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边的每一件事,处理起来都颇为复杂。
现在全都叠在一起,那就更加棘手了,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根本无法安排妥当。
而且大秦真的会有这么多的祸患吗现在通讯条件太过落后,就算他立刻派人去调查,要想得到最准确的反馈,那也得等十天半个月。
这在大秦的历史上,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绝不是偶然事件,分明是一场专门针对他的阴谋。
可惜,就算知道有人在搞鬼,胡亥也不知道该向谁发火。他身为大秦天子,处理政务本就是应尽的责任,要把这些事情放置不管,肯定又会被人抓住小辫子,大肆抨击,说他是个无心朝政的昏君。
胡亥很介意这个称呼,他是个要面子的人,自穿越过来,就已经暗暗做出决定,绝不会做大秦历史上第一个昏君。
“算了,先处理吧,那些官员有句话说的很对,只要是事情,那就肯定有解决的办法,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击垮朕。”
胡亥深吸口气,开始处理这一堆烂摊子。
不管是税收始终收不上来,还是蝗灾处理不当,桩桩件件都表明有官员懒政不作为。
而且胡亥还有一个发现,这些官员几乎都是赵高李斯的党羽,正因为有这两人庇护,他们才肆无忌惮,公然挑衅大秦的律法。
看着看着,胡亥便忍不住眼前一亮。
看来坏事貌似变成了好事,这可是送上门的肥肉啊,不吃白不吃。
胡亥当即就把蒙虎召进皇宫,君臣两人一番商量,后半夜,在许多大臣还处于熟睡中的时候,蒙虎就带领着蒙家军到处抓人,许多人一直到被关入了刑部大牢,还显得一脸蒙圈,根本不知道自己烦什么事儿了。
“本官一生清正廉洁,从不做违法的事情,你们凭什么抓本官”
“放开本官,本官要面见陛下”
“你们为甚要把本官关入刑部大牢,本官究竟犯什么法了”
类似的哭诉声,回荡在刑部大牢之中,不少官员六神无主,惶惶不安,他们的府邸上,现在也乱作一团,无数的奴仆以及家眷,眼睁睁看着蒙虎带人抄家,却无能为力。
一辆辆押解囚犯的囚车出现在街道上,老百姓们纷纷站在街道两侧看热闹,对这些官员指指点点,不时拍手叫好。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是忠臣,谁是奸臣,他们心里都有自己的小本本。
“早就听说咱们陛下变得比以前英明了许多,以前还觉得传闻有假,现在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这些贪官平时胡作非为不说,还专门欺压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现在陛下把他们给一锅端了,能不让人感到欣慰吗”
“哼,我听说最近外边到处闹蝗灾,这些官员本该尽快处理蝗灾,可他们却跟没事人一样,丝毫不予理会,现在好了吧,被陛下揪住了小辫子,锒铛入狱。”
“身为臣子,应该多为陛下分忧,可他们呢吃着国家的俸禄却不办一件正经事,如今落得这般田地,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谁,当今天子最好把这批贪官全都依法严办,砍了他们的脑袋”
胡亥此举大快人心,在老百姓心中的声望,一夜之间提升了数十倍,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
相比于他们,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官员们,则各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看着行走在大街上的蒙家军,心惊胆颤,生怕这些人一个转身,朝着他们的府邸走来。
右丞相冯去疾的府邸附近,出没着不少的蒙家军。
尽管蒙家军暂时没有进入府邸的打算,不过冯去疾的府邸上,依旧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为此,还有一些机灵鬼,提前从后门逃跑了。看家护院的护卫们,追都追不上,最后只能拿着白晃晃的大刀把守住每一个出口。
“滚,都给我滚”
冯去疾的夫人们围着冯去疾叽叽喳喳,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冯去疾被扰的不行,怒骂不已,赶走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娘们之后,找来一件下人的装束,稍作伪装,绕开蒙家军的视线,十分隐蔽的进入了丞相李斯的府邸。
刚刚见到李斯,冯去疾便气急败坏的骂道“这狗皇帝是疯了吗抓了那么多的官员也就算了,现在连我这个右丞相都给盯上了”
“冯大人,你先不要着急,他这不是还没动手吗料想那小皇帝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也不敢动手,你身为大秦右丞相,不是那些小官小吏可比的。”李斯安慰。
冯去疾心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随后冷静了许多“可是,任由他这么一味胡闹下去,就算咱们不会出事,也必定元气大伤,那些被关押在刑部大牢的官员,肯定会怨恨咱们保护不了他们。”
“万一胡亥从中搞鬼,让这批官员转身投奔他,以后我们在朝堂上就会失去一大批的追随者,反而多出许多政敌。”
“丞相,你觉得呢”
这话说的十分有道理。
李斯眉头皱的很紧,心中同样忧虑。
这一次,他跟赵高联手,给胡亥搞出了一大堆的烂摊子,按照他们的原意,本是要让胡亥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处理政事上,腾不出手脚去干别的事情,从而给他们争取一定的时间,将这段时间的损失给重新弥补回来。
没有想到,胡亥会有这么大的魄力,直接对咸阳城的官员动手。此刻咸阳混乱无比,整个官场生态都遭受到了极其严重的打击,他搞出的动静越大,乱子就越大,严重起来,谁都无法承担这个后果。
除非,胡亥不想要这座江山了,不然哪经得起他这般折腾
“其实,胡亥这么搞,对咱们来说,并非坏事。”
李斯眸光深沉,表情格外阴森“别看他现在好像很意气风发的样子,但实际上,正一步步把自己埋入黄土中。跟他相比,我们这点儿损失,反而算不得什么了。” ,无防盗