑,说“她想要兵马,想要军马送行。”

晏倾睫毛颤了颤,墨玉一样的眼珠微动。

皇帝便知道晏倾猜出来暮明姝的心思了。

暮明姝不服气一个公主的待遇,她种种所求,都是为了和太子暮长亭一样。她不想当公主,她想当“王”,她要兵要马。但是在大魏,皇帝和群臣都会阻止她,不会满足她。

至今群臣都用女政祸国来解答南国灭亡的缘故。

群臣便不允许暮明姝上前多走一步。

暮明姝便要走迂回路线,哪怕是和亲。起码她是皇帝的长女,是真正的公主。她出嫁南蛮,风光自然和宗亲公主、被封的假公主不同。

她会借着和亲,得到她想要的兵马。

晏倾默然无话。

雨帘中,他想到了韦兰亭和卫清无。都是女子,都是野心勃勃之辈。他曾助她们走上高位,可他不知道她们的结局是什么,他算不算害了她们。

檐角蛛网被雨打破,啪嗒掉地。潺潺如溪的雨声中,皇帝问晏倾“怎么不说话了”

晏倾轻声“臣不知道如何评价公主。”

皇帝慢笑。

眼中既有自豪,也有寥落,还有忧虑。

他说“朕还没有与广宁谈过,你直说便是。”

晏倾问“陛下是否支持公主殿下呢整桩事,其实只看陛下是否认可公主。”

他看着雨帘,轻声“陛下也认为女子为政,是祸害缘由吗是因为天下人反对她们,才遭来祸国之乱”

皇帝起身。

他背对晏倾而立,望着茫茫雨幕,苍茫山水。

皇帝淡漠“谈不上认可或不认可。前朝不是没有过女子当政,你也看到了结局。广宁到底是朕的女儿,朕有时真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让她嫁人她不愿,放她出去她不肯。她偏偏要走进这个权势旋涡,尝一尝刀口舔血的滋味。

“若她是男儿身,朕自然毫无顾虑。偏偏她是女子,却比太子优秀太多。朕还未说什么,你且看朝堂之上的臣子们有多忌惮广宁便知。

“南国灭了,大魏初建。皇权和相权,相权和世家,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很多人都怕打破了这种平衡,怕有意外热血进来。晏清雨,你当知,很多事朕不好说什么。”

晏倾如何不知道朝局牵一发动全身的变化。

如何不明白想要做一件事,得迂回曲折千百回,才能达到目的。

晏倾斟酌着,说“所以,陛下其实可以试一试加入新鲜血液,让几方势力动一动。”

这个回答,已经超过臣子的身份了。

皇帝眯眸,阴雨之下,他打量着晏倾“何意”

晏倾斟酌字句,好打破皇帝对自己的猜忌,他既想帮公主一把,又想将朝局推向更有利皇帝的一面。他慢慢说道“女子为政,其实有时候,是不错的出路。在公主达成所愿之前,若有人替她尝试,陛下也许能放心一些。

“陛下犹豫的,不过是因公主殿下是陛下的爱女,陛下既想成全她,又不愿成全她。既希望她优秀,又忧心她被吞噬。如此,不如有人先行,替公主先走一条路。”

皇帝捕捉到了什么。

皇帝问“你是在说徐清圆吗”

晏倾起身,俯身一拜。

他轻声“徐娘子是徐固的女儿,徐固的一身本事皆被她继承。南国灭亡之时,许多重要文书遗失,许多书籍被烧毁。而这些,都在徐固的大脑中,在徐娘子的记忆中。臣认为,试一试也许无妨。”

他说的很犹豫,皇帝听出他的犹豫。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话,会给徐清圆带去什么。他曾经失败过,他不知道这一次可不可以成功。他无法护好卫清无和韦兰亭,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护住徐清圆。

可是徐固教她读那么多书,她的一身才学,不应被辜负。

皇帝心中稍慰,想晏清雨看来不是想干涉朝政,而是为他未婚妻找个出路。

皇帝沉吟“这事太突然了,朕再想想。”

晏倾告退。

他临走时,皇帝问他“你当真与徐娘子定好婚期了”

晏倾说是。

皇帝叹口气。

但是在云延求婚之后,他不再阻止晏倾了。皇帝问了婚期,点头默然,看晏倾离去。

他接下来,要和他女儿好好谈一谈。他终于想听一听暮明姝的想法,听一听她执着和亲的目的何在。

若只是为了得到兵马,只有利于她一人这般自私的想法,便算了。

晏倾出宫,正要上马车,等在马车边的风若凑过来,嘀嘀咕咕与他说了几句话。

等在宫门口、坐在车中的林雨若看到雨幕之下,晏倾侧脸时,乌浓的睫毛如同展翅。

隔着雨幕也能看出他的好修养,好风度。

林雨若默默地想难怪徐娘子和他在一起逛街。

长安城被雨浇刷,街巷人迹罕见。

徐清圆和兰时立在一处商铺外头的屋檐下,默默等着雨小一些。

她们出来是买丝线的。

徐清圆那件嫁衣,实在是绣得徐清圆头痛无比。没有晏倾帮忙,没有兰时动手,她不知浪费了多少线。兰时陪徐清圆出来买线,才买好了丝线,就逢大雨瓢泼。

二女被困雨中。

兰时忧愁“娘子,你说天黑前我们能回去吗”

徐清圆不说话,秀目望着一个方向。

兰时顺着她目光看去,惊愕地睁大眼睛

潇潇雨幕下,绯红官袍的青年撑着伞,从街的另一头走来。

雨落地如烟,茫茫生雾。那把黑伞挡住了大部分视线,兰时伸手探额,眯眼只看得到他修颀的身高,握着伞的手骨清秀而好看。

只看一双手,便能猜出伞下的青年皮下之骨的风采。

兰时喃喃“娘子,大魏朝当官的人,都这么好看吗”

晏郎君是那样,这人也这样。

徐清圆只是不说话。

兰时扭头,看到徐清圆目光清亮,眼眸若水,一眨不眨地看着雨中向她们走来的撑伞人。

兰时意识到了这种微妙,她重新看向那人走近了后,伞下青年面容露出,眼眸清静,面白唇红。

是晏郎君。

难怪娘子这般反应。

晏倾向她们主仆二人走来,走到了檐下,与徐清圆对视。他从宫中出来,只有看一看她,才觉得庆幸。

他仍撑着伞,兰时注意到他手中还拿着一把伞。

他将那把没用过的伞递过来,徐清圆却没有接,只是幽静望他。

他想她大约还在生他的气,才不吭气。

大约不想见他吧。

晏倾侧过脸,看雨水哗啦“我从宫宴出来,听风若说你们主仆出来逛街,却被雨困住了。风若不懂事,看你们被困住就走了。我已说过他,怕你们等得急了,只好来送伞。

“雨大了,你回家吧。我、我在巷口安排好马车给你们了。只是顺路过来看一眼,不算见面,你无需担忧坏了礼数。”

兰时道谢想接伞,手被徐清圆轻轻打了一下。

兰时茫然看女郎。

徐清圆垂目,伏身行一礼,轻柔道“多谢晏郎君。只是我们还不能回去,我出来是买丝线的空手回去,算什么呢“

兰时目光古怪地看一眼徐清圆。

晏倾一怔,回过头来。

但她低垂着眉眼,他看不清她。

他轻声问“要买什么丝线,方便告诉我吗你们在此等着,我替你们买来便是。”

兰时心想她家娘子怎么忍心晏郎君淋雨走一趟呢,而且她们已经买好了啊。

但是徐清圆报了几种线的名字,指明了商铺后,屈膝感谢“那便多谢郎君了。”

晏倾沉默一下,低声“你不必与我这么客气。”

他没等她再说什么,也许是怕她再说拒绝的话。他将她不要的伞靠在商铺门口,撑着伞重新走入雨中。身上的官服在雨中轻扬,溅起水花,清隽如鹤。

兰时心里嘀咕送伞就送伞,晏郎君却太没有情趣,居然拿了两把伞难道是让她和徐清圆一把,晏郎君自己一把、就那么走了

晏倾消失在她们视线中,徐清圆立时将那把晏倾递来的伞塞入不明所以的兰时手中。

徐清圆推兰时“他不是说在巷口留了马车吗,你赶紧去,乘着马车多转一转,随便买点东西。唔,莫要回家回得太早。”

兰时“”

她震惊地睁大眼,看着面颊绯红、神色镇定的娘子“你要对晏郎君做什么娘子,你变了”

徐清圆脸红,她不承认自己变了,只催促兰时快走。兰时恨恨瞪她一眼,打开伞跑入雨中。

待晏倾回来,便见到雨后屋檐下,孤零伶仃的人,只有徐清圆一人。风雨交加,她又冷又饿,脸颊苍白,抬目看他一眼,楚楚之姿。

晏倾怔然“兰时呢”

徐清圆“她去给我买糕点了雨太大了,我们等等她吧。”

她打了个冷噤。

晏倾蹙眉,禁不住将手中伞倾向她,又立在靠外方向,替她挡住雨。

大庭广众,他不好脱衣给她披,只好陪她一起等在屋檐下。但等了一会儿,她战栗连连,兰时又迟迟不来。

晏倾扫一眼“伞呢”

徐清圆“我总不好不给兰时伞吧”

晏倾又询问她“不如我让风若去寻她回来,我先送你回家你这样,会生病的。生病的滋味并不好。”

徐清圆垂目,赧然“可是不是你说,我们不应该见面的吗”

晏倾微怔。

她从袖中取出一方帕子,在晏倾诧异的凝视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只露出秀白的脸颊、嫣红的朱唇。眼前漆黑后,她颤颤地、胡乱地向前摩挲。

一只手伸来,稳稳地抓住她。

二人握着手,在雨中静默而立。

四面八方皆是雨声。

徐清圆“晏郎君,你说说话,我害怕。”

晏倾“不是你自找的么,怕什么”

他轻轻的责备更像一种包容。

徐清圆一时心虚,不知道他是不是猜出什么了。

她尚未辩解,他已不提那事。

清薄凉澈的深静香袭来,他靠过来,搂住她的肩,将她罩于同一把伞下。他拥着她、扶着她,向台阶下走。她每次颤抖,都握住他手指。

走到巷口,晏倾停下,沉默。

徐清圆看不见,只贴着他手臂,晃一晃他“晏郎君”

晏倾“没什么再多走几步吧。”

巷口的马车没了,他不好说什么,只扶住她。但他低声问“如此报复,你可是谅解我了”

一阵冷风过,徐清圆柔弱乖巧,因蒙着眼而更透着一分可怜无辜“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晏倾莞尔。

徐清圆“晏郎君说什么我很麻烦,打扰了晏郎君。是我不好。”

晏倾“没说什么你可以不必这样客气。”

徐清圆“那不行的。该守的礼数是应当的,我不会坏了晏郎君名声的。”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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