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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想家 第91章 091

作者:星河蜉蝣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9-13 19:51:43 来源:就爱谈小说

小可爱你好:此为防盗章, 看正文请补足订阅或等耐心等待。 她睁开眼, 看见平嘉澎穿着白色校服衬衫站在床头。

医务室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平嘉澎拉开天蓝色的窗帘, 让外面柔和的光线照进来。

他坐在床边拉住她的手:“你每次例假都这么疼, 还偏偏每个月准时来,高考的时候可怎么办”

夏夏的脸色苍白得像张纸:“老师说有种药吃了可以拖延几天。”

“那你记得去买。”平嘉澎侧脸蹭着她手心撒娇, “看你难受我也心疼。”

夏夏看着他。

平嘉澎:“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夏夏挪开目光:“你怎么像个孩子一样。”

她原本以为这是梦,却又不像梦。

梦中的场景清晰而真实, 阳光灿烂乖张。

透过窗外倾泻进的光,她垂下眼就可以看到平嘉澎细腻的皮肤和棕黑色的发丝。

他说是来医务室照顾她,却枕着她的手臂睡着了。

少年眼圈乌黑, 昨晚肯定又打游戏到半夜, 在课堂上是睡不好的, 老师总会拿粉笔头砸向教室最后一排打瞌睡的男生, 然后叫他起来罚站清醒。

眼前的场景倏然破碎,模糊之中, 夏夏听到有人叫她名字。

她想醒过来,身上却像被压着沉沉的一块,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桎梏。

床边的人离开了, 没过多久脚步声去而复返。

一股香喷喷的炸鸡味飘进夏夏鼻子里, 她眼皮子动了动,醒了。

这里是南大校医院,不是常市八中的医务室。

她面前的人也不是平嘉澎,是捧着炸鸡盒手伸在她鼻子前的谢淮。

谢淮也没想到夏夏叫不醒也推不醒, 竟然被一盒炸鸡的味道唤醒。

短暂的愣神后,他把饭盒放在床头的柜面上:“医生说你低血糖,你先把饭吃了,我去买水。”

夏夏手背吊着针水,她撑着床板坐起来,拿过谢淮买的饭。

那盒饭是便当式的外卖,底下一层米饭,上面盖着洋芋丝西兰花和藕片,旁边的小格放着卤肉和鸡块。

夏夏朝门外瞥了一眼,从她醒过来到谢淮出去不过几十秒的时间。

他没有去买水,而是在走廊上玩手机,他以为自己站得足够远,可身影早已经透过玻璃上的影子映在夏夏眼里。

夏夏知道他只是找个借口出去而已。

一个女孩子因为没钱吃饭在经期低血糖晕倒,他如果在屋里看着,她根本吃不下去。

夏夏记不清自己多少天没好好吃饭了,每天只吃一个素馅包子,还要顶着南城的烈日在操场上陪训,晕倒是迟早的事。

她用筷子拨了拨饭盒里的肉,想到刚刚那清晰的梦,又想起了平嘉澎。

对年少时的她而言,平嘉澎是春天树顶新绿的一抹芽,是冬日掌心飘下的第一片雪花,仅仅只是远观便可窥见些许无法言说的美好,撷下放进嘴里尝,是直渗心脾的甜。

优渥的家境,出色的相貌,他干干净净,英俊清朗,像小王子一样。

没有人能拒绝平嘉澎的喜欢,哪怕那喜欢幼稚自私,横冲直撞。

夏夏那时不过十六岁,稚嫩单纯爱做梦的年纪,许多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夜晚,她梦里也出现过叫不出名字的风景,有无垠的花海,有极地的冰川,有天上飘的热气球和地上矗立的古堡。

她梦见南瓜马车,也梦见过灰姑娘的水晶鞋。

那些琐碎却繁华的景色清晰,仿佛触手可及。

她想朝前走,脚下泥里钻出的藤蔓却缠住她的脚腕,将她拉回那一方狭窄的天地里。

平嘉澎是她望不到边际的贫穷和痛苦的深渊中央盛开的一朵花。

他走过她没走过的地方,见过她没见过风景。

当男孩面红耳赤站在她面前倾诉喜欢,夏夏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那时的女孩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以为只要相爱就可以无惧前路的艰险与坑洼。

她摘下那朵花小心翼翼揣入怀里时,甚至还没做好被四周蜂蝶蛰身、被花茎上的尖刺扎手的准备。

……

医院是夏夏一个人去的。

高三最后一个学期每周只放半天假,周末中午放学后平嘉澎和几个朋友约好去网吧。

夏夏自己去了医院,吴丽常年生病,这地方她不知来了多少遍,挂号门诊的程序早已驾轻就熟。

医生得知她的来意,给她开了一瓶黄体.酮,嘱咐她提前一周服用可以推迟例假。

夏夏出了诊室却没有下楼买药,单据上灰色铅字颜色浅浅的,看在她眼里却刺目难当。

八十块一瓶药,对别人而言不过一件t恤,一顿快餐,一场两小时的唱k。

对于夏夏,却是整整一个月的饭钱。

吴丽卧病不能出门工作,承包了家里洗衣做饭所有杂活。她买菜的钱全都要从魏金海手里拿,一星期一百块是一家三口全部的口粮费,餐桌上成日白菜土豆炖一块钱一大把的劣质粉条,好几天才能见一顿肉腥。

魏金海精打细算,他有一个小本子,上面记着从吴丽嫁过来后他在夏夏身上倾注的全部花销。

本子不厚,整整十年却连十分之一都没记上。

夏夏在学校的饭钱一个月一百块,多了没有。

至于衣服鞋子,那不是魏金海过问的范畴,她有记忆以来身上穿的全是吴丽从楼上有女儿的家里淘来的旧衣服。

吴丽手里拿不出一分钱,夏夏只能从少得可怜的饭钱里攒。

她从前用饭盒从家里带午饭到学校吃,晚饭吃食堂,这样才能保证一百块够花。考前最后一个月,为了攒钱买药,她开始不吃晚饭。

她没有去问魏金海要钱,魏金海每月给饭钱时都要对她甩脸色,嘲讽女孩读书无用还不如休学打工。

他巴不得夏夏高考失利,这样就可以尽早嫁人补贴家里。

他不会给她钱。

夏夏说自己要减肥,以后不吃晚饭了。

平嘉澎沮丧地抱着她撒娇:“午饭就不陪我吃,现在你连晚饭都不陪我了。”

夏夏的脸臊得发红。

八十块对平嘉澎而言不过是一晚的网费,但她就是开不了口。

她耳朵里从来不缺学校里女生传的闲话:

“夏夏和平嘉澎在一起就是攀上了高枝,她早晚得原形毕露,等着看吧。”

夏夏表面装作不知道,却把这些话全都记进心里。

她敏感而局促,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一个女孩在心爱男孩面前的自尊。

她可以帮人代写作业到凌晨,可以一个周不吃晚饭,偷偷攒下几十块钱,只为了周末和平嘉澎出去逛街时能眼睛不眨吃上一顿kfc、看上一场电影、或买下一杯学校女生天天都在喝的奶茶。

她蹑手蹑脚,藏起了窘迫,藏起了贫穷。

所有人都说她是为了钱才和平嘉澎在一起,她知道不是。

她是喜欢平嘉澎的。

平嘉澎没吃过苦,没受过穷,他光彩照人、自信优雅,那是绝对富养才能培养出的气质,也是夏夏触不可及的东西。

平嘉澎从不过问她的事情,他总是那样温柔,温柔到夏夏时常感到无力。

在他生活里似乎永远没有烦恼,也不需要操劳。他无法体会夏夏那些细枝末节的微妙情绪,也从不知晓她心里的惊涛骇浪。

平嘉澎照常晚自习逃课去上网,夏夏不陪他吃晚饭,他就在网吧里订外卖,吃完继续打游戏。

高考前一周,夏夏攒够了钱。

在去医院买药的前一晚,吴丽洗衣服时路过客厅,那八十块钱从夏夏的校服口袋里掉了出来。

魏金海把脚搭在茶几上看电视,眼尖瞥到地上的钱。

夏夏对上他常年抽烟熬夜满是红血丝的眼睛,低声解释:“我怕高考来例假,想吃药推迟,这钱是我攒的,我没拿你的钱。”

魏金海捡起钱,揣进自己裤兜:“你就知道高考一定来例假准备得倒是挺精细,可老子辛辛苦苦赚的钱不是给你拿去浪费的。”

他嗤道:“娘们唧唧,成绩好有什么用你也别指望我供你读大学,毕业以后你就去打工还老子这些年养你的钱。”

夏夏垂着眼睛,没有说话。

例假是高考第二天早上来的,夏夏中午回家休息时小腹已经很难受了。

那天魏金海轮休,刚从楼下打了两瓶高粱白酒回来,夏夏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

魏金海要去午睡,夏夏叫住他:“爸,你能不能借我五十块钱我想去买止痛片。”

家里有吴丽吃的几块钱一包的便宜止痛片,夏夏吃了很多年,已经对那药性免疫了,以她痛经的程度,吃最好的止痛片也只能稍稍缓解而已。

魏金海把高粱酒放下,从冰箱里掏出一包红枣和一包山楂来。

“什么止痛片要五十块骗钱骗到我头上来了。”他冷笑,“你也不用吃药,前几天楼下老头教了我一个止痛的土方,他个糟老头子都能吃,你年轻人体格壮,照这方子吃准没问题。”

他把红枣山楂混着几味叫不出来的中药熬了一锅酸汤,推到夏夏面前:

“吃红补红,你不是来月事喝这个刚好。”

夏夏虚弱:“这方子是糊弄人的,我喝这个没用……”

“夏夏长大了。”魏金海阴阳怪气,“我给的东西都不喝,看不起我了是吧”

夏夏不想和他抬杠,以往许多次的经验告诉她,这种时候不能和魏金海对着干。

他是极度的大男子主义控制欲,最讨厌无法掌握的东西,可偏偏他一生浑浑噩噩没有熬头,唯一能掌控的就是吴丽和夏夏两个仰仗他生活的女人。

一旦不能达到他满意,轻则摔锅碗瓢盆,重则抡耳光骂人。

夏夏被他逼着喝掉一大碗酸掉牙的山楂水,怕他再纠缠,拿起书包就出门了。

她在去考场的路上给平嘉澎打了电话,让他一会去药店给她买一盒止痛片。

在一起两年,她第一次开口和他要东西。

电话那头键盘声噼里啪啦,平嘉澎心不在焉应了两声就挂了电话。

午休时间考场不准进,夏夏坐在楼下的花坛边背英语作文,小腹一阵难耐的绞痛,让她注意力怎么也不能集中。

平嘉澎在开考前二十分钟才赶回来,周围的学生已经进了考场,只有夏夏还在外面等他。

他一身网吧沾来的烟味,刺得夏夏眼睛难受。

她问:“药买了吗”

平嘉澎说:“忘了。”

夏夏静了好一会,抬眼凝视他:“你除了打游戏还会干什么”

平嘉澎刚刚输了游戏心情烦躁,听她语气不好,自己火气也上来了:“你怪我我提醒过你提前吃药你不吃,你从家过来那么多药店自己不买药让我给你买”

“夏夏,你什么时候学会和我要东西了”

夏夏站在六月正午的烈日之下,燥热的风拂过耳侧被汗水浸得湿透的碎发。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站着。

在某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学校的风言风语都传进她的耳朵了,平嘉澎不可能不知道,他嘴上不说,但一定也曾经听过那些话。

——夏夏和平嘉澎在一起是为了钱。

如果没听过这种话,心里没有过疑虑,刚才那句话他不可能张口就来。

夏夏平静地问:“你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故意的”

平嘉澎赌气地说:“我就是故意的,行了吧”

监考老师在门口催了三遍,夏夏转身进了考场。

平嘉澎和她在一个考场,刚和她闹了别扭,冷着一张英俊的脸,发了通少爷脾气,把书包扔在门外摔得震天响。

夏夏没有心思管他,试卷发下来时她已经开始冒冷汗。

腹部喝下去的酸水翻涌,眼前眩晕不止。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痛楚,比平日痛得更厉害,仿佛有双手插进她下腹替她开膛破肚,又像有一万只推土机照着皮肤一寸寸碾过去。

夏夏趴了一会,监考老师来询问她的情况,她摇摇头,直起身继续做题。

考试进行了一半,夏夏终于撑不住了。

监考老师联系了救护车,她半是清醒半是迷糊,痛得神志不清。

耳边一阵嘈杂,她听见担架抬进来的声音,听见监考老师让考生安静的声音,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听见巡考官训斥着让人坐下的声音。

她废力地睁开眼睛,看到担架旁平嘉澎的脸。

高考最后一天下午,她晕倒在考场上。

平嘉澎扔下做了一半的英语卷子,跟在医护人员身后跑了出去。

谢淮后来进行过深刻的自我检讨,那晚的事他也有错。

错就错在他不该那么抠,要和夏夏a房钱,还点背地卡在警察破门而入那瞬间,明晃晃的票子摆在那,嫖.娼这顶大帽子给他扣上了,有嘴都说不清。

那天谢淮去常市找齐达玩,晚上喝了点酒,睡觉的地方是齐达给他订的。谢淮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得穿一条裤子都嫌松,见齐达把他领进会所也没多想,只以为这酒店建筑比较别致。

齐达把他推进屋里,自己不进,笑容颇有深意:“便宜你了。”

房间很大,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玫瑰花香。

谢淮进门,隐约听到黑暗里有微微的啜泣声,他按开灯,看见坐在床上哭的夏夏。

谢淮愣住,转身给齐达打电话。

齐达声音痞坏痞坏的:“知道你这些日子心情不好压力大,找个小妹妹给你发泄发泄。我提前声明,那妹妹不是会所的人,是我网上约的,我替你把关了,特嫩特清纯,你如果不要我就自己上了。”

谢淮把电话挂了,这么一折腾,酒醒了大半。

他站在原地,打量着床上的人。

女孩肤色莹润,个子不高但腿长腰软,身量纤纤。

她穿着朴素干净的t恤和短裤,在这声色犬马的会所里透着点不一样的清纯味。

齐达也算了解谢淮,他平日眼高于顶,前几年身后跟的女孩数都数不过来,也没见青睐谁。谢淮挑人,他喜欢漂亮的,尤其喜欢这种奶甜奶甜,看起来楚楚可怜的。

房间空调的温度略略有点高。

这不是快捷酒店,是娱乐会所,腌臜声色的东西有,纯粹情侣来开房也有。会所的情趣房间比起快捷酒店贵就贵在“情趣”二字,温度一高,催化了空气中某种暧昧的东西,混着玫瑰香,一钻进鼻孔就叫人发燥。

谢淮今晚喝了酒,又是十八岁躁动的年纪,睡一觉早上起来都要洗内裤。他早几年虽然叛逆,但还在读书也不敢玩得太过,谈过几个女朋友也仅仅处于拉小手的阶段。

顶灯昏暗,光线打在他低垂的眼睫上,在脸侧留出一块暗影。他睫毛很长,比许多女孩子都长,那是他脸上看过去最温和柔软的地方,眼睛半闭不睁时格外好看。

“你多大”他问。

女孩不答,抱着膝盖缩了缩肩膀。

谢淮朝床边走过去,他倒没想做什么,只是酒醉头晕,想坐下休息。他刚走出一步,夏夏就朝床的另一头缩,抗拒之意就差没直接说出来。

谢淮性子里带些倨傲和叛逆,对方这么避之不及,他面子上有点下不来。

他不会对她做什么,可让他掉头就走他也做不出来。现在离开算怎么回事好像怕了一个女孩似的,齐达知道了肯定得笑话他。

夏夏警惕地盯着他,生怕他有什么动作。

刚刚谢淮只注意到她半边侧脸,她自己转过头来,他才看见她另一边脸又红又肿,嘴角乌青,脖子上一条清晰的勒痕,锁骨几条抓痕和淤青错综复杂缠在一起,像一块清透的白瓷染了瑕。

说也奇怪,明明该是破坏美感的东西,被她脸上没干的泪痕一搅和,透出几分被蹂.躏的可怜劲,竟美得颤颤巍巍,让人不由自主产生一股保护欲。

谢淮又给齐达打了个电话,齐达否认是自己打的。

“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下午她过来的时候带口罩挡着,我没看见她身上有伤……你问问她,说不定是和男朋友吵架被揍了,然后出来给男朋友带绿帽子……”

谢淮和齐达打电话,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心不在焉拉着手下的抽屉,不当心掉出来一盒避孕套。

夏夏看见那盒套子,身体僵硬,她刚才哭了一通,声音哽咽:“你能别动抽屉吗”

谢淮不耐烦地关上抽屉。

他手上闲不住,又随手去开旁边的柜子。

刚一打开,里面掉出来一堆东西。

——皮鞭、蜡烛、制服、手铐、肛.塞、乳.夹、跳.蛋、振动.棒还有一卷长长的细麻绳。

谢淮:“……”

他想把东西捡回去,刚一伸手,夏夏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你别动————”

齐达听见声音,在电话那头问:“你怎么人家了,叫这么惨”

谢淮一阵尴尬,也顾不上面子了:“这事你安排的,我不管,你自己回来解决。”

话音刚落,他脑袋上挨了一下,是夏夏在拿枕头打他。

夏夏拿着枕头把谢淮脑袋一顿狂捶,又去扯床头柜的电话和台灯朝他身上扔,谢淮侧过身堪堪躲过,差点被她砸晕。

他被她吓了一跳,吼道:“你他妈干什么!”

夏夏眼睛红红的,泪珠子扑棱扑棱朝下掉,哭得一塌糊涂就是死咬着牙不出声,好像出声就泄气了降自己威风,活脱脱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兔子,可牙不尖爪也不锋利。

她颤抖地攥着一只窄口花瓶,里面插的玫瑰花掉在被子上,花瓶里的水洒了满床,沾湿了她的短裤和白t恤。

她全然感觉不到似的,死死盯着谢淮和他手里的手机。

谢淮看了看脚下散了一地的情趣用品,忽然明白了。

他朝齐达说:“算了,你别过来了。”

女孩反应激烈是从他拉开柜子掉出里面s.m道具开始的。她是齐达约的,临到晚上又换了个人,他刚才在电话里还想叫齐达过来,这在女孩眼里无疑是带了些变态色彩。

谢淮也不靠近她,坐到离她远远的窗台上,那窗台边沿又窄又矮,他身高腿长蜷在那,像个受了欺负的小朋友。

他离得远了,夏夏握着花瓶的手才松了松,哭声渐渐溢了出来。

谢淮想解释,可她情绪不知怎的瞬间爆发,由低低哽咽转为嚎啕大哭,眼泪如倾泻而下的洪水,一旦有了宣泄口,根本控制不住,全然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局面僵持,谢淮头疼。

“你可停停吧,我一晚上花五百块钱开房不是来听你哭的。”

“你到底在哭什么我碰你一下了吗是我朋友把我塞进来的,我还让你离开,已经很正人君子了好吧”

谢淮不耐烦了:“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他走出两步,又想起了些事情,返身折回床前,居高临下看着夏夏。

女孩脸颊通红,哭得眼泪和鼻涕混成一团,耳边碎发被汗湿乎乎黏在侧脸,纯情又可怜。

他忽然觉得先前让她离开的做法有些不妥。

齐达大他两岁,家底殷实,人又爱玩,是歌厅会所的常客。这地方是齐达找的,虽说不是地下场所,但到底灯红酒绿,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已经夜里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家到哪都不安全。

“我也不勉强你,你把门锁好等天亮再走。”谢淮看着她,“房钱一晚五百,你既然占了我的地方,我跟你要二百五aa,不过分吧”

夏夏抹掉眼泪,从裤兜里掏出揉得皱巴巴的三百块钱

她将钱一张一张捋顺,叠在一起递给谢淮,胳膊被灯光映得雪花一样白。谢淮忽然看见,她小臂内侧也有一片深深的淤青外加五个深红色的指印,被她皮肤雪白的底色衬得显眼无比。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二水冰 3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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