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你依旧不肯承认”
胡亥一声冷哼,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崔氏女依旧死鸭子嘴硬,老实说,心中有些失望,已经没有了半点期待。
崔氏女一边擦眼泪,一边眼带茫然“陛下,该说的臣妾都已经说了,陛下如果非得逼着臣妾承认想要谋害陛下,那臣妾大不了就承认了,只要陛下能高兴就行。”
胡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眸光深邃,没有丝毫涟漪。
崔氏女抬眼与胡亥对视,不知为何,却觉得有些心慌。她从未见过胡亥如此冷漠的一面,如择人而噬的野兽。
胡亥深深叹口气,目光怜悯的道“崔氏女啊崔氏女,朕一而再再而三给你机会,可惜你总把朕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朕不念及夫妻之间的情分了。”
“今晚通过地道的黑衣人,朕还抓了几个活口,只要严加审问,总能问出点什么。还有,从首领身上还发现从你寝宫内传出的纸条。”
“这个传纸条的宫女,虽然已经死了,但你寝宫内还有这么多的宫女,朕就不相信,各个都是不怕死的硬骨头。敢谋害朕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不管是你也好,还是他们也好,朕都不会例外”
话锋一转,胡亥深深地凝视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崔氏女“现在老实交代,还为时不晚,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好好考虑一下,在决定要不要跟朕全盘托出。”
从胡亥身上传递过来的丝丝缕缕的威慑,压的崔氏女有些喘不过气,这段时间以来积蓄的所有压力,统统爆发,她只觉得心中沉重万分,差点没忍住说出真相,祈求胡亥的宽恕。
可一想到身后站着无数的族人,崔氏女仍旧银牙一咬,低声回应道“陛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这一桩桩事,臣妾毫不知情,也从未参与策划过。”
“好吧,朕懂了。”
胡亥一脸的失望之色“看来是朕想当然了,一个犯错的人,又怎会轻易承认自己的错误你的心中,只会一直抱有一分侥幸,认为自己能跟以前一样,安然无恙的从中脱身。”
“只不过,在朕这里,真有什么侥幸可言吗”
两人之间的交流进行到这里,其实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胡亥转身拂袖而去,崔氏女久久跪在地上,目光闪烁,流转出一抹狠厉之色。
“废物皇帝,以为对本宫一番威胁,本宫就会如你所愿,屈服于你吗”
“如果你这样想,那就着实太小看我崔氏女了,想要整垮我,你还没有那个能耐。”
“到底鹿死谁手,现在尚未可知。”
半个时辰后,一大群禁军冲入崔氏女的寝宫,就在崔氏女眼皮底下,将所有的宫女全都抓入刑部大牢,严加审问,这也是胡亥彻底与崔氏女撕破脸皮的前兆。
但诡异的是,崔氏女自始至终都没有站出来阻拦过,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在床榻上目光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胡亥起初还不明白,崔氏女为何会如此有恃无恐。
直到审问结果出来,才恍然大悟。
负责审讯这批宫女的,是掌管刑部大牢的尚书张长史,张长史审讯经验丰富,当初曾多次受到秦始皇的褒奖,只是,这一次,张长史经过一夜的审讯,脸色却十分难看。
跪在胡亥面前,表情惭愧万分“对不起陛下,臣尽力了,可这群宫女就跟提前约定好的一样,只字不提,不管臣怎么问,她们都只有一句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不会用刑难道还要怜香惜玉不成”胡亥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很是不满。
张长史苦笑一声“臣还没来得及用刑,就发现所有宫女全都咬舌自尽,三十多人,无一例外,现在尸体还放在刑部大牢,经由仵作处理。”
胡亥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难怪崔氏女这么有底气,原来她寝宫内的奴才们,对她都如此衷心,就算实在刑部大牢里,也不愿背后捅刀子。
也不知道崔氏女到底耍了什么手段,在这一点上,或许连自己都无法与她媲美。
“陛下,要么臣亲自去审问一下崔贵妃或许从崔贵妃嘴里能套问出点什么”张长史有些不甘心,自从他当上尚书后,还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行了,你一个尚书,也想审问贵妃开什么玩笑。”
胡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就算是朕,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也不敢贸然把她关入刑部大牢,谁给你的勇气说这话的”
张长史嘴角无比苦涩。
也对,他刚刚的确冒失了。
崔贵妃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贵妃那么简单,身后还站着一大群利益集团,想要审问贵妃,别的不说,丞相和右丞相就第一个不答应,敢从刑部大牢直接把人抢出来。
“那陛下,臣现在该怎么办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死无对证,臣实在变不出口供来。”张长史满是郁闷的道。
“既然那些宫女全都自尽了,那就随他们去吧,以后在想别的办法。”
胡亥不是什么执拗的性格,叹口气,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转而向张长史吩咐另外一件事“从现在开始,你就全心全意的审问那批被关入大牢的黑衣刺客,给朕好好看管,不要让他们也跟那些宫女一样,说自尽就自尽。”
“朕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抓住这么几个活口,要是审问不出什么结果来,你这个尚书就不用当了,朕找头猪都能顶替你的职位。”
“陛下朕尽力而为。”
张长史的表情顿时苦了下来,还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呢,不曾想,胡亥又给了他一个新的难题。
审问刺客的难度,不比审问宫女要小,回去之后,就打算派专人昼夜不停的监视着他们。
待得张长史离开后,胡亥叹口气。
一个小小的崔氏女,能让自己如此犯难,这倒是他始料未及的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