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竟无人理会崔氏女。
崔氏女偷瞄着胡亥,见胡亥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终于可以确定,这位帝王确实已经病入膏肓了。
她的嘴角不禁掀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身为胡亥的妻子,后宫的贵妃,崔氏女丝毫不在意胡亥的死活。她跟所有人都一样,巴不得胡亥能够早点儿驾崩。
片刻后,崔氏女就悄然退出了寝宫。
过程中没有惊扰任何人,脚步欢快的缓缓消失。
但诡异的是,在崔氏女离开后,本来还混乱无比的寝宫,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忙的焦头烂额手忙脚乱的太监宫女,全都停了下来。
至于那些去找御医的人,现在也都从门外走了进来,其实他们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
“陛下,崔氏女已经走远了,不用在演戏了。”陈皇后的声音从耳畔边响起。
本来还处于昏迷之中的胡亥,像个没事人一样睁开眼睛,擦掉嘴角的血迹,嘴角上扬,带着一丝玩味“爱妃,你和这些奴才们刚刚都表现的不错,那崔氏女肯定以为朕已经不行了,现在报信去了。”
“陛下,你为何要欺骗崔氏女呢还要我们陪着你一起演戏”陈皇后把奴才们都打发走之后,便坐在了胡亥的身边,声音很是温柔。
胡亥抚摸着陈皇后的秀发,语气带着一丝嘲弄“不演戏的话,怎能让躲在崔氏女身后的人信以为真难道让他们知道,朕已经没事了那样的话,这场戏不就没办法演下去了”
“陛下,臣妾不明白。”
陈皇后美眸闪烁,有些不解“让群臣知道你的龙体已经安然无恙了,他们就不敢闹事儿了,这对于大秦来说,不是更好吗”
“爱妃,你想的太简单了。”
胡亥摇摇头,冷笑不已“朕昏迷之后,他们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还把朕亲手关押的人给放了出来,朕要这么简单就算了,以后他们只会更加放肆,更加肆无忌惮。”
“陛下,臣妾明白了。”
陈皇后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君是君,臣是臣,做臣子的,想要凌驾于君王之上,就跟痴人说梦一样。他们只有懂得陛下的厉害,以后才不敢生出谋逆之心。”
“还是爱妃懂朕,朕稍微一解释,你就全明白了。”
看着她近乎完美的脸颊,胡亥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陈皇后的俏鼻。
刚要跟她在床上温存,但又感觉一阵无力感袭来,刚刚那场戏,亦真亦假,他确实是吐血了。不知道是病情再次恶化了,还是体内的慢性毒药尚未彻底排干净。
陈皇后出于担心,就派人将风谷子喊来给胡亥检查了一下。
风谷子给胡亥把完脉后,告诉陈皇后不必担心,胡亥身体刚刚恢复,有这样的情况实属正常,只要短时间内不要让胡亥受到太强烈的刺激即可。
陈皇后这才松了口气,亲自送走风谷子。
这一晚,她一直陪伴在胡亥左右,胡亥睡觉有踢被子的习惯,她不厌其烦的给胡亥盖上,不仅没有丝毫的疲惫感,反而还很享受这种淡淡的幸福。
当天晚上,崔氏女就通过秘密渠道,将她的所见所闻一一告知给右丞相冯去疾。
冯去疾大喜,连夜来到了李斯的府邸,与李斯密谋。
李斯也感觉契机来了,直接命令守在宫门外的大军开拔进入皇宫。
而负责统领这支秦军的,正是早早归顺于李斯的猛将雷傲。
雷傲身为手握兵权的将领,其实最早是王离麾下的一员猛将,那些年跟着王离东征西战,曾经立下不少战功。
后来,赵高和李斯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才将此人给挖了过来。
对此,王离曾经不止一次向秦始皇宣泄心中的不满,要求严惩雷傲。
但那时候的秦始皇已经病入膏肓,一心追求长生,根本无暇理会这些琐事,久而久之就被搁置了下来。
此刻,雷傲收到李斯传来的命令,不疑有他,当即率领士兵前往宫门处。
宫门处,不少的禁军镇守,他们早就对不远处的秦军忌惮不已,见到秦军出动,禁军统领心中慌乱,声音颤抖的喊道“雷傲将军,陛下还没有宣尔等入宫,尔等岂敢私自入宫”
雷傲骑在高头大马上,俯瞰着这名禁军统领“本将刚刚得到消息,说是陛下再次昏倒,本将担心陛下会被皇宫中一些别有用心的混蛋威胁,所以现在就要入宫保护陛下。”
“雷傲将军,陛下的安全自有人照料,希望你不要违背了大秦律法,不然我等只能动用武力了。”禁军统领色厉内茬。
雷傲当然能从他眼神中看出他现在的慌乱,心中愈发不屑,带着秦军径直入宫“本将一心为陛下,谁敢阻我,便是形同叛国,本将有权先斩后奏”
先斩后奏这句话一说出来,禁军统领立刻心中一颤。
没有人不怕死,不光他怕,他身后的那些禁军也很怕。
镇守在宫门处的禁军,就算全部加起来也才只有不到一百人,面对着多达上万的秦军,他们根本不是对手,一旦亮出手中的兵器,顷刻间就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秦军前进一步,他们就只能退后一步。
现在已经来不及关城门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雷傲将秦军带入皇宫。
“完了。”
禁军统领的脸色惨白一片,不管雷傲是用什么办法进去的,他终究会落一个看守城门不利的罪过,看来他这个统领算做到头了。
黑夜之中,秦军的脚步声沉重而又整齐。
雷傲没有跟以往一样,入宫后立刻从马背上下来,反而无视大秦的律法,公然骑马向着胡亥所在的寝宫而去。
放在平常时候,这可是杀头的罪过。
可现在的雷傲,却没有丝毫担心。
因为,他十分清楚,既然李斯让他入宫,那就意味着秦二世胡亥已经彻底穷途末路,自己何必惧怕一个快死的皇帝
一直在见到了杨公公之后,他才停下。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