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陈皇后却推开了胡亥的手,重新跪在地上“陛下,臣妾的义兄固然有错,但念在他这些年劳苦功高的份上,可否再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一边说话,一边哽咽。
看着胡亥的目光,更充满了央求与希冀。
胡亥轻轻叹了口气“爱妃,所谓国法无情,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义兄他要真对崔氏女做了图谋不轨之事,那连朕也保不了他。”
陈皇后暗自神伤,不住地擦着眼泪。
“可是,臣妾只有这么一个义兄,若义兄出事儿了,臣妾以后就没有亲人了。”
“胡说。”
胡亥打断了她的声音“难道朕不是你的亲人”
“陛下,此亲人非彼亲人。”
胡亥一阵无言,一脸心疼的将陈皇后扶起,一边替她擦拭眼泪,一边轻声细语“爱妃,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朕怀疑,你义兄是被冤枉的。”
“啊”
陈皇后面露欣喜“真的吗”
“你先不用高兴的太早,这只是朕的一个猜测而已,至于是不是真的,还有待调查。”
“陛下,其实臣妾跟你一样,也不相信义兄是那样的人,他的德行咱们都是清楚地,一心只有朝廷,多年来连妻子都不曾娶一个,又怎么会对崔贵妃图谋不轨呢”
胡亥点点头。
这也是他怀疑的原因之一。
王离这位秦朝名将,几乎把自己的一生都交给了大秦,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以他现如今的身份地位,只要放出一点儿要成婚的动静,就会有无数女子蜂拥而至。
实在没必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染指崔氏女。
“朕知道你担心你义兄的安危,不过他现在身在死牢之中,人身安全有朕保护着,出不了什么岔子,你再给朕一些时间,朕向你保证,一定会替他洗刷身上的冤屈。”
胡亥声音沉稳“不过,如果有证据表明,王离并非被冤枉的,那时候,也希望你不要让朕为难。”
“臣妾明白。”
陈皇后轻轻点头,只要胡亥愿意给王离一次机会,她就足以心满意足。
本来还想让胡亥答应,让她去见王离一面,给他送些衣物膳食,顺便询问几句的,可一见到胡亥那疲惫的神色,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生生的咽了下去。
跟胡亥行了个礼,就踉踉跄跄回后宫去了。
至于胡亥,也没有理会还在御书房的那群大臣,独自去了死牢,亲自审问王离。
很快,就从王离的供词中,得到了两个重要的消息。
其一昨日清晨时分,王离突然得到消息,说是胡亥要宣他入宫。没想到前往御书房的半道上,一位婢女拦住了王离,将他带去了崔贵妃的寝宫处。
其二,刚进入崔贵妃的寝宫,就发现寝宫中只有他和崔贵妃两个人,王离本打算直接离开,其后,崔贵妃猛然上来扒掉他的衣服,还大声喊非礼,不等王离反应过来,大量的宫女太监就冲了进来
深感被崔贵妃算计了的王离,气势汹汹的过来找胡亥,这才有了被胡亥下令关入死牢的事情。
胡亥临走前,王离重重跪在地上,他知道自己的事情,肯定已经闹翻了天,不光会连累身后的王氏族人,同时,连陈皇后可能也会落难。因此,祈求胡亥能够还他一个清白。
从死牢中出来,胡亥眉头紧皱,脑海中思绪繁杂,混乱至极。
这时候,胡亥的师傅风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死牢,悄然出现在胡亥身边,缓缓开口道“陛下,老夫本不该插手朝堂事宜,不过,以老夫的直觉来说,同样不相信王离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仔细想想就知道了,王离是你身边最强有力的下属,他若倒下,不知道有多少会因此受益,陛下你自身也会跟着受到牵连,元气大伤。”
“朕明白。”
胡亥点点头,颇为苦恼“可这种事情,谁能说的清楚只要崔氏女一口咬定王离就是对她做了图谋不轨之事,那文武百官就会不断给朕压力,朕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该如何去帮他”
“陛下,这件事很容易分析的。”
风谷子微微一笑“首先,肯定有人假冒圣旨,以你的名义宣王离入宫,其二,那个将王离带入崔贵妃寝宫的婢女,同是这件事的关键人物之一,只要能够找到这两个人,所有的困惑就能迎刃而解。”
“此外,陛下你也可以审问一下崔贵妃,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找到什么突破口,如果崔贵妃确实冤枉了王将军,陛下只管让她承认了就行。”
胡亥苦笑一声。
风谷子说的这些,他岂能不明白
但明白归明白,又有什么用呢
崔氏女那边,他根本去都不用过去,要这一切真是崔氏女策划的,那以这女人的性格,肯定不会泄露丝毫的破绽,难道自己还要向对待王离那样,直接把她关入死牢
根本不现实
在这件事中,崔氏女毕竟是受害者,又是堂堂贵妃,所以能用的手段实在太少,只要她咬紧牙关,自己着实无能为力。
至于那两个将王离引入崔贵妃寝宫的人,更难以找出,宫中起码几千号人,一个一个的调查,得调查到猴年马月关键是,在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还不一定能找得出来。
“师傅,这件事的确十分难办,朕虽然让百官暂时闭上了嘴,但终究无法拖延太久,最迟四五天,朕如果拿不出证据的话,就只能对王离痛下杀手了。”
胡亥脑瓜子隐隐作痛,郁闷无比“这件事关系着皇室丑闻,继续任由发酵下去的话,会对皇室造成无法磨灭的影响。朕总不能让王离一个人,毁了大秦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吧”
“陛下,谁说你手里没有证据了”
风谷子微微一笑“你不是一直都有证据吗而且,现在证据还不止一个,已经彻底被你所掌握。”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